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时,她却仍是觉得值得……
闭上双眸,满脑子都是那双深邃漆黑的瞳仁和那三分玩世不恭的笑意,他总是那样笑着任由她肆意胡来,让她做她想做的任何事,在她最孤独最害怕的时候没有一丝征兆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守护着她,自嘲的笑了笑,到了这个时候,竟然想到的仍是他的好……
泪水正如此时的雨水一般,不受控制的簌簌往下落,雨水打进那双好看的杏目里,有些涩涩的疼,素色的纱裙此时也已湿透,半贴着那看上去有些单薄的身子,本就不胜酒力,此时又被如此大的雨淋着,头也开始隐隐有些疼痛起来。
使劲力气才好不容易重新站起来,脚步有些虚浮,每走一步似是耗尽了全身的气力一般,不觉苦笑,亏她还是习武的。
醉意朦胧的双眼,没有焦点的看着前方,头比之前更痛了些,看见的东西也成了双重的,眼皮似有千斤重,却在看到不远处的一个朦胧人影时,她放弃了挣扎,缓缓的闭上了眼,任由身子如秋天凋零的落叶缓缓坠落,嘴角是一抹满足的笑。
真的又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喜欢上了便是喜欢上了,既然已经这样了,便就这样默默的喜欢吧,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有时候你想忘记的东西反而越是想要去要想,既然如此,那不如就任由自己喜欢着,至少不会和自己过不去,对得起自己的心,而恨一个人,于她来说,太辛苦。
而就在身子即将落地的一刹那,一个白色的身影倏地一闪将她接住,不知何时,雨也由瓢泼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风过,是一阵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泥土草木的特有味道。
看着怀中浅笑闭眸的那张有些苍白的清丽容颜,宇文逸轩轻叹一声,摸了摸那白皙的额头,烫的骇人,刹时心疼的几近无法呼吸,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足尖在地面轻点两下,几个跳跃,翻身,眨眼之间便回到了客栈。
夜已深,不但客栈里的人早已睡下,就连医馆也早已关门,此时的他,突然庆幸自己略懂医术,轻推房门,将她小心翼翼的放置床榻上。
心疼的看了一眼此时榻上的人,紧锁的眉头不难看出她此时的难受,可是他何尝又不难受?病在她身,却是痛在他心。
脱去她潮湿的衣裙,用温热的手巾替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身子,之后才给她换上一套崭新的中衣,帮她盖好被子,他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床边守着她。
时不时的摸摸她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额头,对比一下温度,时不时的将她额头上慢慢变热的手巾重新换掉,一夜就这么重复的做着这几个动作。
手轻轻抚上那因发热而微红的脸颊,眸中满是担忧和深深的自责。
拂去她额前的碎发,轻叹一口气,傻丫头,明明就不胜酒力,为何还要如此为难自己。
看着那张泛着潮红的面颊,不禁苦苦一笑,难道是自己错了么,本是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如今看她这样为难自己,却是心如刀绞。
窗外的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拍打在窗栏上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的清晰有力。
宇文逸轩安静的坐在床沿,凝视着那张熟睡的脸,面上的潮红也微微退去了些,心也算是稍稍的放下了些。
失笑的摇了摇头,宁可馨,或许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沉沦,只是却从没想过会让自己陷得如此之深,深到不可自拔。
此时的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所作出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了,他不希望她受到伤害,所以他希望把所有的伤害减轻到最小,可是如今看着她这样不爱惜自己,他已经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还能坚持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断断续续的梦呓声,被子外的手指轻动了两下。
