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检查过了第七座大阵之后,众人仿佛放下了千钧重担。互相看着全都露出会心的笑容,吴战甚至直接躺到地上,吐气叹道:“终于结束了!”云柳有样学样也扑身倒下:“是呀!终于结束了,我们走了多远,有十万里吗?还是二十万里!”
三个姑娘也非常高兴,却维持这淑女的矜持。唯独李逸一脸没落,大概是想起了表弟洛奇。虽然他也知道那表弟决算不上是个好人,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之情又怎能忘怀。他回头望远方望去,喃喃低语道:“地魔!你给我等着,我会回来的!”
刘卓伸个懒腰,笑着对吴战说道:“师兄,来时容元师叔给你那令牌呢?当初师叔说只要走完七阵自然就能出去,如今咱们已完成任务,还不知道怎么回去呢。”吴战仰头四望,只见周围山野连绵,天穹四野,根本看不见出路在何方,不由得皱起眉头。其他人一听也豁然想起此事,任务虽然完成了,但是天星塔的出路又在何处!
吴战赶紧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那柄令牌。没想到那令牌一亮出来,忽然放出万道银光,晃得人都睁不开眼睛。吴战大吃一惊,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正想施法压制,不料那令牌上陡然涌出一股巨力,竟然脱手而飞。
吴战惊呼一声,令牌乃是出去地必要之物,若弄丢了还怎么出塔,不由分说已纵身追去。“快追!”李逸反应也不慢,喝了一声已紧跟吴战而去。余下三女和云柳各自腾身疾奔,双眼紧盯这令牌,生恐它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刘卓手疾眼快,扬手就打出一道混元神雷。单听“喀喇”一声雷阵,正好打在那令牌上。虽然仓促出手,威力不大,可那毕竟是混元神雷,如今刘卓的金丹比鹅蛋还大,可以想象法力之强。但那令牌竟更神奇,放出银光刺入神雷,还没等打到就被引爆了!
惊骇之余刘卓赶紧神念呼唤剑中三人,尤其九百年前元化真人也曾入塔历练,正可问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听见元化真人淡淡笑道:“你着急作甚,这不过是师父和几位师叔留下地小把戏,逗你们玩的。只需跟着那令牌,自能寻到出路。”
刘卓这才放下心来,也就在此时,那飞走的令牌猛然神光大放,霞光万道,瑞彩千条。瞬间笼罩众人,直觉温暖舒适,竟要昏昏欲睡。随即脚下一空,犹如落入万丈深渊。眼前蓝天白云,绿野苍山,瞬间全消失不见,眼前只有黑漆漆一片。再等众人惊呼之时,复又眼前一亮,竟已回到了天星塔外!只见头上巨塔擎空,身后还是那扇厚重的大门,再往前看就是镇守塔门的白虎神兽。
也不知是刚才跑得太急,还是心里太过兴奋,吴战竟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喜道:“我们!我们终于……出来了!”又觉重物压手,低头一看,不正是那飞走的令牌!又想到刚才虚惊一场,不由得洒然失笑。将手中令牌对那阵中白虎一挥,顿见一溜霞光飞射四散,如同星雨缓缓落下。
有此令牌护身,也不怕护阵神兽逞威。众人迈步前行,久别之后各有急于相见之人,个中滋味不用一一细表。单说刘卓也急着回萝雅轩看望仙子师父,还有那离别多时的雪夕妹子。然而当他经过白虎雕像的时候,乎觉身子一阵恶寒,那种感觉就像被掠食的猛兽给盯住了。刘卓心弦一颤,猛地扭头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
第93回 雪夕之危
刘卓扭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那白虎雕像竟自己活了,歪着巨大的脑袋正在看他!刘卓顿时手脚发麻,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竟然不能往前迈出一步!白虎二目闪着慑人的精光,就像能看进刘卓的灵魂深处!
