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儿。”吴尊大概是出门刚回来,手里还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被泛黄的纸包裹着。
“阿尊!”她雀跃了,冲过去拥住他,开心得像是拿了糖果的孩子。
“这是什么?”雨指了指他手里的东西问道。
他的目光却一刻也没有抽离过,定定地看着她,抬起手为她理顺了细碎的毛发,眼里噙满怜爱之情。
“亚纶的药。”
“他,好些了吗?”雨握着的拳头紧了紧,怯怯地问。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啊。”
“大东!”他的出现再次引起雨儿的骚动,她突然好想哭……
“呵呵,你呀!”大东笑笑,溺爱地刮她的鼻尖,转而对禹霖说道,“禹霖,她没给你添乱吧?”
“怎么会呢?是不是禹霖?”她笑眯眯地黏上去,对他挤眉弄眼,希望禹霖替她美言几句。
“她也没什么,就是爱哭爱闹。”他全然无视她,但已经很轻描淡写了,没把她那段阿飘缠身,以及什么前世今生的给扯出来就算好的了,否则他们又该担心了。
“哪有?”她还是不满地嘟起小嘴,朝着禹霖扮鬼脸。
客房在二楼的雅间,木制的物品总有一番风韵,空气中淡淡的木香也是摄人心魂的。
雨不知道她是怎样在这充斥着木头香味的意境中走进去的,又是怎样与日盼夜盼的他对视的,只是,心没有一刻安分过,一直没完没了地狂跳,像是要由心口蹦出似的。
“你们聊聊吧。”所有人都出去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留他与她,气氛不免尴尬起来,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该如何交谈。
四目相望,带着浓重的情意,却始终不明白彼此的心意,许久,他才说道,“坐着说话吧。”
她听话地坐下,头低了低,没有再看他。
“我不方便行动,若是渴了,就自己倒茶吧。”
她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听话地抿了一小口,却觉得越发口渴,口中漫布着苦涩的味道。
“雨儿。”
“啊?”雨似乎没料到他会开口喊她,惊慌地叫出声。
“对不起……”
壹佰零叁、听人低语
“呵呵,怎么会呢?”她牵强地笑笑,表情是不自然的。
“我不该去怀疑你。”
“没事的。”她装作很大方,但她痛苦的表情却出卖了她,她是真的在意。
“你知道吗?不认识说会有魔界的人前来阻碍我们进行任务,当时他就提醒我,务必要具备防人之心,所以我才会……”
“不认识?”雨听得蒙了。
“就是茱长啊。”
“猪长又是?”雨听不太明白,一会儿不认识,一会儿猪长的,没事扯养猪的干嘛?
“就是给我们通知的那个老头儿啊。”亚纶以为她应该认识茱长的,不料她却是这般狐疑的神情。
“啊!的确有这么个老头,可是他说过,除了动用吸磁石的灵力,否则任何人都妄想踏入风时空一步。”雨看他不理解的样子,顿了顿还是继续道,“他们誓死也会守护吸磁石的,所以,其他时空的魔界根本没那么轻易扯进来。”
再次看向亚纶的时候,他本就苍白的脸渐渐暗淡了,她慌张地跑过去。
“亚纶,你没事吧?”他一本正经地摇头,眉头紧皱着,似乎在深思熟虑。
“那么,两个老头当中必定有一个是假的,否则怎会有如此之多的矛盾呢?”
“哈?“雨不解。虽然同几人的说法各不一致,但那是很正常的啊,不过,老头儿怎么没有找到阿尊呢?
“等等,老头说过会一一通知我们的,阿尊却没有得到通知,这也太蹊跷了。”雨也严肃起来。
这不,刚才还是尴尬的气氛,如今却变得冷寂,寒意入侵身体,让人惊心动魄。沉默地对视着,从前一样心动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她有种窒息的快感,手抚在额头,试图拭去因紧张而沁出的细汗。
雨不舒服地扭动身子,头低了又低,只希望有人可以打破这片沉寂。
适时地,门被推开了,禹霖走进来,凝目打量着他俩,许久才缓缓道,“雨儿,你先出去,我和他有话要说。”
雨儿看了看亚纶,想要征询他的意见,他只是微笑着点头,她叹了口气悠悠走出去。
亚纶看着眼前与自己神似的男子,有些无奈。
“亚纶,我可以治好你的膝盖,也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包括找回韵洁。”他认真地说着,亚纶没有说话,用同样认真的神情与他对视。
“谢谢,但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只要你别再伤害雨儿,远远的离开她,别再出现在她生命里,你要什么,我都会尽全力办到!”
