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地组咱们离着第二近!”蒋平防毒面具下的眉头拧成了麻绳,“没说地,赶紧吧。”
萧宇飞快地把沾满了灰尘的地图折起来塞进怀里,迈大开步就往楼下跑:“所有人,马上下楼!王军,你上天台,一会给大眼当副手!”说着从腰里挂的望远镜包里掏出望远镜扔出略显瘦弱的王军。
“是!”王军接过望远镜,迅速向楼上跑去。
楼道里作战靴沉重地蹬蹬落地声响成一片,萧宇边跑边喊:“前指前指,我是幺两动,我是幺两动,立即支援友军,立即支援友军!请通报情况!”
“幺两动幺两动,我是动幺两,越快越好,四两三伤了两人,其中一个伤势严重,你给我听好了,老子不要俘虏!”团参谋长姜川气急败坏,谁能想得到刚摸到B市的边就碰上这种事?
指挥部显然对感染区内的形势估计不足,
虽然执行战时条令,可现在毕竟不是战争年代,小兵的命也斤贵得很,不少战士还是独生子女,轻伤的那个战士养好伤就完了,可重伤的那个战士是直接被十二点七毫米的高机打中了膝盖,右小腿完断断裂,膝关节的骨头全打得粉碎,就这么直接残了,那个战士还是独生子,这让他、让他情何以堪?
出师不利,怎么能让这位参谋长不怒火中烧?
“是!”萧宇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命令,虽然这个命令本身有明显的问题――一旦事后调查,姜川很可能要被送上军事法庭。
大眼抱着狙击步枪喘着粗气大步从楼下跳上来,和大家擦身而过,连招呼也顾不上打一个。
电台里的声音一变:“幺两动幺两动,我是动幺幺,动幺两气糊涂了,别听他的。我命令,凡是‘负隅顽抗’的全部予以击毙!”他负隅顽抗四个字上加了重音,以萧宇对团长的了解,这绝对是参谋长的意思团长的说法,根本就是一回事。
可他在心底绝对赞同这个命令,战友的鲜血鲜血染红了他的眼睛。
什么是战场?战场上就是你死我活,只知道想着交枪不杀,岂不是等于把自己的命放在风口浪尖上?
这不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更有可能把战友的性命置于危 3ǔωω。cōm险之中!
跑到一楼萧宇一脚踹开玻璃门,玻璃门门轴“咔”地一声脆响折断了。
楼外听到的枪声更加清晰,苏强早已经发动好了装甲车,后车厢大开着等在门前,看大家冲出来,不等大家上车就启动了引擎,萧宇急速冲刺,低头缩身,仿佛一道箭影一般射进车里。
紧随其后的蒋平高大的个子缩得像球一样弹了进去……杨海鹰人高马大,又不像蒋平那样受过长时间的专业训练,他干脆抢上两步抓住装甲车边缘,双腿用力把自己“悠”上车顶,从射击口钻进车里。
杨威背着一身的装备呼呼喘着粗气跟在最后,手里还拎着那十几个防毒面具。
他即没经过系统训练也没杨海鹰的身手,眼见装甲车越来越快,虎牙急中生智,把步枪向外递出去,正好让杨威抓住,蒋平和虎牙一起用力把杨威拉上了车。
杨威呼地一声差点瘫在车里,车厢门缓缓地关闭,杨海鹰刚想打开头顶的盖子萧宇就一把拉住他:“现在要对付的不是活死人,子弹打正了头盔一样能穿透,你把头伸出去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杨海鹰一愣,这才想起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装车车比以往任何时候跑得都激烈得多,车身左摇右晃,大家不得不紧紧抓住点什么固定自己。
突然装苏强一个急刹车,装甲车的车身整个横了过来,宽大的轮子和地面剧烈地摩擦,冒出一溜青烟。
杨威一头撞在舱壁上,扣得紧紧的头盔撞得嘣嘣响。
“怎么回事!”萧宇吓了一跳,出现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就是驾驶员被敌军的狙击手射杀,可他明明没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再说前面的挡风玻璃是复合的啊!
“班长,前面有路障,开不过去!”
“什么?”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有多远?”
“不知道,二百米左右吧。”苏强回答。
“全体,带齐装备跑步前进!杨威,把防毒面具扔了。”萧宇把身上用不着的东西全都摘下来,只留下武器弹药,一个箭步蹿出车外。
萧宇跳下车才发现,右侧是一片未开发的荒地,路边堆了大堆的建筑材料!
