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的地方,作为暂时的修养地。
玉琅在治疗内伤的同时,和人们保持着少量的接触;特别是那些来自草原外的人,他都会把他们请到自己的简易帐篷里好好接待;客人在吃着玉琅的在湖里捕捉的美味的鱼儿和黄羊、野兔等猎物,喝着草原特有的青稞酒的同时,回答这个好客又充满好奇心的藏族少年的幼稚的提问,往往宾主皆欢;玉琅在加深着对世界的了解,客人在享受着难得的美食和款待。离别时分,这个淳朴的小伙子会把一堆自己风干腌制好猎物送给他们,眼睛却盯着对方的书籍杂志什么的。
玉琅的口音里原来所有的怪味道没了,一口地道的藏北地区口音练成了,玉琅的两颊也在高原强烈的阳光照射下泛起了高原红。穿上一身藏袍,玉琅俨然一个藏族少年郎。由于自然条件的原因,二是多岁的玉琅因为皮肤光洁,就和一个十五、六岁的藏民看起来一般模样。藏民们没有吃鱼的习惯,所以湖里的鱼儿都肥大异常,玉琅对这里的肥鱼情有独钟。
玉琅在无人区内发现一座古堡废墟。古堡中有一座高约6米、直径8米有余的佛塔。佛塔周围上百堵高矮不齐、大小不等的土墙残体中,最大的一堵墙体约20米高、40米长、11米厚,像是干打垒的土墙。四周的岩石上还刻画着很多的岩画,那些画或刻在石头上的岩画笔法简洁稚拙,表现抽象,图像既有单一的牛羊、野兽和“图腾”符号,也有猎人开弓和放牧的情景,还有农耕图和藏文。对于这些岩画,本地的藏族牧民认为非人力所为,他们说:遗址就是古香雄国,香雄是西藏本土宗教……苯教的发祥地。洛桑常来这里看这些东西,这里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很多的探险者也经常要求洛桑带他们来这里,他们对于这里的一切都惊奇万分。最奇怪的是,洛桑在无人区西部的几个山顶上,发现了巨大的生铁锅或铜锅;锅底埋在土里,锅里灌满了土,长满了牧草,锅沿露在土外,有的还可以看到花纹,有的大锅可卧睡上几百只绵羊。游牧民传说,大锅曾是魔国大王阿琼的神魂锅,至今还没有人敢动它。另外,在一个山顶上,玉琅看到了两把巨大的长刀,每把约有三米长,这些都是什么人用的东西啊?玉琅更加扩大了巡游的范围,经常十几天游荡在无人区内。
几个月后,他搭上了一个游牧村庄,那是一个意外事情引起的。
有一天,玉琅从古堡废墟回帐篷的路上,发现一件稀奇的事情:黄昏时分,洛桑看到4名青年牧民被大石头压在下面。4个人分别趴在地上,成“大”字形,两腿、两胳膊和屁股上各压一块大石头,一人身上5块石头。洛桑跑上前去,搬开石头;一块石头竟有一、二百斤重。幸好,大石头下面的人全有气息,还没有死,只是处于昏迷之中。很蹊跷,周围渺无人烟,谁干的呢?玉琅桑扫视一下周围,什么也没有啊。
等4位青年牧民从昏迷中醒来,一问才知道是遇到了大狗熊。他们说,大狗熊遇到人穷追不放,追上了先用熊掌拍一下人的后脑勺,连拍带吓,人即刻就昏死过去了。大狗熊把趴在地上的人摆成“大”字形,搬来石头分别压在人的两条腿、两条胳膊和屁股上。然后,坐在远处观望。看看人有没有动静。如果人还在动,大狗熊就会跑来坐在人的身上,直压得人喘不过来气,再用鼻子闻闻人是不是还有气。大狗熊感到人还有喘息声,就继续坐在人身上,等它认为人没有气了,又到二三十米远的地方继续观察,直到它认为人的确没有一点动静了,才会慢慢离去。幸运的是4位青年牧民的胳膊、腿没有被大石头压断。原来,这4位青年牧民是从外面草原上来的;他们赶着10多头牦牛原准备在无人区盐湖驮盐巴回去。盐巴还没有挖到,中午在这里休息支灶烧水,山沟里却冒出一对大狗熊。开始大家没有发现,等发现了,一时吓懵了,拼了命地跑,竟忘了手里还有一杆火枪,也没想到先放一枪。4个人被追上来的狗熊用熊掌打昏过去,以后的事全然不知了。4位青年牧民想起了自己的10多头牦牛,看看周围连个牦牛影子也没有,不知道牦牛被狗熊赶到哪儿去了;手里的那杆火枪被狗熊折弯了枪筒,不能再用,烧水的锅也被狗熊踩瘪了。
