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只能勉强看出是一群坦克,车身都涂着巨大的红星,最前面的几辆渐渐清晰,虽然样子看起来乖乖的,但上面写满了“打到柏林去!解放全欧洲!”之类的口号,第一辆上面更画着斯大林和列宁的画像,旁边还有两个大胡子角sè,分辨不出来是谁,只能勉强猜测出是马克思和恩格斯。
“第四机械化军!”“第四机械化军!”“乌拉!”“乌拉!”桥上的官兵们欢呼起来。
库切连科听到外面的叫喊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了想,又抱起酒瓶,笑着对几个伤心的部下解释:“友军到了,得给他们点儿喝的。”
库切连科打开mén,却没有像一个正常的俄罗斯人一样习惯随手关mén,而是撑着mén站在那里不动了。一辆坦克轰隆隆地开到他身前,炮塔缓缓转向指挥所这边,炮塔正面画着一个巨大的斯大林像,炮塔上面站着一个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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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铁十字第七十三章恶夜突击 库切连科绝望地伸手去mō手枪,却mō了个空,他的手枪刚才不知道扔在什么地方了。他抡圆右臂,把酒瓶砸向坦克车上的军官,那军官轻轻松松地闪开了。坦克的炮塔已经转了过来,炮口正对着他们的临时指挥部,火光闪耀,在库切连科能听到炮声之前,他的人以及身后的同僚们已经告别了这个世界。
从这一声炮响开始,一群德国坦克分成前后两列,互相间隔十米、排着标准的战斗队形,一边疯狂开火一边冲进卡拉奇,跟进的半履带装甲车一边用机枪扫shè一边猛按喇叭,尽量制造噪音。几百名服装lun七八糟的德军和罗马尼亚士兵呐喊着冲锋。
正在狂欢中的苏联军队猝不及防,四下奔逃,坦克和自行火炮散lun地四处停放,没人顾得上。有些勇敢的人赤着脚半luǒ着爬上冰凉的坦克,但每当一辆苏联坦克刚刚发动,立刻就会被德国坦克打爆。虽然这个时期的德国坦克的火炮、装甲和冰雪地貌的行动力都远远不如苏联人的T34,但在近战偷袭中击穿近在咫尺的苏联坦克,还是很容易做到的。距离较远的则都被哈曼摧毁,他那辆画满了红sè伟人的坦克似乎颇有威慑作用,几乎没有红军愿意对它开炮,同时,那辆坦克里集中了左丘白能nòng到的全部穿甲弹,外有伟人护体,内有钨头穿甲,称职地扮演着杀手角sè。
在小城东边,一些T…34坦克乘着比较平静的时机,乘员整齐地发动起来从北侧绕出城,企图包抄德军后路。但当它们在雪地上摆开队列,就突然逐一燃烧起来,仿佛一串中国鞭炮。
战斗前,左丘白命令第二梯队保护空军高炮兵把两mén88炮(88毫米高shè炮,本来是防空用的,在战争中常常被德军用来客串反坦克角sè)拖过了桥,一南一北监视卡拉奇的两侧。因为冥冥中的运气,北侧的这mén炮最先架好,刚好来得及狙击这些苏联坦克。更加走运的事情发生在后面,苏联坦克们不顾一切地向炮兵们一无所有的阵地冲锋,空军高炮兵们抱着自杀的心情一辆辆地摧毁苏联坦克。一mén炮当然无法阻挡十辆坦克,最后几辆T…34即将进入机枪shè程——事后,一名高炮兵勇敢地承认,当四辆T…34的黑影进入ròu眼可见的距离时,他绝望得nio了ù子——它们突然陷入地上的一个巨大雪坑,两辆坦克被埋在了那里动弹不得,另外一辆被jī动的炮兵们一炮击中,因为距离太近,它的整个炮塔被高shè炮弹撞得横飞了出去。最后一辆T…34似乎丧失了勇气,掉头逃走了。
逃兵只是少数,第26坦克军不愧是苏军jīng锐,虽然因为麻痹大意遭到一场压倒xìng的偷袭、坦克也大部分被摧毁,仍然有不少人顽强地抵抗。不时有醉醺醺的军官聚拢起一群同样醉醺醺的士兵,呐喊着使用燃烧瓶手榴弹或者随便什么东西向德军发起反击。德军则回以MG42机枪泼水般的扫shè,每辆坦克上面或者旁边都有跟进士兵架着的机枪,半履带车上更是至少架着三tǐng。当初离开卡拉奇时,左丘白唯一能想拿多少拿多少的就是机枪子弹,他当然不会吝啬,每辆半履带车里都堆着齐腰深的机枪弹yo匣。
