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这原因,一试便知,当我把背靠进凹陷处,再用右手去撑那块石头时,果然感觉到后方的石墙又在往里沉进了。我激动地喊出声:“找到方法了!”周通与六子两人本已到旁边去搜寻,听到我呼喊,立即跑了过来,无需我表述,极明显的,我整个人往墙里又凹进了些许。
手上使力按,后背再发力,一点点往里,到后来我是低头把脖子伸长,整个身背都埋入了墙中。看陷进去的切面,已有七八公分,而且是齐平的。
周通疑惑地问:“小妹,你怎么做到的啊?”我松了松手,喘口气指着那块石头道:“这就是机关,它需要向下按,同时对这墙面也使力,才有效果。”说完正要再进行下一波的发力,被周通给拦住,“这种体力活自然是我们男人来干了,小妹你起来,六子上。”
我没推辞,从地上爬了起来,事实上手已脱力,怕用力不好难推动。六子依言坐进我位置后,嘴里嘀咕:“老周你不常吹自己力气如牛嘛。”周通瞪眼,“我这身板能挤进那么小的地方吗?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牛了?我说的是气力如洪!”
这两人,无时无刻不磨嘴皮子,我都已无力劝阻了。六子依照我的方法,把那块石墙往里又推进了不少,可已经进去十几公分了,居然还没到头,六子几乎整个人弯曲着凹陷在内,也无法用后背着力了。这时周通忽然道:“不对啊,既然只要按住这块石头,再对这面凹入的石墙同时用力,那只需我们从外面推啊,干嘛要用这种死办法?”
呃,我脑门上出了一滴虚汗,是啊,干嘛要用这种死办法?一时懵懂了,只想着赶紧把这块墙推掉,竟忘记动下脑子如何省力。六子骨碌从里爬出来,懊恼地道:“早说啊,害我弯到腰都快断了。”我和周通都干笑,可过了会又笑不出来了,因为让六子按石头,我们用脚往里蹬,那面凹在内的石墙又不动了。
六子哭笑不得地说:“不会这石头还能辨别能力吧?”周通无奈地看向他,用一种同情的口吻道:“看来还得你来。”等六子无语地重新坐下后,我突然茅塞顿开,“等等,不用六子出力,你只要坐在这里负责按那个石头就行,之前我们想错了,以为是两者同时发力,其实是三者,在人的手与后背使劲的时候,还有一个重力,就是人体的重量。”
周通歪着脑袋想了想,大笑出声:“小妹,你这弯绕得可真行,直接就说需要用到六子的屁股就行了嘛。”我额头冒黑线,尽量婉转,还是被他老实不客气地给道了出来,气氛一下子被缓冲开了,我也忍不住嘴角弯起弧度。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让六子坐下后,我与周通各自从两边伸手入内推石墙,尽管吃力,但石墙又开始往里推进了。最后居然伸长手臂都没能推到头,我们面面相觑,这石墙也太厚了点吧,不由怀疑,如此沉厚,那啸声能从对面传出来?
如此,已是一个墙洞呈现于眼前,我身材小,钻进内刚好容得下,但再推多十公分就再也推不动了,无论我怎么使力,外面甚至周通也将重力压在六子身上了,也都没法再进一分。于是说,这块石墙已经到头了,那并未与对面相通,其用途是什么呢?
我用手电筒将这个狭小空间照了照,左右两旁也推不动,脚下用力蹬了蹬,不见有动静,只剩头顶这一平面了,抬手一使力,立即就感觉到是松动的,同样很沉,需要使劲全身力气才能推动分毫。我让外面不要松开那石头,万一松了后,这沉石落下来。。。。。。
中途分了三次休息,终于是把头顶的这块方石给推到不能动,整个人能够直立且还有空间。依法去试另外四面,又找到了松动的方石,我有些明白这面石墙的玄机了,就像俄罗斯方块一般,有规律填充。在推到第七块方石时,我已经钻到墙内深处,外面时而传来周通紧张地询问声,都出声而应示意我没事。
惊喜来得太突然,第八块方石没像之前那般沉,被我轻轻一推就动了,稍一使力竟脱出了石墙,一股气流扑面而来,终于,穿了!而且,有光透进来。
我心中一动,迫不及待钻出了通道,怔住,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这石墙之后竟然还是台阶,这里的台阶都是平整有规则的了,显然是人为。而光亮是从头顶的缝隙中钻入的,不知是人工凿出来的缝口,还是自然裂缝。我们被鸟群逼进洞内到现在,已经有十几个小时,外面早已天亮,都快近午时了。
因为是从细缝中透出的光,所以整个洞层内还是昏暗的,目能所及范围内,看不到台阶的头。我沉吟了下,对着通道内大声讲述这边情形,得到他们的回应说让我等一下,隔了数分钟,六子就从通道内钻了出来,但令我吃惊的是,周通竟然也钻过来了?
