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不会刺绣?”宋琬惊讶,这女红可是女子必须会的,这刘闻喜却不会,着实意外。刘闻喜红了红脸道:“其实,我会……不过会绣兔子。”
“额……这样啊。”这,也算会作绣吧,起码会绣兔子。“那……有机会我教你吧。”现在学刺绣会不会太晚?宋琬不知,但刘闻喜要学她不能打击人家不是。
“琬儿妹妹真好,难怪二哥三哥口口声声都说你出色呢。”刘闻喜双眸带着精光,盯着宋琬死瞧。黛眉水眸,琼鼻樱唇,肤如脂,指如葱,身段又那么好,真是越看越是喜欢。
刘闻喜承认,自己就喜欢美人。
宋琬被这么瞧着,感觉十分奇怪,忙说:“二少爷三少爷都谬赞了,宋琬也没有什么好,只会作绣而已。”她除了会绣东西,其他可都一窍不通。
“会做绣那可是了不得的事儿啊。”刘闻喜一脸的羡慕:“我若如琬儿妹妹一半的好,二哥三哥就更喜欢我了。”
“呵呵……”宋琬无话说,不论刘闻喜怎么样,孟家人都会将他作宝看待啊。
刘闻喜眸子比方才更亮了,似乎闪着金光,问道:“对了,今儿你和大哥出门了,外面好玩吗?”宋琬微瑟缩了下,笑了:“就是去别人的店铺看了下,没有什么好玩之处。”好玩吗?一点不好玩啊。
刘闻喜失望的“哦”了一声,又撇撇嘴说:“今儿若不是我起晚了,一定随着你们一起出门的。”当然,不能说是被猫儿吓昏过去,直至午间才被三哥摇头晃脑的叫醒的,被比自己小的宋琬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啊。
“表小姐和三少爷论学怎么样了?下次论学可别晚了,早些睡还是好的。”宋琬微笑,想不到她还是个才女,真是看不出来呢。
刘闻喜脸红了,十分不好意思,干干巴巴的说:“呵呵,论的不错不错,三哥的学问可越发的好了。我只不过对于学问之类的懂个皮毛罢了。”天呐,三哥竟然和大家说他们在论学,知道的人自然明白不会是论学,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个才女,就如宋琬这个时侯如此认为……刘闻喜激灵的转移话题道:“对了,你觉得大哥人如何?”
宋琬水眸闪过一丝的怀疑,轻笑道:“大少爷人不错。”刘闻喜点头:“还有没有了?跟我说说大哥吧,二哥三哥不愿与我说,我才第一次见大哥,先了解一下,之后才好跟大哥熟悉起来。”
“我不了解大少爷,我只不过给大少爷办事儿而已。”宋琬还想知道,颜路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这样以便于以后避免一些忌讳。
刘闻喜肩膀塌了下来,十分气馁:“好想知道大哥的喜好之类的,可惜琬儿妹妹帮不了我。”
“慢慢会了解的,表小姐别着急。”莫非,表小姐对颜路隐有意?一见钟情?若是如此,颜路隐可真是有福了。心里这么想着又仔细看了刘闻喜,清秀的面容,黛眉如柳,唇如樱花,小巧的鼻子显得有些稚气,水红色的耳坠子一直在摇晃,挺晃眼。娇小可爱的人,该是有人保护才对,颜路隐是个很好的护花人。
刘闻喜叹息:“嗯,慢慢相处吧。”大哥不爱笑,看人总是冷冷的,她偷看了很多次,觉得他这个人很特别,所以她想了解他。
