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挡箭者的英勇行为也为我争取到了保命的时间,我连想也没想将手中的腕刃砍向了标射而来的利箭,并迅速将盾横移胸前,只是这射箭之人的水准也实在是太高了,利箭竟然被腕刃轻松地一分为二,但问题是一支箭变成了两支,而且一疾一缓,疾者是速度和力量的显示,我层层的魔法护盾在其面前有如薄纸,根本就形成不了任何作用,而快速移往胸前的物理盾虽然勉强挡住了这支夺命箭,但手臂却被震得发麻,盾竟然停滞原处,难以移动,而另一支箭此时已然抵达,速度虽比前一支缓慢,但却是饱蓄魔法力的魔法之箭,我在马背上硬生生地向左移动,极力避开胸前要害,魔法箭破甲而入,带着一蓬鲜血从我的右肩穿出,跌落在不远处。剧烈的疼痛使我差点没摔下马去,而更难受的是箭上附着的黑暗系魔法力,已在我身上四处乱窜,虽被自身的魔法力和斗气驱逐出体外,但经脉及身体俱重伤严重,我仅来得及看挡在身前者一眼就晕了,阿果那憨厚而满带痛苦的脸是我晕倒前最后的记忆了。
乌术对自己的这箭很是满意,但心下还是暗叫了声侥幸,也瘫坐在塔楼的扶梯之间。的确如果我身披的是重甲而不是普通轻甲的话,这一箭能不能伤我还是未知数,但没有如果,我还没身着重甲参战的骑术,而且在战场之上也不能使用瞬移这种空间魔法(谁知道瞬移的目的地是否正好有一把武器经过,或者驰骋的战骑,这些都是比硬接这一箭更致命的),否则根本就不可能伤到我。
在我苏醒过来之时,正好有位兽巫给我疗伤,自然系救治魔法的治疗能力是仅次于光系的,这位兽巫对于自然系治疗魔法的掌握能力不是我这个半吊子可以比拟的,我所学的辅助魔法所祟尚的是进攻和防御,并不是救死扶伤,那是牧师妹妹干的。但魔法治疗也仅限于魔法伤害和部分物理伤害,对物理伤害的救治仅限于止血、止痛、小伤口快速愈合等等,对于什么断手断脚,大的刀伤火伤的治疗能力基本全无。
不过也有例外,各系治疗魔法中的高阶魔法对大的伤口有生肌止血的功效,但因其所耗费的魔法力太多,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应用于战场之上的救死扶伤,但我竟然有幸享受到非一般的待遇,让我真有点感动,而静见我苏醒过来,喜上眉梢,紧锁的眉头终松了松,但还是一脸的不安,而听外面直冲云霄的厮杀声显示,战斗竟然发生在城墙范围内。
静问我的第一句话是:“你感觉怎么样?”令我感动了片刻,接下来的一句却是令我也愁上眉头,“外城失守,艾斯受重伤,不及撤退和撤入内城的军民开始与敌巷战。”
这番话真是如五雷轰顶啊,我瞠目结舌问道:“我晕了几天了?”
“刚三个小时。”静的回答更添我愁绪。
此时关培闯进了伤兵医护营帐,大声问道:“小家伙醒了没?这指挥可没人在行啊。”静的军略还行,但在行军布阵、城市防御等方面的能力还是有所欠缺,要她指挥城墙防御战已是出了不少笑话。
我内视察看斗气和魔法,却发觉斗气还在生生不息运转,而魔法力却在与入侵黑暗系魔法的对抗中消耗怠尽,我坐起身来,下了行军床,道:“我没事了,走,去看看内城城墙的情况。”不用问,也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内城之中,否则敌军已入城,这满营的伤兵哪还会如此安详地躺在这里。
静不放心下跟在了我的后面,谁让当初兰城统领临走时没留下个有点脑子的指挥官呢,没办法只能让我操劳了。边走边说下,我了解了我晕过去后所发生的事情,也明白了为什么外城在三个小时内就易了手。