轮式装甲车虽然不具备全地形越野能力,可在这样的地面行进却全无问题。他本想再上车让苏强重新上路,可转念一想武装份子手里有十二点七的高机,对装甲车这样明显的目标威胁巨大,莫不如以散兵线前进!
“快快,冲过去!”萧宇已经看到了十七号目标,那是一栋只有七层高的住宅楼。
萧宇这组人的位置在楼的侧方,一辆装甲车冒着黑烟瘫在楼的前侧方,几个战士正躲在装甲车后面和楼内对射。
这栋楼的侧方并没有窗户,全组人飞快地跑到楼边,萧左手一摆,蒋平会意地带着大家越过装甲车一直冲到楼侧墙角下,萧宇猫着腰飞一样冲到瘫痪的装甲车后,他站在车后,目瞪口呆地看看车后的战士,再看看空无一人的住宅楼……高机的枪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
七八个战士就像挤在窝里的老鼠一样挨在一起,胆小一点的哆嗦着瑟缩在车底,胆大一点的靠在车边,偶尔双手举着枪伸出去胡乱打几枪,子弹四处横飞,不知道打在什么地方的跳弹“夺夺”地响,偶然一发跳弹打碎玻璃,哗啦啦地响。
地面上还残留着斑斑点点的血迹,细碎的血肉和骨渣,几个战士身上蹭着大片大片的血迹。
“你们的排长呢?”萧宇强忍怒气,这是什么兵?趴成一窝挤在地上,像电影里的溃兵一样狼狈。
像驼鸟一样扎着脑袋的战士突然听到萧宇的声音,仿佛一样子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直接扑到萧宇面前:“萧班长,我们排长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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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问苍天!电视通知说早上八点到晚上五点停电,可实际上早上七点电就停了,晚上五点四十多才来电不说,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又停了,这下直到晚上九点才来电……我的笔记本把电池都熬干了才码出两千多字,可猫没电上不了网……一直拖到现在,本想写到四千再发的。
一百二十四 激战
什么?残的那个是刘排长?萧宇一惊,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目光一扫:“你们班长呢?”
“我们班长把防弹衣的钢板抽出来了,右胸下部中了一发子弹,断了两根肋骨……”
军装上配备的软硬结合式防弹衣一旦抽出内层的钢板,子弹击中高强度纤维层的巨大冲力就像拿着锤子狠命地敲在身上一样,命是能保下,伤得是轻是重就得看运气了。
“砰砰……”高机的声音又响了,不知道哪发子弹凑巧撞在装甲车上,“嗵”地一声打穿了装甲。
萧宇真想问问他们几个是不是没人管就能乱成一团?可满肚子的怒火到最后也只说出几个字:“老实呆在这儿!”毕竟只是一群新兵蛋子,没直接逃走已经算不错了。
萧宇略微盘算一下,用无线电说:“杨威,你和杨海鹰转到楼后面,不管是活死还是活死人全给我看住了,大眼,掩护我们,其他人跟我来!”进入楼内属于短兵相接的巷战,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极其令人头疼的战斗方式,他们俩是编外人员,进去了帮不上忙不说还有可能拖后腿。
他刚想离开,就有个战士站出来问:“萧班长,我们干什么?”
他们躲在装甲车后的样子实在让萧宇不想用他们,可又不能拒绝战士的参战热情,只午命令说:“楼左后方我派人看住了,你们分成三组分别看住其它三个方向,凡是不放下武器的格杀勿论!”
“是!”
萧宇跑到墙根下,带人沿着墙根向单元门潜过去,杨威和杨海鹰一前一后沿着楼侧向后面走过去。
杨威拔下枪上的弹匣,看也不看地拿出个新的实弹匣卡到枪上,拉枪拴顶上子弹,高抬腿轻落步,小心翼翼地走向楼后。
杨海鹰提着挂好弹链的机枪亦步亦趋,他的个子高不假,可脚不管怎么走,两只脚落地的声音都比杨威小得多。
杨威还有几步就走出楼的侧面时,前面的拐角突然伸出来一根黑洞洞的枪口,烧火棍似地横摆竖晃,距离杨威的直线距离还不足两米!
