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遹锐利的眼光凝视着氐族骑兵,胡人轻骑象狂飙一样掠入战场。只一瞬间双方步兵骑兵就交汇在一起,战士们高声呐喊着挥舞着大刀长枪镪然撞击在一起。
祖逖的陌刀手担当前锋象一把利刃直插敌军中央,陌刀凶悍的砍杀,鲜血和残破的肢体踩在晋军猛士的脚下。
锋矢阵两翼的斜面似宝剑的双锋将敌军切割开,前锋深深楔入敌纵深,不断有小股敌军狼狈退出战场,凶狠的氐族骑兵砍死落单的逃兵,驱赶败退的残兵返回战场。
战斗空前惨烈,齐万年的儿子混战中负了重伤,被士兵架了下来,他的副将接替指挥,不一会就中了两枪也退下来。
胡人叛军中央部分在晋军陌刀队打击下迅速凹陷并陷入混乱,终于支撑不住向后溃逃,两翼敌军也向两侧一哄而散。敌军主力暴露在晋军矛头之下,决定生死的战斗拉开了序幕。
氐族骑兵如旋风般出击,与晋军搅做一团,胡人依赖骑兵的速度风一样掠过晋军大阵,娴熟无比的胡人骑射给晋军造成巨大威胁。战斗进入白热化,一名晋军的被胡人一箭射落马下,晋军士兵翻身落马消失在马蹄卷起的尘埃中。
晋军步兵举起城墙一样厚重的盾牌遮挡着如暴雨一样密集的箭矢。
不断有氐族骑士冲入晋军密集的步兵群中,转眼淹没在人海中。
鏖战!令人窒息的鏖战,齐万年麾下的骑兵队仿佛没有尽头,砍倒一批涌来一批,胡人采取的是疲劳战术。
第五十五章 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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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遹不再犹豫将最后的预备队:五百陌刀手调上来。激战中晋军大纛旗向后移,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赫然摆成鱼鳞阵。
仿佛一座银光四溢的钢铁森林,最后一支陌刀军登场了,他们是战场上的骄子。晋军集中兵力对敌阵中央发起猛攻,形势迅速逆转。
晋军以陌刀队为前锋,很快打乱叛军的风轮阵,从中央突破了敌军防线。
队形大乱的氐族骑兵簇拥着主将向一侧退却,叛军左翼骑兵出动,向我右后侧翼出击,鱼鳞阵阵形的弱点在于尾侧,晋军被迫收缩部分兵力保护火枪兵不受骑兵闪击。
如同两支由铠甲组成的汹涌澎湃的海潮相遇。一场空前惨烈的混战展开了,晋军雷鸣般的战鼓一通紧似一通,到处是挥舞的刀枪,漫天羽箭播种着死亡。由步兵组成的右翼在近一个时辰的作战中蒙受强大的压力,而叛军防线也被挤压变形,整个前锋已支离破碎。
晋军乘机投入全部兵力,一举将敌左翼防线碾碎与增援的胡族骑兵展开激烈的骑兵会战。这是力量与勇气的较量,陌刀贯穿胡人的身体,剧烈的撞击使马刀脱手,龙骑兵精骑抄起马刀和横刀甚至火枪与胡族叛军互搏。
仿佛他们是刀枪不入的神人,浑身插满羽箭,遍布刀痕枪伤,满脸鲜血,连战马都染成红色。
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晋军已经投入全部力量,胡族叛军还在苦苦支撑,这时只要最后一击,叛军就会崩溃。
可是司马遹还有能力完成最后一击吗?
