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明月她们都抖落了一团,生命都已经去了大半,只剩下最后的害怕了。
“你们主子出事的时候你们都在哪里?把事情经过都好好说一遍。”这话说的甚是平静,但是底下的人抖的更加厉害,还是明月壮了胆子说:“主子,主子因为身体不方便,平日里都是在床上躺着,最近御医说要时常起来走动对孩子好,也容易顺产,主子就每天下午到平阳宫外的林荫小道上散步,说那里人少,安静,谁知,谁知今日奴婢扶着主子去散步的时候一只松鼠串了出来,主子受到惊吓侧身躲了一下,就摔倒了。”
“该死,你就不知道扶好主子么?”
明月吓的连连磕头哭着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松鼠十分凶狠,还将奴婢脸都划破了,奴婢伸手去打它,才……”
我暗暗心惊,看来这场戏,准备了好久,就连松鼠,都是训练好的。
子臻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屋里的人除了我都跪着,皇贵妃还自撑着没有发抖,却也已经达到了极限,“来人,将宫里所有的松鼠都给朕杀了。”
我心里矛盾着,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好处大于坏处,傅晴本就是我的对手,此时她失去孩子,以后就没有资本跟我争,顺便也打击了皇贵妃一伙,可以说我是得利最大的一方,然而子臻根本就没有怀疑是我做的,愤怒,也不是对我发的,他,终于还是相信了我一回,如今他要找出凶手来,我是帮他,还是袖手旁观?
帮他可以说对我来说是打击,因为表面上我还是皇后的人,这件事最后必定牵涉不到皇后,但是底下的小兵小将们定是要找几个出来做替罪羔羊,而且,皇后此后也会对我有所猜忌,甚至成为我的敌人。
我抬头看他已经发青的脸,失去孩子的痛深深的印在了那张脸上,我也曾失去过孩子,那种痛,我知道。我定了定心神,爱他,就不要计较其它的,爱他,就要在什么时候都是帮他。
“皇上,宫里松鼠这一类的小动物甚多,这要全杀了,定会让皇宫溢满血腥,臣妾恐怕……再说,若是野鼠,指不定现在逃到哪里了,若是有人驯养的家鼠,皇上就算杀了全皇宫的野鼠也是无用。”我顿了顿,见他没什么反应,又继续说:“而且,这要杀鼠,宫里可就要乱成一团了,就算有什么痕迹,也消失了。”
他眼睛里突然亮了亮,看着我若有所思,才说:“来人,将今日晴嫔摔倒之处围了,谁也不许靠近!”我暗嘘了一口气,这年代还没有犯罪现场不能破坏的理念,我就稍提了他就明白了,希望证据还没有被消灭了。不过,看他的眼神,似乎,又怀疑了什么。
他转眼看了一宫的嫔妃,说:“送各位主子娘娘回宫,没有朕的命令,不许随意走动。”这就是把她们都禁足了,他倒是会举一反三。只听他又说:“静嫔,你就在宫里好好照顾晴儿。”说完拉着我就要走,我一急,也顾不得能不能说了,顿了脚步,他愣了看我,我只好轻声说:“皇上,还有鞋子呢。”心里又叹口气,关心则乱,若是平时,你怎么能不发现呢?
