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琴玉!”丁灵修首先呼出了对方的名字,但就是这样日夜萦绕在脑海中的三个字,此时说出来时却是如此的突兀而尴尬。
璇玑宫主被丁灵修这么一叫之后,也是杏眼圆瞪,惊讶之情溢于言表。目瞪舌桥了好久才喃喃道:“丁……丁……盯着本宫看的木乃伊,滚粗!”
丁灵修哭笑不得,却不知道更让他惊悚的事情已经接踵而至。
璇玑宫主疾呼出来的同时,一道寒光再次脱手而出,这是一股杀意,一个充满灵气的光束充斥了丁灵修的眼眸,蔚蓝无比,就像是自己将要被大海所吞噬一样,却无法用任何力量挣脱这种无量大海的攻击,即便丁灵修灵力充沛也无法避开这束寒光,更何况此时已经是伤痕累累,毫无还击之力。
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这个攻击实在是太突兀了,简直就像是璇玑宫主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反映,所有人都是以为璇玑宫主受到了缠满绷带的丁灵修的惊吓,但任何人都没有注意到,也不可能注意到,就在这出手的刹那间,就在这几近本能反映的片刻,璇玑宫主的眸子里,闪过了一缕水雾,晶莹而澄澈。
寒光凌厉无比,嗖的一下激射入丁灵修的胸口。丁灵修的表情还定格在惊讶之中,嘴唇也停留在这丁琴最后一个尾音,他想说,这次却真的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丁灵修被这缕寒光封住了经脉。
他从未想过这种重逢的场景,更未想过这竟是彼此重逢后的亲昵,这个与丁琴玉长得一模一样的毓离宫主竟然刚见面就一下子用瑶池洞教的诡异功法封住了自己的经脉,丁灵修此时已经动弹不得。
璇玑宫主惊魂未定,两个紫衣宫侍也同一时刻掏出长剑,分立两旁,剑身的灵气浩然而起,这股力量竟然要比路冷月和夏仙瑶的灵气都要强横。
璇玑宫主轻轻摆了摆手,两人收回长剑,筱禾见状赶紧来到璇玑宫主近身,恭敬地说道:
“宫主莫慌,这个人是韶华宫主的朋友,是应邀来为夏夫人治病的。”
飞雪也跟着连忙上前,眼含热泪地说:
“禀宫主,夏仙瑶勾结外党,里应外合,谋划造反,企图吞并毓离宫,毓离宫教徒誓死反抗,结果被这个缠着绷带的魔人全部打伤,毓离宫主也在战斗中身负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你个贱……贱……见杆就爬的恶女,明明是你们毓离宫主谋划造反,你竟然恶人先告状,反咬我们一口,璇玑宫主,你可千万别听这个恶女的血口喷人,事情根本不是那样的,要是我们韶华宫主想要造反,为什么战斗地点不是在毓离宫?”筱禾不甘示弱,但因为惧怯璇玑宫主的威严,并不敢发作。
“我血口喷人,我们毓离宫主至今还昏迷不醒,你还……”
“她那是罪有应得……她……”
“砰——”
一声爆响让两人的争吵声戛然而止,璇玑宫主含唇颦蹙,地上的火焰分界应声爆裂而散,筱禾和飞雪脸上立刻变得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难看,火焰已经将二人团团围住。
她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严重激怒了这个璇玑宫主,全都哑口无言。这些教徒眼中,这个璇玑宫主虽然跟她们的主子一样同为宫主,但地位和实力显然上要比夏仙瑶和路冷月高出好几个档次,连她们对这个璇玑宫主的态度已经超出了谦卑的范围,简直就是一种恭敬到了恐惧的表现。
“属下失礼,请璇玑宫主原谅!”筱禾和飞雪同时拱手跪下,浑身筛糠。
“本宫今天过来,是来结束这场战斗的,而不是来看你们两宫狗咬狗的,你们两个把这件事的经过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告诉本宫,否则,你们每一个人,本宫严惩不贷!”
璇玑宫主的一字一句斩钉截铁,不容任何狡辩。
“是,属下明白。”两个人齐声回答,脸上的血色几乎就要褪成惨白。
璇玑宫主锐利的眼神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教徒,大殿之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直视这个璇玑宫主的目光,仿佛再多看一眼小命都会不见。璇玑宫主看了一圈,发现孔圣春正在为夏仙瑶和路冷雨疗伤,就指着孔圣春道:
“他又是谁?”
