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长叹一声,冥帝一挥手,但见一团灰蒙蒙的气流飘过,二人的眼前便忽的出现一道全身漆黑的冰雕女子,矗立不动:“这是老夫在冥海中提炼的万年阴晶所铸,收集万千怨魂戾气充填在内。毕竟你的情附于天道之上,这些怨念少了,怕封印不住!”
点了点头,白袍男子长出口气:“有劳了!”
话音刚落,那男子已是手中迅速结起了印诀。
“等等!”然而很快,冥帝便又一抬手,叫住了他。手中一滞,那人回首望去,却正见冥帝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深吸口气,淡淡道:“你大哥天帝,自从空明大道称帝后,我们都知道他是什么样子。如今你将自己所有情义封印在这冰雕内,是否表明,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眉头轻轻抖抖,白袍男子轻叹一声:“顺其自然吧!”
说着,他手中印诀再起,而随着他的印诀翻动,嗡嗡嗡的空间震荡,也是在不停颤动着。再然后,一缕缕五彩霞光从其体内飞出,然后直入那冰雕之内,消失不见。
“五彩?”
见此情景,卓凡不觉大惊:“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弟啊,帝境大道是七彩,他竟然已经修到五彩了。也就是说他不只是准帝,而是只跟帝境一层窗户纸了。只是这样后来都没成为十帝,究竟为什么?他已经把情义驱除出天道了啊?”
卓凡不明,那老者却是轻笑着摇摇脑袋,有些怅然,继续看去。
果然,在完成了这一切后,白袍男子的面色变了,变得僵硬冰冷,转首离开,连看都没看冥帝一眼,只有冷冰冰的两个字扔出:“谢谢!”
“看来从今以后,真不是朋友了!”无奈苦笑,冥帝又深深看了那冰雕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就这样,白袍男子将心中所有情义,驱除天道,静心修炼无情天道,天帝对此,也颇为满意。可是三月过去,令人怎么也想不通的是,他依旧没有凝聚帝境大道。
以他如此高的天赋,似乎即便无情,也莫能达到那最高境界。
然而,就在此时,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他心无旁骛的闭关修炼时,一颗心忽的跳动了起来,变得烦躁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正等着他做似的。
于是乎,按照心中指引,他出关一路飞驰,终是又回到了那个他当初封印内心情义的山洞旁,心中泛着疑惑,缓步走去。
“你回来了!”
可是就在此时,一道清妙的女声却是陡得出现在他耳旁,迎着淡淡的香风袭来,山洞口出现一名女子,眉清目秀,美艳动人。双眸紧紧盯着他,满脸笑意盈盈。
身子止不住一震,那白袍男子大惊,卓凡见到,也是惊讶出声:“这……这不是那个封印冰雕吗?怎么变成人了?”
那白袍男子也是如此想的,心中一万头草泥马飘过。这个冥帝究竟玩什么花招,不是说那女子是冰雕容器吗,怎么就成人了?
难道说……是以这女子为模型雕的?
明白他心中所想,那女子一阵香风扑过,来到他面前,为他一一解释,他也没有拒绝之意,仿佛打心底不会拒绝此女一样。
原来这冰雕体内充满了无尽怨气,但是白袍男毕竟是修炼到巅峰的大道修者,那天道孕育的至情,不但没能被那些怨气封印,反而将它们感化了,全都变成了满满的爱。
而冷冰冰的物件有了情是什么?
人,妖,还是人妖?
反正她是活了,而且由于这至情是以白袍男子的有情天道为底基。这女子刚刚有了生命,白袍男子第一个变感知到了。而且这女子对白袍男子也是相当依赖,整天粘在他身边。
对于现在已经修无情天道的他,自然不能容忍这一切了,他可是要断情绝义的。
不过,那女子体内的至情是来自于他身上,对于这女子的痴迷和死缠烂打,他打心底里无法拒绝。就好像血浓于水一样,始终有联系。
于是一来二去,时间一长,白袍男便习惯了。而且还做起了此女的师父,教导她修炼。由于本就有白袍男的有情天道感悟在身,此女修炼也是速度惊人,不像常人。
当然,她本来就不是人,更像精灵,世间情义所凝聚的精灵。
不过几年工夫,她便已经达到了圣阶。白袍男也是聊以欣慰,同时心中的无情天道,再次被感染生起了真情,对那女子也有种默默地关怀。
而那女子,就更是对白袍男情义款款,深情不忘了。一对金童玉女,似乎就此生成,白袍男与冥帝等几个好友的交往,自他断情绝义后,也开始慢慢恢复。
见此情景,冥帝终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冥帝好阴险啊!”