不过刘卓秉性悍然凶戾,遇强更强,被一具雕像吓得不能动弹,顿时让他感觉到莫大的屈辱。心底猛然涌出一股戾气,眼中怯懦之色尽去,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血色。钢牙紧咬,睚眦尽裂,恶狠狠的盯着白虎双眼。戾气凶威顿时驱散心头恐惧,疯狂的愤怒更让他浑身充满力量。
刘卓的指尖缓缓的摸向了悬在腰间的青瞳剑,虽然心里明知敌人强大,但引颈就戮可不是他的性子。着一人一兽就这么对视,仅仅一瞬间却仿佛亘古如此。刘卓虽然尚未出剑,但他整个精气神已经提到及至。纤长的手指捏住剑柄,一旦那三尺青锋撤出剑鞘,定是惊世骇俗的一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响起混元圣者的笑声,道:“我说老朋友,你还得在这蹲几年,老兄我可先走了!”刘卓蓦地一愣,再看那白虎神兽,轻轻哼了一声,仿佛嗤之以鼻,又恢复成了一尊雕像。这会他才明白,原来那白虎竟感觉到了混元圣者的气息,这才向他望过来。刘卓不禁哑然失笑,心里暗想:“刘卓啊!刘卓!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若人家真有心动手,还能容你在那蓄势拔剑!”但此念一起耳边又想起元化真人的声音:“刚才表现已非常不错,何必妄自菲薄呢!毕竟这世上面对白虎还敢拔剑的人已不多了。如今你年纪还小,来日方长,自有意气风发之时。”
刘卓心念暗道:“弟子多谢师祖教诲。”随即挺起身子,眼角扫了一眼白虎雕像,已昂然往外走去。刚才发生的一切也只是一瞬间,旁人并没察觉,只是再看见刘卓的时候。却发现仿佛比过去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七人离了天星塔直奔容元真人的仙居,却只迎来了紧闭的大门。只听见里面传来容元真人的声音,淡淡道:“尔等不用多言,只需将令牌和地图放下,便各自回去吧。生者多兴叹,死者亦已哀。能不见还是不见了。”
此刻众人才多少有些理解容元真人的心情,在此值守看见那些意气风发地少年进去,又看见更意气风发的出来,唯独却已少了几个,那种滋味大概不会好受。吴战脸色微微一变,将令牌和地图取出放在门下,恭恭敬敬的一拜,再无多言转身而去。一旁众人也一同拜下各自离去,不提。
刘卓迈步到了外头。余人都已离去,唯独吴战云停住脚步。三人相对抱拳,虽然并没说什么兄弟情义的话。但那同生共死的经历已让他们结成了坚固的友谊。“后会有期!”沉寂片刻之后,吴战轻轻一笑,纵起遁光飞身离去。收起了仙甲,一身道袍长衣大袖,闲散气质更多了几分仙气。
云柳也一抱拳,道:“就此别过,师弟大才,日后可别忘了我这无用地师兄啊!”刘卓微笑道:“云师兄就会说笑,只等来日方长。你我兄弟还要同饮作歌。”云柳一抖剑光亦是飞剑而去,只剩刘卓一人,回身又望了一眼那直入云天的天星塔。遥想当年入塔情景,仿佛还在眼前,如今物是人非,竟已从中出来。
刘卓感叹片刻,再不多做停留,飞身一纵,架起一道流光。直往萝雅轩而去。才一落下就往秦瑶静房里奔去,更难耐心中的兴奋之情,一边朗声喊道:“师父!师父!我回来了!”然而到屋里转了一圈,竟没看见秦瑶静的踪迹。
刘卓心里疑惑,暗道:“嗯?仙子师父平素不喜外出,怎么偏偏今天就不在家呢?”正想着时候忽见桌上留着一封书信,刘卓赶紧取来拆看,上书:“吾徒刘卓,见字如面。年前你入天星塔修炼。为师甚是挂念。本当等你归来,无奈修为所致。天劫将临,不能多留。今往教中御雷塔闭关,准备渡劫,勿忧勿念,紧要修为。
落款上只写了一个秦字。正是秦瑶静地笔迹。刘卓不禁心里愕然。喃喃道:“没想到才这几年仙子师父就要突破凝神期了!”其实秦瑶静乃是混元派中有名地天才。如今还停留在凝神期也是故意压制修为。以期坚实基础。否则早就渡过一次天劫。
刘卓又将信读了一遍才小心收好。心道:“既然师父要渡劫。恐怕并非三五年能成。御雷他乃是教中禁地。我也不能前去探望。相信仙子师父地修为。度过一次天劫也不会有危 3ǔωω。cōm险。我便先去看看雪夕妹子。临走时还答应帮她寻母。可不能失信于人。”
想到这里。刘卓出了萝雅轩。直往药田飞去。没想到这次居然又扑了个空!只见雪夕地住处早已积满了灰尘。门口荒草茂盛。几乎长到屋里去了。里面陈设并没多少改变。不需细看便知已数月没住人了。
刘卓心里又惊又急。雪夕本已答应等他出来。再一同去寻母亲。怎么又半路变卦。莫非出了什么事!原本刘卓和雪夕相约三年。但此次进入天星塔却将近四年。刘卓还担心雪夕等急了。没想到竟然芳踪已渺。这天大地大。又上何处去寻。就在刘卓心中颓然之际。忽见地上灰尘覆盖下竟有一张信笺。此处并非萝雅轩。有法术禁制外物难侵。大约是雪夕留下书信。时日久了就被吹落地上。单等刘卓捡起信笺一看。当即勃然大怒。纵剑冲出斗室。直往终南山主峰飞去。
原来雪夕是要等着刘卓回来。但四个月前朱轶孔科忽然来访。此二人自称无意中听见掌教交谈。得之雪夕母亲地所在。愿带她去寻找母。又说上次不该欺人。愿意悔过自新。希望雪夕原谅云云。
雪夕也不傻。知道二人不是好人。但心里思念母亲太甚。哪怕万一地机会也不愿放弃。又想去跟秦瑶静商量。不料秦瑶静为了渡劫已闭关潜修。最后无法可想。也只能情缘冒险。就相信了朱孔二人。
当日初见时,刘卓就看出朱孔二人乃是天生的坏坯。怎么可能改过自新!又想到雪夕性命安危,不由得心急如焚。但他也并非莽撞人,朱孔二人毕竟是掌教弟子,若将事情弄大,恐怕不好收场。
刘卓眼珠一转,已有了主意,不动声色落下剑光,先将心中怒火压下,勉强露出一副笑颜。远远就看见一片山庄。乃是弟子修行的所在。来到门口见一青衫道童正在扫院,好整以暇问道:“这位师弟,不知那朱轶孔科二位师弟如今可在院中修行?”