在我晕过去后,战事更见激烈,攻城部队虽经受了侧翼骑兵的冲锋,但竟然苦苦支撑住了,而在楼车、登城车等接触到城墙的一刻开始,最为惨烈的城墙争夺战开始了,在轻重骑兵倾巢而出后,城内的预备队仅有数百人,大多还是从兰洲岛上撤下的伤兵,加上原先外城墙上的近千的战士和内城墙临时抽调的五百人,人数也仅与攻城部队相当,而在重骑兵们轮番冲击攻城车护卫队的时候,轻骑兵却继续着他们收割战果的机会,在这不得不提及一名百长皮耶罗的睿智果敢,竟然率部撤离重骑兵冲锋阵线的侧翼,极力围歼起敌残部,而其余的轻骑兵部队也有样学样,在南岸,浮桥没再度搭起前,根本就没有能威胁重骑兵侧翼的部队存在。而这样的举动,与战前的步署完全背离,但就因为这样,使敌近千人的残部与两千多人的攻城大部队会合或者自行集结的机会丧失。
轻骑兵如疾风扫落叶般清扫着战场上的敌人,而重骑兵仍是无法打开敌人的防御阵线,静在城头上哀叹,这些战士是些什么人啊,以血肉之躯竟然抵挡住了钢铁洪流,重骑兵们一点也没占到便宜,而敌军的登城部队也开始在城头建立起落脚点,并不断扩大范围,远处河面上,敌人竟然以舍弃一条浮桥的代价来修补到岸基的毁坏处,这样大大加速了浮桥的搭建速度,再有二十分钟浮桥就要搭建完毕了,关培在边上也是看得心急如焚,重骑兵打不开缺口,城头告急,唯有轻骑兵小有斩获,他们注意到重骑兵的冲锋越来越散乱,却不知道暗中调度的我已是昏迷不醒。
幸亏静还是头脑冷静,立刻将所有预备队抽调城头,连内城抽无可抽之下也调过来两百人,并下达了骑兵撤退的命令,杀红了眼的艾斯是被手下硬挽着缰绳才清醒过来的。各军循序撤入城中,而在重骑兵押后撤入城中前,敌浮桥已是接通两岸,敌骑兵飞速驰援南岸,城头之敌在预备队的打压之下,终被赶下城去,各个攻城车在持续不断的火油攻击中燃起大火,而敌攻城车护卫队在力抗重骑兵后也无力再战,在敌骑兵追尾重骑兵想登上城头的举动失败后(两卫星堡垒全面坍塌,又令敌付出了数十人的代价),敌人全线撤退了。
此一役,联军付出了近三千五百人伤亡的代价,却一无所获。而狮族守城部队也付出了近一千五百人的损失,近半还是战力卓绝的重骑兵,他们与敌攻城车护卫队的对抗中,几乎是一比一的伤亡。
魔族引以为傲的金棘花军团,以其卓绝的战力而名扬罗兰,从建制以来还没发生过高于三成的伤亡,即便是在历史著名的格梅血夜中,其战斗减员也仅两成,那可是参战军队阵亡率达百分之七十的恶战啊!但在兰城,这个仅建成不到二十年的兽人新城面前,却折了戟,吃了老大不小的亏,百分之六十的伤亡率、四成的阵亡率刷新了纪录。而参战的其他各族联军四千人,生还者更少,仅九百人在此役中得脱,大多数负伤在身,完好者几无,令人唯一感到安慰的是殿下乌术的安然回转。
联军在付出惨重代价后,也大大削弱了兰城的防御力量,两成半的战力在防御战中损失了,这还不包括少量协守城头的平民,对于联军来说,代价虽然大了点,但能削弱兰城的防御力量还是值得的,不过对于魔族统领达西和金棘花军团长哈布杜拉来说,代价未免太大了点。
此时已时近晌午,敌人刚退去,城头就是一片忙碌,吃饭的吃饭,包扎伤口的包扎伤口,清理墙头的清理墙头,对于这样的胜利的确是鼓舞人心的,但士气虽盛,人员的损失却难以弥补,对于守城战来说,一轮攻击丧失近四分之一的战力是极大的失败,幸亏皮耶罗的明智之举使这次失败不那么难看,至少在表面上可以认定是一场大胜。
敌人今天的举动实在是反常,按理说有援兵抵达应该也行休息,以养精蓄锐,但敌人却毫无此意,反在抵达后的第二天即投入了来援的精兵良将,摆出破城是势在必得,而我的受伤晕倒使三位指挥官陷入迷茫之中。
阿骨颜在上午刚结束的战斗中甚至带伤上阵,率兰洲岛血战余生的两百多名轻伤战士,为兰城军民演示了一下七天守卫战的成就,在他们增援城头之时,无论敌我感到的都是无边的杀气,两百多人赤红着眼睛,挥舞着武器就杀向刚在城头建立起落脚点的敌人,不要说对方,就是刚被击退而紧跟在他们后面的狮族城守战士们也是心胆俱寒,这是怎样的一支部队啊,战至性起,竟然以命搏命,对方意志坚强者又有几个,就算意志再怎么坚强,又有几人能在战场上做以命博命呢?只要有一线生机,又有谁会摆出破釜沉舟之势呢?而登上城头的数十名金棘花战士也没能守住城头堡,硬生生地被打压下去,虽然他们的武力大大超越对方,但一人面对数人不畏生死的攻击,倒地者甚至爬着攻向其下身,断臂者连嘴也用上了,更可怕的是,血好象迷红了守军的眼睛,竟然也有样学样,以命搏命,加上攻城车都处在燃烧状态,等己方步兵赶到,攻城车也差不多焚毁了,根本就没人可以再快速登城了,城头对成功登城的联军来说,绝对的死地,联军不退也不行了。