“为什么这样对我……”细细轻轻的声音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叹一声,“馨儿,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向来自信的他,第一次声音里带了些无力。
就这样直到清晨见她烧退了,他才离开,一夜的纠结,最终还是让他坚定了最初的选择,或许对她会多多少少造成一些伤害,但是,他更不愿意看到她以后郁郁寡欢的样子,她向来是个自信随意的丫头,他不希望见到她因为自己而失去了这些。
不过或许一切也都还会有转机的机会也说不定,若是他能找到那个人,或许,一切真的有转机也说不定,但是,他不敢拿她的幸福来做赌注,他真的不敢,他,输不起。
雨后的天气有些潮湿,可是却不但没有带来一丝的凉爽,反而还有些闷热,本应碧蓝如洗的天空,也因着乌云笼罩的关系有一些阴沉。
宁可馨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时分,睁开眼的时候只觉浑身还没什么力气,有些软绵绵的感觉,想要说话,却口干舌燥的厉害。
还没完全恢复血色的唇轻轻的动了动,吐了几个不慎清楚的字符,一旁的陌锦闻声立马端了杯茶水过来,半扶起她,喂她喝下,宁可馨这才觉得好些。
有些虚弱的看着陌锦,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么,是陌锦照顾了自己一夜?明明与那日在洞中的感觉如此熟悉,却原来终究是自己的幻想。
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多少年没生过病了呢。”
陌锦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小姐,着实是心疼,从她在出云宫见到她的第一眼,到现在已有十二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虚弱的小姐,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源自宇文逸轩。
有些无奈,即使如此,跟在小姐的身边那么久,小姐的脾性她还是知道的,小姐可以去讨厌一个人,但是小姐却从来不会去恨一个人,因为她总是说,爱得深才会恨得深,所以她不恨,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为自己讨个公道。
“让你担心了,陌锦。”虚浮的声音将陌锦的思绪拉了回来。
陌锦摇了摇头,“小姐,要不我去找宫主吧?”
浅笑摇头,“又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些风寒,我记得千枣留给你了些玖草丸吧,你拿一颗给我吃下就好了。”顿了顿,“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宁可馨,不会就这样下去的,我会让那些不自量力的人知道,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惹上的那个人是我。”卓溪泉,银鸢,这次完全是你们自找的。
而至于宇文逸轩,静静细想下来,一个人可以说出那样一番话,无非是有两个理由,其一,是他真的不爱,其二,便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无论是这两者中的哪一样,就算她是自欺欺人好了,她始终都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背信弃义的人。
虚弱的脸上划过一抹邪邪的笑意,好吧,宇文逸轩,本姑娘就陪你玩玩好了,让我看看你究竟是爱我呢,还是不爱。
想纳侧妃?可以,就看那两位妃能不能进得了这王府的门了。
一口吞下陌锦手中的玖草丸,便闭上眼睛睡上了,而待这一觉醒来后,她便不会再是如此一番模样了,出云宫二宫主这个身份,可不是虚的。
作者有话要说:哎,前天晚上竟然烧到了三十八度八,对于这种天气,我都可以被当做热水袋了。
昨天挂水,竟然很无辜的被戳了两针,蛋疼,万分的蛋疼。
今天挂完水回来若是有时间我会再码上一章发上,但是我先说哦,我不敢保证一定会哟→_→
※※※
对于许多姑娘们的说法,我也都看到了,恩,在这里我就说这么几点。
其实,当一个人真的深爱一个人的时候,往往会有些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的做法都是为了她好,但是却从未站在她的角度想过,究竟这样是不是对的,所以姑娘们也许会觉得逸轩很这个怎么样很那个怎么样的,其实有时候你们站在他的角度再想想,其实他的做法也是人之常情,也许你们会说,把实情告诉馨儿不就好了,但是我想说,若是能那样轻易说出口,又怎么还叫难言之隐呢?
