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还有要事,所以这几日要尽快赶回家,夕二小姐的好意如墨心领了。”秦如墨温文尔雅地说道。
夕阳使劲地给夕少渊使眼色,夕少渊愣了半天才明白夕阳的意思,“秦公子,多留下几日吧!你救了我家三妹,我们还没有好好款待你呢!”
诺翻了个白眼,这两个兄妹倒是献殷勤,现在她就要赶他走,“秦如墨,你尽管走吧!就是把我的红鲤鱼和香袋留下。”
秦如墨习惯了,夕诺向来都是这样的,“那么如墨告辞了!”
“慢走不远送!”诺欣喜若狂地向秦如墨摆了摆手,兴奋地站起了身,“狐狸,一路顺风哦!”
“我自然知道,夕诺,出来我跟你说一件事!”秦如墨转身就要走,突然间停住了,转过身,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诺的手跑到了后花园。
众人错愕,大夫人偷偷地笑了起来,夕日也掩面偷笑,她们俩好像看出了些什么花头,而夕少渊却是一头雾水,夕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咬着牙、拧着手、跺着脚恨恨的看着夕诺和秦如墨消失在大厅。
后花园——只见那高高的屋顶之上,坐着一名黑衣男子和一名白衣女孩,白衣女孩耷拉着双腿,有一点不耐烦,而黑衣男子倒是极尽贵族气质,优雅得无懈可击。夕阳出现了,天色快要黑了,晚霞绕在两人周身,模糊了那两人的容颜,那一刻,仿佛见着了幻境中的仙影。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秦如墨看着无限的夕阳,突然间有一点诗意。
诺当头一炮,一点都不给秦如墨面子,“狐狸,你什么时候学会发骚了?夕阳无限好?你是在说那个夕美人吗?人家长得的确是无懈可击啊!连你这只狐狸都迷上了?”
“我说过,不可以叫我‘狐狸’!”秦如墨有一点温怒,但是语言中还有一点笑意。
“哦,”诺似笑非笑的应了一声,突然间开起了玩笑,“你说我和夕阳哪个比较‘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你和夕阳有得一比吗?‘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你有哪个有的?”秦如墨抬头看着晚霞。
诺瘪了瘪嘴,“至少本小姐花容月貌这一条是有的。”
“红颜祸水!”秦如墨暗暗骂了一句。
诺并没有生气,至少以后就不用看见那个可恶的狐狸了,有话快说,“你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秦如墨很随意地说道,却从袖中拿出一颗白色的月牙形的玉,“这个给你,有空可以到秦家来玩,但是我不会再来涅槃城了。”
“为什么?”诺不解地问道。
“你不知道内情。”秦如墨伸出手,好像要触摸晚霞,那血色残阳真的很美,曾经有人说这是用血染成的,在涅槃人们的眼中,这是凤凰涅槃的影像。
诺玩弄着这块长得很奇怪的玉,“这是什么?”
“你不必知道。”秦如墨眼中只有血色残阳,没有看诺一眼。
诺把玩着月牙形的玉,“好啊,这块玉小了一点,不过看成色还是挺不错的,改天拿这块玉到当铺当了,换点酒。”
“若真是要拿来换酒,换来的酒可以把你喝死。”秦如墨有意无意地说上了一句。
诺一下子来了兴致,“这么贵?岂不是价值连城啊?那么我岂不是赚了?”
“对,你赚了,我干了亏本的买卖。”秦如墨转过头来,看见诺把玩着玉,不住地摇了一下头,无奈地笑了起来。
诺将玉揣在怀中,“你既然给了我,可不能要回来!”
“我又不是你。”秦如墨若有若无地说上了一句。
诺挑了挑眉,“那么你这就打算走了?”
秦如墨看了看天色,入暮十分,即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最早也只能赶上自己父亲的出殡,“时辰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哦。”诺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
秦如墨从屋顶跳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屋顶上的诺。还没有好好地看过她一眼,如果再过几年,她也应该嫁人了,人一定变得很出落。血色残阳之中添了一分潇洒,一双大大的眼睛漆黑光亮,嘴角也正自带着笑意。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突然间秦如墨感到心烦意乱,他在想什么啊?
