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更奇怪的是,一向孝重少主的小姐在那日之后便不曾再去看望少主了,一直把自个关在书房中对少主伤情不闻不问,而少主也似乎变得更沉默了。不光是她,其她人也都感觉到这其中的一丝变化,只是未敢开口询问。
梧桐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于是扯出一丝淡笑,“这个梧桐也说不清楚!”
周弦儿自然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更何况是身为下人,于是微点了点头不再过问。
待俩人都来到了书房,只见书房的门大开着,里头就只有若茗在整理着书案。
“若茗,小姐人呢?”
闻声,若茗抬首望去,见是梧桐还有一段时日不曾见到的周弦儿。
对周弦儿问好之后,若茗才对梧桐笑道,“小姐去找少主了,还吩咐道,如果弦儿过来的话便在书房中等她,她自然会过来!”
“小姐去找少主了?”显然,梧桐更关心的是前面这个消息,看来是她们多虑了。
“是啊!”若茗对她肯定道。
心里的那块小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梧桐忍不住笑了开颜,于是对周弦儿说道,“那你先在此等候,我去唤小姐过来!”
“不必了。”未待梧桐动身,门处已传来墨年鹤的声音。
“小姐!”三人立即朝墨年鹤恭敬唤道。
“恩,你们先下去吧。”墨年鹤对梧桐和若茗说着。
“是,小姐!”梧桐和若茗离开的同时并把门关上。
待梧桐和若茗脚步已是走远之时,周弦儿突的单膝跪在墨年鹤跟前,面容却似暗卫般的无情,“周弦见过小姐!”
“起来,我不喜欢别人下跪。况且如今你的身份已不同以往,万事皆要。”
周弦是唯一一位从暗转明的暗卫,巧合的是这个丰绝国的周弦儿早在几年前便病死卧中,正好给了墨年鹤机会,给周弦在丰绝国安插了这么一个身份。而那好赌的周素正在赌坊中厮杀着浑然不知自己唯一的亲人就这样离开了人间,身边所谓的亲人早已被她人所取代。
将藏在袖中的东西递上,周弦低首道,“主人,您让周弦带来的东西。”
掀开那黑色丝绸,里面包裹着的是百缘珍珠和护体百花露。看着这两样东西,墨年鹤想起刚刚去看望的那个男子。
那瞬间退去的血色,想必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吧。其实,不管是她原来那个世界的女人还是这个朝代的男子,哪怕是不想生育的人都希望自己能拥有生育的权利。只怕这里的男子更是吧,卑微的地位,唯一值得让人尊敬的便是生为人父这点吧。
到底,对他来说还是残忍了。
“等会把这两样东西送去少主房中,记住,要亲眼见他服下。”
“是!”而后,周弦又递上一样东西,是丰炎偌特意让他送来的信。
墨年鹤接过信却不急着打开,“如今小福已经除去,眼下二皇子的身边只有你最为亲近,你可明白自己接下来的任务为何。”
“属下明白,定然不会让主人失望!”
墨年鹤再次看了一眼那丝绸包裹着的东西,淡道,“把东西拿过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写了一半,但是不想就这样交差上去,所以今天终于给大家补上了!感觉真好。。。。
再遇旧人
由于女皇的病愈以及乱臣贼子的铲除,女皇下令,举国欢庆三日三夜,而这几日的皇城更是取消了宵禁,天色未亮前不得熄灭,成了丰绝国的不夜城。
失神的坐在梳妆台前,丰炎偌一遍遍的梳着已梳了一个上午的长发。手腕处的几圈淤青猛的撞进丰炎偌的眼帘里,手顿时停了下来。
已过去一些时日了,手上的淤痕却未能全退,可见墨年鹤当时的愤怒之甚。眼睫颤了颤,一滴滴玉泪珠儿便滚滚落入雪唇中。放下手中的木梳,丰炎偌的手放在已有些突起的腹部上,眼里是一阵阵的痛。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孩子的娘亲。
墨年鹤的话猛然在丰炎偌的脑中响起,不!绝对不能让墨年鹤知道谁是孩子的娘亲!与其这样,他宁可……丰炎偌的眼下闪过一丝阴霾和不忍。
这孩子,若是能活下来的话,会是在春末出世吧。感觉着这陪伴了自己四个多月的的小生命,丰炎偌的脸色一冷,“弦儿。”
周弦儿一直在房外守着,并留意着丰炎偌的一举一动,听闻至他唤自己的名字,周弦儿立即朝里头走去,站在他身后道,“主子,有什么事要吩咐弦儿的?”
