离忧轻笑了一下,转身走到床边,先替那个女子整(。。)理好了衣衫,然后手指在她脖上的一处穴道上一点。那女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看着周围一片陌生,正要开口问,离忧直言替她解惑:“你被采花盗捉了,我们正好看见就救下了你,行了,废话少说快回家去吧!”
那女子一听,大吃了一惊,而后又看到自身衣物整齐,这才放心。少不得又是磕头又道谢。离忧看不惯这些,挥了挥手将其打发走,然后又和殷然回到隔壁的房间。龙刀凤剑夫妇俩依然昏迷着,离忧记得白天的仇走过去时仍不忘狠狠地踢上他们几脚解气。那对刀剑正挂在墙壁上,离忧走过去摘下刀剑,仍给殷然道:“拿好,这可是咱们的胜利成果。”
殷然抱着刀剑催促道:“东西都到手了该走了。”
离忧非但不走反而翻起了他们的包袱,将里头的衣物一股儿全部抖开,看见银子拿了就往拿怀里揣,一副异常熟练的模样,嘴里还恨恨地道:“哼,不是很厉害么?我现在就盗了你们的兵器,拿光你们的钱财,活活气死你们!”
殷然看着她那副睚眦必报的模样,忍不住叹道:“这下我可算记牢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你!”
“知道就好,跟着本姑娘混就得乖乖的。”离忧笑道了一句,正准备走时,手无意的一挥,扫过那堆被她翻乱得衣物时却被一个硬硬的东西所触到,扒开衣物,但见那里露出一个朱漆小木匣子。开匣一瞧,她不禁咦了一声。匣里摆着两个奇怪的珠子,鹅卵般大小,皆成半圆形,一个浑身透黑如吸透墨汁一般,一个却是殷红殷红的像是被血染红的一般。离忧看不出是什么东西,转身道:“殷然你来瞧瞧这是什么玩意,值不值钱。”
殷然上前一看,也是大摇其头:“长得挺奇怪,看不出是什么东西。若说是宝石吧却无甚光华,若说无用,又怎么会以此精细的匣子收藏?”
“一黑一红的倒像是一对。”离忧说着随手拿起一合,两个半圆的珠子立刻合成了一个球状,丝丝合缝,倒像是原本就是一体的一般。
“管他是什么,拿了再说,若是不值钱再丢也来得及。”说罢将匣子一丢,只把珠子揣入怀中,然后同殷然跃窗遁去。
当夜,二人便敲开了一家当铺的门,将那对龙风刀剑换成了银子。离忧本还想将那对怪珠子也当了,但掌柜却认为那值不了钱,一个子也不当。出了当铺,离忧反复地反看着那两颗珠子,越看越不顺眼,最后索性扬手往后一扔。殷然急忙将手一伸,接珠入掌,道:“好不容易偷来的,怎么说丢就丢?还有那对刀剑,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兵器,价值自少在千两以上,你怎么就当了十两银子。那当铺的人分明就是故意欺压。我拼命给你打眼色,你怎么就是看不见?”
离忧道:“当铺的老板一看就是奸商我能不知道么?现在让他高兴高兴,回头等雷震天夫妻俩醒来必要找刀剑,以他们的能耐找到当铺里并不难,到时那掌柜的刀剑也无,银两也无,弄不好还要挨一顿打。可有得他哭。你再想想,雷震天要是知道被他们视作宝贝的刀剑却只当了十两银子,该会气成什么样?至于那两个破珠子么?一不好看,二不好玩,三又不能换钱,当然就该丢了。”
第二卷江湖行 第十四章 长安浮华
殷然听她说着,想着雷震天夫妇俩的模样也确实觉得好笑:“有理有理。至于这对珠子,你真的不要么?说不定还真是个宝贝呢。”
离忧不以为然地道:“就那破东西也算是宝贝?你要喜欢就送你好了,反正我是不要。”
殷然随手把珠子往怀中一塞,“不要拉倒,我想留下。”
离忧的神仙倒确实厉害,足足过了三天时间,雷震天夫妇俩才醒过来。房间内早已是乱成一团,墙上的刀剑已消失无踪,雷震天暴怒着呼来店里的掌柜,查问清况。店掌柜哪里知道这里头的原尤,一问三不知,气得雷震天把他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后摔出门外。忽听到白冷凤一声惊呼,回头看时,白冷凤脸色苍白,抱着个大敞的空匣,颤声道:“丢了,墨血舍利丢了!”