此次一去,可能他再也见不到这个小丫头了。不见也罢,至少耳根子清静一点。
“死狐狸,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莫不是喜欢上我了?”诺瞥见下面的秦如墨看着她,她好不自在。
秦如墨自嘲地笑了,“你认为呢?我会喜欢上你吗?”
“当然不会。”诺很直接了断地说道。
秦如墨笑了,“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我走了!”说着就消失在血色残阳之中,再也不见回头,谈笑之间,还能再见吗?
只是,隐隐间听见秦如墨念上了一句“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况谁知我此时情?”
一朝穿越至天涯,霸气不减于当年。 玉玺
没想到亚莎娃更加生气了,招招用尽全力,狱有一点招架不住了,这下她才知道不应该随意嘲笑别人,即使嘲笑中原人也不要嘲笑西域人。
“啪!”的一下,狱手中的玉箫被亚莎娃的一鞭子打掉了,砸在了地上,瞬间被鞭子的力量断成了两节!
亚莎娃一鞭子甩了过来,狱一个躲闪不及,居然要从比武地台子上摔下来,一下子头重脚轻就向下倒了下去。
瞬间,好像是踏着风来的,狱掉入一个有着淡淡的药草味道的怀抱中。万千青丝在风中飞扬,那嘴角的一抹奇异的微笑让狱看得有一点晕,这个人是谁?这种微笑不是铘的,可是事实却是残酷的,这个人一身白衣,乌发飞扬,精致的五官就是铘!
明明是触手可得的美丽,狱总是觉得此时的铘好陌生,陌生得好像有一点难以认出。
铘轻轻地把狱放下,自己踏上了比武的台子,目光不似当初的温柔,而是犀利中带了一点霸道,这种笑容有一点残忍,“你伤了我家丫头?”
亚莎娃果真是败在了中文上面,为什么说出一句话都是那么雷人,“泥时谁?”
惊讶的是,铘居然听得懂亚莎娃那点超烂的中文,“轩辕铘。”
“我真想看看你的功夫,是不是和你说的中文一样不堪一击?”铘的语言犀利,有点不想是绝尘谷的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而是在战场上足智多谋的王者。
果然,铘的一句话正中了亚莎娃的死穴,一鞭子就向铘甩去。
铘手上什么武器也没有,只是一抬袖子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里面有一条手臂一样粗的蛇,以惊人的速度朝着亚莎娃的方向!
这样一个清淡出尘的少年的身上居然有一条蛇!狱也震惊得不得了,她跟着铘将近有十年了,连铘的袖子里面有一条蛇都不知道!
铘的身上有很多的迷,就像他永远不会变老一样,那张惊世容颜之下又藏了什么秘密?狱觉得她对铘一无所知。
亚莎娃被这条蛇吓了一大跳,有一点不知所措,她知道“绝尘公子”医毒双绝。人们往往记住了“绝尘公子”最完美的一面,可是却遗忘了“绝尘公子”最嗜血的那一面。
铘的左袖闪出一把剑,在场的人都很震惊,突然间想起了“绝尘公子”那个被人遗忘了多年的习惯,他右手是用来救人的,而左手是用来杀人的。
脸色苍白的不只是亚莎娃,还有狱。
铘瞒着她的事情有好多,比方说手上的那条手腕粗的蛇,那张惊世容颜,那左右手的规矩,和温柔笑容下的罗刹心肠!
刹那间,血溅了一地,那条蛇一口就把亚莎娃的半个胳膊吃了下去。
铘只是静静地看着,脸上的微笑是那么的优雅,让人看得有一点心惊胆战。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无妄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去看这一幕。
狱差点吐了出来,铘撇到狱身体有一点不舒服,皱了皱眉头,“丫头,怎么了?难道不喜欢?”
喜欢?如果她说一个喜欢,是不是立刻亚莎娃就会被这条蛇吞了?
就为了让狱喜欢,这条蛇就在铘的命令之下吞掉了亚莎娃的胳膊?这不是罪过吗?