那些胆怯的胡族联军已经有人开始脱离战场。
就在晋军咬牙坚持,期盼奇迹的时候,牛角号突然在战场上空长鸣,一支生力军如一条迅猛的黑龙加入战团,望着那飘舞的大晋战旗司马遹心中大喜。
这伙晋军原来是被叛军围困的周处他们,他们趁着叛军将注意力放在太子身上时,一鼓作气冲出了敌军包围。他们之所以能轻易突破敌军围困,主要是因为太子司马遹这边攻的太狠,使得齐万年不得不将全部精力都放在援军上。
而周处果然不愧是沙场宿将,抓住有利战机,一举突破叛军的阵地,冲出了葫芦谷,来到两军交战之处。
正是齐万年对周处这伙残兵败将的轻视,却不料他们会成为压垮叛军的最后一根稻草。周处的出现,一下子打破了战场上的均势,局势开始朝着晋军有利的一面发展。
只见周处奋起余勇率军径直突入叛军后方,突然凶狠的挥起战刀,措手不及的叛军被大片砍翻,正在与晋军混战的叛军前锋腹背受敌,并且断绝了叛军步兵与骑兵的联系。
接到周处突然杀到的消息后,齐万年试图反击,但此时整个步兵与骑兵主力失去联系,两翼也陷入混乱,就在这时,祖逖的重装步兵突击叛军的中心,失去速度优势的氐族骑兵被重装陌刀兵肆意砍杀。
晋军后面的弓弩手也扔掉弓箭抄起横刀与氐族骑兵厮杀,如洪水决口,祖逖率领的陌刀兵如潮水般汹涌撞入叛军军核心,将叛军割裂,仿佛一瞬间,胜负已分。
齐万年眼前一片一黑,双方激战的士兵渐渐模糊,胡人叛军崩溃了,怀着对生存的渴望叛军开始夺路而走,互相践踏冲撞,失去保护的步兵开始溃散。
氐族精骑在绝望的挣扎着,被咆哮的晋军人浪淹没。
齐万年的亲兵们决然的迎着晋军军队冲锋,为大帅撤离争取时间。
祖逖如恶魔附体,与一群陌刀手开道,朝着亲兵们簇拥着齐万年一路杀来。
天渐渐亮了,齐万年靠着亲卫队拼命终于远离战场,身边不时有零散的溃兵经过。齐万年命令停止后退收拢残兵,检点人数只有残卒数千。
齐万年有些恨恨地看着远处飘扬的太子旌旗,转过身来对一名手下吩咐道:“去,你去吧当初梁王给我们书信放在晋军易于发现的地方!司马遹,这次我看你怎么办?哼!我们走!”
一伙胡人骑兵迅速消失在天际。
司马遹冷漠的注视着有些狼籍的战场,这些可恶的异族骑兵竟然如此凶悍,在全军崩溃的情况下仍然勉力死战,一传令兵禀报,“有数百胡人伤兵负隅顽抗,拒绝投降,请殿下示下!”
“杀,全部杀死。”
司马遹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有理由恼火,因为此次交战,虽然打垮了叛军主力,但他的太子亲军损失也不小。初步估计,至少有四千士兵失去了战斗力,也就是说仅此一战,他的本部人马就损失了近一半兵力。
经过大战,司马遹等人几乎耗尽了全部气力,就连逃跑的敌军也顾不上,只不过是派龙骑兵象征姓追了一下。
司马遹抹了一把脸上的污血,说实话他到没有亲自斩杀很多敌军,那些叛军根本冲不到他跟前就被亲卫营的士兵剁成肉泥。只是他一直紧张的心情猛然放松下来,突然感到一阵乏力而已。
“殿下,周将军来了!”
司马遹闻言抬头一瞧,一位年近花甲之年的老将军迈着阔步朝他走来,看他走路生风的样子,司马遹才长出了一口气。若是他拼了老命依旧没能救出周处的话,那可就太失败了。周处看上去似乎受了伤,而且与敌人酣战一天一夜,神形比较疲惫。
“臣周处拜见太子殿下,谢殿下救命之恩!”周处望着雄姿英发的司马遹有些感慨,当初他也曾看不起贩肉卖酒的太子,不料今曰却被太子救起。周处非常清楚之前的处境,如果不是太子冒死前来救援,他肯定早就血染沙场。
“老将军受惊了,孤救援来迟,还望将军莫要见怪!”
司马遹把姿态放得很低,当然希望能够招揽到周处为他所用,要知道周处也是个猛人,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是从这场战役看出,将近六十岁的周处依旧能上阵杀敌,还未老的连刀都拎不起。
“这次多亏了殿下相救,要不然臣……唉!”周处想起那些死去的袍泽,心情有些黯然。
“老将军且放宽心,本宫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将来有机会孤一定为你讨还公道!”
“谢殿下!”
正在这时,祖逖上前,“启禀殿下,我军共消灭叛军五万余人,其中杀死敌军超过一万五千人,俘虏敌军三万余人,还有近五千人逃散。另外,我军还缴获骏马三万匹,其中还能继续使用的超过两万匹。”
“哦?是吗?看来叛军主力已被我们消灭,余下的叛军已不足为虑。对了,我军这次损失多少?”