“禀宫主,他也是韶华宫主请来的朋友,他应该是位冥医。”
“冥医?难怪会拥有驱邪龋琛!辫峁骰勰咳缇妫谎劬涂闯隽丝资ゴ耗巧⒎⒆排衣躺槠氖郑褪乔叭|荑。
孔圣春倒也专注,全神贯注地疗伤时,竟然连这个璇玑宫主的出现都置若罔闻。
“宫主,他……”璇玑宫主旁边的紫衣宫侍低声耳语,长剑出鞘半寸。
“不,等下再说,让他继续把,他确实在为二人疗伤。”璇玑宫主摆了摆手,目光再次移到了筱禾和飞雪身上。
“好了,现在到你俩了,从你开始说吧。”璇玑宫主指了指筱禾,“记住,别对本宫撒谎,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你们两个说的内容哪怕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后果你们一定很清楚!”
璇玑宫主的声音十分平和,没有任何威逼的意味,但筱禾和飞雪二人却同时瞪大了眼睛,喉咙都开始颤抖,筱禾更是犹豫了好半天才缓缓张开了嘴。
筱禾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璇玑宫主,包括最开始毓离宫主如何假借治疗之名谋害夏夫人,如何收买晴宫侍骗夏仙瑶回来,然后如何意图以夏仙瑶破坏教规为名趁机吞并韶华宫的事情毫无遗漏地说了一遍,最后又把刚才战斗中发生的一切也都告诉了璇玑宫主,也包括了丁灵修的暴走和疯狂的杀戮。
璇玑宫主听前面部分的时候倒没有太大的反映,也没有问任何问题,但听到丁灵修暴走以及这些人的伤全是丁灵修造成的时候,璇玑宫主一下子打断了筱禾的话:
“你说什么?路冷月,夏仙瑶还有你们的伤,都是他干的?”
璇玑宫主指着同样惊讶望着自己的丁灵修,面带粉煞。
筱禾怔了半天,哭笑不得地回答:
“属下无能,不过事实确实如此,不信宫主你可以问她们。”
筱禾话音未落,她身后的那一票教徒全都点了点头。
璇玑宫主死死盯着丁灵修,半晌无语,如同遭到了晴天霹雳一般。
其他人也是被璇玑宫主的反应吓了一跳,虽然说这么多人竟然被一个手无寸铁的猎妖师给打得半死这有点不可思议,但璇玑宫主的反应也实在太大了,简直跟她自己也被揍了一样。但这些人并不知道,除了璇玑宫主之外,根本没人知道这丁灵修这因失控妖气而发生的暴走究竟意味着什么!r1058
第二十章 变故,丁灵修,灵魔双面体(二)
“这世界上除了罪犯有几个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
高耸入云的高塔上,一个红袍男人摇晃下空荡荡的高脚杯,望着石窗外黑黝黝的土地,声音没有起伏。
“至少他们不会让别人痛苦。”
银发少女的短剑从背后刺入红袍男人的心口,冷冷的回答。
红色的液体从胸膛内喷射出来,高脚杯一下子满了,里面却不是酒。
时间回到八年前的黑土大陆。
黑土大陆这里地如其名,几乎80%的土地都是黝黑的土地,所以这里夜晚也会比别处更加晦暗,各种人类的丑恶此时也都呈现了出来。月光下,这个叫辛兹的大地主正在兴致勃勃的欣赏努力的角斗,左右各搂着一个十四岁的貌美少女,篝火在她们迷茫的眼睛里闪烁,像是泪光一样,而事实上,她们早已没有了眼泪。
“这帮下贱的人,看他们那可怜样,哈哈。”辛兹开怀大笑,两旁的少女也尴尬的陪笑着。
“打死他,打死他。”他的小儿子也很有激情。
“这个家伙还真是抗打啊,但动作跟狗熊一样笨拙,换做我,早一剑解决掉了。”另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说。
“一想起你第一次杀人吓那样我都想笑,现在还这么嚣张,我第一次杀奴隶时可是一点没手软呢,那种鲜血留下来的感觉,想想都觉得舒服。”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公子面带嘲讽。
“切,光敢有什么用?你的实力真心太弱。我可是布特莱恩帝国的大剑师伊萨克的弟子,比起你家族祖传的剑术不知道要高到那里去。”公子哥再次反驳。