玉琅把他们带回自己的帐篷里,给他们上了些草药,治疗伤口。没到晚上,他们就好象忘了白天的一切,喝着青稞酒围坐在湖边,吃着玉琅打来的黄羊肉,引吭高歌起来。天亮时,玉琅已经成了他们无话不谈的亲兄弟,他们热情的邀请玉琅加入他们的牧村里;玉琅就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随他们去了,三天后,牧村到了,玉琅终于有了一个安身之处,他给自己取了一个藏族名字——洛桑。
游牧村庄是一个移动的部落,随着季节的变迁在高原上追逐水草而不断迁移;部落里的十几户人家,放牧着十几群几万只羊,几千头牦牛和一千多匹马。经过半年的飘泊,这里可以说是最接近他以前世界的地方了,他需要一个逐渐的适应过程来进入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这里充沛的阳光也能使他的内伤尽快痊愈。从前的那个曹玉琅不复存在了,洛桑将是他以后的名字。
刚开始进入部落,洛桑就是帮大家打打打杂;谁家有事情了就被叫去帮忙,时间长了,人们渐渐习惯和接纳了他的存在。牧民在草原上游牧,吃的青稞做的糍粑和自家的羊肉,喝的酥油茶都好解决,就是烧火和吃盐比较困难。草原上没什么树木,就是有牧民也不舍得砍来当柴烧掉。烧火的东西都是平时放牧在草原上收集的牛粪,晒干后做成粪砖。取暖是它,做饭也是它;洛桑开始的主要活计就是帮各家收集牛粪和打粪砖;这都是妇女和孩子们的活儿,洛桑干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他本来看起来就是个藏族少年模样。
到该去无人区背盐的时候,洛桑自告奋勇报名去了;要知道去无人区背盐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原来都是几个壮年人结伴才敢去的。无人区里不只气候怪异,风雪、冰雹随时会降临,还有草原狼、雪豹、大马熊等猛兽出没,稍有不甚就可能连人带牦牛喂了野兽;但几年前,这里遭受了百年不遇的大雪灾,减员厉害;再加上洛桑就在无人区的边上生活过,所以洛桑像个成人一样被允许进入无人区。
无人区对于洛桑不算什么,比这更恐怖的地方他都去过;第一次去盐湖驮盐十分顺利,再没遇到上次那样的危险。到后来,洛桑干脆自己没事情就赶着几只牦牛去无人区背盐块,除了自己和牧村里的人用,大多都和别的牧村里的人换羊只或青稞面了。从那以后,人们就不把他当孩子看了,再也不叫他去拾牛粪打粪砖了。
又一年,青年洛桑已经溶入了这群淳朴的人群。本来,收留失散的族人就是他们的传统,前几年的一场大雪灾后,各村都有大批的人员伤亡;何况小伙子能讲一口流利的藏语和汉语,上得马儿放羊,拿起猎枪杀狼,还敢自己进无人区背盐吧。他来到后,连同汉人做生意都方便了许多。在这群善良的人们热心帮助下,洛桑扎起了自己的帐篷,还有了十几只牦牛一群羊。
春天,正是草原上充满生命的野性的季节;一个有上百匹野马的马群出现在多拉木湖畔,它们在一匹神骏异常的黑骏马带领下从北方来到了这里。那匹头马浑身乌黑油亮,体格强健,性格暴烈,四支碗口大马蹄上方各有一片银色的白毛,长长的马鬃显示着它旺盛的活力。
年轻的牧民们都对于能征服一匹强健的野马充满了期待,一匹好马可是牧民们的好帮手啊。洛桑仅靠两条腿,追踪马群两天,没有用猎枪也没用套马杆,只身从野马群中征服了那匹浑身乌黑四踢雪白的骏马。当洛桑骑着这匹黑色的骏马领着马群出现在部落里时,他立即成了英雄,这匹名叫乌云盖雪的骏马已经要了几个牧民的命了。洛桑已经具备了在草原上的基本生活条件。
得到了这匹野性十足的骏马,洛桑并没有如别人一样给它去势,保留了它雄壮的野性,洛桑可不怕它撒野。洛桑在得到乌云盖雪的同时,也得到了一群健壮的野马,这种无主的野马是好多牧民渴望捕捉的对象,是财富的象征;但洛桑只留下了乌云盖雪,别的马都给赶进了部落的马群里,它们的加入对于保持马群的野性血缘至关重要。
