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小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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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小小城-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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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巧设当真可用那个绝妙来形容,原来从绿湖石室中拿出来的匣子,并非没上锁,而是它本身是开启这浮雕生死门的钥匙。这样看来,当初那个偷盗青璃珠的人只看到石台右边凹槽内的帛书,而左边是空的,因为匣子被藏在了千里之外的绿湖村庄的石室内。
这又是一个时间错乱的矛盾点。如果契丹王在前,巫师在后,开启机关的匣子在那边,此处机关又是如何制成的?这个矛盾点似乎又在指示着此处历史应在契丹王之前,可一个巫师怎可能成为王室人员?难道还隐姓埋名,王室遗落民间这种狗血剧情?或者像金庸小说中的乔峰那般?这委实有些离谱啊,都是后世人胡乱杜撰的。
暗笑着摇头,敛回心神凝向面前那两扇门,问身旁的人:“要进去吗?”问完就想都到这地步了,自然是要进去看的,于是又问:“进哪个门?”
盛世尧眯起眼缓缓道:“好一个生死由天,生门未必是生,死门也未必是死,全由天定。但既然此处机关都是那女子所设,开启机关的钥匙又是契丹王的匣子,那么生就是生,死就是死,选左边生门!”
我闻言奇道:“你怎知机关都是那先知姑娘所设?”
“那两层雕画告诉我的,第一层雕画看似以旁观角度描绘女子起死回生返老还童,但却无处不在隐射画外的那个人;第二层雕画则就清晰了,描绘巫师从生到死的过程,暗藏悲浓之情,此种感怀只可能出于女子。巫师最后躺下的地方,应就在这两扇门后。”
“巫师死了?”我吃惊地问,那最后一幅画我还以为他是在睡觉。
盛世尧说:“先知是违反天命,起死回生则是逆行伦常,这两者都逆反自然常规,天劫自当降临。而再高明的术数,救得了别人,却未必救得了自己。”
也就是说巫师为救先知姑娘,一命换一命?心底升出无名悲意,为那先知姑娘,当她眼睁睁看着巫师死在眼前时,定是万分悲恸吧。
盛世尧携了我的手走到生门前,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怕气体有毒,他连忙从兜里摸出防毒口罩递给我,让我戴上,这才迈进石门内。恁是遇到的奇特恐怖经历多了,我还是被吓着了,因为门内两米处就有个人影背朝着我们。幸而带着夜视仪,很快看清那不是真人,而是一个冰雕的人像,而且衣着打扮是女子,难怪室内如此寒凉呢。
再环顾四周,发现有一面墙是用冰层做的,正是与隔壁死门相连的那堵墙,但因为冰墙太厚,所以看不清对面的屋内有什么。我们走到冰雕人像的正面,愣了下,之前看到是女子打扮就猜可能是先知姑娘的雕像,但之前所有画中她都是蒙面,而这个雕像却没有面纱。
很年轻,或者具体点说还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女,她的五官最突出的还是眼部,灵动的眼睛显出其中的智慧。这应该是先知姑娘复生之后年龄回长时的样子,看着她的脸,我有种没来由的好感在心底生出。事实上在外面看壁画时,我就多次为她情绪牵动。
因为是冰雕,所以她整个身体就像水晶一般晶莹剔透,衣装与发髻的刻画可谓精绝,她的左手按在腰间,右手微抬,食指指向前方某处。
循着那方向看去,只见那石墙上刻了两幅画,第一副则是一个人站在石门外的黑翼蝙蝠浮雕前,他的手中握了两颗珠子,低头看这已被升起的石台中间,那石台上的两个长方形凹槽,果然左边的是空的,右边的则放了本帛书在内。第二幅画仍是同样的位置,却出现两人站在石台前,右边凹槽的帛书已不见,其中一人手持匣子放进左边凹槽内。
两幅画对人物的描绘很简单,只虚描几笔代表是人,可看得我震惊不已。前面那副先不说,这第二幅不就是画得我们吗?难道说这姑娘能预知到千年以后会有人来这里?那第一副画中所描绘的就是带走帛书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黄兴元秘术起源的开创者,周景说黄兴元一脉有近五百年的传承了。