杨威吓了个魂飞魄散,趁枪口还没转过来,一个箭步蹿出一米多远,使足了力气抡起步枪撞开那杆枪。
墙角后面刚转出一个染着满头黄毛的家伙,看到杨威就是一愣。
杨威本来就觉得那支枪的枪管长得异常,看到黄毛,他本能地对黄毛准扣动扳机。
一声低弱地枪响,杨威的枪管里“呲”地冲出一道两米多长的火线,直接冲在黄毛的脸上。
“啊――”黄毛撕心裂肺地惨叫着扔掉手里的枪摔倒在地,两只手哆嗦着想捂住脸,可他脸上的肉已经烧得差不多熟了,满脸焦黑的血泡烂肉,头发烧得一干二净,头皮上还有两块火苗正烧着。
杨威一呆,马上意识到枪机没后座,枪口余烟渺渺,竟然是一发空包弹!
骇然之下,杨威一把扔掉步枪抽出手枪指住墙角――虽然近距离空包弹同样威力强劲,可他没那份时间打一发拉一下枪机!
他直觉地认为墙后不止黄毛一个人:“大眼,你能看到我吗?”
“能!”是王军的声音。
“墙后面还有人没有?”
“我的角度看不到后面……”wωw炫③üw w書còm网
“突突突”几声枪响打断了通话,子弹打在墙角和地面“夺夺”地乱跳,跳弹不知道飞向什么地方,有一发嗖地从两人身侧飞过去,杨威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枪声证实了杨威的猜测,黄毛的惨叫声突然弱了下来,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烧焦的嘴里涌出来,杨威不敢转动目光,用眼角的余光瞄到黄毛的胸口中了一枪,眼见人就不活了。
从没经历过这一切的杨威还在犹豫着如何是好,高大的杨海鹰直接从他的头顶把机枪送过墙角,不瞄不看地“突突突”打了十几发子弹,墙后“啊”地一声惨叫。
杨海鹰刚想探头看,被杨威一把拉住。
他做了个稍安勿燥的手势,背靠在墙上蹲下,学着电影上的镜头从地面捡起一块大些的玻璃片递出墙角,想通过反光看看情况,可不管怎么转动玻璃都只能看到地面铺的彩砖。
黄毛的口鼻彻底被鲜血浸泡堵塞了,他的脚无力地蹬了两蹬,手抓着脖子全身一挺,接着全身慢慢地放松下来,断气了。
墙角后面的惨叫声一直不停,杨威扔掉没用的玻璃,猛地转身蹲着弹出去,后背着地的同时手枪指住了墙后。
楼后彩砖铺成的地面上胡乱地停着几辆车,地上倒着个不断挣扎惨号的人,他的一条腿从根部开始不自然地扭曲着,虽然他努力地接住腿上的伤口,可鲜血就像泉水一样从伤口里涌出来,浸满了他身下的地面。
一支夹着半截弹链的机枪扔在一边,没有其他的人影。
“救救我,救救我……”那人绝望地乞求。
“如果现在倒在地上的是我,你会救我吗?”杨威反问,普通老百姓看到部队,正常的反应是什么?什么样的人会主动袭击救援部队?地面机枪上的弹链空了一半,可刚才他只打了几发,其它的子弹哪去了?
别说打活死人之类的鬼话,他们这些人肯定当小说里写的那样以为全世界都完蛋了,一心想拉起山头来当救世主称王称霸,在这二十几天的时间里还不知道依仗武器做下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即使不是主犯也跑不了是个从犯,杨威可怜他才有鬼。
“楼后安全!这有一个伤员!”他翻身爬起来,但没有向伤员走一步,反而缩回了墙角后面。
电影上故意不击毙伤员,吸引敌人救治以求多杀伤人员的情节层出不穷,说得好听些这是武装分子,实际上他们和恐怖分子只有组织上的区别,行为上完全相同!谁知道凑上去会不会挨上两发花生米?
“什么伤员?”不是萧宇的声音,但听语气应该是个头头。
“是武装分子,重伤员!”杨威强调,能切进无线电的就是自己人。
那人腿上的动脉肯定是断了,他不是医务人员,根本帮不上忙,而且那人也等不及医务人员赶到,他只是想做做样子以免事后担责任罢了。
“我们……”
“不用了。”杨威伸头看了眼倒在地上时不时抽动两下的尸体打断了对方的话,“他已经用不上了。”
“正好我们也没有多余的医务人员。”无线电另一边的人甚至连样子也不想装一装,如果他的话没被杨威打断,说出来的肯定也不是马上派人来救人的话。
杨威咧咧嘴,拾回步枪拆上弹匣,拉枪机退出枪里的空包弹,重新从弹匣袋里找出实弹匣装在枪上……昨天剩下的两弹匣空包弹还带在他的身上。
必须省着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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