他抓我的手紧了紧,说:“王明,将今日晴嫔娘娘和明月的鞋都收好了。”
到了平阳宫外的青石小道,这里果然安静,估计大白天都没几个人走路,更何况傍晚十分?两边的树林也是茂密,估计躲个把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明月带着我们到了傅晴摔倒的地方,正是路中间,几个侍卫已经低下头仔细寻找,我不由笑了,这路上什么都没有,不用低头都能看出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果然其中一个煞有介事的看了半天说:“回皇上,这路没有异样。”
这个子臻自然也是看到了,没有再问,却转过头来看我,眼睛里的神色分明在说:“看出什么没有?”我一慌张,忙低下头,却觉地上有有快地方有明显比其它地方亮,忙蹲下身子一摸,有点湿,不对,拿起手绢轻轻摊开放下,不一会手绢就紧贴了地面,伸手拿起捏了,湿湿的。我站起往回走了几步,说:“拿条手绢给我。”很快一条手绢递到我手上,我依旧放下再拿起,干干的。心里已经明了,原来傅晴这么容易摔倒,是因为地上有水,本来水铺到这地面上是不会有人注意的,等到晚上上了露水,那就更加说不清了,没想到皇上在我的提醒下这么快就来勘察现场,这才被发现了。
我抬头看向子臻,见他正平静的看着我,眼神却是探视,似要在我脸上找寻什么,我一惊,又露馅了,但此时,又没得狡辩,只得低头回道:“皇上,晴嫔娘娘摔倒的地上有水迹,但这边没有,应该是蓄意所为。”其实在看我做这些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只听他回头说:“在这周围仔细找找,定有人藏匿的痕迹留下。”侍卫四下分开,只听在林间细微的响动,这里却没有人再开口,我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心里虚的让我快站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回报:“皇上,左边有踩断的树枝,臣尝试隐藏在哪里,却是无人能发现,但未发现任何留下的东西。”
子臻沉吟了许久,说:“传令下去,今日之事谁也不许泄露,有人问起就说什么都没有发现,违令者斩!王明,你传旨各宫,此事查无实据,应属野鼠所为,本该杀尽宫里的野鼠,但梅嫔有孕,恐有冲撞,此事待梅嫔产后再议,各宫恢复行走,皇贵妃看护不力,罚俸一年,禁足三月,静嫔禁足三月。”
正阳宫里,子臻在上首坐了,我忐忑的站在他左手边不敢乱动,一时寂静无声,空气都凝滞不动,恰在此时碧若端了茶在门口敲门,我一惊,啪了跪了,疼痛登时传遍全身,心里骂着,这个碧若,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他转头看我,并不叫我起来,吩咐碧若出去,自端了茶喝着,他在等什么?应该是等着我主动承认什么?可是我怎么能承认,他会相信么?若是,将我看做是妖魔之人,若是,我不敢赌,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我不敢赌。
“你有什么要告诉朕的么?”口气里带了怒气,分明是对我不肯交代的愤怒。
“臣妾,皇上圣明,此事暗访才能揪出幕后主使,皇上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相处如此计策,令臣妾佩服。”我咬咬牙,忍了疼痛。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他端起了茶杯,声音已经平静,带了些空洞,“起吧,身子有孕,就不要动不动跪,现在宫里就这么一个希望,你要好生注意。”
我咬咬牙,说我仗着孩子么?若是此时我没有怀孕,他会怎么对我,或者,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就此破灭了。站起来,膝盖因着动了更疼,我身子一晃,忙伸手扶了旁边的椅子站稳,他见我要倒,也忙伸出手来要扶,却到中间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我心里一酸,不能怪他,本来他疑心就重,我还漏了这么多破绽来,信任,就该坦白,我的不坦白,是他心里永远的疙瘩。
“今日之事,依你看,是谁所为?”他终于放弃我会主动说的念头,但口气里,却有着生疏。
我站稳了,低声说:“臣妾不知……”话才出口,就见他将茶杯重重的砸在桌上,冰冷的说:“朕可以不追究你为何知道这些,但是,朕不能忍受你时刻算计朕,你要将这宫里的尔虞我诈都学会了用在朕身上么?朝堂上众人高呼皇上万岁,阿谀奉承,没有一句真话,难道在后宫里,在你这里都听不到一句真话么?你不要让朕寒了心。”
这么一下我又跪下了,突然想起小燕子那个跪的容易真的是我的必需品,改明儿我也做一个。哎,我这不是自作自受么?忙补充说:“臣妾还没有说完,臣妾认为此事,皇上,您得先恕臣妾无罪了臣妾才敢说。”