大部分红军就这样倒下,几个举着燃烧瓶的战士被击中之后燃烧瓶也被打碎,躺在雪地里燃烧起来。偶尔有一名苏联士兵借着地形或者运气,冲锋得手,一辆德国装甲车轰然燃烧起来,许多穿德国长大衣的人赶紧跳下车子,奔跑几步,索xìng扑倒在深深的雪地中间奋力打滚。而那个苏联士兵就站在那里狂笑,直到被另外一颗流弹击中。
于是,笑声戛然而止。这个冰雪与夜空之间的地狱里,只剩下尸体燃烧的声音。
虽然是偷袭,俄军数量毕竟多过德军数倍。卡拉奇的战斗持续了大半夜,直到午夜12点,红军忽然丧失了勇气,向外逃去,枪炮声才算是平静了下去。京特带人追杀了一通,抓了些俘虏。
苏联第26坦克军损失了差不多150辆坦克,其中一小半被打爆燃烧,一半被遗弃,有四十多辆还能开动。尸体无法统计,一两千人总是有的。德军的损失远远低于左丘白的想像,经过初步统计,他们一共损失了22辆坦克和装甲车,一半是被苏军摧毁,另外一半则是遇到了各种机械故障——德国坦克在设计时没有考虑到要到冬季苏联这样的环境作战,在冬季非常容易因为齿轮电线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而瘫痪。德军伤亡不到两百人,主要是左丘白那些修理兵手下。
“玛莎!玛莎!”左丘白确认已经没有成组织的苏军抵抗力量,带着一小队德军开始从西向东穿越城镇,在燃烧的废墟间搜寻,边走边喊。虽然被各处烈火炙烤过,卡拉奇城区街道上还是有许多路段保留着淹没膝盖的积雪。左丘白走了一小段路,已经气喘吁吁。卡尔问:“少校,这么喊不是办法,俄国人可能有很多玛莎,我们应该叫她的姓。”
“很多玛莎?那为什么我们一个也没叫出来?”
“就是因为她们不知道你叫哪个啊,是什么斯基家的呢?还是什么洛夫家的?”
左丘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
“连姓都不知道?那您为什么这么拼命来救她?”
“我不知道。”左丘白茫然地说,他想了想,又说:“这大概算是责任吧。我答应了带她一起走的。”
卡尔感动地hōuhōu鼻子:“您真是一个好人,可是,我们能等到天亮再找吗?夜晚是俄国佬的地盘,只要是夜里,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很难彻底杀死俄国人,他们随时可能从地上举起一只手,冲您开枪或者扔手榴弹的。”卡尔注意到周围的后勤兵们都被他的故事吸引住了,压低声音说:“知道吗,俄国人的祖先之一,就是斯拉夫人中的吸血鬼德拉库拉……”
“俄国人也是人,不要散布这些不着调的mí信说法……”左丘白说着,前面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德国人们手忙脚lun地扑倒在雪地里,左丘白举枪向前,却看到前面路边一个穿德国长大衣的影子正缓慢地走着,手里端着支98步枪,边走边逐一给道路两侧的红军尸体补上一枪,打了五枪后,站在那里慢慢地上子弹。
卡尔说:“看,这位兄弟就是内行,我说怎么这一路走来没碰上红军诈尸呢。”
左丘白忽然认出了那背影,发出一声欢呼:“玛莎,玛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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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铁十字第七十四章玛莎归来 借着路边一栋燃烧着的房子,左丘白认出了那个穿德军长大衣的背影,正是乌克兰“志愿者”玛莎,虽然穿着长长的军服扣着钢盔,还是掩饰不了她婀娜的体态和仿佛栗sèbōlng的头发。那人转过身来,果然是玛莎,虽然火光只照亮了她半张脸,不过依稀可见她气sè还不错,大概没受过太多虐待。
左丘白跳起来,想要奔跑,却一脚陷进一处深深的雪坑,他奋力拔出脚,靴子却不见了。
玛莎已经向他迎了过来,看到这个情景,发出一声惊叫,加快速度扑到他面前。那雪坑面积不小,玛莎一不小心也没站稳,跪在了雪地里。她趁势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厚围巾,包上左丘白那只穿着羊máo袜子的脚,还在上面轻轻ěn了一下,有些哽咽地说:“居然是你!你回来了!”