“表小姐,喝茶。”宋琬哼笑了一声。刘闻喜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道:“曾经我说要住文瑜阁,但二哥拒绝了。不曾现在想大哥一句话,二哥就让你住进来了。”就在午饭时间,听三哥说的。
宋琬心里有惊讶,也有诧异。孟凡竟然答应颜路隐,想来颜路隐这个做大哥的人,值得他尊敬。“我不知这原来是孟小姐的房间,住进来后才知,表小姐若要住,我跟大少爷和二少爷说一声,让表小姐住进来,我去住这个院子的其他房间,咱们做个伴儿也好。”
刘闻喜又嘻嘻一笑道:“不了,我已经住下了,搬来搬去蛮麻烦的。而且我那离三哥院子近,方便我找三哥论学。”
宋琬瞅着刘闻喜微微红的脸,都想捏捏了,真是个可爱的人,动不动就脸红。
“好了,琬儿妹妹继续作绣吧,我去找三哥了。”刘闻喜起身,摆弄下裙子后说。宋琬点头:“宋琬送表小姐出门。”刘闻喜走近宋琬,肩膀靠了靠宋琬的肩膀道:“麻烦琬儿妹妹了。”
宋琬一个激灵,怎么觉得刘闻喜这动作,有些调戏的意味?“呵呵,不麻烦。”刘闻喜,是个奇怪的人。
走至门口了,刘闻喜又转过身面对宋琬说:“好了,琬儿妹妹别送了,很近的。”说完捏了捏宋琬的脸:“你真漂亮。”说完就快乐的跑跳着离开了。
宋琬当场怔住,方才她想捏捏刘闻喜红嫩的脸,不成想这会儿自己的脸被她捏了去。而且,这感觉……真是令人心生不爽,因为感觉她是刘闻喜的宠物似得。
宋琬撅起嘴,揉了把自己的脸,回去作绣。
※※※※※
颜路隐这个懒散的人,一般有午睡的习惯,今日躺在床上却死活睡不着。想起了在崔记买的绣品,就将那个盒子全部搜罗了出来,取出那个扎眼的红色荷包,紧紧的捏在手里。
她绣的。
上次他买了很多个,但绣品的底料不是这艳红色。这个颜色,这个布料——是嫁衣上的。
她将她的嫁衣拿来做绣品了,那是准备和武林成亲的嫁衣吗?她将嫁衣拿来做了绣品代表什么?颜路隐想着,就弯起了嘴角。宋琬,会是他的怀中之女人。
虽然玩弄过很多女人,但是,他不懂女人。他懂得,宫中的女子只为一个目标,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世家、商家女子只为正室主婆,为了贞节牌坊……妓院中的女子,只为男人荷包中的钱,那么她要的是什么?他想要知道。
只是为了武林吗?如是这样,他就太失败了,连一个六岁的孩子都打败了他,他还有脸面活在世上吗?
颜路隐想着,心里矛盾着:女人到底为何物?
忽而门外传来几声窸窣声,继而孟凡的声音:“大少爷睡了?”回答的人是小同子:“似乎是睡了,大少爷说要休息已经一刻钟了。”
“孟凡,进来吧。没有歇下。”颜路隐蹙了眉,坐起身叫了一声,这个时候来找,有事儿。
门外的孟凡有些意外,颜路隐今儿竟然没有睡:“进来了。”孟凡伸手拍了拍小同子的脑袋就进了门。“大哥,怎么没有睡?”看到颜路隐手里捏着一个扎眼的荷包,笑了:“执物思人,这是想谁呢?”
颜路隐不紧不慢的将荷包扔给了孟凡道:“宋琬绣的。”
孟凡伸手快速夹住颜路隐扔过来的荷包,仔细看了下,顺道闻了闻,笑道:“不是宋琬的味道。”颜路隐点头:“崔记店里买来的。”
“这个怎会在崔记,你不是说只有牛诚家有卖?”孟凡问。“这个得问宋琬,我不知。不过也谢谢崔记,这次我们的第一批货最先推荐给王家就是了。”颜路隐想了下道。
孟凡捏着荷包,点头,颜路隐做的没有错。“大哥没有午睡,只是为了这么点小事儿?”
