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满,确实不是我耳误,它竟然会自行转动,可虽然是圆形,却不像是石磨。
光逐渐变暗了,我连忙再次旋转,接连转了好几十圈后,光聚稳定。这种简易照明工具,姑且也称之为手电筒吧,它的射照时间不长,射程也短,但有一个好处是不需要用电,只需人力旋转摩擦就可,否则一个电池手电筒即使能被我碰巧发现,也等同于无,因为里面的电池不可能会保持那么长久。
打算围绕着石器走一圈看看,毕竟三米多宽的直径,那背后有什么都被遮挡住了。可当我往旁移动时,忽然目光一瞥间,惊吓住,白骨!还不是一具,一、二、三。。。。。。一共有五具!他们就颓倒在石器旁边。这下我不敢再挪动了,不知石器的背后还有什么,是否有更多的白骨,还是藏着危险的物什。
再看那自动运转的石器,不由心生怯意,隐隐觉得那东西透着邪气。
刚好在石器停止运作时,耳边传来尖利的声音,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黄大仙和梅姨都曾对我使用过,是魂音。手中的影月顿时有了感应,灼热异常,是盛世尧!
黄大仙的魂术与梅姨所学,都源起黄兴元秘术,而这门秘术最初修炼者就是巫师尧,所以盛世尧此时定也会那魂音。但我不知道要如何去找他,是从原路退回去吗?可影月这次感应极强烈,直指凹凸不平的石壁,甚至牵引着我往那处石壁走,当走到跟前时,影月脱手而出,直直刺入石壁,然后从上而下割出一条裂缝。
就在霎那间,裂缝犹如被无形的手给掰开,到有一尺宽度时,突然从内钻出个人影,把我吓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而这时影月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等看清来人时,我惊喜地飞扑过去,“怎么是你!”从裂缝中出来的竟是盛世尧!
他稳稳接住我身体,黑眸将我扫了遍后略带薄怒地说:“我之前让你停在原地别动,你为什么不听?”我怔住,“你不是让我跟着影月所指方向走吗?到后来你的声音就消失了啊。”
他闻言蹙眉,想了想后道:“你把进洞后的所有经过讲于我听一遍。”我依言陈述,等听完我所讲,他把目光凝在了那石器与地上几具白骨上,好一会,喃喃自语:“竟是这样。”
我不由莫名,问他:“竟是哪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周通的哨声是真还是假,他有没有事呢?”盛世尧回道:“哨声是真,他在进洞几十米处掉进了一个深坑,想要开口唤我们,可是却被无形磁场扼制了他的声带发声,只能以哨声来传递消息。我救他出来时,就察觉到空间磁场不对了,后来回到洞口,发现你不见了,在确认你没离开洞口而走后,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洞内有裂层,我们与你走了不同的空间层次。”
“可是我明明紧跟在你后面进去的啊,时间上相隔了也就一两分钟。”
“正是那一两分钟,因为我的走入,改变了空间介质,使得你再进时就走进了不同的裂层。而这磁场很邪,居然能扭曲我通过影月传递你的讯息,本来你走得并不深,离洞口肯定没多少距离,只需留在原地,我就能找到你。可无形中的一股磁感力改变了你的脑电波,使得你脑中反应的讯息发生了扭转,等于说这股邪力有意牵引你到这里。”
听到这,我把目光定在那巨大的石器上,怔怔问:“会是它吗?可它不就是个石头吗?”
“就是它。”盛世尧沉淡地说,“这不是普通的石器,而是,一个祭台。”
138。羊皮囊
祭台?不用说,眼前这个石器肯定存在于古时,脑中立即浮想那种用鲜活生命祭祀的活动,不觉心里生出一股寒意。
却听盛世尧道:“没你想的那些,这个祭台并未用以祭祀,它上面并无怨灵魂气。它是一个天祭台,每隔数分钟转动一次,产生某种磁感应,使得空气中介质发生改变。至于它存在的效用,以及为何会在这洞穴,我一时还想不透。”
听他这么说,噎在喉间的一口气终于是顺了,可别告诉我说那石器自行转动是什么怨魂在运作,那当真是令人胆寒了。盛世尧突然往石器而走,吓得我连忙从后拉住他,刚好他回眸看我时,我手上的铜状手电筒照到了他脸上,他的视线落在上面。
“这是什么?你从哪弄来的?”
