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大奇之下,趁着这一天蔡九知府和宋江谈笑风生的机会,上前问起,蔡九知府如此这般的一说,西门庆这才恍然大悟,
原來,在江州时蔡九知府每天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食不厌jing,脍不厌细,更加上缺乏床榻之外的运动,身体上多多少少总会不时出些毛病,人参燕窝也不知吃了几十斤,白洠в茫
谁知在做人质的这段ri子里,吃的是粗食淡饭,喝的是村酿白水,又有宋江不时带來些佐以清谈的山果香茗清一清油腻肠胃,再加上每天骑马颠簸,风吹ri晒,蔡九知府竟然慢慢觉得身轻体健、飘飘若仙起來,
到此时,不由得蔡九知府不思chao翻滚,感慨万千,來当官,尤其是当贪官,是真的应该被绑架一回的,否则哪里知道真正的健康是甚么滋味儿,
这一ri进了山东境内,迎头有神行太保戴宗來报,,豹子头林冲提点军马,亲自前來接应,众好汉听了大喜,这正是:
今ri倦鸟归林野,何时飞龙跃深渊,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四章 细柳遗风
此时已入梁山势力范围,又有豹子头林冲接应,真如龙归大海,虎入深山一般,西门庆这才和众兄弟商议了,将蔡九知府喊上來道:“你这害民狗官,本当一刀杀却,但如此一來,反显得我梁山泊不教而诛,忒也行短,今ri且谕示与你,,若再敢贪赃枉法,欺凌百姓,我梁山好汉必然再次兴师问罪,纵你有十万大军环绕,在吾等觑來,亦有如土鸡瓦狗一般,斩尔人头,如探囊取物,言尽于此,你去,”
蔡九知府受了西门庆一番厉言疾se,却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是跪倒在地,对众位头领连连叩首,口口声声只是应承道:“卑职此去,必然痛改前非,再不贪一文钱,”
西门庆喝骂道:“呸,你这狗官,玩弄甚么文字游戏,你不贪一文钱,是如此小钱不屑于贪,若有一千万文钱,你这狗官必然又会伸手,甚么阿物儿,这等小聪明,也敢把來在我梁山好汉们面前卖弄,”
蔡九知府面se大变,口称死罪,拼命地叩下头去,
阮氏三雄便恨道:“这等jian诈的狗官,若这么轻易放他回去,也忒便宜了他,不如割他两只耳朵,留个念想,”
蔡九知府一听,只吓得几乎晕去,却听宋江说道:“这个不妥,我梁山今ri兵威既足,便当以仁义为先,如此伤残人身体之事,岂是好汉所为,兄弟们从今以后再休使出这等手段,”
阮小七便戟指着蔡九知府骂道:“你这贼厮鸟,若不是在我宋江哥哥的面上,今ri必然叫你血溅五步,咄,还留在这里点老爷们的眼怎的,还不与我滚了出去,,”
蔡九知府如蒙皇恩大赦,急忙磕头道:“是是是,小人这就滚,这就滚,”当下更不敢站起,膝行着从行军帐篷里爬了出去,爬几步,磕一个头,一路下來,即使是气冲冲的阮氏三雄,也不得不在心里暗赞这狗官铁头功了得,
宋江不放心,亲自带了花荣,将蔡九知府送出军营,直送到了十里开外,这才驻马,蔡九知府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地说着感激的话,鞭打着胯下的蹇驴,一路仓惶而逃,
着蔡九知府急急若丧家之犬,匆匆似漏之鱼的背影,宋江忍不住叹道:“再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的知府,朝廷的威仪所在,怎的连马都洠в幸黄ィ荒酶雎孔佑胨铮羲南录呛蓿氩烫Φ氖樾派媳г辜妇洌阄倚值艿恼邪猜飞希痔砑缚槲尬降氖罚
花荣笑道:“蔡九那厮,大大的得罪过哥哥,今ri他这般狼狈,小弟了却是开心不过,咱们弟兄就算要招安,又何必走此等赃官的门路,即使籍此重回官场,也吃天下的有识之士笑话,”
宋江摇头道:“花荣兄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等的招安之路,帮衬的人多一个就是一个,捣乱的人少一个就好一个,我倒不指望蔡九知府和他背后的蔡太师给咱们当招安的靠山,我只盼着他们别在咱们身后动手脚,那就是诸天神佛保佑了啊,”
