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
哪一年呢?
发誓永不上阵杀敌吗?
可为了她,又再次开始戎马生涯?
呵……这一切,又与她何关?
“你会领兵出征吗?”
“不会……皇上已经派了左予琛为主帅。”
“那如果去,带着我,好吗?”
突然便想到当时自己傻傻的那句跟随的话,明明不想要追问的,可还是脱口而出:“他此次征战狼丸国可有带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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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章紫色郁金香和黑色郁金香,亲爱的们可以查查花语……有助于理解文……
正文 一百十一、今夕何夕3(求月票)
哭过了,痛过了。
爱过了,伤过了。
哀过了,悲过了。
绝望过了,放弃过了。
无论过程怎般,结局,只能若此。
可是……心却还是做不到全然不顾。
当真,是女子柔肠,挥剑情丝难断?
待春兰远去,素兮却做不到再踏步而行了。
哀莫大于心死,那么,心死呢?
素兮有时候觉得,自己当真是有种变/态的凌虐。
明明都要与此诀别,最终却还是选择了回头。
当真,是因为春兰带着惊喜的话语吗?
“女眷?哎呀!奴婢怎么将这件事忘了!这出征途中不准带女眷,更是不准有女子混入军营。违令者,杀无赦。王爷亲自向皇上请旨,说是要让王妃一起去呢……”
“皇上起初板着一张脸硬是不松口,后来王爷索性放话说王妃不随同便不出征,皇上这才软了神色勉强答应了……不过王爷怎么就偏偏忘记了将王妃放出去?难道说王爷是想要明儿个一早亲自去宗人府接王妃出狱然后携手出征?”
原以为他不记得那时答应过她的话了,可是听得如此,心里浮现出的希冀,又是哪般?
可叹,心中的涟漪,竟是那般轻易便被兴起……
心里不下百遍地告诉自己,只是为了断了自己的奢念。
所以,她才会回头。
所以,她才会选择回王府一探究竟。
所以,她才会……那么想要去见他……
听听,他的说辞……
一如,现代的她,在嫁给他的前夜,一路跟着深埋心底的那个人,看着他只为一个人而笑,只为一个人而温柔,只为一个人而动容……
最好的死心方式是什么?
最决绝的死心方式是什么?
最无转寰余地的死心方式是什么?
那便是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心碎与绝望的一幕,不给自己任何死灰复燃的机会。
只是,她似乎也忘记了,若当真是回头,再出城,便绝对没有了像此次这般良好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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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冽王府大门处自是守备森严,素兮如今戴罪之身,自然是不敢从那儿光明正大地*。
所幸王府这么久以来也不是白待的,哪些地方有防守漏洞,还是摸了个清楚。
七转八绕之后,素兮还是顺利*了王府后院。
御淋轩朝南,位于王府正中,那么大的标志性建筑,不难找到。
素兮故意绕了几条弯路避开巡逻的守卫,当望见那灯火通明处时,终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黑色,是最好的掩护色。
素兮从来便不知道自己竟还有如此的潜能……
明明平日她和淋希一起逛街,十有*便会成为失踪人口,入住派出所的几率极大。每一次,都被御翊和御一落像认领失物一样狼狈地领回去……
没想到这路痴也有路痴的优点,这关键时刻,还是没有出错。
这边素兮正欣慰地一叹,那头却恰巧有两个婢女端着酒菜款款而来。
“王爷对安侧妃真是好呀……竟连出征都要带着她……”
“就你嘴碎,可嘴碎也要嘴碎个真真切切来呀……现在竟然还敢叫安侧妃?得改口叫王妃了……”
“这圣旨不是还没下吗?”
“圣旨已经在王爷手上了……我今儿个打扫的时候还看到那明黄的一块儿锦帛,当真是黄得耀眼啊……估摸着明儿一早王爷便会当众宣读了……”
风过,衣袂远去,吹散一地凉薄。
原来,这便是春兰口中的真相吗?