随后,只听丰炎偌面无神色的说出几味药,并说道,“你拿着令牌出宫去把这些药买来,记住,这件事情谁也不可得知!”
“是,弦儿现在就去办!”周弦儿表面似常的应了下来,内心却是暗暗一惊。这些药分开来的话是没什么,可倘若放在一起的话,那就是……
周弦儿当下便准备前往墨府一趟。
初冬的来临,让这气氛原本就有些压抑的墨府变得更冷寂了。
墨年鹤轻轻推来房门,房外的那股冷气顿时毫不客气的冲了进来。关上门,放置在某个角落的炭炉正静寂的燃烧着。
这安静的空间显然这房中的主人还未清醒过来。自从前几日墨秋良服下了那两样东西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
一开始,墨年鹤以为是自己的方法错了,可之后发现墨秋良的肌肤变得更细致娇嫩了,把了脉也一切皆是正常,这才让她放了下心来。朝里屋走去直至床沿,墨年鹤看着那张沉睡中的美丽颜容。
服用了那百缘珍珠和护体百花露,他,似乎变得更年轻了。
这个男子,只不过为了感激她亲爹所带来的亲情,却从此一辈子成为别人的替身而活着。
其实说到底的,他何尝不是她和墨秋良父女三人的恩人,若没有他的相救,只怕就不会有之后的他们了,他也更不用这般年纪轻轻的便投入到尔虞我诈的商战之中。
身为男儿家,倒是苦了他了。
举步走到一侧,墨年鹤从衣柜里抽出手帕时,一样东西随之掉落在地上。
墨年鹤将之拾起,显然是主人的宝贝之物,里头的东西用丝巾小心小翼的包裹着。由于落在地上的缘故,丝巾的一角已被掀了开来,墨年鹤发现是块刺绣。一时,墨年鹤想起自己让墨秋良给自己刺的绣。
伸手掀开丝巾,墨年鹤打开里头那块刺绣看清全貌时,还是不禁愣了下。
这个傻瓜……
墨年鹤终于明白为何他迟迟未将这块刺绣交予她手中。将东西重新放进柜里后,墨年鹤拿着手帕至一侧的铜盆里浸湿,拧干重回床沿,轻轻擦拭着那张睡颜。
手帕才刚刚触碰到那张美颜,墨年鹤发现他那扇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她收回手不动,等着他慢慢苏醒过来。
没有让墨年鹤等太久,没一会,墨秋良便睁开了双眼,显然墨秋良没想到一睁开眼就会看到那张绝美的容颜,眸里是满满的惊讶。
“年儿……”由于几日未曾开口,墨秋良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在墨秋良的惊慌之下,墨年鹤起身将那手帕放回铜盆一边后举步离开。直到看到墨年鹤手里拿着一杯水重新出现在墨秋良的视线里,墨秋良才松了口气。
墨秋良欲用手肘支撑着身体起身坐着,但由于躺了好几日的身子一时使不出力气来竟又重新倒回床上,撞出一道声响。还好墨秋良的脑后还有软枕垫着,不然估计有得昏迷几日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那百缘珍珠和护体百花露原本便是珍贵稀有之物,两者结合在一起其效威力不比,若是寻常人必定昏睡一个半月,可由于墨秋良和墨年鹤交合之后身体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以至于墨秋良才能这般快的清醒过来。
见此,墨年鹤二话不说,只是在墨秋良的身边坐下,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扶起墨秋良并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年儿?”墨秋良的双颊顿时浮出粉色红晕。
“喝水。”
头顶上传来的是墨年鹤淡淡的声音,墨秋良甚至可以听到她那平稳的心跳声,一时间比起来,自己的心跳显然是那么的无序。借着低首饮水,墨秋良隐去脸上不断上升的热意。
“还要吗。”已水见到杯底,墨年鹤开口问道。
墨秋良微点了点,就是没有抬头。然而下一秒墨秋良就后悔了。
墨年鹤的起身让墨秋良瞬间感觉到一阵冰冷。只是这么短暂的温暖,就让他如此留恋难耐……
等到墨年鹤拿着再次倒满的茶杯重新让他靠上自己的身体时,墨秋良才感觉自己又温暖了起来。
见墨秋良的状态好了些,墨年鹤起身将杯子放置一旁,低首望向显然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墨秋良,“爹爹。”
墨秋良猛的回过神来,转过头去看向她,“啊?怎么了,年儿?”