这语气可是软的,摆明了撒娇,他见我这样也吐了口气,大概再后悔自己也太冲了,又不好意思反悔,仍然口气恶劣的说:“说,朕恕你无罪。”
我暗暗吐了吐舌头,伴君如伴虎啊,果真如此,“臣妾认为,此事,乃皇后所为,但皇上若是要一查到底,估计也就能查出几个打下手的。”
其实他又如何不知,只是,心里还是不愿已承认罢了。他终于伸手将我扶起,见我疼得抽气,忙拉开我的裙摆,看到衬裤鲜红一片,着急的喝道:“你就不能小心点么,知道自己怀了孩子还这么不小心,碧若,传太医,快传太医。”
我一蹩嘴,怪我么?还不是你惹得,现在又来怪我。堵了气不说话,我知道,这个时候小小赌气他是不会脑的,只会更加怜惜。
果然他见我这副表情,无奈的说:“要不是你总是惹朕生气,朕能气胡涂么?你这性子,迟早会害了你的。”
不过是皮外伤,太医赶来来敷了点伤药就走了,他把我抱到床上,轻轻帮我脱了外衣,说:“朕今晚陪你。”
我笑了推开他,说:“皇上,还是去皇后宫里吧。”如今我怀了孩子,宫里保安起见,是不允许侍寝的,他为了这个孩子也不会这个时候要我,他留下不过是觉得刚刚对我太过严厉了。
他看着我,许久才说:“恋儿,有时候,朕真的看不懂你。”他明白我的意思了,我是从来不会拒绝他留在我寝宫里的,也不会说要他去别人的寝宫雨露均沾,今日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这是给皇后一颗定心丸吃。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说:“皇上明白,臣妾,不过是一个爱着皇上的妃子,除了这个身份,臣妾什么都不是。”
随后,在傅晴同明月的鞋底发现了白蜡,十几天以后,侍卫发现一个太监暗夜里埋东西,抓了发现是死松鼠,皇上大怒,下令重查此事,很快太监同傅晴的一个宫女招出丽妃,皇后当即将丽妃禁足,丽妃大哭求见皇上,不允,第二日畏罪自杀。皇上怒气未消,将其贬为庶人,不得入葬,傅晴屋里的宫女太监一律处死。
此事就这样结束,这也是皇贵妃获得的小小的胜利,而且是我一手促成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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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云动
第二十二章云动
…………
我因为有将近四个月身孕,必须的缚了肚子才看不出来,在外走动的日子更加少了,子臻也是隔了几日才会来一次,我只能苦笑,从来不指望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但是此时,却止不住的心酸。
皇贵妃却只禁足了一个月就放了出来,南楚十月入侵,李晋帅兵马迎上,大胜而归,皇上大喜,嘉奖将士,自然皇贵妃是不能再被关了。
然而子臻的眉头却是越来越深,就连流连美色间的心情都没有,日日到我宫里来。这一日他来的很迟,自坐在上位上不说话,眉头紧皱,眼里尽是忧虑,我知道这是有忧心的事情,却也不问,后宫不得干政,就算我再受宠,也是不能插言政事的。递了杯茶到他手里,就坐到了对面看他。
许久他叹口气,说:“恋儿,今日你早些睡吧。朕走了。”
然而他一连几日都如此,额头都隐约爬上了皱纹,这不该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我一阵揪心,伸手拂上他的额头轻声说:“别再皱眉了,我心疼。”
他握了我的手,嘶哑着声音:“恋儿,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靠在他怀里,说:“皇上,何事让你如此忧心?”这话不是我可以说的,然而我看他一日憔悴过一日,心里阵阵发紧,竟是碎了般疼痛。
他没有在意,自轻声说:“恋儿,今年黄河泛滥,户部的钱粮大多数都填了进去,如今国库空虚,南楚却大举来犯,幸得佑安王领兵大胜,然而荆州太守邸报,南郡大乱,隐有扩大之势,若不及时扑灭,后果堪忧。然西岐今年大旱,定会领兵前来抢粮,北燕本是穷苦之地,其民凶悍,若是我国大乱,怎会不乘虚而入?朕,只能调用佑安王兵马平乱。”
我一惊,南郡到这里行军要几日我不知道,但若是快马,三日便到,若佑安王平乱后以进京复旨的理由带兵入城,虽不能进入城内,但攻破这里,估计也花不了他几天时间。
他继续说:“然而南郡暴乱连日送来,已经到了乱军过处,无一人有全尸的地步,佑安王平南楚之乱兵力已经受损,此时强要他以疲兵对乱民,力有不怠,这几日已有控制不住的趋势,此时若从京城调兵,大臣不允,朕又何尝不知,只是西岐虎视眈眈,张恒将军力所不及,东北有燕相持,不能稍动,况国库空虚,根本就无法支撑如此大的兵力调动,唯一的办法就是京城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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