将所有一切看在眼里,卓凡止不住咂舌:“他是不是早就有这以图谋,专门雕个美女让他注入真情?不过是封印容器而已,你直接弄个箱子不好吗?”
咧嘴一笑,那老头看向卓凡:“现在不也挺好么,那位公子终于恢复了!”
“什么恢复,人家是要突破帝境的,冥帝这不是耽误人家么。”不屑撇撇嘴,卓凡幽幽道:“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十帝没有他了,呵呵!”
哂然一笑,老者不以为意地摇着脑袋:“他未成帝,是因他大道有缺憾,并不是他修的有情天道错了。在他断情绝义后,不也没突破么。小子,我问你,有心爱人吗?”
“有!”
“那帝境和心爱人,二选一,你怎么选?”
沉吟少许,卓凡露出淡然笑容:“选爱人!”
“为什么?”
“心之所向,随我心愿!”看了一眼湖中的白袍男子,卓凡了然地点点头:“若是与心相违,便已然注定突破不了帝境了。这位天帝弟弟在绝情断义的一刹那,不是离大道更近,而是更远了!”
轻轻点头,那老者赞道:“看来你心中还是明白的!”
“是啊,而且我跟他似乎一样境遇,呵呵呵……”
“忘了她!”
卓凡正在傻笑着,一声冰冷的怒斥却是蓦地将他吓得一抖,再次看去,却只见画面一变,天帝那冷峻的面容已然出现在里面,紧紧盯着白袍男子道:“我刚刚出关,以为你能成帝,结果你又回去了。不但情义又生,还多了个女人,这让你如何执掌天道?”
深吸口气,白袍男不置可否:“无所谓了,本族有大哥一人,足以震慑天下,我即便不称帝又如何?”
“你别误会,我不是关心你,我也不在乎把本族发扬光大。我就是我,天帝,空明大道掌控者!”
眼中没有丝毫感情,天帝冰冷道:“我一直督促你称帝,不过是一种本能。就像动物哺育幼崽一样,人们常说动物有感情,但动物哪有人类那么复杂?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遵循天道,繁衍生息而已。我也如此,你是我弟弟,所以我希望你和我一起执掌天道,别当个凡人,惹我哀怜!”
眉头一挑,白袍男冷冷一笑:“哀怜?大哥你都无情无义了,哪有哀怜之说?”
“不错,哀怜是有点抬举你了,我是说,别让我蔑视你,如对蝼蚁一般!”轻瞥了瞥他,天帝眼中闪过道道杀意:“你若不愿放下,我替你决断,杀了那女人!”
第1303章 寂灭天道
嗡!
平静的湖面,泛起道道波光涟漪,那上古的影像,停滞在了天帝那冷冽的眼神中,消失不见。
卓凡微微直了直腰,长出口气:“这天帝一只单身狗,见不得人家出双入对啊,连自己弟弟的姻缘都要干预,还说自己无情,这明显是嫉妒,这不算情吗?只不过负面的而已,切!”
“呵呵呵……这你就错了,天帝修的是空明大道,从不将外物萦绕心头。他只是按他的道心行事罢了,天尊地卑,他觉得他弟弟就该跟他一起执掌天道,凡是阻碍他这一准则的,都会被视为障碍消除,仅此而已。”
咧嘴一笑,那老者似乎对内情相当熟悉,轻轻一点湖面,另一番景象再次显现:“闲话少说,我们继续往下看!”
点了点头,卓凡再次猫腰看去,却见那湖面中的场景又换了一番。还是那熟悉的地方,那个白袍人封印情义的山洞口,还是那两个人,一男一女,只不过气氛已然变得万分沉重起来。
白袍男子看着那女子,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温度,沉声道:“从今以后,我们没任何瓜葛了,恩断义绝,再不见面!”