一年的流浪生活,一年的放牧生涯,洛桑不再是原来那个刚出土的曹玉琅了。他收集了许多的书籍,都是和路过的商人和探险者换的。有一次他还和一个伙伴骑了半个月的马,到县城里买了几大包的书籍。
他早已学会了使用人民币,在这里,钱是比较好攒的。每年他们在草原上放牧着一群群的绵羊,到秋天就赶到乡镇的边上,有专门的商人来收购羊群。买到足够的盐、青稞面、青稞酒、酥油和茶砖后,他们就又奔向草原深处。然后再不和外界接触,世代延续,仿佛从不改变;广阔的草原能满足他们的所有需求,只要草原上牲畜不超过它能容纳的极限,生活还是很美好的。牧民们每一家都有些现金,少的几千、几万,多的有几十万;甚至有的人家还存有一些已经失效的货币,经常还有人家把人民币贴在帐篷里当装饰。洛桑开心的生活在这群淳朴的人中间,甚至想着一直这么过也不错了。但是,他终究是想更多的了解这个世界,阅读书籍,就是最好的途径了。
那个偏远的县城也是个文化落后的地方,洛桑买到的书籍大多是几年前的出版物了,其中还有一套九年制义务教育的全套课本,有一套某某某文选,牛羊马病的防治,青少年必读,现代草原常见病的防治,藏传佛教经书,藏医药大全,白话易经,全国交通图,世界地图集,四大名著,等等;此外还有一大堆过期的期刊杂志,最让他高兴的就是一套医学书籍了。
又一年后,洛桑已经把能找到的能读的书都读遍了,他也成了远近部落的草原医生,包括医人和医牲畜。
他明白大清国已烟消云散,世界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要尽快溶入这个社会,而草原就是自己的第一步。
几年前的那场遭遇使他的内脏受到严重的创伤,经过几年的治疗才痊愈。在一本内科医书里,洛桑了解了自己身体内的构成,明白自己是由于肝脏和脾脏受了伤;明白了伤的原因和部位,洛桑从医院买了些西药,又有意识的用真气疏通那里的淤血,还配合着上好的藏红花等草药,终于彻底治好了内脏的损伤。通过给自己治疗,洛桑也学会了运用自己的内息给别人治病,对于不是修炼者的普通人,自己的一点真气就能起很大效用。这么一来洛桑就更受欢迎了,他甚至比那些云游的喇嘛更受人们欢迎,不少人都希望着想把女儿嫁给这个聪明的洛桑了。
洛桑可还没往这方面操心,他的一直都在用现在的医学理论研究着自己的身体,洛桑研究了好久才想通一个道理:对于普通人,内脏没经过真气的修炼,比较容易受伤也就好治些;而对于修炼者特别是自己这样修炼到很高境界的人,内脏要强键很多,但就是因为强健,一旦受到伤害就很难痊愈。就像土块裂了,用水一湿能再粘起来,铁块裂了就需要重新回炉了。明白了这点,洛桑就更小心了。
洛桑,是个在草原上最普通的名字,就像汉族地区的小强一样,到处都是。就在这个牧村部落里都有两个叫洛桑的,所以大家开始就叫他爱看书的洛桑,后来就叫他会治病的洛桑。村长也叫洛桑,大家都叫他老洛桑或当村长的洛桑。
平时放羊时,洛桑对照着书上的图片采些草药,除了给人治病时用点当幌子来掩饰自己的神功外,大多都晒干后卖给了商人。洛桑给人看病从不要钱,人们也不给钱,只是会给他大捆的草药;洛桑渐渐富裕了起来,帐篷里的钱箱里几年来存了快三十万了。
羊群在不远处吃草,洛桑躺倒在山冈上的草地上,乌云盖雪跑到山冈的另一面撒野去了,牧羊犬在羊群的四周警戒着;春天的风一阵阵吹来,在草原上掀起一层层波浪;黄色的报春花和火绒草、凤毛菊、垂头菊、青兰零散的分布在草丛里,在阳光中摇曳。一切显的那么的安详。今年洛桑放的这群羊有一千多只了,马上就到产羔的季节了,到那时又会增加几百只;洛桑在心里噼里啪啦的打着小算盘:以前家里可是从没有过十两银子啊,现在自己的钱换成银子怎么也要有一、两万两了,呵呵呵呵,能买好多地置一大片宅子了,要是爹妈还在多好啊;想想也不可能,不禁一片惆怅。要早知道放羊也能挣这么多钱自己那时就不去从军打仗了,家里也能过的好点;穷人家的孩子啊。(有了三十万还叫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