如果古城的时代是在千年以前,那就是说这个先知姑娘分别预言了五百年后与千年之后的两个场景,因为时代的不同,她无法描绘出后人的着装打扮,只能以简单的笔路来刻画。很显然,两个预言都真实的应验了。
既然她能预知到五百年后与千年之后的事,那必然也能预知到我们现在的困境,生门的意思是否就是她会指点一条生路给我们,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古城?想到这,我立即去摸冰雕的各处,想找找是否还有什么机关。
盛世尧却阻止我,他说冰雕与石雕不一样,其坚固性没有石头强,是不可能有机关存在的。若真有指点,那只会是在这屋子其它地方,比如。。。。。。冰雕手指的位置,也就是那两幅预言未来的画。我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就想走上前去,却不小心冲撞到了冰雕姑娘抚腰的左手,竟没想那冰雕如此脆弱,整个手肘都被撞断在地。
紧接着,耳旁传来碎裂声音,冰雕身上裂开无数条纹路,随时都有可能裂开坍塌。我吓得说不出话来,盛世尧眼明手快将我拉拽到一旁,这时候,密闭的空间突然传出一声轻叹,徐徐缭绕的低柔嗓音响起:“师傅,我终于等到你了。”


 40。巧夺天工

哗啦啦一下,冰雕整个都坍塌在地,而我浑身发凉汗毛根根竖起,心头涌起阵阵恐惧。
在进石门前我们就将整个石室环视过,除了先知姑娘的冰雕人像,没有其它人在内,此时突然传来人声,又不见其人,很难不去联想是姑娘的鬼魂。
是因为我不小心将她的冰雕塑像给打碎了吗?还是说她的千年孤魂是锁在这冰雕中的,被我无意中给放了出来?那可如何是好,紧紧拽住盛世尧的手,心如鼓槌在敲。
就在这时,那堵冰墙上突然出现荧光字迹,一个字一个字的显露,再消去痕迹,就像无形中有个人在墙前撰写一般。我顾不得害怕,直觉那上面显露的讯息很重要,紧凝着那面冰墙,等最后一个字呈现又再消失时,屋内又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幕是幻觉。
可那些字讲述的事,却深刻地印进了脑中,还有这奇幻的场景。几度张口才找到自己忍不住发颤的声音:“这。。。。。。这是怎么回事?是那姑娘的孤魂在显灵吗?”
盛世尧说:“不是孤魂,而是这名奇女子巧设机关,将声音封存在冰雕中,再由冰雕坍塌之后造成的冷空气流动,使得原本刻在冰墙面上洒过荧光粉的字迹出现又消失。”
“你是说刚才那声音来自这冰雕?”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吃惊了,“可是声音怎么可能被封存?”盛世尧俯下身捡起一块冰在手中,说:“看到了吗?这冰雕内部是由无数条曲路形成,就像我们曾走过的迷宫,构成一种立体的回路,然后声音从回路的开端进入,它的传播就会顺着回路而走,如果在回路的中间就把它封闭,那么声音就封存在里面了。这个石室无论是室温还是冰雕的设计,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的,那整面的墙足以让室温在冰点以下,不让冰雕融化。但也因为它内部结构是空的,所以很容易一碰就碎裂,当裂缝出现时,回路就有了出口,声音就自然传出来了。”
原理或许三言两语间能解释通,可一个冰雕内部要挖空了做迷宫回路,这是何等工艺啊!
师傅,我终于等到你了。。。。。。
脑中又一次盘旋刚才先知姑娘留在冰雕中的话,再联合冰墙上出现的字,基本上很多事都能连贯起来。冰墙上所呈现的其实是姑娘留给巫师的一封信,大致内容是这样的:
师傅在上,徒儿应宁在下。当您看到此信时,徒儿已不在,但宁不悔。宁之命本应遭天劫而殁,但师傅不惜一切代价将宁从地狱拉回人间,劫因此降临汝身,目汝成狂,吾心悲不可加。遂以己命破天眼观后世,望能肆用天机挽汝身,终窥知紫玉能降汝魔性,幸得天保,觅良玉制指环保汝命,只叹吾无法再与汝相见矣。宁只能在此与汝惜别,望其珍重。
看过这封信才知先知姑娘原来叫应宁,字字句句中透着深浓的悲伤,巫师为救她而违反天命应劫似发狂成魔了,难怪那第二层画中巫师的双眼血红,凶光戾戾,她不忍看巫师如此,最终以命开天眼,寻求解救之法。这里提到的指环应该就是之前看到画中巫师手上所戴的那个,紫玉指环降魔性,听着觉得很离奇,可现在遇到的哪一件事又不离奇呢?