“是啊,我的的确确伤了她,可我没有理由去用她来交换健康,朋友,甚至某些利益,她的价值不只是这些。”
“可笑,我并非当她是交换的物品,只是希望你可以少让她痛心。”
“难道我离开后她就快乐了吗?”亚纶无奈道,看着他的目光里竟是不可理喻。
禹霖沉默了,他答不上话来,雨儿似乎从未停止过对他的想念,不论是任何情况下。如果你想要她幸福,就是让我爱她。他恍惚了,看着亚纶眼里那份坚定的情谊,他是如此认真,自信。
心里突然蒙了,他突然害怕他会抢走雨儿,如果让雨儿在他与他之间选择,她大概只会选他吧?禹霖思索了一会儿,把握在手心的东西交给亚纶。
那是他向天界医君求来的灵丹,可以治愈凡人的百病,对亚纶的膝盖治愈应该有效吧?
“什么意思?”亚纶挑眉看他,很是不解。
“雨儿是真的喜 欢'炫。书。网'你,如果你对她也是有情意的,就请给予她幸福……”
“说实话,我是嫉妒你的,我陪在她身边的日子远远超过你们相处的时间,可是她心里还是只能容纳一个你,她确实是个专情的女子。”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以为是我梦里的她出现了,但得知她已经深深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心里的失落感让我看不清自己。有时候就只想看着她微微笑着就很满足,但有时候还是会萌生出某些欲望,多希望自己就是你!而不是你的替身。”
“雨儿不同于其他女子,她温柔贤惠,可爱俏皮,平静淡然,爱哭爱闹,可什么都只占一小部分。她的脑袋不大,却总喜 欢'炫。书。网'想些有的没的,别人看来是在残害自己,可惜她不是,她不过是怕受到伤害罢了,活得小心翼翼。也不知道她从前到底受到过什么伤害,才会这样没有安全感,当她在我怀里安稳入睡的时候,我以为我就是那个可以给她幸福的人。”
“那夜,我就是傻笑着看她恬静的睡容,她始终笑得甜美,即便遇上再不开心的事,她也是一样微笑,仿佛所有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瞬间即逝的。雨儿很容易情绪化,想笑就笑,难过就是愁眉苦脸的,但她很坚强,至少不愿在别人面前落泪,虽然常常都是忍不住的,真是傻傻的叫人心疼。”
“她没有固定的性格,该怎么去定义她呢?不是很特别,但是好像还没遇到一个像她一样没个性的人。呵呵,竟然遇上这么一个她。”禹霖柔柔地笑起来,仿佛在回忆美好的梦……
“她像孩子一般,有时候笨笨的,但有时她又似乎什么都很明白,不过是不愿多说什么罢了。她也不像其他女子一般娇情,虽然偶尔也会撒娇,可不是随随便便的……”
“禹霖,其实你比我更了解雨儿,可是,终有一日我会像你一样懂她的。”
“但愿如此……”他无奈地笑笑,因为就算他再懂她,也比不上他重要。
“你知道吗?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会喜 欢'炫。书。网'上她,可是却很无情地选择不相信她,才会如此伤害她。而韵洁,她真的太单纯太胆小,总需要人保护,她就像是个小妹妹,想要每时每刻黏着你。当初她总说雨儿身上有双怪怪的眼睛盯着她,所以很怕雨儿,那日雨儿回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没头没脑的训斥她,声音很大,所以她难过的跑开了,那天她应该又哭了吧?”
“就算不了解她什么,但我知道她对我的情意到底有多深……”
壹佰零肆、一世情思
“嘿嘿……我见到亦儒了。”雨欢笑着在他身旁转悠。
“怎么不见他人呢?”