“为何?”那女子似乎不解,眼中闪动着急切。
眼皮低垂,白袍公子淡淡道:“我要凝聚帝道,你太碍事了。天道无情,我绝不会再跟你有任何关系!”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别忘了,我是你真情所化,集天下至情于一身。你心中是否有情,我会感觉不到?”
“是,我知道你的本事,所以才特意前来,跟你当面做个了断!”
没有看她一眼,白袍男子深吸口气,在那女人震惊的眼神中,猛地身子一抖,一道五彩霞光登时飘离了体外。
卓凡一见,不觉大叫:“未成型的帝境大道?”
可是还不待他话音落下,碰的一声,那五彩霞光中却是一声爆响。紧接着,霞光消散,变得黯淡无神,只剩下一层灰蒙蒙的雾团,又落入了他的体内。
噗!
一口殷红鲜血喷出,那白袍男子的面色有些苍白,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起来,甚至连全身活力,都消散不见。宛若行尸走肉般,没有看那女子一眼,蹉跎着步伐,转身离去了。而随着他一步步行走,他的身上也散发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死寂之气,扩散向周围,只是眨眼工夫,先前还一片欣欣向荣的树林,瞬间就变得失去了生息,满地尸骸,草木枯萎,连飞鸟虫儿都变成了干瘪的尸体。
这个地方,再没半分生气!
没有在意这些,那女子只是眼中含着盈盈泪光,定定注目,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着。
“你好狠!”
颗颗泪珠划下,那女子双拳紧握,贝齿紧咬:“竟然连自己情根都斩断了,来与我绝裂。可是你不是说这是为了凝聚帝道吗?斩断情根,你已是不全之人,哪里还能凝聚帝境大道?”
没有说话,白袍男子面无表情,一路拖着疲惫的身影离开,至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看着这一幕,卓凡内心莫名生起一股悲凉,但也奇怪,不由看向那老者道:“前辈,这情根是什么东西?为何斩断情根,就不可能凝聚大道了呢?”
“情根,乃人之根本,每个人天生所有!”
轻轻抚了抚长须,那老者也是一脸怅然:“人有三纲,忠孝悌,五常,仁智礼仪信,此乃人类处事根本。人类修者,更是以此为悟道修炼之本,也是人道之基,被称为人道正途。不过这些并非最重要的,人的根本,还在一个情字,便是情根,这是其余种类修者,像灵兽他们不具有的东西。无论是善是恶,人类修者都逃不过一个情字,即便是魔道修者,也是参悟怨恨嫉妒这些负面之情,而天帝,则是将一切放空,包括情根,所以才称无情。若是连情根都没有,便连无情都称不上!”
“但他刚刚将情根斩断,便等于男人没了小丁丁,与太监无异,非完人之躯,便也不可能凝聚大道。毕竟大道要求修者在某一道上臻至完美领悟,现在他连完人都算不上,如何能够再成完美大道?否则的话,以此能成无情,天帝早就切了!”
了然地点了点头,卓凡心中明了,再看向湖面中那孤傲的身影,不禁无奈长叹一声:“看来他是自觉难以割舍这段深情,便来了个狠的,斩草除根,为的只是不让天帝向此女下手。明明是为了至情,才要做到无情,那这无情却也真的至情了。咦,这个场面怎么这么熟悉?令我如此感慨,好像我以前也碰到过?”
“哦,是么,那等你轮回的时候,也把自己记忆全都留在这里,老夫慢慢看,聊以打发时日了,呵呵呵……”
失笑一声,那老者露出一副调笑面容。
无奈翻翻白眼儿,卓凡不置可否,继续关注那上古秘闻,但眼中却是越来越怔忡,似乎感同身受似的。
女子目送着白袍公子离开,却已是伤心欲绝,回到了山洞,面容僵硬,眼中绝望,一连数月,呆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这时,一道久违的鸟鸣声在外响起,令其眼中出现了一丝波澜。起身外出,正见一只小鸟正对着枯萎的地上,一只干瘪的鸟尸哀嚎。
那女子心中一动,将那鸟尸握于手中,一道粉红色的光芒闪过之后,那鸟尸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生机。
于是乎,两只鸟儿叽叽喳喳又交叉在一起,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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