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就是时时提醒她,她自己没有办法做一个母亲。无论我还是她,都会因此而痛苦。”
“难道你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家绝后吗?”顾本鸿几乎是吼出来的。
顾泽谦眼神一暗,低声说:“爷爷,再给我一点时间……”
“时间?要多久?十年够不够?老头子我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他冷笑一声。
“爷爷,您别这么说,您的身体很硬朗……”他低低的说,声音里的犹疑和痛苦如此清晰。
顾本鸿闭上眼睛,微微一叹:“我不是想让你难受,可是……算了,我的提议,你们再想想吧……”
说完,他站起来转身回房,背影忽然出现了老态,让人不忍。
“谦,我们……就按爷爷说的办吧……”她低低的说。
他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安安,你实话告诉我,你真的愿意吗?”
她一颤,几次想开口,最后呜咽了一声说:“我当然不愿意,我多么想自己为你生个孩子,可是眼下,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
“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他打断她的话,声音坚决,“安安,有些事情可以委曲求全,可是有些事,一旦妥协,那就一辈子的妥协,这个孩子一旦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他就会永远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如果我们谁都不是真心喜(…提供下载)欢这个孩子,那么无论对我们还是对这个孩子都是不公平的,我不希望你一辈子都像今天这样!”
她心中震动,喜悦和痛苦相伴,让她的心里一时酸软难耐。
“可是,我真的不忍心让爷爷难受……”
“我们再想办法,这件事还没到这个地步……”他安慰着她,然而语气也变得不那么确定了。
她紧紧抱着他,任泪水汹涌的滑落,一滴滴落在他胸口。
她多么幸运,得到他这样全心全意的爱,他处处为她着想,不肯让她受一点委屈,可是,相对的,她又怎么忍心看到他这样难受?
接下来几天,家里都被低气压笼罩着,邹爷爷肯定已经从顾本鸿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他并未责怪过苏黎蕴,只是每每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无尽的叹息和无奈,也足够让她无地自容了。爷爷依然像以往那样对待她,态度温和,却更让她难受。顾泽谦也努力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他和爷爷之间的关系终究是僵硬了。
她很清楚,其实问题的关键还在于她。
顾泽谦虽然嘴上说不会真心爱这样的一个孩子,但是实际上,只要她高兴,只要她真心接受,他就绝对不会不爱那个孩子,相反的,如果她因为那个孩子的存在而郁郁寡欢,他肯定也不会喜(…提供下载)欢那个孩子。
只要她真的愿意,不是出于委曲求全,而是打心眼里接受这样的一个孩子,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来疼爱。
她也想做到这一点,可是这一点谈何容易,尽管她不断的对自己做心理建设,可是心底依然有强烈的抵触,她想忽略也忽略不掉。
她想,或许现在只能有一个办法了,她暗暗下定了决心,心里忽然安定了下来。
所以这个夜晚温存之后,她靠在他的怀里,终于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谦,我想出去走走。”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你想去哪里?过段时间我带你出去。”
她摇头:“只有我一个人,也没有固定的地点,只是出去走走,哪里都有可能,国内这么大的地方,我去过的寥寥可数,现在想起来,我发现我的视野实在太狭窄。”
他脸色一变:“那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她闭了闭眼睛,不敢去看他惊怒的眼神,“等我有一天可以真正接受了,又或者等我想到了更好的办法了,相信我,不会太久的,爷爷不是还给我们半年的时间么?我想,最迟半年,我就可以想通了。”
他抿紧唇,似乎这才明白她的意思,他紧紧的揽住她:“你要离开我。”
“不是,我怎么舍得?”她笑了笑,“谦,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之所以难以接受爷爷的提议,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我的生活太狭窄了,如果我有别的精神寄托,也许就不会对此耿耿于怀,我长这么大,一直都是为了男人在活,说起来很可笑,小时候我为了阿卓,不敢有丝毫的逾矩,和你在一起的那两年,我一心为了生存,不曾真正放开怀过,现在为了你,一心想相夫教子,却一直没有遵循自己的本意却做些什么,没有真正为了自己而生活。”
他似乎是明白了,抓住她的手,很久没有说话,呼吸渐渐变重。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谦,无论我到哪里,我的心都只在你这里,总有一天,当我累了,想你想得受不了,我就会回来。”
他狠狠一震,紧紧的抱住她,未曾说出口的话是他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和不确定。
“那么,如果半年以后,你还是不能接受,怎么办呢?”他声音轻颤,“而且你的身体不好,让你一个人四处漂泊,我怎么放心?”
