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死,马踏身亡,尸首模糊,不可辨认。唯余一小撮老弱病残,隐入深山云深不知处,但山高林密,猛兽横行,其众必然自遭天谴。
这封战报送了上去,官场瞒上不瞒下,自然是皆大欢喜…………当然,不欢喜的人还是有的,比如说那位知府公公和他背后的知府夫人。估计这二位,今生今世,是永远都欢喜不起來了。
听曾思齐说完了,西门庆点点头道:“怪不得我一路行來,却见如篦如洗,民不聊生,原來还有这典故!”
曾思齐摇头道:“我和老管营商量了,在山中布下了埋伏,要全歼这两千官兵,谁知统军之人如此无耻,其军一矢不发,只知杀良冒功,待我们得到讯息,却是木已成舟,甚么都來不及了。”
二人都是默然半晌,西门庆才问道:“那些匪兵呢?”
曾思齐道:“经此大乱后,驻扎到了孟州。”
西门庆又问道:“张青、天绣姑娘、老管营、我义妹、施恩他们呢?”
曾思齐道:“他们带了人,早几天便投二龙山去了。”
西门庆问道:“你怎么洠ィ俊
曾思齐道:“一是故土难离;二來,我还得照应这里的人熊。”
西门庆再不说话,只是默默喝酒,不多时孙天锦端上菜肴,他也是吃得心不在焉,味同嚼蜡一般。孙天锦了便大不高兴,就想同西门庆计较起來,却被曾思齐一个眼se劝止住了。
吃饱喝足,西门庆行尸走肉一般道:“我要好好睡一觉!”然后便一头倒进客房里的床上去了。
第二天,老钱來报,西门庆骑了小白,穿山跳涧,跑得踪影不见。曾思齐和孙天锦听了面面相觑,二人一齐去找,倒是找见了正按着一只被砍了头的野猪在那里肥吃的小白,西门庆却说什么也找不到。
孙天锦便怒发冲冠道:“老娘从來洠Ъ獾炔皇⌒牡目腿耍⊥蝗缙鋪恚愿赡ň缓螅锤魅肆稣泻舳疾淮蚓妥撸∠麓卧偌蚁却蚨纤耐龋
说到气恨处,孙天锦飞起一脚,正吃得眉开眼笑的小白替西门庆受了委屈。
曾思齐望着远方孟州方向,摇头轻叹:“只怕又是一场风云变幻啊!”
过得几ri,孟州城中又起轩然大波。有驻孟州两支厢军统军将领的小舅子和侄儿,在piao赌场上争风计较起來,也不知是哪一个,突然就拔刀乱杀,最后小舅子和侄儿都死在乱刀之下。
听到噩耗,两支厢军将领各统兵马,就在孟州城外火并起來,两边各有亲近好友帮兵助拳,最后又不知是谁在大营中放起火來,所有人索xing炸营乱斗,一两千人马百不存一。
劫后余生者來寻太监知府大人为自家做主,这时才愕然发现,知府大人和知府夫人,都被割了头去了。全城大索,最后才发现那两颗人头被钉在城中最高的旗杆上,向着十字坡方向,仿佛是用生命在做最后的谢罪。
曾家村里,西门庆灰头土脸的推开了曾家门,行尸走肉一般道:“我要好好睡一觉!”然后便一头倒进客房里的床上去了。这正是:
浊世波间谁做主?光明队里我为魁。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章 天机妙策把酒听
孟州城中,城外驻扎的厢兵火并得稀烂,知府大人又被人割了头,后來有验尸的仵作在钉着人头的旗杆顶上,又发现了一行血字…………屠狗者清河西门庆!一时间孟州官场大地震,可是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虽然再一次折腾得天翻地覆,但又能拿西门庆怎样?
此时的西门庆,早已别过曾思齐、孙天锦二人,还是执了他那个测字算命的布招儿,悠哉悠哉的直向梁山而行。官司纵然疾如星火,但谁來顾得上瞧这个落魄卖卜的穷先生一眼呢?
一路穿州过府,梁山已经在望,此时正是六月初天气,西门庆长吁一口气,心中想到了阔别两个月的妻子女儿,一时间牵挂之心大起,同时又想道:“也不知宋江那黑厮做了反诗,戴宗梁山报了信洠в校俊
心下一路嘀咕着來到山前朱贵酒店,门口的小二一见西门庆,愣了一愣后,马上认了出來,欢天喜地地跳了过來,大叫一声:“西门头领,您回來啦?!”不等西门庆作答,便扯起嗓子朝后喊道:“兄弟们,西门头领回來啦!”
“轰”的一声,酒店里七长八短,早涌出十來个店小二來,喜笑颜开的向西门庆乱纷纷剪拂在地,都叫:“西门头领一路辛苦,小的们有礼了!”
“托众家弟兄们的福,事情办得一帆风顺啊!”西门庆笑着向大家还揖,然后拣了个座头坐下,问道:“朱贵哥哥怎的不见?”
小二们有的往后面水亭去she哨箭,有的给西门庆端酒润喉,有口齿伶俐的便回禀道:“西门头领有所不知。昨天咱们山寨又添了两个头领上山入伙,朱头领现在正在聚义厅赴宴席呢!”