我将东西递给了他,回答道:“就是在这里发现的,应该是手电筒一类的物件吧,只是造得很精妙,发光不是靠的电,而是旋转摩擦产生热能,导致头部金属发光的。”
他接过去后,用带来的药丸手电筒对着照看了好一会,最后结论:“这是个古物,外表的铜属于青铜,但灯头金属从未见过,不知是什么材质。一般金属靠热发光,温度都会达到十分之高,可这种金属仅靠旋转摩擦生出的热能就发光了,而金属表面也不烫,当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难得听他如此夸赞一件东西,我不免有些兴奋地问:“那等于说我拣了个宝了?”
可他却泼我凉水:“是不是宝还有待确认,目前你暂时先收着,用手电筒先照明,等电池耗光了再用那。”我只好默默把那物件收进了口袋。
盛世尧又要再次往石器走去,刚要阻止,就听他说:“不研究它,我们出不去。”
心中一沉,吃惊地问:“为什么出不去?你刚才不是还能进来吗?”之前领略过他在滇岛洞穴内瘴气区的撕开裂层能力,所以在刚才看到他从墙缝里出现时,除了震惊外也没问详情,应该是他循着魂音找到这里,然后同样使用秘术撕开了裂口。他的魂音,使用的对象也不是我,是影月吧。
“我能进来,是因为你与影月在这个裂层空间,可以与我产生感应,如今我也身处这里,另一层谁与我感应?”
道理是如此简单,也就是说他为了救我,也陷入到这困境里了。
盛世尧捏了捏我的掌,淡淡地说:“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也是我大意了,以为这洞穴没什么特别,才让周通进来磨练一番,没想到里面暗藏了乾坤。而且既然这个祭台能够紊乱人的思维,那么即便你留在洞口没跟进,也会被它缔造的某种磁感力而吸引走入。”
他在说话间已经走近了石器,但没有考得太接近,而是站在外围用手电光照着观察它的动向。我站在他旁边,发觉石器的盘上有一些花纹,不由问:“那是什么?”
“祭文符号。各个朝代的天祭台都有特殊的符号,代表着与要供奉的天神沟通的语言。”
我想起他前世也是巫师,定主持过祭祀活动,所以对这些文化比较熟悉。不知他对这种符号可能辨读,却听他低沉否认:“我辨读不出来,因为每一个巫师都有自己特有的方式,除非是一个族群的人,才可能沿袭前人的祭文符号。”
“那会不会这个石器转动与那祭文有关呢?”
凡事有因才有果,一件事物不可能平白无故会自己运行,即便是再玄的磁场理论,也一定遵循了某个规律。眼前这个庞然大物,每隔几分钟转动,又不是怨灵驱动,那么一定是出于某种原因才会如此。
盛世尧深思了片刻,“且等我观察仔细了再作判断,你切记要跟在我身旁,半步都不要离开。”我用力点头,为求保险,紧紧拽住了他的手。他带着我缓缓围绕石器旋转走动,在看到地下几具白骨时,顿了顿,但没停留多久,又继续起步。直到绕行一周后,回到原来的点上,都没再见其他白骨。
我因为是站在外围的,所以看石器周边也不太清楚,只能盯着底盘位置,却被我发现了些端倪。似乎在原型石器的最底部,分别在对立面的四角,刻有拳头大小同样是圆状的图案。但光太暗,我看不出那图案是什么。
等盛世尧停下后,我就把发现讲给了他听,他的视线集中于底部,自然光也聚向那,这时我看清了图案,竟然是个小八卦。只闻盛世尧略带惊疑的声音:“五行八卦?”
我直觉开口反驳:“哪里有五行?这底部不就四个八卦图案吗?”
却见他扬手将手电光照上实盘最中央,“第五个在那。”我踮起脚尖,探头一看,果然如此,而那个八卦要比底下四个大许多,但因为光线与角度问题,不容易被人一目了然发现。
“小小,听说过五行八卦吗?”