不过苦尽甘来,苦尽甘来,总要有些苦,方能衬托出以后的甜不是么=u=
25
25、〇二五 。。。
三日后,天空不再阴雾沉沉,阳光破晓而出,大朵大朵的浮云飘在空中,点缀着那如明镜一般平和的蓝天。
玉山竹林,青色一片,挺拔的翠竹仿佛直冲云霄。
阔叶箬竹,翠绿雅丽,夏风吹来,使得竹叶簌簌作响,却也带着股清幽的竹香。
竹林深处,一名女子款款而立,绛紫纱衣,薄如蝉翼,金丝祥云图案平添了一分霸气,手持玉箫,轻声吹奏,箫声悠扬,撩人心弦。
风过,衣袂轻飘,配饰流苏左右轻晃,黑玉般的发丝随风轻扬。
忽然四周山竹轻微晃动,刹时萧音戛然而止。
玉箫在指尖轻盈的转动两下,随之负手身后,宁可馨嘴角一抹邪魅的笑容缓缓绽开。
只见一名相貌颇为俊朗的男子单膝跪地,低着头,道,“不知二宫主有何吩咐。”
侧眸看着跪着的男子,笑道,“随风,你身为八大护法其中之一,这件事交给你办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闻言,随风仍是恭敬的跪着,浓密的睫毛轻微的颤抖,对于这个二宫主,虽然知道她不是前任宫主所出,但是整个出云宫却没有一个人不服于她,反而大家还很喜欢她,但是像这样鲜有的严肃,却实在是少见。
不禁令他打了个激灵,虽然二宫主不过才十七岁,但她往往认真起来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气场,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宫主请吩咐。”
邪邪的笑容与往常有了一丝的不同,不但美的令人心动,还让人有些害怕,“傲雪山庄那老头似乎是闲自己日子过得太清闲了,非要本宫主来帮他消遣消遣。”轻笑一声,“随风啊,你就帮本宫主将那位卓老庄主请来出云宫做做客吧,本宫主替他找点儿事做做。”
随风恭敬道,“是。”
“另外……”
“宫主请说,属下定不负宫主所托。”随风淡淡说道。
宁可馨满意的点了点头,“另外让淼玉带人去江湖上散播一些话,至于这内容么……”顿了顿,好看的杏目中,一丝冰冷凌厉的光一闪而过,“就将二十几年前卓老庄主做的那件好事给透露出去吧。”
随风有些错愕的抬起头,“宫主是想将出云宫与傲雪山庄的真正关系透露出去?”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低头理了理衣裙,“这么多年了,也算是给他傲雪山庄面子了,如今,也是时候给他们点脸色看看了,不然他们还就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忘记了自己的主子是谁呢!”
这一次随风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低着头,看来这次二宫主是真的发火了,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何事引得宫主如此,但泄愤的对象若是傲雪山庄的话,或许,只要是出云宫的人,都不会有意见的。
“你去办吧,我希望在蓝靖辉替蓝懿宸择婿的那天,这个消息可以传遍整个江湖。”冰冷的声音配着那邪邪的笑容,让人感觉有些莫名的恐惧。
“是。”
待随风离开后,便见一个朱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微微颔首,轻启朱唇,“小姐。”
“陌锦,情况如何?”没有了之前的凌厉,她微微一笑。
陌锦笑道,“正如小姐所想,那日我们当着众人的面离开客栈,虽然说是出去走走,但是待我们离开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王爷便也出了客栈,只是由于小姐用了轻功,所以王爷没能知晓小姐的去向。”
闻言,脸上顿时笑的如阳光一般灿烂,自从那日她听陌锦说是一早顾墨让她到自己房里来照顾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些怀疑。
宇文逸轩啊宇文逸轩,他当真以为女子就是花瓶没脑子么,好吧,既然如此,那他们就倒过来一次好了,看看究竟谁才是花瓶,她倒要看看,是他这个王爷厉害,还是她这个王妃更胜一筹。
“继续说。”
“这两日也没见王爷和卓溪泉还有银鸢在一起,只是有时会和卓月在一起饮酒聊天。”陌锦轻声说道。
她点了点头,“看来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小姐,陌锦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有些犹豫的看了她一眼,却在看见她示意的眼神时,继续说了下去,“王爷他……似乎在查小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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