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我也想小图了。看,姐姐带什么来给你了。”
我把手里的玉递给他,这是素月交代我的,说此玉极具灵性,可驱走一些邪恶的东西,让我给小图和云府的小公子各带一块。并非不想帮助其他人,此玉天上地下也只有一对,他们二人还小,身子自是更加薄弱。
“好好收着啊。”我警告他,所以面部的神情有些严肃。
“很重要吗?”
“嗯,所以,要好好收着。”我再三叮嘱,除了玉佩,我还特地将自己贴身的丝绳系在他手上,为了我更好的确定他是否出事……
“走吧,我们去看看小公子。”
“姑娘昨夜未归,不知是去了何处?”月儿姐呢?她怕是逃不过了,诶,这日益变坏的身子和越来越苍白的脸,足以证明她时日不多了。
“一个朋友那儿。”
她是明白人,自当懂得我的意思。
“进屋来说吧。”她退开一步,让我和小图进屋,然后四处张望,确定没有外人之后才关上门。
“月儿姐,我可能要负你所望了。”
“怎么说呢?”她温和地笑笑,我知道她对生死已是毫无执念,可是,她还有个孩子……
“这个让小公子带上吧,图个吉利。”
“嗯,谢谢。”
“别这样说,我其实什么忙都没帮上。”我很是愧疚,对于此次的失误,足够我败笔一生。
所以给我的小册上都是些有用的东西,但是,我不希望一个孩子带着怨念仇恨活下去,那样,他以后的路只会是坎坷的。
所以,我暂时没有决定要不要让他承受这事实。本想先问问月儿姐的,但依她的性子,无论如何也想要让云翊好,可那孩子呢?是否会愿意接受这些不必要的东西,因此来羁绊他的一生。
还是等我再慢慢研究吧,我想,总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月儿姐脸色不佳,要注意休息。”
“我是撑不过多久了,只想保住孩子的命。我虽说不识太多的字,但也读过几本书,对于蛊毒也是略知一二。”
“不,我会尽力的。”
“但愿如此……”她哀声叹气道,无奈极了。
或许是认为,我仅仅是在安慰她,但也许真是那样。
我第一次感受到无力……
只觉得前方隐藏在梦中,模糊不清,我只好混沌走去,迷茫地穿梭其间。
“音儿。”
“花都开始飘零了……”
“禹霖,我没事的。”
“你没事?可为何这些天日日夜夜的下雨?”
“我……”
“什么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啊。”
“禹霖,可是……”
“一切都会好的。”他很认真地与我对视,轻声笑道。
“相信我。”
我只好乖乖点头。
“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嗯。”
漫步在樱树下,微风轻轻拂动着花枝,些许的花瓣零散飘落,落满我一身,甚至落在地上,被我狠心地踩碎……
头顶的上空回荡着鸟儿的悲鸣,是不知名的鸟类,可叫声却是特别凄厉。
原来,樱花也是忧伤的……
“云霁,这樱花真美。”是很嗲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回转身首,看到了那一袭绯衣的女子,还是那么妖艳美丽,却没了那日的英气。
“云老爷。”
“姑娘也来此游玩?”
“这位是?怎么如此面熟?”
壹佰伍拾贰、寡信少欢
“呵呵,姑娘莫不是认错人了?”我莞尔一笑,抚发走到绯衣女子跟前,“虽说知道姑娘是云老爷在外的相好,但也不曾碰过面。”
绯衣女子许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细长的柳叶眉紧蹙,是表示对我所说的话反感吗?
“呃?我说话就这般直接,别在意啊。”然后我拉过禹霖,绕过他们往另一边走去。
“其实我还想多喊几声云老爷的,噗,年纪轻轻,总被喊老爷是什么感觉啊?”
“就你顽皮。”
“哈哈,是实话啊!”
沉默许久后,是禹霖先开的口。
“音儿,你为何不问我那天晚上的事?”
“你希望我问?”看着他的神色渐淡,才知道他是认真的,我只好收敛笑容,仰面瞅着他。
“或许她强迫我做了不该做的事呢?”