我侧头看他,见他一脸深沉,又要考我吗?想了想后,如实回答:“只知道五行乃金木水火土,而八卦就记不清了,只记得乾、坎和坤三卦。”我对这些学术从未研究过,只是出于常识知道一些罢了。
他轻声讲述:“五行确实是金木水火土这五样,但这不同于我们所平常认识的物质,这个行代表的‘动能’,而表现动能的形态则为这五种。至于八卦,其实是五行与阴阳的延续,乃乾、坎、艮、震、巽、离、坤和兑,也或将万物分作为八卦。
八卦的最初是无极,无极是指混沌之地。传说盘古开天,劈开无极,轻的上升,重的下降,然后有了两仪,两仪又指阴阳两股气,阴化成水,阳为火,于是水火乃两气之精华。再下来是四方,四方两两成象就是四象,而四方加上四象就成了八卦,这就是五行八卦的由来。”
听完我不免唏嘘,呐呐而叹:“你懂得真多。”
低沉的轻笑声传来,他眉梢微扬了道:“《易经》是风水学最基本的一门课,而五行八卦对方位与侧卦以及风水,非常有用,自然是了解了。”很快他又语锋一转,蹙了眉说:“看来这个天祭台很有玄机,且看这摆卦的方式就很蹊跷。主卦在上,副卦在下,是为借用主卦控制副卦,难道说它的自行转动,是因为这五行八卦?”
对于这些,我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乘着他在那纠结冥想时际,目光流转了看看还有没别的发现,不可避免地又注意到底下那几具白骨。咦?那是什么?
我拉了拉盛世尧,示意他看,在白骨后面的角落里,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光聚过去,离得有些远,只看到一团黑,但确实是有个实体在那,走近几步,即可辨认了,好像是个羊皮囊。可能因为放久了,落灰不说,成了黑黑的一团。
从理论上推测,这个羊皮囊应是这五个人其中一个的,也亏得是皮囊,若是布包之类的,还不得全都腐化了。就看尸身腐化彻底成白骨,连衣物都不留,应是有不少年头了。
盛世尧本欲蹲身在原处解开羊皮囊查看,可我看着旁边白骨森森,实在觉得不舒服,提议他拿到一旁再看。他看了看我,倒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拎起皮囊到旁处,才解开口子,把里面物件倒了出来。
发现里面都是些零散的物件,有形状疑似刻刀的,有羊皮册子,还有几支炭笔,剩余的都是小物件,而其中有一个圆形的铜制物很夺人注目,几乎立即被盛世尧拿了起来察看。我忍不住在旁问:“这是什么?”可以看到那上面似乎有个指针向下,而圆的外围被划成了一小格一小格,每格都刻有文字。这些文字我倒是能看得懂,只有几个字混杂了繁体而已,连蒙带猜应该是天干地支这些字。
“是罗盘。”
罗盘?我有见过他拿罗盘测风水啊,他的那个是四四方方的,在中间有个圆,而圆上则是密密麻麻分布的小字,而在最中间是一个小型的像指南针一般的东西,哪像这么简易?
他在顿了顿后又低声解释:“从文字和造型来看,这应该是明朝的铜制罗盘,上面刻的字是二十四方位。”目光搜掠地上,定在皮囊口处,那里还滚落一个圆形木盒。略一旋转,盒盖就打开了,我探头一看,发觉这似乎也是个罗盘啊。
木盒的中心是直筒式圆形深槽,内中盛水,放置水浮针,盘面周围也像那铜制罗盘一般刻了二十四位。盛世尧仔细览过后,点了头肯定地说:“没错了,这是明代航海水罗盘,这地上的小物件,都是一些航海必需品。之所以用羊皮囊装物,也是因为海上湿气重,不能让东西受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几个人应该是船员,甚至有可能其中一个是船长,这个羊皮囊就属于他。”
不由略转目光去看那几具白骨,早前就觉得应是经过很多年,没想到会追溯到明朝,那岂不是五六百年前了。
139。八卦配九宫
脑中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忍不住拿出来问盛世尧:“你说这五个人会不会与之前沉入海底的那艘船有关?他们或许就是那沉船唯一的生还者,然后当时指不准也遇上了风暴,他们游到这岛上后,找了这个洞穴当避难所,却被天祭台的磁感力引进这个裂层中,从而再也走不出去。”
这是承前启后的奇妙想法,毫无依据,只是从这些物件判断他们是船员,甚至是船长,从而判断两百米外的那艘沉船可能与他们有关联。
盛世尧肯定了我的猜测,他说那艘沉船的模式,确实是明代那种结构,而且还是官用的封舟,意为专供使臣出使外国时乘坐的官船。那艘沉船长约60米,宽15米,深约4米。有二十几个舱室,都是密闭的,舱外有4尺高的遮浪板。船体钉捻后用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