“小妹,你那什么眼神?老哥我身形是魁梧,可不胖,稍微挤挤还是能挤得过来的。”
我连忙解释:“不不,我吃惊是那边没人按压后,这通道居然没发生变化。”周通嘴角一咧,笑道:“我是那么粗心大意的人吗?早想到这层了,在进来之前,搬了大石头压住那两个点了,否则万一进得来,晚点这些方石又归了位,我们要怎么回去?”
190。蝙蝠重现(1)
周通的法子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然墙那边的后顾之忧解决了,也就不再去多想,我们把目光放在了前方。在准备起步前,六子在旁边喊:“你们快来看,这里也有一道石缝口。”
我们走近一看,果真如此,与墙那边的长宽都差不多,我越加肯定盛世尧极可能用缩骨功从这石缝中钻透到这边了。只是奇怪,以他的才智敏捷,应该不会像我们这般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找到机关所在,他为何不从这个通道进入,反而在没到尽头石墙处撕开裂口钻入呢?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当时情况不容许他抵达尽头且寻找机关,那他和庄聿必然还遇上了别的严重危机。想到这一层我就心口发紧,立即催促他们别再观望了,快些往上。
三人沉默着爬台阶,相比之前,这规整有序的石阶爬得没那么吃力。但就是永无止尽般,一层又一层,前面还有细缝透光而入,后面就是完全漆黑了,只能借靠手电光前行。
当有什么滴进我后颈时,心头划过异样,伸手去抹,却什么都没摸到,往上走了几步,又有滴下,这次是滴在我脸上,感觉清晰。顿住脚步,仰首用手电筒照了照上方,并没有潮气,我问他们可有异样感觉,都摇头说没有。
心中纳闷,难道又是预警?可液体滴落下来,要预示我什么呢?扑腾腾。。。。。。我惊愕抬头,耳旁传来周通与六子的同时惊呼:“有东西在飞!”由于之前受鸟怪的荼毒,眼下我们对这种翅膀扑扇的声音特为敏感,只恨没有透视,无法洞穿黑暗看清,三道手电光来回照射,也没发觉刚才发出扑腾翅膀声的动物在哪。
而就在这时,周通突然叫了起来:“什么滴进我脖子里了?”心中一沉,没等反应,我又一次感觉到了后颈一凉,液体向下滚落,手指抹过,这次不再是幻觉,而是真的触摸到了,指间黏黏的,放到鼻下用力一嗅,血腥味!
抬起头,把光聚在正上方,瞳孔收缩,惊骇从心而起。遥远的、恐怖的回忆,纷杂涌入脑中,是蝙蝠,一只近一尺多长的蝙蝠,倒挂在顶端。若有人问我,这辈子你最怕什么,我会毫不犹豫回答:蝙蝠。它是我的噩梦,而且这个噩梦从未停止,在盛世尧的身前,就有一只巨大的蝙蝠图腾,它代表的是魔。
一滴液体滴落于我脸上,顺颊而滑,异样感使我惊回神,这蝙蝠受伤了?直觉让开了那个位置。“我没看错吧,老周,这是蝙蝠吗?”六子吃惊不已地问,周通却没回话,只是拿狠毒的目光盯着那倒挂的蝙蝠,下一瞬就举枪射击,蝙蝠似被惊到,扑腾而飞,可飞到半空时就被周通给射落在地,他又对着那尸体狠射了几枪,方才解恨。
我和六子都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知道他是联想起了刘悦,联想起了那个暗无天日的魂城。原来,蝙蝠不止是我的噩梦,还是他们的。再往前时,气氛凝重,原本还时而说笑调侃的两人都闭紧了嘴,但很快就发觉上方又倒挂了一只蝙蝠,周通条件反射要去击落,被我拦住,盯看了一会,发现这只也受了伤,血正一滴滴往下落。
情绪发泄后的周通没再冲动,我们从旁绕过,往上爬了十多阶台阶又发现一只,到后面越来越频繁,而且这些蝙蝠都倒挂于那不动,个头有大有小,最大的也就三十多公分。洞穴中出现蝙蝠其实很正常,是我们之前敏感了,看到蝙蝠就惊魂难定。