“呵呵,她不会占你便宜了吧?”明显是不可能的,虽然我也看到了他被她紧紧拥着,但应该那是他的极限吧?
禹霖没有回答我,只是用那种历尽沧桑的眼神望着我,甚至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该不会是被我猜中了?
“禹霖?”我不喜 欢'炫。书。网'这样紧张兮兮的感觉,总觉得我将失去什么……
他甚至眼珠都不转一下,似乎想要把我看穿。
“禹霖……你别吓我……”我真的没有要哭,可眼泪就是很不争气,一直一直往下落,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很丑。
“音儿……”他把我拥入怀中,我却试图挣开,我现在无法接受他给予的温暖。
“音儿?”
“我,我好像娇情了。”独独留下这么一句,我快步跑开,因为眼泪还是在不停地流淌,甚至,让我心里茫然。
“哭花了脸,就不漂亮了。”他取笑我,但那个声音是我此刻期盼的。
“忆笙!”
“呵呵,想我没有?”
“嗯,好哥哥怎么也来了人界?”
“还好意思说呢!有好玩的都不叫我。”
“我早猜到你自己会跟来的,所以才……”话还没说完他便接了去。
“和禹霖私奔了。”
“忆笙!我要生气了啊!”我愤愤地瞪他一眼,眼眶湿润到了完全模糊。
“好好,不说了,你也别哭了。”
“嗯。”本以为我会纠缠他很久,一直喋喋不休的诉苦,谁知道话于唇边,却始终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含糊的应声。
“你说,那雪莨会对禹霖下蛊吗?”
“有可能,但禹霖毕竟是仙者,若是一个凡人能轻易伤害到他,就不真实了。”
“那我就放心了。”我松了口气,只觉得有点儿虚脱,哭似乎很耗费力气。嗯,对。所以我很少做那件事,今天算是个意外吧?
“何况他还有锁魂铃啊,不管怎么样,命也是能保住的。”
“锁魂铃?对了,你的夺魂铃还在觅夏那儿吗?”如果那样,他身边岂不是没有铃铛守护了?引魂铃在我手里,锁魂铃是禹霖拿着,而夺魂铃,他不是也给了觅夏。也是因为这夺魂铃,觅夏才逃脱了魔咒的束缚。
“呃?没有啊,一直在我手里啊。”他讶异的模样像是我问了很奇 怪{炫;书;网的问题。
“哦……你说那件事啊?”忆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本来就三个铃铛,先是给了禹霖一个,然后是你。想想之后对觅夏不公平,可她平日里都不出门,所以弄了个假的夺魂铃给她。没想到,还救了她一命……”
“意思是,那夺魂铃根本是假的?”我迟疑片刻,问了句很没有意义的话。
“嗯。”他有些愧疚地说。
“呵呵,我就说……”
“什么?”
“那个魔咒那么强大,我以为自己会垮下去的,看来我也是命不该绝。”这么莫明其妙的事情,竟然给我遇上了,是呵,若当时的夺魂铃是真的,我想今天站在这里的就不是我了。那么这一劫,我是否能逃得过?
“还是改不了胡思乱想的坏毛病吗?对我很不礼貌。”脑袋被敲得微疼,算是给我的惩罚吧?
“我知道错了。”我无辜的眸眼瞅着他,就知道装可怜,哈哈……
“好了。”明显是宠溺而无奈的口气,听起来心里感觉暖暖的。
“嗯嗯。”乖乖点头,像小鸡啄米一般轻巧灵活,呵呵。
呵呵……
忆笙并不打算待太久,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便说要走了,他想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想把温暖送出去……
我送他出了云府,多余的话一句也没说出口,他始终保持着我喜 欢'炫。书。网'的微笑,静静地与我对视。
到了最后,只是淡淡的一句,“雨儿,我走了。”
“嗯……”
看着他孤单的背影渐行渐远,我抬起手,轻轻挥舞着。
“哥哥,一定要活得快乐。”
“姑娘!姑娘!夫人她……”李妈跌跌撞撞地跑来,似乎很着急,边说话边大口喘气,我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月儿姐怎么了?”