花荣听了轻蔑地一撇嘴,说道:“若要蔡京一党甘心木偶,只须献上几十万贯金珠宝贝,自然事无不谐之理,若只是想空手套白狼,那一等贪渎之贼哪里肯觑我等,”
宋江摇头叹息道:“只恨哥哥我人微言轻,不能当家主事,否则便舍了几十万贯,若能给兄弟们买出一个锦绣前程來,却又算得了甚么,”
花荣劝道:“哥哥何必灰心,待上了梁山,小弟敢说那第二把金交椅,就是哥哥的,那时哥哥开府建衙,小弟便在哥哥麾下听令,正好也展一展这满身的本事,”
一路闲话着,早回到行营之中,晁盖见宋江花荣回來了,一声令下,拔营都起,护持着车仗,迤逦往前路行來,
正走间,却见前方尘头大起,晁盖便大喜道:“不必说,这定是林冲贤弟來接应了,”
西门庆一边派人骑快马上前哨探,一边吩咐倚车结圆阵以自守,宋江忍不住道:“四泉兄弟,何必如此谨慎,”
西门庆眼望越來越近的滚滚红尘,正se道:“诸葛一生唯谨慎,犹有街亭之失,何况是你我凡夫俗子呢,”
欧鹏是军班子弟出身,自小熟读兵书,此时眼见西门庆临阵调遣,举止俱有法度,手下学兵行事井井有条,心中暗服:“怪不得蒋二弟对三奇公子赞不绝口,果然是文武双全的英才,欧鹏能替这等英雄卖命,此生却也不枉了,”
不多时,侦骑已回,原來却是林冲先引jing骑五百,前來接应,大队人马还在后方,四散埋伏于野,以免惊动官府,不多时,林冲早到,下马与众兄弟讲礼时,着身边的圆阵笑问道:“此何人手笔,”
宋江便有意无意地道:“我说四泉兄弟太谨慎了些,如何,果然是虚惊一场,”
林冲却大笑了起來,携了西门庆的手道:“四泉兄弟,当真有亚夫细柳之遗风,”西门庆连称不敢,
原來,周亚夫是汉朝的名将,其驻兵的细柳营,深得严谨法度,威不可犯,宋江见西门庆锋头太盛,本來想借今天这个机会无形中小挫他一下,却不想被林冲一句“亚夫细柳之遗风”,反而助长了西门庆的气势,宋江心头的郁闷,那是不用说了,
待林冲和宋江正式见礼毕,西门庆抢着问道:“林冲哥哥,前些ri子有吕方郭盛他们,护着众家眷先上了梁山,却不知可安好吗,”
这一问正问到了点子上,前番戴宗上梁山求接应,神行太保只顾正事,却忘了问众兄弟家眷的信息,要知道诸如张横张顺的老娘,童威童猛的老爹等等,都是跟着吕方郭盛穆弘穆chun等人第一批上梁山的,众人心底谁不牵念,因为这个,戴宗在暗地里洠俦恢谌耸洌妓邓中拇笠猓
现在听到西门庆问出了大家的心声,众人心中,不由得暗暗感激,这正是:
阶前青草缘何绿,潜移默化中,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五章 头把金交椅
听西门庆问起众人家眷事,林冲却也是个心细如发的,平ri里诸事留心,当下便娓娓道來,,众家眷如何上山,吴军师如何安置,分配了几间房屋,几位老人家这几rijing神如何……都道达了一番,
众人听了,心中都是大定,虽然知道家眷上了梁山必然能得到妥善安置,但不是亲耳听到,终究心下不安,
说到最后,林冲便道:“大家且辛苦一番,再走两ri路程,便到梁山脚下,那时就可与亲人相见了,”
说这话时,林冲心中一痛,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娘子,别人都可与亲人相会,而自己却再洠д飧龈7萘耍
暗暗的忧伤中,却听西门庆道:“咱们上千人马,聚众于官道之上,必然惊动沿途官府,偏生这些钱财粮秣,都是粗笨之物,走动实在不快,说不得,也只能委屈兄弟们,再小心谨慎两天,等巴到梁山,我请晁天王大赏三军,让大家都大大发一笔财,”
当下兵合一处,往梁山行來,一路之上,接应人马渐次收队,越聚越多,沿途府县见了梁山人马这等威势,无不心惊胆战,自求多福还來不及,哪里敢來讨野火,
尽管如此,西门庆和林冲依然小心谨慎,丝毫不敢放松jing惕,毕竟这一回队伍携带财物太多,若真有那红了眼的贪官被财迷了心窍,发兵來攻也不是洠в锌赡埽
还好,一路行來,这种利令智昏的贪官始终洠в谐鱿郑矍胺街旃缶频暝谕髅徘旌土殖宥酝谎郏烁怪卸际撬闪艘豢谄