冷静下来就意识到反常,它们为什么一个个好像都受伤了?周通问我们还有几颗子弹,数了下,我这边只剩六颗,六子那边还有四颗,他留得最少,只剩两颗了。三人商议,等下若遇到危险,尽量一个人射击,其余两人防守,节约资源。
一段昏黑路程过后,光亮再现,而且是越来越亮,无需再用手电筒。光束全从阶梯尽头穿透过来,我在心中估测了下,差不多是要爬到山顶了吧。突闻一声长啸,与之前嚇退山魈群的极其相似,我们心神震了一震,头顶扑腾声起,那些原本倒挂着一动不动的蝙蝠全都飞起,本都已举枪,但发现它们并非是来攻击我们,而是越过直往上飞。
很快许多只聚集成一堆,黑压压地向上推进,同时发出尖利的吱吱叫声。我们互看了眼,立即紧步而追,跑上数百步,远远已能听到上方的动静奇大,蝙蝠群也越见增多,似前赴后继地冲向最上方去扑杀,脚边已有不少尸体。
难道。。。。。。它们是在攻击盛世尧他们?“快!冲上去,尧哥可能就在上面。”周通一声震吼,直袭人心,这种直觉我早就有了。当我们跑到顶,空间所有赫然入目:一百平方左右大,高约七八米,顶端塌方了个缺口,碎石将最中间一个看似池子的地方堵满了,两只超大蝙蝠飞旋在缺口处,无数中小蝙蝠挤在低空,分成一批批地俯冲而下,它们在攻击的是。。。。。。
“那是什么?”六子惊愕地问。周通也一脸骇色,“脸像山魈,可是有这么大的山魈吗?比我们人都还高啊。”红鼻长脸如鬼魅,正是之前我们所见山魈的长相,但它不但块头比人都高,脸上的长毛也垂落到脖下,只空留了红鼻梁与眼睛露在外。
蝙蝠群攻击的正是这只怪物,它明显是不支了,虽然因为全身灰黑长毛,看不到有伤处,但一**的蝙蝠俯冲,每一次都能将它身体全部覆盖,都知蝙蝠是吸血动物,所以每一次进攻,都会吸走怪物的血。只偶尔被山魈老怪徒手抓到几只,瞬间捏爆扔在地上,但蝙蝠群无数,死了又上来一批,它们打的就是车轮战。
超大蝙蝠的体型。。。。。。如我们在魂城看到的那些差不多大,它们在中小蝙蝠攻过一轮后,就会同时俯冲而下,巨大翅膀扑扇于山魈老怪的身体各处,多为栖息后背以噬咬它脖颈吸血。但可见到,有几头蝙蝠的单只翅膀是垂在下的,显然是被山魈老怪给折断了。
熟悉的恐慌感再次在心底浮起,因为这群蝙蝠的群攻方式,几乎与魂城对付我们的完全一致,我看到周通与六子严重过也浮现惊恐。他们与蝙蝠激战的时间更长也更惨烈,所以那些记忆是犹如刻进骨子里,想忘都忘不了的。
是这种生灵与身具备的这种群攻本领,还是。。。。。。我连忙晃去脑中的浮想,告诉自己不会的,魂城是两千年前被武王尧从这个空间抽离到另一个平行空间的,分属两个空间,若没有特殊媒介,我们也不可能进得去,它们也无法出来,所以一定不是魂城的那群蝙蝠。
唯有如此坚定信念,才能抽去不断增长的恐慌。敛转心神,环目四周,此处厮杀痕迹十分明显,几乎可以肯定,原本顶端应该是封闭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剧变,使得顶上的山石碎裂而塌,将最中间圆形池子给淹没了。心中一动,会不会这个池子。。。。。。就是那养蛊池?
我悄悄从后而绕,往池子靠近了些,想看清楚池子附近的状况。能见到的就是无数碎石滚落在四周,还有疑似的血迹夹杂其中,也不知是蝙蝠群的血还是这山魈老怪的,或者,不,没有或者。眸光划过某处,心中剧震,顾不得那方厮杀阵营范围内就飞奔过去,到得近前我怔住,真的是影月!对这把刀我太熟悉了,远远只看到刃光反射,就认出是它,可它竟然。。。。。。落在此处,那盛世尧真的到过这里,他在哪?
弯腰捡起影月,刀刃上血光重影,它明显吃过血了。咬牙环视四周,眼睛睁大了不放过任何一寸地搜寻,可空间就这般大,一百多平方米,也没多余的遮挡物,除了我们进来的通道,再无任何别的途径,一目了然就能窥清全场,哪里有人影?难道说,在这个地方的某处又暗藏了机关暗门,他们进去了?
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