她摇摇头,轻抚着他的脸颊,柔声道:“不会的,因为我舍不得丢下你一个人,如果半年后我还不回来,爷爷肯定要催你重新找个女人的,我怎么可能愿意让你娶别人?你说过天无绝人之路,至少结果不会更差了,也许要不了多久,事情就会有转机了呢?至于我的身体状况,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出去多走走,反而能强身健体。”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他吻的那么认真,她亦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过了很久,他终于对上了她的眼睛,目光中有什么逐渐坚定了。
“安安,你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我就一定会支持你。”他低低的说,“你说的很对,为了自己而活,活得恣意而潇洒,只要你高兴就好。”
她心中一震,勾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自己的吻。他很快反客为主,狠狠的吻着她,一遍遍的描摹着她的唇形,好像要借此在她的身上留下属于他的深刻烙印。
“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小心,还有,一定要记得,我永远在家里等你。”他翻身覆上她,含着她的耳垂低低的说。
她点头,心中因为感动而酸软,忍不住低声呢喃:“谦,谢谢你……”
他扣紧了她的双手,埋首于她的胸口深深的吮吻着,她沉溺在他给的激情中,在心里轻轻的说:遇见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因为你,无论未来的路多么难走,我都会充满希望和信心。
【大结局上】分开旅行
更新时间:2012…5…13 22:37:29 本章字数:16340
三天后,她就离开了华苑市。
家里两个老人得知她的意图,虽然有些惊愕,但是并未阻止,相反,对于她这一决定,顾本鸿很是震动,不但和她多说了几句话,眼里也多了几分歉疚和赞赏,而邹爷爷念念叨叨的给她准备了一大堆东西,大多是吃食,让她有些哭笑不得,最后她只背了一个旅行包,装了一些证件和一点现金,还有一些野外生存必备的东西。
和顾泽谦分别的时候,她的心里不是不难受的,可是她知道,今天的分别是为了以后长久的在一起,长久而和谐,她不希望有任何问题横亘在他们中间。
一个人踏上去北方的火车,她的心里很平静。
沿途的风景很美,她只身一人,大部分时候都是对着窗口发呆,车厢里什么人都有,很是热闹,虽然她更喜(…提供下载)欢安静,但是这种热闹她并不排斥,无论是兴奋的嬉闹声,还是大人对小孩的叱骂声,至少让她觉得自己不寂寞。
她想,或许这就是旅行的意义,感受的就是这种不一样,虽然未必有多好,但和自己平时的生活是截然不同的,那么尽管辛苦,也是乐在其中。
她的行程并不赶,甚至可以称得上悠哉,她的第一站,是北方一个不知名的小镇,那里里首都很近,却并不繁华,当年父母为了给她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又不想里工作的地方太远,就在那里买了一幢宅子。
算了算,自己有多少年没回去了?从四岁那年离开,整整十九年了。那个她记忆里最温暖最快乐的地方,她竟然舍得十九年都不回去看一眼。
也许更怕的是触景伤情,小时候的记忆虽然不多可是都是单纯而快乐的,每当她动了回去看看的念头,心里总有理由让她退却。这一次,无论任何原因都不能阻止她回去的脚步。
二十多个小时的车程,她并没有丝毫不耐,看风景看累了就闭目养神,夜幕降临的时候,偌大的车厢里极为安静,和白日的吵闹形成鲜明的对比,众人东倒西歪的睡着了,时不时的换个姿势又睡去,然而她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这样的经历对她而言是新鲜的,从小到大,她的经历虽然坎坷,但物质一向优渥,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坐火车,跟这么多人同处一个车厢也绝对是第一次,她带了一点小心翼翼的心态,旁边的大妈睡着睡着就不由自主的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一笑,没有推开大妈,任她靠着。