“夫人她,她快不行了。”气息平缓下来,演变成轻微的抽泣。
“带我过去看看。”我努力让自己平静,深深地呼吸,以便适应此刻紧张的气氛。
“泉音……”
“月儿姐……没事的,没事的……”
“呵呵,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能撑到现在……也算厉害了,呵呵,现在唯一放不下的……便是翊儿了。咳咳,求求你泉音,无论怎样,一定要让翊儿好好的活下去……代替我走遍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看尽日出日落,花开花谢……总之,求你救救他。”她气色太差,又连说这么多的话,现在更是无气无力。
“啊!”旁边尚还年轻的丫环尖声一叫,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月儿姐掩面的白色纱巾上沾了些许的血迹,奇 怪{炫;书;网的是,那斑驳的血迹逐渐有了形状,越来越像只邪恶的蜈蚣。
李妈吓的昏倒过去,几个贴身的丫环也是迅速弹跳开来,有个稍微懂事的,赶紧喊人将李妈送走。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血腥味,以及紧张的气氛让人感到恐惧,尖叫声不曾停歇。唯有月儿姐仍然保持镇定,好似这血色蜈蚣并非从她口中吐出。
“月儿姐……”
“泉音,我信得过你,翊儿便交给你了。”她定定地看着身旁熟睡的婴儿,很久之后才将目光移开。我却忽视了她之后的动作……
“月儿姐!”
壹佰伍拾叁、心绪厌厌
我似乎听到了血肉撕破的声音,那血红的液体就这样从她的胸口缓缓溢出。月儿姐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但她还是失算了。
最后的最后,她苍白的脸上仍然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在尖叫声中,我恍惚地把小公子抱在怀里,连连退了几步,小公子不知怎地,突然醒了,哇哇大哭起来。
是心灵感应吗?他的娘亲为了保住一个家,宁愿尝试一死,即便最后什么忙也没帮上,我赏识月儿姐的胆量。对于一个平常人家的娇贵小姐,怕是不敢做出这样的举动。
“小公子,乖,乖,不哭。”说着说着自己也模糊了眼眶,我该怎么办?到底我还能做什么?
现在,我只能无助的看着她,被一只只血色的可怖狰狞的蜈蚣一点点吞食,咬破了皮肉,吸食了鲜血。整个过程也只是在眨眼的瞬间完成,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干呕几声,我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姐姐!快走!”
不知道是谁在拉扯我,依稀听到了那个可爱的声音,可怎么有些急切?小图在着急什么呢?慌慌张张。
思想显然跟不上脚下的动作,我走得跌跌撞撞,一路上踩到了什么东西,待我反应过来,吓得叫出声来。那活生生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大约是过了很久,我有了点点的思想,小图停下了脚步,我麻木地跌坐在地上,两腿酸痛得紧。
大口的喘息,似乎又闻到了鲜血的腥味,又是一阵干呕。
“姐姐,你没事吧?”
“小图,我怕……”我近乎崩溃了,像是无助的孩子,只能哭泣。
“姐姐!那边……!”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又见到了那群可怕的毒物,可双腿已经麻木得走不动了。
“小图,你快走,不必管我了。”我催促他离开,可他怎么也不愿将我抛下。
“姐姐,要走一起走。”
“不!我活得够九了,也倦了,但你不同,所以听姐姐的话,快走。”
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我的灵力像是被圈制住了,怎么也使不出。若是灵力依旧,我又怎会怕这些个毒物呢?至少也还能抱住月儿姐的全尸……
“你们跟我来。”那个声音极具磁性,有些许的威慑力,又特别的诱人。
所以我义无反顾地接受了他递过来的手,可腿却不争气的发软。
“你抱着孩子。”他将小公子交到小图手上,然后在我无意识的情况下把我抱起。
寒风在耳畔呼啸,现在的我实在无能,连思考的能力都丧失了,我始终看不清男子的脸,眼前好似蒙了迷雾,只觉得似曾相识。
知觉渐渐淡了,而后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的时候,似乎是很安然地躺在雕琢精致的木榻上。
“姐姐。”
“小图,姐姐是不是睡了很久很久?”
“整整一天。”他的神色凝重,是不是和我梦到了同样的东西?真的是好可怕。
“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