离朱贵酒店还远,就听得前方擂鼓吹笛,欢声动地,天音怒放中,守山寨的军师吴用带领公孙胜、秦明、萧让、金大坚,已经从酒店里接了出來,后面还跟着吕方、郭盛、焦挺、陈小飞、穆弘、穆chun等人,
吴用抢步來到近前,先向晁盖深施一礼,说道:“恭迎天王哥哥凯旋,”
晁盖笑得合不拢嘴,回礼道:“军师守寨辛苦了,”
吴用谦逊几句,眼睛落在了晁盖身后的宋江身上,慢慢伸出了手,叹道:“公明哥哥,你终于來了,”
宋江一把攥住了吴用的手,用力点头:“加亮先生,宋江來得迟了,”不知不觉间,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四手用力一握之间,二人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吴用收回双手抱拳道:“今ri山寨又添众多好汉,吴用不胜之喜,众兄弟且请上船,大家聚义厅中说话,”
于是,众好汉一起起的上船,过水泊到金沙滩上岸,然后都乘马轿上山,在关下先把了接风酒,再进聚义厅,便当中焚起一炉好香來,
接着就由旧头领和新來的好汉们重新讲礼,一对对都厮见完毕,晁盖便端起酒來,大声道:“前些时江州一行,令我梁山泊更加兴旺,众兄弟且随我满饮此杯,”
众人齐声应喏,举酒干了,
晁盖便携了宋江的手,來到厅中道:“众家兄弟,听我晁某人一言,想当年,晁盖一帮老兄弟还洠狭荷街埃诨颇喔谏辖倭肆褐惺楦扇瞬叹┳J俚氖蚬嵘礁伲缟呗俑侥帽阍谇昕蹋谡饣鸺惫赝罚词侨上偷芊陕肀ㄐ牛攀龟烁侵谌讼鹊米急福愎艘唤伲哟松狭肆荷剑俪隽苏庖黄么蟮幕担獯嫱鲂鳎四橙宋農i或忘,來來來,众兄弟举起酒來,共敬三郎兄弟一杯,”
宋江一张紫棠se的面皮上容光焕发,眼望聚义厅中众好汉,用掏心掏肺的腔调道:“义气所在,生死不避,宋江只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罢了,我想在座的各位兄弟,若是处在我宋江当时的那个位置上,定然跟我做得一样,甚至比我做得更好亦说不定,來來來,众兄弟举起酒來,我敬弟兄们一杯,”
西门庆举杯抿了一口,向旁边众人笑道:“公明哥哥号称郓城及时雨,果然是义气风发,”
却听晁盖又道:“我梁山今ri能有这般规模,推根溯源起來,若不是三郎贤弟高义,焉有如此气象,今ri三郎贤弟上山入伙,正是天意,便请三郎贤弟,來坐这第一把金交椅,晁盖情愿让位,”
聚义厅中,一时间鸦雀无声,大家的目光,都凝聚到了宋江的身上脸上,
宋江虽然心头一片火热,但还是摆出了义正辞严的仁义面孔,摇头道:“天王哥哥此言差矣,江州之事,哥哥不避生死,拯救兄弟于刀斧之下,使宋江免做流落他乡之野鬼,这般恩情,较之飞马报信,却又如何,宋江能从火坑中振拔出现在这条xing命,余愿已足,正当收魂束胆,竭尽全力,在哥哥指挥下,为山寨大业效犬马之劳,怎能反客为主,鹊巢鸠占,让位之议,天王哥哥再也休提,”
晁盖拉着宋江道:“三郎贤弟,你也知道我,只是个爱武的闲汉,我无德无能,无谋无略,坐在这山寨头把金交椅上,早已讨愧,若不是四泉兄弟、林教头、吴军师他们帮扶着,这梁山早被我破落得不成个模样,但我知道三郎贤弟你胸怀大志,腹有良谋,郓城及时雨之名,一提起來江湖上谁不钦敬,若你成了山寨之主,众兄弟全力相助,我梁山威名必然更加发扬光大,贤弟且休推辞,便请上坐,”
宋江当不得晁盖神力,索xing一屁股赖在了地上,只是不起身,同时高声道:“天王哥哥,宋江江湖上虽有薄名,但若是仗高名得尊位,那这世道岂不乱了,别人不说,眼前便有咱们四泉兄弟的威名后來居上,‘清河西门庆’,更在我‘郓城及时雨’之上,莫非第一把金交椅还要四泉兄弟來坐不成,天下焉有是理,若要坚持如此相让,宋江宁愿就死,”
此番话,宋江说得尽显铮铮铁骨,这正是:
枭心獍胆难殿后,规行矩步莫争先,却不知后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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