雷震天此时才反映过来,一下子就瘫坐在椅子上,良久才道:“完了,若是让他知道差事办砸了,咱们可就完了。”
却在此时,他们那个傻儿子的穴道也解开了,哭着跑上前来将那晚的事叙述了一翻。
白冷凤将匣子奋力扔,匣子滚在地上,裂成了两半。白冷凤怒瞪目圆,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道:“臭丫头你们死定了!”
而此时离忧和殷然早已在三天前便连夜离开浔阳镇,渡了江,一路往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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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似血,刺透层层叠叠的浮云,为朝华宫连绵的宫阙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辉。
朝华宫高高的望日台上,萧夜凭栏而立,大风吹得那一身华贵的九龙皇袍猎猎作响,他默默凝视着西下的夕阳,背后落下修长而略显孤寂的身影。在金辉的映照下,虽令他俊朗的面容多了一份温暖之色,但眉宇间却分透出了几分落寞之色。
残阳缓缓地滑落,晚霞暗了一暗,却依然美丽,一如逐鹿候府中那个略显偏僻的小院中所见的落日一般。只是,美景常有,但那个明眸灿烂,笑靥如花的少女却又身在何处?
“启禀陛下,张将军已然启程前往蜀地。”符林向着萧夜的背影行了一礼,禀报道。
“朕新登帝位却将功臣置于偏苦之地,群臣私下里恐怕都在议论朕眼中难容功臣?”萧夜缓缓地转过身,略一抬头示意他平身。逆光下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只听得他的声音中带一丝怅然。
如今的大韶王朝看似风光背后却早已是千疮百孔,先皇韶光帝萧诚荒糜过度,只顾享乐,荒废朝政,以至朝中在大权尽被臣子把持。韶光帝晚年缠mian病塌,连皇子间的争位都无力控制。而早些年,大韶南昭连年开战,最终虽得胜而归,但在战争的消耗下国库早已空虚。眼下的大韶国无异于被柱虫啃光的大树,空有其表,熟不知根本经不起丝毫风雨。
萧夜登基后,虽有心整治朝政,但如今根基未稳,国中大部兵权皆撑握在逐鹿侯江霆手中。一个不甚将会造成君逼成反的局面。江霆之前虽支持他称帝,但那不过是在利益的驱使下暂时达成的合作。拥帝之功更令江霆在朝中的地位达到空前的高峰。一个只是无权的帝王,一个手握实权的功勋。自古以来君弱臣强,便是大祸的先兆。萧夜懂得这一层道理,所以眼下先要做的便是培植自己的兵力。有了兵力,自然才有压制住权臣的能力。
符林起身道:“表现如何任由他们去议论。只要臣等知陛下良苦用心便可。张将军虽委屈一时,但他心性沉稳必能助陛下成就大事。”张将军手握兵权,为逐鹿候所忌,所以萧夜必要先行将其调离长安。以免成为从疾之地。蜀中虽偏属一偶,但易守难攻,可为将来之需。
萧夜淡淡地一笑,拍了拍符林的肩道:“如今朝中上下多是逐鹿候的党羽,朕所能依靠者,只你们几个。萧清那些人,朕尚可以雷霆手段相对。但逐鹿候在朝野上下的势力盘根错节,一步不慎极有可能君逼臣反。朕不得不预先防备。”
符林道:“待张将军在蜀中兵力扩张完毕,有把握与之相抗衡。到时便可一举剪除其羽翼。”
“再大的树终有一日朕也会将其连根拔起!”萧夜沉冷的语气中多了一分杀戾,原本柔和的眼眸却似覆上了一层冷冰,令符林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敛正心绪,道:“在此之前,陛下还需做一件事。”
萧夜眉头一挑,温和的笑容再次浮现:“何事?但讲无防。”
符林道:“选妃,并且大选特选。”
萧夜微微一愣,脑中忽地响起一个脆如银铃的声音:“我已在你的唇上烙下记号,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除了我以外再不也许你喜欢别的女子!如若不然,我就用毒毒死你!”
见萧夜沉默无语,符林道:“陛下贤名远播,虽为万民称讼,但却为不臣之人所忌。圣明君主不仅要懂治国之道,隐忍亦是不可少缺。大选妃嫔,耽于美色乃是韬光隐晦的最佳之法。”
半晌后,沉冷的声音淡淡地道:“先生之意朕明白,明日便交于礼部去筹备。先生若无旁事先行回去吧。”
符林告退离去。高高的望日台又只剩下一个孤寂的身影。他凝目望向远处,夕阳已然隐退,夜幕渐渐开始笼下,极目望处,连绵的宫阙在混沌的天色中有一份别样的美。
一个太监匆匆地走来,见到萧夜伏身行礼。萧夜看到他,眼光一亮,道:“可是有消息了?”