司马遹估算了一下,齐万年手中的主力部队已被他消灭的差不多,剩余的敌军也被晋军吓破了胆,可以说这一战基本上扭转了之前不利的局势。从现在开始晋军将转入全面进攻,而叛军经此打击后将一蹶不振。
“唉,我军损失也不轻,其中火枪兵损失一千,刀盾兵损失两千,弓弩兵、陌刀兵加起来损失一千,总共损伤了四千多人。我军主力部队一下子少了近一半的兵力。”祖逖有些心疼的说道。
“嘶!”
司马遹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一战下去,自己的兵力就少了一半。不过能拼掉叛军主力,司马遹觉得也值了。而一旁的周处听到太子仅用了不到一万的士兵,就打垮了齐万年七万大军,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殿下,你说的都是真的?齐万年的主力真被殿下消灭掉了?”
“这还能有假?为了救将军,我们总共跟敌人打了两仗,之前那场战斗中,我们一共消灭到郝度元率领的三万骑兵,再加上刚刚消灭的五万大军,不就正好是齐万年手中的主力部队么?”祖逖看到周处质疑他们的战果,有些不乐意了。
“这……这……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周处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是真的。至于司马遹倒没有多吃惊,想想自己砸在这支部队身上的东西,面对一伙不是正规军的胡族叛军,如果不能取得惊天战绩,恐怕连他自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如此说来关中叛乱岂不是要立刻平定下去?”周处得知叛军主力被消灭后,立即将注意力放在今后的作战上。
“呵呵,也许吧!将军还是莫要太乐观了!”司马遹知道的很清楚,消灭叛军不过是第一步,接下来如何整编胡人才是重点。另外,还要防备来自梁王、贾后的暗算,
“对了,老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梁王为何对您见死不救?”打完仗,司马遹开始谋划如何除掉梁王,这件事必须有周处将军的配合。
还未等周处想好如何回答太子问话,只见司马雅骑着马从远处急急奔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书信。“启禀太子,臣有重要情报要禀报!”
“哦?发生了什么事?尽管道来,孤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司马遹看着欲言又止的司马雅,严词说道。
“殿下,臣……臣从敌军身上搜到一封梁王写给齐万年的书信……”
“什么?!”司马遹跟周处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只不过司马遹是惊喜,而周处则充满了愤怒。
第五十六章 马匹被抢!
战斗结束,这时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了一层银灰色的轻纱。
人马厮杀的声音渐渐结束,晋军取得了辉煌的胜利。置身战场仍然可以听到零星的惨叫声,道路上随处都能看到缺胳膊少腿的胡人尸体,地上,马匹上,处处沾满了鲜红的血迹,在一些地方还冒着未熄灭的烟火。
走在战场上,随处可闻到空气中散发出令人恶心的气味,以及浓浓的血腥味。晋军士卒经过一夜的战斗,累的四肢乏力,也顾不上什么,有的人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
此时,司马遹等人聚集在大帐中,为一封突然出现的信,吵闹不休。身为受害者,且姓情耿直的周老将军按耐不住怒火非要找梁王算账不可,幸亏让司马遹等人劝阻。
“老将军,孤知道您受了很大的委屈,发生这样的事,孤也恨不得立刻将梁王绳之以法。但是老将军我们必须冷静下来,从长计议。梁王可不是孤家寡人,他手中掌握着五万驻守关中的晋军,再加上镇威将军卢播是其心腹之人,雍州刺史解系跟其一个鼻孔出气。如果我们冒冒然然去找对方麻烦,说不定反而会被对方反咬一口。”
“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梁王总不敢造反吧?我们手里有切实的证据,难道梁王就不怕我们上告朝廷?而且梁王手下也是我大晋的军队,难道他们还真敢助纣为虐不成?”周处瞪着牛眼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司马遹揉揉有些发疼的脑门,没想到周处脾气这么火爆,他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对方愣是没听进一句。他可没周处那么乐观,而且也不相信仅凭一纸书信就能让梁王俯首称臣。万一梁王狗急跳墙,派兵围杀了自己,到时候只需嫁祸给胡人叛军就是了。
以现在司马遹跟世家、贾后的关系,朝廷绝不会为他报仇雪恨,反而会暗自庆幸不已。因此,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