此王妃,乃彼王妃。
他要带的人,并不是她。
圣旨一下,她便,再不是他的妻。
凉意袭来,素兮禁不住用双臂将自己抱紧了几分。蜷缩在树丛,静静地承受伤痛铺天盖地侵袭。
倦了心,怠了意,痛了情。
突地便想起那一次酣畅淋漓的发泄。
她躺在灌木丛中,以天为盖,地为庐,泪水沾湿,泥泞袭身,换来的,不过是一次蛇毒,惨淡不堪。
如今,也要那般再来一次无果的伤害吗?
不……
不要……
踉跄着站起,素兮从树丛后现身。
突地便觉得,身后有怪异之感。
可是一回身,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御淋轩外,异于往常,并没有侍卫把守,倒像是专程迎接着某人的到来。
素兮虽是起疑,但还是走了进去。
一路,偶尔有几个丫鬟走动,她都小心地避过。
那段独宠的日子,那段入主御淋轩的日子,此刻倒是帮了她很大的忙,竟能这般熟门熟路畅通无阻。
大厅,并没有她所预见的把酒言欢。
长亭,并没有她所预见的暧/昧丝丝。
既然已让婢女备下了酒菜,又岂会辜负这良辰?
那么,也便唯有寝房了……
本该是……属于他和她的寝房……
窗影摇曳,想来是她在那树丛中的时间耽误得久了,到来的时候,那好看的戏码竟然已经到达了尾声。
那缱/绻的气息,似乎有种洞穿一切的魔力。她只是站在房外,却依旧能够敏锐地察觉到那房内的交缠声声。
临了,却依旧还有那*入耳,无情地荼毒着她的耳膜。
反正见怪不怪了,素兮只是唇畔微微上扬,划过若隐若现的苦涩。
“为什么上一次我下毒去毒害倩蓝肚子里的孩子却只是落了个形同虚设的禁闭,而她,你却保不住?”
那脚步都已经迈开了,却是生生地遏制住了去势。
是啊……上一次春兰在她的质问之下说什么安侧妃毒害倩蓝的罪名最终揪出来一个婢子折了双手,而安淋沫到最后也只是被禁足在临芳阁……
原以为安淋沫看上去柔柔弱弱,御翊那般决断,即使不为了她,也算是有了几分公道之心。
可是如今听着她亲自说竟真的下了毒手,素兮还是止不住冒出冷汗。
也就是说,御翊根本就知道是她下的手,却既往不咎?或者,是他完全默许的?
有心听他的答案,却是听得一声低喝:“谁在外面!?”
也是,他那般好的武艺,耳力自是不凡,怎么可能她在外头这么久都不曾发现呢?
是她疏忽了……
只是……她疏忽的,又何止是这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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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愧是下官心目中的王爷,即使是在行欢/好之事,却依旧是耳力惊人。”
生怕御翊下一刻便会现身,素兮几乎是用了毕生全部的力气,一鼓作气地奔到了拐角的墙后。
才刚暗自抚了抚起伏不定的胸膛,耳畔却蓦地响起那声音。
这个声音是……
“倒是本王一时不查,连自己的心腹竟也混入了奸细。”御翊的声音传来,争锋相对,素兮偷觑一眼,恰见那一抹银色,只是随意地披散在肩头,透露着万般的慵懒与惬意。
确实,此刻的他,怎会不慵懒?怎会不惬意?
才刚刚……温香软玉餍足了一番呢……
那匆匆的一瞥,倒是没有见到安淋沫。
想来是被惊吓住了,并不敢走出寝房。亦或者,赤着身子,努力地将身子缩在被窝之中?
“下官全赖王爷栽培,才能有今日成就。对王爷之恩,下官实属有愧。”
“好个有愧,轻轻松松便将所有的一切带过!”慵懒的声音,透露出一抹肃杀,“张剑,本王不得不说,这么多年来,你还是暗卫中第一个能令本王那般彻底地放下戒心的人,放心地让你……一步步走向权势。”
“看来下官该是因为王妃而感到荣幸了。”
这跟自己有关?