左丘白想到当初自己的犹豫,很不好意思地笑笑。玛莎却不看他,跪在雪地里帮他找靴子。找到了之后,欢呼一声,连忙给他套上。左丘白拉起玛莎,热烈地拥抱她亲ěn她。玛莎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冰冷的脸蛋让左丘白感觉好像在tiǎn一块冰。
玛莎问:“你是特意回来救我的吗?”
“当然!”左丘白毫不谦虚,他凑到玛莎耳边,低声说:“那个小胡子男人可休想让我带着二三十辆坦克来攻打苏联一个坦克军。”他喜欢玛莎的重要原因就是,有许多政治笑话他不敢跟德国同僚说,对玛莎说就没那么多顾虑,盖世太保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把这个乌克兰nv人发展成告密者。
两个人甜蜜得忘了冰天雪地,却无法听不到一阵阵古怪的“吸溜”声,却是卡尔在一边唏嘘起来。
“卡尔,你搞什么?”
“你们的重逢太让人感动了,简直好像好莱坞电影一样。”卡尔的大鼻头冻得通红,很不好莱坞地挂着两串鼻涕。
“走开。”左丘白用眼睛威胁卡尔。
卡尔视而不见,专注地看着他们,仿佛这真的是一出戏。
左丘白无可奈何,带着玛莎和几个电灯泡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白天你们怎么会向东跑的?”
“我们车的驾驶员,说他哥哥还在卡拉奇,没赶上我们集合,请我们允许,一起开车去接他哥哥。当时我军已经稳o胜券了,我们就同意了。没想到半路遇到埋伏在雪地里的苏联雪橇部队,我们就都被抓起来了。”
“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怕你不同意。”
“明知我不同意,你还要去?”
“那是他哥哥啊,上帝,我怎么能对着他的眼睛说:不,我们不能去救你的兄弟。”
卡尔找到栋比较完整的石头房子,充当临时指挥部,他们的两部电台都在玛莎被捕那一次被打坏了,左丘白调来一辆坦克,开始呼叫集团军部,却只都能找到一部什么主也做不了的值班电台。
原来,在这个防线崩坏、火烧眉máo的时候,第六集团军司令部都在坐等新任司令到来,那帮参谋在作战和突围方面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担心远在后方卡拉奇北面十几公里的集团军司令部的安全,赶紧把司令部向东搬,紧紧靠在斯大林格勒城旁边,跟他仿佛自寻死路般的二十个师呆在一起。
玛莎低声说:“咱们西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左丘白一愣:“怎么说?”
“我在他们的指挥部里听说,他们这一次的计划是大包围,他们集中了上百万部队,你们不可能挡住的。”
“联络东线总指挥部!”左丘白下令。
充当无线电员的坦克兵茫然地抬头:“我们只有小功率的坦克电台,联络不到那么远。”
左丘白咬咬牙,向无线电员下令:“我们能联络上哪个军的军部,就联络哪个,然后通过他们转达!”
坦克兵钻回坦克,玛莎合上厚重的木窗,走到左丘白身边,依偎在他怀里拉上了窗帘。空气中散发出一股硫磺味儿,一根火柴擦亮,点燃了一根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烛火。玛莎在左丘白的脸上亲了一下,找到一个酒瓶,又找到了一个玻璃杯,给自己倒了半杯,尝了尝,说:“是酒,不是酒jīng,你要不要来一点?”
左丘白摇摇头,冲卡尔挥挥手。卡尔转身看身后。左丘白只好直说:“卡尔,你先出去一下——替我看着mén。”
卡尔背着枪出去了,带上了mén。玛莎吃吃地笑,蜡烛的红sè光芒映到她脸上,充满yòuhuò力:“这种时候?这里?”
左丘白不笑,静静地说:“很遗憾,我不会再碰你了——我平生最恨两件事,一件是要我出力,另一件是被人骗。骗我去出力,更是休想。”
玛莎一脸茫然,温柔地笑笑,似乎听不懂这么高深的德语。
左丘白掏出一个小本子,慢慢地念:“你们车上三个人,韦恩•;布劳恩是独子,汉斯•;迪特里希最大的弟弟只有15岁,胡普曼•;苏尔的两个兄弟一个战死了,另外一个是驻法国的空军。”
“骗人,你怎么会知道?你们不是临时凑起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