那道童才刚筑基。看见刘卓器宇不凡,又没穿着教中统一地道袍。尤其并不认识他,张口就称呼师弟,定是极早入教的神通之人。不敢怠慢,赶紧应道:“这位师兄请了,朱孔二位师兄就在此间,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刘卓淡淡笑道:“我乃萝雅轩刘卓,奉了我家师父法谕,宣朱孔二位师弟前去讲话。”那小道童一听师叔法谕。哪还敢多问,赶紧放下扫着,将刘卓引入院内。他哪里知道,刘卓说谎都不用打草稿,打着秦瑶静的名号招摇撞骗。
“朱师兄!孔师兄!可在屋里呢?有位刘师兄前来谒见。”小道童来在一间练功静室门外喊道,刘卓却已自己推门进去。只见屋里四人并作,全都在打坐静修,蓦然闯进外人,全都惊醒过来。
尤其朱轶孔科看见刘卓。不禁心里一翻个,立刻明白了是什么事,相视一望皆有苦涩。为首一个高大的道士凝眉望向刘卓,微有怒意喝道:“来者何人,竟敢闯我修炼静室!”刘卓嘴角牵出一丝冷笑,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眼光落在朱孔二人身上,淡淡道:“在下萝雅轩刘卓,今日有事请教二位。莫要扰了几位师兄修行。跟我外面说话如何?”
朱孔二人心里有鬼,哪敢跟随出去。为首那道士名叫张万乃是师兄。已有炼气修为,见刘卓瞅着面生,开始并没放在心上。厉声喝道:“此乃修真重地,哪是你随便将人带走!现在给我速速退去,尔等若有私事,待我等做完功课……”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刘卓眼中陡然闪出两道凶光,笑容收敛杀意昂然,仿佛整个房间瞬间成了冰窖。几人吓得肝胆俱裂,方知来者不善,却无一点反抗之力。张万还算不错,强自忍着威压道:“都是同门一出,这位师兄还要逞凶不成!”
刘卓已收了气势,扫了朱孔二人一眼,淡淡道:“此事与旁人无干,还是二位出来跟我说个清楚。”张万喝道:“等等!朱轶孔科乃是我的师弟,绝不能让你随便带走。这位刘师兄若再不离开,我可要上告到掌教师尊那里,看你如何解释!”
刘卓虽然不愿把事闹大,却佯装肆无忌惮,冷笑道:“哦?你倒是挺护着这俩人。”张万凛然道:“我乃师兄尊长,有责任护着他们周全。”刘卓无所谓道:“随便你去告诉师伯也无妨,只不过师伯他老人家贵人事忙,怕是没工夫管你这些破事。”
在场之人全都愣住,没想到连掌教之名都吓不住刘卓。他们哪知刘卓乃是嫡门弟子,又受东溟上人眷顾,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哪是寻常弟子可比,苍虚真人怎会因为这种事治罪。而且刘卓心里有底,朱孔二人心里有鬼,绝不敢把是闹大。
果然听见张万之言,朱轶孔科全都脸色一变。朱轶赶紧上前道:“张师兄勿要冲动,这位刘师兄乃是我俩旧识,过去有些误会,我二人出去说清楚也就是了。”张万也不傻,看出刘卓绝非常人,索性顺水推舟道:“既然如此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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