御翊对他的信任,竟然是因为她?
不……该是安淋沫吧……
现在的王妃,不正是安淋沫吗?
呵……应该……不可能是她……
素兮知道,御翊最恨的,便是背叛。
那种被自己信任的人一步步算计的痛,岂是一个“深”字了得?
而她,又何尝不是呢?
那般地信任他,却原来也只是换得如此。
“各为其主,王爷理该明白下官的苦衷……”那熟悉的声音微顿,却是霎时染上几分精明的幽芒,“王府的侍卫及一干暗卫皆已被下官用王爷的手谕派遣出去,如今,下官的手下也已进了王府七七八八……”
听到此处时,素兮刹那间便想起这个声音究竟为什么会这般熟了。
这,正是当初那个监斩伊府的张大人。
也是那个,摆明了与她作对死活不放人的人。
随着她的恍然大悟,素兮却敏感地觉得四周的空气都稀薄了起来。
尽量屏住呼吸,素兮双眼暗暗打量。
那张大人的话果真不虚,此刻他的身后,正分布着大批侍卫,只是一个瞬间,那王府统一的侍卫服不见,露在黑夜中的,是那整齐划一的黑色。
这,是专属于暗夜的礼服。
单单看这副装扮,素兮便觉得来人身手必定不会是三脚猫。
这样看来,素兮突然便觉得之前她东躲*竭力避开的王府侍卫,也许都是这张剑的人马……
只不过,这御翊何时这么窝囊,竟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奉扈合亲王命,下官要带走王妃,还请王爷通融,不要为难下官才是。”口气中,已难掩那丝势在必得。
“不要!王爷……沫儿只愿追随王爷……”跌跌撞撞而出的,恰是衣衫凌乱的安淋沫,眼中是千般的不舍与离愁,含着浓浓的坚定。
御翊眼中似有一丝动容,沉了声音:“若本王说不呢?”
听此,安淋沫立刻小鸟依人般倚靠在御翊胸膛,一副难解难分之态。
“王爷确定只愿护住身旁之人?”声音刻意拔高,挑衅意味十足,可这挑衅之外,却似还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随着这一句道出,素兮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样的问题,仿似专门为她而问……她的到来,若当真是开门见山地与御翊面对面,终归,也是避免不了这个问题的吧?
如今,由着他人问出,似乎也省却了自己出面的尴尬。
只是,那拼命揪着自己心口的手为的又是哪般?
呵……原来说不在意说不紧张,都只是自欺欺人……
她的心底,竟是那般渴望着那个答案。
那个,足以宣判一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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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的沉默。
御翊似有顾忌,只是站在那儿,任由夜风吹动衣袂,手臂揽过安淋沫,保护的姿态一览无余。
手伸出,当着众人的面,体贴地为其整了整衣衫,顺带遮掩掉那身上他所留下的斑斑战绩。
沉默,那么,便该是默认了吧……
素兮的头有些发疼。
双腿踉跄无力,经夜风一吹,更是盈然欲倒。手努力攀附住墙壁,才使得自己没有狼狈地倒下。
只不过那灌入衣内的冷风,却是霎那生寒。
刺骨,冰寒。
顿时,腹内一阵抽痛,只觉得手足如冰霜般,再难支持分毫。
鼻尖酸涩,唇畔苦楚,想要大声而泣,却蓦地发现,此时此刻,她竟连哭泣的权利,都没有……
死死地咬紧唇畔,口中咸咸的,瞬时便是一阵血腥味。
“本王的人,自是不会让你们带走。”
入耳的答案,终是浮现。
她的期盼,她的隐忍,她的等待。
只换得如此。
他,在意安淋沫。
比任何人,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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