那太监道:“启颤陛下,派去的侍卫回来禀报,郡主自出长安后漫无目的四处游玩,每每用餐后俱不付帐,若有人阻拦出手便打。多处官衙中皆留有她的案底,不过已被压下……”
听到此,萧夜的脸上不禁浮些了一丝淡笑。那样的性子,难怪会惹事生非。
“现在又到了何处?是否有回来的迹像?”
太监心头一凛,继续道:“待卫在浔阳镇外跟踪被发现后,遭道郡主暗算,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样?”语气依然淡淡,却让那太监心生一寒,伏身磕头道:“属下等办事不利,自那以后再也寻不到郡主的行踪。”虽是晚风清凉,但太监却已是冷汗透衣。
萧夜脸上的愠色一闪而过,紧接着却长叹一声。她既已发现,自然不会再让人跟踪。
“郡主最后可有话带给朕?”
“没有。”
简单两个字却让萧夜的心头一寒,心中道:“离忧你就这么怪我么,以至于连一个字都不愿带给我么?”
第二卷江湖行 第十五章 神仙醉
一路迤俪而行,走走看看,不觉又是几个月过去。这一日,已到了洛阳城内。人头攒动的街市中,远远地便闻到一股芬芳馥郁的酒香传来。走到客栈门前,殷然抬头望了一眼牌匾,笑道:“神仙醉,这名字取得好,倒跟你那‘神仙倒’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人家是想以酒醉仙倒,而你则是以毒使人倒。”
离忧笑道:“若是用我的神仙倒渗道他家的酒里,再叫人喝下不知会是个什么模样。小混蛋,要不你先试下?”
殷然忙将手一摆:“别,你可饶了我吧。弄不好,我喝完后睡上个一千年才醒,到时你早就化作一堆白骨,叫我上哪再去找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找打!”离忧瞪了他一眼,只是眼角中微微含着笑,不似从前那般凶悍。正说着,店内的小二眼尖窥见有客上门,打着千篇一律的笑脸,迎上前道:“二位客倌投宿还是用餐?大热天的,快请到里边,小的给您二位上壶凉茶解解渴。”
“餐也用,宿也投”,离忧说着又侧目含地望着殷离:“顺便这给这位客倌尝尝你这儿的酒能不能把他这位神仙给醉倒。”
那店小二笑道:“客倌您可算是识货,我们这的酒可是在整个洛阳都出名的,酒名就唤神仙醉,乃以百花酿成,口感极好。”
正是晌午饭点,店内十几张桌子大多满坐,人声顶沸好不热闹。
在小店热情的招呼下,二人入得店内找了个临窗的空桌坐下。离忧点齐了菜肴,自然也叫了一壶神仙醉。
“我先尝尝这酒到底是什么滋味。”离忧一上来便先给自己满了一怀,当作饮茶一般直灌入喉。她本未沾过酒,哪里会喝?只觉酒一入喉便似吞了个火球,又辣又炙的感觉从舌尖一直窜到胃中,瞪时将她呛得是眼泪鼻涕直流。“什么破酒,比毒药还难喝!”她大恼,手一挥直接将酒壶扫落在地,“砰”的声脆响,酒壶跌成四分五裂,里头晶莹的液体流了一地,馥郁的香味放肆地弥散开来。也引得周围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她,更有好酒者,不禁暗暗替那一壶的美酒心疼。
殷然苦着脸道:“你不喝我还想喝呢,打烂了多可惜,光闻那酒香都知道是好酒,你呀真是浪费。”
离忧瞪他一眼,道:“我不喝你也别想喝!哼,什么破酒,辣得要死能喝么?”
殷然迁就道:“不喝就不喝,娘子不叫喝,相公就一定不喝。”
“哼!”随着一声冷哼,一个粗旷的声音传来:“自古男为尊,女为卑。所谓佳人不过是男人需要时身下的玩物,这位小兄弟又怎可被女子骑在头上?”
转头瞧去,但见店中间的三张桌上坐了二十个多个大汉,皆是魁梧不凡者,身旁皆带着兵器,虽是在用餐时,但却难掩杀气。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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