成功守卫城头后,三位指挥官安排了撤离行动,阿骨颜在解决两名金棘花战士后,伤上加伤,彻底与兰城守卫战白白了,他在战斗结束后就也像我一样处于昏迷状态,经兽巫疹察,内外伤严重,不可能在短期内恢复,被安排随平民撤离了,阿果也在此列,我的保护神阿果同志,因为先期挡下了必杀箭,消耗了箭上大半的斗气和魔法之力,陷入半死亡状态,他身上的经脉伤的七七八八,虽然魔法力的损害对于战士出身的他来说并不重要,但伤上加伤的后果就是他失去原先所有的修为,即便康复,还不如普通平民来的有气力,对于武力至上的兽族来说,战士失去战斗能力还不如一死来的痛快呢。
仓促而下的撤离命令在事后证明是明智之举,在一小时后,敌又卷土重来,这次来势更为凶猛,数千的战士抬着云梯,几乎不畏生死扑向城墙,而在他们后面是杀气腾腾的督战队战士,手中或握弓弩,或手持巨斧,汉斯等人下达了死命令,后退者格杀。死亡的阴影刺激了人求生的本能,而拿下风雨飘援中的兰城是他们心中唯一的念头。
哨塔之上,汉斯轻扶着处于脱力状态的乌术坐下,虽然他年龄比起乌术大了不少,经历的战阵更是数不胜数,但他还是佩服眼前这位青年,对于暗夜的三位王子殿下,他也没露出过如此发自内心的仰慕神情,以数千悍卒发动的这次攻击仅仅是掩护性质的佯攻而已,但知情人却不超过十人,包括任务的执行者,三位魔族大法师,他们将混杂在战士中,联手发动大型魔法地动山摇,以使兰城的部分城墙坍塌,而另外敌情的五名鹰级战士却是随行保护三位大法师。
敌袭的号角响起的瞬间,城上已各就各位,而仅剩的三位高阶指挥官也分处各地,而静刚才担当起预备队总指挥,疏导撤退平民的任务,以使他们快速撤离,现在还没赶过来,关培则是巡守城墙,以指挥修补损坏处,或防御武器的位置,人员的塔配等等,辅助他的是老帕和山姆,艾斯对这两样也不在行,只有在城楼上担当起临时指挥之责,这也没办法,实在没人了,而刚才巧立功勋的皮耶罗担当起辅助参谋。
这是人员最密集的攻城战了,对于高耸的内城一侧城墙,联军根本无人问津,全都压缩在一千多米长的外城墙一侧,以密度计算,每米的城墙至少有一人在向上攀登,而城下更是密密麻麻如蚁搬家一般,要是没有如雨的盾牌,城上哪怕扔下块小石头也能准确命中哪位倒霉猪三的头。在此不得不问候一下创世神他老人家的妈妈,竟然造就了如此的地域产物不均,兰城北岸多丘陵山地,树林成片,而兰城所在的南岸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像守城设施、城市建设材料都是由兰城北岸运过来的,比如投石、擂木等等,关培是满脸苦笑,这兰城当初仅是他实现儿时梦想的地方,被他设置得机关重重,根本就不会想到竟然会成为攻坚战的焦点所在,各方面的配置本来也是按人类城市标准而定,足够守城七天的物资消耗,但人类城市都是可以就地补充的,如围城可以砸墙、拆木等等,而兰城不行,牵一发可动全身,拆墙还不如引敌入城巷战更有杀伤力。
蚁聚的敌人攀着云梯向上攻来,被城头的狮族战士们当头重击,但一个掉下去了,上来一双,而刀枪见红的消耗战的确令关培头疼,而艾斯更是如坐针毡,没了主意了,幸亏边上皮耶罗还较为冷静,不时将城楼上的预备队往紧急处增援,迫不得已这下,关培下达了将修补用石全数投入战场的命令,这也就是说如果城墙有所损伤,根本就无法修复了,但城一破,也就没如果了。
数以百计的石头并没打消敌人夺城的念头,反更疯狂的扑上来,而此时城头除了战士仅有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