颜路隐寒眸闪过一丝邪恶,忽而又懒散一笑道:“在想荷包的作秀之人。”
孟凡就知颜路隐不对劲,从宋琬进门的第一天起,他就看出颜路隐看人的眼神温柔了很多。“原来,你是看上宋琬了。只可惜,宋琬已经有了婆家了。”当然,一个六岁的孩子根本不是颜路隐的对手,而且颜路隐要打发了武家,简直易如反掌。
“外界原因而已,一点也不是问题。”颜路隐高傲的扬起了眉道:“宋琬的内心才最重要。”
“猎人先猎心,大哥这招狠。”孟凡赞同,“大哥若有什么难题,只管找小弟我,一定帮你解决。”
颜路隐走至客桌边,坐在孟凡对面道:“女人的心思不好猜。”这是个难题。
孟凡眯起了眼,一抹奸笑划过琥珀色的眼道:“女人的心思不好猜,那么就让女人知道,咱们男人的心思更不好猜。”颜路隐眼中一亮,心中有了打算:“二弟果然是万花丛中伟岸的槐树,俯看众女。”
孟凡哈哈一笑:“大哥夸奖了。”女人堆里出来,自然明白的多些。
颜路隐也随着笑了起来……
猎女计划,已经在心中盘算开来。
强制镇定
文瑜阁。院中独有一个房内亮着烛火,那便是宋琬的房间。
宋琬在绣架后坐着,抬头望了眼窗外,月的清辉下摇曳的树影,如舞女,着轻纱而动。再过几日,便到立夏了,时间过得如水一般去而不返。
侧头看了眼里屋在书案后习字的武林,宋琬扬了扬嘴角,武林真是越发的听话了。又低头看了看绣架上的《朝霞凤鸣图》,放下了针,抚摸起了这平滑伏贴的绣面,心中是一丝的好奇,孟潞小姐是怎样一个女子——
这副图是多年前所绣,且每一针每一线都是那么的细致,尤其是凤首的那双眼睛,绣的生动有神。宋琬心中惭愧,若孟潞没有将凤目绣好,宋琬不能把握自己能将凤目绣的如此活灵活现。
烛火下,宋琬平静且带着欣赏的眼眸盯着那双凤目,显得那般宁静而又恬适。青葱指抚摸到凤羽之时,宋琬停顿了下,又将这幅绣品的稿图拿了出来,对照着所绣的地方仔细看了一下,似乎有些色差。
宋琬起身去线架上找了下是否有和稿图上一致的颜色,凤羽用的是金黄色金线,可宋琬所绣的那几针似乎颜色有些暗,可以说是橙黄色。可能白日里在阳光下一照,拿错了绣线。找到了金黄色绣线后,宋琬蹙眉看了眼那绣错的几针,有些犯难,若用剪子修剪,会有痕迹,而且保不齐将别的地方也给剪了。
先将针线穿好了,宋琬继续想怎么处理这几针出错的地方。
忽而,门吱呀一声,开了,就闻武林叫道:“颜哥哥,你来了。”颜路隐进门,里屋的武林自是能看见。
宋琬一愣,武林这一声稚嫩的“颜哥哥”令宋琬内心深处一个不可触及的地方被狠狠的撞击了下。抬起头看颜路隐,心中那疼痛的地方立马愈合了,他不会是她要找的颜哥哥,因为颜哥哥在徽州。
第一次,武林叫颜路隐为颜哥哥的时候,宋琬完全没有感觉。因为颜姓是大家,全国哪儿都有,宋琬不做另想,再者宋琬当时顾着的是武林,更没有心思去想其他。得知他是孟府之人,颜姓不过是皇家所赐,她便再也没有想过。
适才,武林那清脆的声音,将宋琬多年前的记忆拉扯了出来,就如一滴水,顺着一根线滑落到底,一种熟悉之感蔓延在心中,待抬头之时,那种熟悉之感完全消失。
她的判断是正确的,完全正确。
颜路隐进门,朝武林笑了下道:“认真练字,回头我看看。”武林开心的点头,与颜路隐说完,就对宋琬说:“嗯,林儿这就继续。娘子,帮我招待颜哥哥哦。”宋琬点点头,见武林继续习字也就不理会他了,走出绣架对颜路隐道:“坐吧,我给你沏茶。”
颜路隐自是落了座,看着宋琬为他倒茶。她又恢复平静了,没有喜怒的脸如一潭平静的水,没有一丝波澜。“绣线出问题了吗?”
宋琬沏着茶,轻微摇头道:“是我将绣线弄错了,正发愁怎么将错了的地方弥补过来。”宋琬心里是佩服颜路隐的,做绣品生意的人,幕后都是女子。然而颜路隐一个大男人,身后没有个女人就打算开起了绣坊,而且对各地绣品以及绣法都了如指掌,不得不令只懂京中绣法的宋琬对他刮目相看。
“我看看。”颜路隐起身去绣架后面,认真的看了那幅绣品,不片刻便扬起了嘴角道:“别用剪子去掉这几针,穿着金线在这上面加几针,无需覆盖,你来试试。”只不过一点色差,不仔细看是看不出,但就有人喜欢没有一丝瑕疵的,比如宋琬。
宋琬端来了茶,递给颜路隐道:“我试试。”不是没有想过覆盖了那几针,但覆盖了后,手摸过之处,不会平滑,这里会有一点突起。颜路隐所说的,意思似乎是让这个地方成为凤羽的暗处,那么明暗分明,这幅图也就有立体之感了。
宋琬坐下后,小心的执起针线,开始在那里绣了起来。颜路隐端着茶杯,坐在一边看着宋琬。
颜路隐轻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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