如此看来,巫师最后并没死,而这应宁最终还是归去了。很悲戚的故事,两人之间不管有没有超越师徒情谊的感情,彼此为了对方都以命相搏,也终究是生不能同生,二者只能存一。当巫师醒来的那刻,看到应宁已死,不知他是何种感受?定是悲痛欲绝吧。
好长一会没听到盛世尧说话,敛了心神扭头去找,见他站在冰墙前背朝着我,不知道在看什么看那么仔细,那墙上的字迹已经不见了呀。我走过去正要询问,却被眼前所见给震住了,那面冰墙的夹层中竟然躺了个身着白绸衣的人,几乎无需辨认就能看出那就是应宁,她的双手自然曲放在腰腹间,双眼闭合,神态安详。但却令人酸涩从心起,因为她的眼帘下,不知是冰的融化还是什么原因,缓缓而流了泪痕。
是以为机关启动,她的师傅终于回来了而流泪的吗?
莫名的,悲从心起。。。。。。我无法理解这种情绪的由来,也不知道是为应宁难过,还是为她希望落空,终是没等来她的师傅而难过。她预言了五百年后甚至千年后所发生的事,却无法预料到打开生门的并不是她师傅,而是与她毫无关系的我们。
等等,她是怎么到冰墙里面去的?是冰墙有门能钻入吗?可这冰墙一目了然的平整光洁,完全无缝隙可寻,难道是从那另外一面?转头想去询问盛世尧,却见他沉暗的眸子直直盯着冰墙中的应宁,一眨都不眨。
我轻推了他一下,问:“怎么了?”
他没有动,眸光流转幽沉,“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他摇摇头说:“讲不出,就是觉得胸口发闷,有些钝痛。不提这了,你刚才想到什么了?”我见他岔开了话题,也没再多问,就将刚才的想法告诉他,完了后问他:“你说会不会冰墙那一面有个门什么的呢,要不然她是如何进去的?真是奇怪,这么巨大的冰又是制成冰雕,又是做冰墙的,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难不成千年以前这个地方非常之寒冷?”
手上一紧,盛世尧抓握住我的手,“冰雕与冰墙!我知道了,应宁的冰雕就是提示,她在示意这冰墙有玄机,很可能那个能钻入的门洞就是通往外界的生路。我必须要去对面察看一下,不出意外,冰墙的门在对面。”
我大吃一惊,“对面?那边不是死门吗?”
盛世尧一脸沉定地道:“是死门,我觉得是我们理解错生死门的涵义了,生门未必就是指生路,而死门也未必是死亡之门。小小,等下你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进死门去察看下。”
“不行,”我直觉反对,“要去一起去。”
但他却道:“无论死门中有什么,以我应变都能来得及全身而退,多带了你,反而会增加阻碍,你在门外替我守着,以防万一我被关在里面,你还能想办法。”
他说服人的理由总是让人无法反驳,我不得不听。两人退出生门后,他让我守在石台边,自己则朝死门那边走去。看着他颀长的身影,没来由生出不详的预感,我出声而唤:“盛世尧。”他顿住脚步,转头看过来,我迟疑着开口:“不要进去了吧,我们可以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出路的。”
黑眸凝了我两秒后他说:“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另外,”他顿了顿,“以后喊我阿尧。”
我的额头冒出黑线,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在那介意称呼,但紧张的气氛却被他这句话淡去不少。看着他推开石门,迈步入内,虽然门没关,但因为里面太黑,就是戴了夜视仪也看不清里面情景,只看到一股白气往外冒。
有了之前的经验,知道那是里面的冷气逃窜出来而造成,加上盛世尧戴了防毒面罩的,应是无碍。削尖了耳朵去听,始终都没听到任何异动,稍稍松了口气,其实回想这古堡一路,虽然会有机关,但都不是伤人的那种,而是隐藏一些曾经发生过的真实事件。
我边留意着石门背后的动静,边环顾四周,想找找可还有遗漏的地方。抬眼看到黑翼蝙蝠,如今它两只眼珠都被取下,眼珠之后的红色晶状物看起来很是慑人,突然间想起一事。
五百年前,黄兴元秘术创始人(因不知他真实姓名,姑且就称他为黄兴元)也和我们一样闯入这个空间,然后看到蝙蝠眼睛处的两颗青璃珠想占为己有,于是就将其取下。这张石台就缓缓升起,两个凹槽出现,左边自然是空的,因为匣子还被藏于绿湖的石室中,右边则有一本帛书,他必然是拿起细看了一番再带走。那按理他会带走两颗珠子,何以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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