“等爹爹身子好了以后,爹爹就回天水国吧。”
这不知道是墨年鹤第几次看到这个男子脸上瞬间退去血色了,原本已有些红润的双颊此刻却苍白得仿佛可以看到里头的血管。
“年儿……”他绝望喃道。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一切不会这般顺利自然,年儿果然还是不能原谅他,年儿不要他了,所以,“年儿要爹爹回天水国是吗……”
“是的。”
果然,她还是不要他了,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后更是如此了,所以才想赶他走。
“是的。”果然,她还是不要他了,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后更是如此了,所以才想赶他走。
“原来的墨家护在齐豫的门下,到时候我会给你个信物,府里的人看了之后自然会好好服侍你。”仿佛没看到墨秋良身上散发出绝望悲愁的气息,墨年鹤自顾自的说着。
墨秋良低首痛苦的垂下眼睑,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慢慢侵占着他的双眼,不断的在往外溢出。
“我会让梧桐和若云兄妹三人一同陪你先回天水国。”
一直沉浸在自己制造出的悲痛情绪中的墨秋良显然没有听出墨年鹤这话中的意思。
“等我事情办完了随后也会回去。”
墨秋良猛的抬起头看她,眼中的泪珠随之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年儿?!”
墨秋良睁大双眼看着她,湿润的眼睛显得更是水汪动人,让人沉浸在秋波流动中。他小心翼翼的问向墨年鹤,“年儿的意思是,年儿也会回天水国吗?会来找爹爹吗?”
“爹爹。”墨年鹤开口唤他,却让墨秋良屏住了呼吸。
“我说过,有爹爹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视线在一瞬间变得模糊不堪,墨秋良还是紧紧的盯着墨年鹤,“年儿……”
墨秋良毕竟刚刚苏醒过来,不愿让他情绪过于波动,墨年鹤便说着,“爹爹先好好休息吧,我回房了。”
墨年鹤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墨秋良的呼唤声,“年儿!”
停下脚步,墨年鹤没有回头。
“爹爹会在家等你!”可谁也不知,当他们再次回到那个家时以物是人非了。
“知道了。”说罢,墨年鹤便举步离开了。
正百无聊赖对着手指甲发愣的齐豫突然听到墨年鹤提议上街的提议时,差点就把墨年鹤搂住亲亲了。
夜晚时节,虽然天气寒冷,但是举国欢庆热闹非凡的日子岂是这点阻碍可以影响的。
才刚下了马车融入这高灯明火的街巷,她们一行人就被这拥挤的人群和琳琅满街的玩意儿给看花了眼。
齐豫恨不得立刻多长出几双眼睛和嘴巴,将这里的每样东西看个够,吃个透。墨年鹤看她那蠢蠢欲动的神情,“自个玩去吧,一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话音刚一落便不见齐豫的人影了。
墨年鹤看向赫静敏,“你不去?”
赫静敏淡笑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好了,我担心我会被这里的男子给抢去成亲!”
赫静敏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不同于以往,这几日里,男子也可出来结伴游玩,甚至可以不用蒙纱遮面。那些男子和男子的家人都会趁着这个时候为自己或是自己的孩子寻找良缘。
然而,赫静敏真正的原因还是在于墨秋良。墨秋良那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画面在赫静敏的心里成了一道阴影,眼睁睁的看着墨秋良就这么倒下了,这事让赫静敏一直对墨年鹤愧疚在心,所以保护他们的安全成了赫静敏心里最重要的事情。
墨年鹤只是看着她,而后转回头淡道,“随你吧。”
不得不说,墨年鹤一行人在这拥挤的人群中仍是那般显眼,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是那般美丽俊气。走到哪都引来路人的注目礼。
若茗在一卖首饰的小摊停了下来,拉着自己的哥哥硬要他挑一个,长了这么大她还没给哥哥买过东西呢,可是哥哥却一直把最好的东西让给她。
见此,墨秋良也在附近的摊子上观望了下,虽然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