“他说暂时有事嘛,三天后就会与我们会合的。”
“真好……”
“嘻嘻,也是。”雨笑笑,转眼便又神色凝重。
“大东,我有很多的猜想,就是不知道从何谈起。”雨摇摇头,时而把目光放远到天边,看浮云游走于其间。
“可以慢慢说的,没事,我有在听的。”
“不,说不清的。”她转头看着他,认真道,“当初送我们来风时空的老头儿教给我的咒语是什么啊?”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你的分身还未出现啊。”大东一脸惊奇,越来越蒙了。
“大东,如果我猜得没错,她就在我的身体里……”
“什么?”
她再次摇头,无奈地笑着说,“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事情,我想了很多,所以想试一试,反正也没差啊。”雨的面容上浮现出的却是不以为然,如今,她只想要早点儿结束任务,她觉得,这一生太过荒唐……
“那么先试试看,等以后再细说你的经历。”大东知道,她若是想说出口,定会迫不及待有人来听她说,若是她无意说,谁也无法动摇她吧?而她想要做的事,即使不会成功,也会去拼一拼的。把咒语说给她听,核对了几遍。
她终于鼓足了勇气,闭上双眼,脑海里映刻着那串不太长的咒语,声音缓缓从口中飘渺而出。
“睰希睰吸,睰啦吸”
“雨儿!”大东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她微笑着倒在自己怀里。慌慌张张地抱着她回到客栈,赶紧唤来禹霖为她诊断。
“她没事吧?”
禹霖锁眉,“她的思绪混乱,情绪也不稳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该怎么说呢?大东不知从何开口,只得沉默着不说话。
“休息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嗯。”
“大东,我决定离开了。”
“什么?拜托!现在雨儿病倒了,你就别凑着乱了。”不管是何事,他都不想要去理睬,如今只想看看雨儿的情况如何?他好怕她出什么事儿。
“我无意扰乱你们,只是,我是时候离开了。”
“亚纶答应过我,会让她幸福的……”禹霖顿了顿,还是继续说道,无意间竟然瞥见雨儿的指尖动了动,很小的动作,是那么不容易察觉,他还是看见了。
不,禹霖不要走。她多想从床上跳起来拉住他,告诉他别走。可是,就算头脑如此清醒,也还是苏醒不来。她是爱亚纶,可是,他还是再无意间闯进她心里,就算占不到和他一样的位置,也还是足够让她留心。
或许是他对她太好了,如果对他还是不动情,会不会太残酷了?他不能走,否则她就白白去冒险了……
为了对他公平些,她愿意去试一试,和身体里那些莫明其妙的魂魄赌一把。若她的猜想正确,亚纶和禹霖就算是一个人了,那么就没有那么痛心了……
“我在这边也只会让她分心,她是那么善良,不忍心让我痛心。”
“够了,她都倒下了还在这边说着有的没的,你要走要留随你的便!”大东看了看,冷声说道,语气很不爽快。
他隐约猜到雨的心思了,或许在这一段时间里,她对他动了情,毕竟他也算是亚纶的一部分吧?既然他如此喜 欢'炫。书。网'雨儿,为何还不明白她的心意呢?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等雨儿醒来,即便真的要走,也该像她道别吧?如果雨儿醒来后看不到他,又该怎么办?她会不会又把所有责任推到她自己身上?
禹霖,再等等好吗?一定是我不够努力,所以没那么成功,但是,我的猜想并没有错,现在我只是在和谐那些不安分的魂魄们。可不可以等我醒过来?
你怎么心痛了?
我,我求求你,让我醒来一刻好吗?就一会儿……不知道这样的协商是否有用,但也只有试一试了。
毕竟我和她还是一个人嘛!她应该还是有点人情味嘛!
你想什么我都是知道的,我已经快融入到你身体里了,马上就好。
体内她的气息渐渐弱了,雨似乎感受到身体轻松了不少,脑袋里也没有那么混乱了。她奋力爬起身,朝着禹霖说道,“别走……”
然后吞吞吐吐念了咒语。
没过多久,她再次昏睡下去,这次连知觉也没有了,就是好无力……
你都成这样了,还使用灵力,早知道就不让你醒起来了。知不知道你差点就魂飞魄散了?现在你承载的是三个人的命,而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