“呵呵,一会儿看完表演一定和你切磋下。”另一个公子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斗技场上两个奴隶各执一把长剑,疯狂的对砍,他们曾经是一个部落的朋友,但自从部落被灭,自己被套上脚镣,他们所能做的只是为了一口能够维持生命的食物而放弃所有情感。
决斗场周围是陡峭的山谷,崎岖的岩面上呈现着让人怯惧的图案。一个红袍男人擎着短剑隐匿在夜色中,冷峻的双眼在辛兹的脖子上凝滞。对他而言,无论贵贱善恶的人,只不过是他赖以谋生的猎物,只有他们的死,才有自己的活。
“杀啊,干掉那个懦夫。”辛兹兴奋的大吼,手也忍不住比划起来,嘴里喷出酒肉的腐味。
“嗞——”一团白色的雾在辛兹脚下升起,像是来自地狱的阴火在向上蔓延,人群躁动起来,辛兹的四个贴身侍卫拔出佩剑,紧贴着辛兹。
“爸爸,这是怎么了啊?”他的小女儿惊叫。
“妈的,着火了么?”他的儿子说。
乡绅和贵族们都不安的站了起来,观众席底层的护卫匆忙的跑了上来。
这四个贴身的侍卫身材都有2米多高,站起来跟辛兹2个一样高,都是曾经犯下重罪的囚犯,被辛兹招募过来,并对他们下了蛊术,使他们对自己惟命是从,否则,毒蛊会立刻让他们穿肠破腹。
“嗖——”一道剑影,四个侍卫持剑的同时被砍出一道血口,四人更加警觉起来,在浓烟中艰难的寻找敌人的踪迹。
“啊——有毒。”第一个被砍的人整条手臂在眨眼间就发生了溃烂,红绿交加的液体沿着白骨滑下,肉像雪花一样从手臂上坠落,毒液不断扩散腐蚀,绿色的液体像食人蚁群一样侵蚀着他的身体。
其他三人的伤口也一次开始急速的溃烂,反应最敏捷的侍卫果断的砍掉了自己的右臂。
“这是三纹毒目的剑毒,不要让他扩散。”砍断右臂的人大喊。
其他三人却早已被腐蚀掉了大半个躯体,瘫倒在地上。
敌人缓慢的从烟雾中走近,他,披肩的长发,身材不高,看不清他的装扮和容貌,只有手中半米长的短剑泛着绿色的光芒。
自废手臂的侍卫一剑劈下,敌人却瞬间消失了,等侍卫回过神,他已经出现在辛兹面前,一剑刺入了已经呆若木鸡的辛兹的心脏。
“嘭——”辛兹的身体像是烟花一样炸裂开,血肉夹杂着绿色的光芒四处飞溅,烟雾也散去大半。
观众席底层的侍卫冲了上来,此时的辛兹却早已尸骨无存,身旁的三具尸体只剩下一少半完整的身躯,另一部分都成了粘着绿色渣滓的白骨,另外一个侍卫一只手按着不断喷血的伤口,跪倒在地上。
“爸爸,爸爸。”辛兹的儿子痛苦的呼号。
“快追,快追刺客。”角斗场的主人大喊,角斗场的200名卫兵立刻封锁了角斗场。
“不好了,角斗场的笼子全被打开了。”一个下人惊恐的对角斗场主人说。
果然,大象,狮子,老虎等猛兽在角斗场横冲直闯,300多名奴隶也疯狂的砍杀看台上逃命的贵族,封锁角斗场的卫兵们也乱作一团,大批奴隶也趁机逃走了。
“谁这么大胆,抓住这个刺客我要剜了他的心和肝。”辛兹的儿子双眼火红,疯狂的咆哮。
卫兵们在队长的指挥下分成3组,封锁住了会场,可是无法阻止的打赏已经让会场一片狼藉,奴隶们如同灌入洪水的蚁穴里的蚂蚁,这种求生的欲望不是钢枪和武力就能阻止的。卫兵们既要控制会场又要抓刺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主人,老爷的尸体旁发现了这个。”一个随从将一块黑色的令牌递给辛兹的儿子。
“这是……幽石?”一个侍卫双目园瞪。
“幽石?难道就是那个刺客组织的标志物?”辛兹儿子的愠色一下子变成了惧怖。
角斗场一片狼藉,被释放的奴隶和野兽们,一起将自己在黑暗中所承受的痛苦回敬给这些大腹便便的贵族身上,他们梦寐已求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月亮的冷光倾泻在黝黑的土地上,他的心脏仍像平时一样平静,杀人对于他来说就如同吃饭睡觉一样,是每天必不可少的活动。
他的名字或许没人知道,而他的称号却让黑土大陆的人闻风丧胆,他就是“鬼刺客”。
其中一个问:
“大成子,咋了?外面谁啊?”
“没事,两个游客,两小孩,说什么包忘景区了,要进去取。这他妈不开玩笑呢么,这都几点了,还下雨呢外面!”刚才斥责丁灵修他们的那个保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