狱不说话,铘看出了一点眉目,好像知道狱的心思似的。
左手一伸,那条蛇迅速地钻回了铘的袖子之中,盘在铘的手臂上。
狱看得越来越恶心,她的那个神仙般的铘突然间消失,出现了一个修罗般的轩辕铘。
铘一步一步地走下台子,走向狱,目光很温柔,很干净,仿佛刚才的嗜血是一场梦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他的手再也不干净了,上面全都是血,月牙白的衣袍之上全都是血,就像展开的红色彼岸花一样妖艳。唯独干净的是那双眸子和那只用来救人的右手。
铘微笑着,那种笑容是铘的招牌笑容,温柔得可以融化一切,就好像神仙一样,“丫头,现在可好?回行馆了好吗?”
狱不说话,目光一直停留在铘杀人的左手上,铘的指甲上还滴着血。那只左袖中的蛇还吐着信子,看得狱一阵恶心难忍。
“走了。”铘伸出干净的右手拉住了狱的手。
“不要!”狱甩掉了铘的右手,激动地浑身颤抖,“铘,你还是铘吗?你很脏,你的身上全都是血!”
“丫头,乖!”说着就像哄小孩一样抱起狱。
在铘的怀抱中有血的味道,月牙白的袍子上面有一点淡淡的药草味道,狱没有反抗,只是看着这样的铘很心痛。铘本来是一个像神仙一样的人物的,是她害得铘入了魔道,她真的是妖女。
众人看着铘和狱的这般举动,叹了口气,乱伦了!乱伦了!师父居然抱徒儿,这……
“绝尘公子,”无妄突然间叫住了铘,叹了口气,带了一点慈悲和怜悯,“你身上沾满了红尘,绝尘二字和你已经很远了。”
铘没有回头,就像当初误入魔道一样,没有回头,“我从来不觉得我是神仙般的人物,我不觉得做谪仙一般的人物有什么好,也不觉得沦入魔道有什么不对。”
卜神看见铘屡教不改,“绝尘?绝尘?在这个红尘堪多的世界中,谁能一尘不染,就连那个神仙般的绝尘公子也染上了红尘。”
“重叠泪痕缄锦字,人生只有情难死。”铘朱唇开启,没有回头,声音有一点淡青,背对着江湖上的所有人说道,“绝尘?谁能真正做到绝尘呢?”
“唉……一念成魔,一念成佛,缘起缘灭,终堕无间。”无妄不再劝铘,只是带了一点慈悲地叹了口气,“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绝尘公子,老衲送你一句话,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本性!”
铘没有说话,这句话却深深地印在了狱的脑海之中,看着铘衣服上的鲜血,突然间觉得自己是天煞孤星,她活生生地将一个神仙般的人物拽入了魔道。
在众目睽睽之下,铘只是苦笑着抱狱回到了行馆。
“铘……”狱的声音沙哑,她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个错误,“放我下来吧!”
铘很听话地把狱放了下来,愣愣地看着狱,目光中没有杀戮,柔和得好像是净水一样,干净得就好像没有发生过刚才血腥的一幕,“丫头,这不是你的错,这就是我压抑不住的魔性,现在只是发作了而已。”
“对不起……”狱的目光黯淡了一点,“是我太任性了……”
“我从来没有怪过丫头你。”铘目光柔和得让人有一点沉迷。
“好……”铘的脸色很差,差得有一点恐怖,皮肤白得有一点病态。嘴唇有一点发紫,白色的衣服显得铘的脸更加惨白,染红的血衣很漂亮,漂亮得有一点凄美。铘的全身都在颤抖,突然间倒了下去。
“铘?铘!你快醒醒!”狱看见铘倒了下去,心中恐慌、担心、忧愁、紧张一并涌了出来,看着铘惨白的面容,狱突然间失声痛哭。
想想也难怪,铘天天试毒,还为了狱大打出手,为了救那个人天天晚上看医书,还每天陪狱逛庙会,能不累倒吗?铘不是神仙,他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人,怎么可能撑得住?
狱将铘扶到了榻上,帮铘配了几副药,可是铘还是没有醒,只好把铘上身的衣服脱了,帮助针灸。
可是脱掉了右臂的袖子之后,狱的手颤抖了一下,铘的左袖里面有一条手臂一样粗的蛇,那条蛇一口就咬掉了亚莎娃的手臂……
想到这里,狱突然间毛骨悚然,还是硬着头皮把整件血淋淋的外袍脱掉了,很奇怪,上面没有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