肩膀渐渐发酸,她依然一动不动,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偶尔一晃而过的路灯,夜里两点的时候竟然下起了夜雨,她听着淅沥沥的雨声,心里的某个角落好像也因此被冲刷了干净,从未有过的舒畅。
天微微亮的时候大妈醒过来,发现自己靠在她的肩头睡了一夜,极为抱歉,她却只是笑笑,大妈十分感动,送给她一瓶大妈自制的辣酱,她尝了尝,味道的确很好,自己的现金有限,万一到时候只能啃馒头过活,这瓶辣酱是极好的调味料,所以她没有推脱,微笑着收了。大妈见她并不像看起来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因此时不时的找她攀谈,说她的家乡,说她的家庭,说她的孩子。
这个时候,她是非(提供下载…)常耐心的倾听者,她听着别人的生活和喜怒哀乐,两相一对比,忽然发现自己的经历其实根本不值得一提。
大妈比她早下车,到站的时候,大妈十分恋恋不舍,想了想非要给她一个地址,说以后要是想去这里玩就来找她。苏黎蕴微笑着应了,并再三说她一定会去,大妈这才心满意足的下车。
她查了一下,大妈所在的小镇也是一个十分有趣的地方,她立刻决定把这个地方放在自己的行程表上。
大妈下车之后,身边的人换成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她并未在意,哪怕身边的人总是闹出各种奇(提供下载…)怪的动静,但是她始终看着窗外发呆。
此时此刻,顾少爷一定还在公司,对着一大堆文件头疼吧,不对,也有可能在开会。想起他的辛苦和自己此时的悠闲,她忍不住一笑,倒把身边的年轻小伙子唬了一跳。
眼看着快要到站了,她取出纸笔来,准备给顾泽谦写信,她要告诉他,她在车上遇到的人和事,然而她写了没几行,身边的小伙子就凑上来看,嘿嘿笑道:“写信呐?”
她微有不快,不动声色的将信纸向里面挪了挪,淡淡的嗯了一声。
小伙子还是不知趣:“给男朋友写的?”
她再次嗯了一声,忍不住蹙眉看了他一眼,他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你一直都不说话,我一个人,怪无聊的……”
她噗嗤一声笑了:“等一会儿,等我写完这段就陪你说话。”
他愣愣的看着她,脸色有些红,苏黎蕴也不以为意,洋洋洒洒的写了两千字,写完了最后一句“那位大妈给了我一瓶她自制的辣酱,味道非(提供下载…)常好,要是我回去的时候它还没坏,并且我没有吃完它的话,我一定要让你尝一尝”,她放下笔,笑吟吟的看向身边的男人:“小弟弟,想和我聊什么?”
他揉了揉头发:“我不小了,我过几个月就二十了,你看着……最多也就二十岁。”
她眯起眼睛一笑:“二十岁?我三年前二十岁,三年前……”
三年前这个时候,正是她生活一切变故的开始,她忽然沉默了下去,男孩子却嘿了一声:“你居然比我大三岁?完全看不出来嘛!”
被人说年轻了几句,她的心情十分好,又提笔把和男孩子的这段对话写进了信里,于是接下来就是她和男孩聊几句就写几句,把男孩子乐得不行。
“我要是你男朋友,肯定要郁闷死,哪有人写信这么一大篇,没有丝毫重点的?”他最后说。
苏黎蕴歪头一笑:“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遇到了些什么,无论是人还是事。”
男孩子又是一呆,把头撇向一边,脸色却再次红了,然而正在小心把信放进信封的苏黎蕴完全没注意到,很快,车到站了,她笑眯眯的和男孩子打了招呼,然后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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