西门庆喝了一口酒,问道:“不知两位新头领是哪里的好汉?”
小二说道:“就是咱们济州本处人,一个唤作圣手书生萧让,一个唤作玉臂匠金大坚,都是被吴军师用计赚上山來的。吴军师说了,这两人除了自身的本事外,还可以帮他在厘定过往商税上做个臂膀。”
西门庆笑道:“來这些天來,大家发财!”
小二们都笑:“可不是咋的?托了西门头领妙计的福,四面的商人们拉來了山一般的粮食,这四下里的道路也比从前热闹了十倍,带挈着小人们这个酒店都跟着发财,却比从前拦路劫财要轻省得多了!山寨中的弟兄,个个感念西门头领恩情不尽呢!”
西门庆一笑,又听小二绘声绘se道:“吴军师已经准备按照象西门头领所说的那样,设立咱们梁山自己的货栈发局呢!只可惜选來选去,洠Ц龅眯挠κ中诺霉幕峒疲∠M蛱焐仙降南羧谩⒔鸫蠹崃轿煌妨欤馨锏蒙厦Γ
闻言西门庆一笑,喝了口酒,心道:“这可未必!萧让虽是圣手书生,金大坚虽是玉臂匠,但要让他们做会计,那不是逼着老虎上树吗?”
正这时,有小二抱着一张弓进來了,笑道:“西门头领,快船來了。聚义厅里正在因新头领上山设筵席做庆,这回
您一回來,可就十全喽!”
西门庆便起身道:“正好,会一会新來的两位弟兄!”
船轻水急,早过了水泊,到了金沙滩。西门庆直上三关时,已有晁盖听到西门庆回山的消息,带了梁山弟兄,全伙前來迎接。陈小飞轻功了得,第一个如飞而到,扑翻身便拜:“见过西门庆哥哥!”接着便是焦挺、吕方、郭盛飞奔而來,一个个笑逐颜开,拜倒在地。
西门庆急忙将众弟兄拉起,这时,晁盖引着大家已经來到面前,荫影地里一对对讲礼毕,晁盖便拉了西门庆,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后,笑道:“一别两月,四泉兄弟倒晒黑了好些!不过听到兄弟你二入孟州,施妙计灭了害民的两千官兵,又斩了不贤的孟州知府,英名震动天下,大长我梁山泊的威风,哥哥心中实在替兄弟高兴!今ri兄弟载誉而回,众兄弟别无相贺,就请四泉兄弟披红簪花,直上聚义厅如何?”
话音刚落,梁山众好汉轰雷般喝一声彩,不容西门庆分说,便乱纷纷上前,七手八脚帮他脱下那风尘赴赴的旧衣,换上新袍子,把那大红绸子十字披红,胸前结一颗斗大的红花,开得灿烂的山花,林林总总插了一头。西门庆双拳难敌四手,只好任由他们撮弄了。大家摆布停当后,大叫一声:“去來!”架人轿抬起了西门庆,直上聚义厅。
进到聚义厅,阮氏三雄,刘唐这才将西门庆放下,西门庆这才拱手道:“众家兄弟,你们抬举我西门庆,也已经够了。在山下时,我听小喽罗们说,咱们山上又新添了二位英雄头领,却不知是哪两位?在下西门庆先有礼了!”
吴用笑道:“到底是四泉兄弟,礼数周到,不会冷了天下贤士的心。來來來!萧兄弟,金兄弟,上前和三奇公子见礼!”
西门庆身边的人丛左右一分,走上两上人來,身西门庆长揖,口称:“见过西门兄!”
西门庆定睛时,左首一人,青衫乌帽,做秀才打扮,眉目棱棱,文气甚深,便还揖道:“在下清河西门庆,字四泉,江湖朋友抬爱,都叫在下三奇公子…………却不敢请教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那秀才急忙道:“小生姓箫名让,字公让,祖居萧山县人氏,后來搬到济州城中居住。因小生善能摹写本朝诸家字体…………苏东坡酝藉、黄鲁直流丽、米元章峭拔、蔡元长浑厚…………因此四下里众人口顺,赏小生一个诨名儿,叫做圣手书生。今ri能见到名震咱们山东八府的三奇公子,真邀天之幸也!”
右首一人,生得眉目不凡,资质秀丽,此时也上前深深作揖道:“小可姓金,双名大坚,生平开得好石碑文,雕得好玉石印记,所以人都叫小可玉臂匠。今ri得见三奇公子西门庆,幸何如之!”
西门庆忙躬身回礼道:“原來是金兄大坚!在下早听说金兄所镌玉石,乃中原一绝。只可惜治印一职,为官府所垄断,致使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大坚兄空怀绝艺,却泯然于世人,实令人可深发一叹!今ri既上得咱们梁山,兵符印信大坚兄一展身手之余,正好可以做几件传世之宝器,让世人都知道玉臂匠之手段!”
金大坚听了大喜,暗道:“我只恨平生无知音,原來知音却在这里!”当下深深拜倒,亢声道:“若诚能如四泉兄所言,大坚死亦无恨!”
西门庆急忙拽起金大坚,又向萧让笑道:“公让兄,本朝四家字体,你既然临摹已熟,何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别出机杼,自成一派,兄弟我翘首以待呢!”
此言一出,正挠到了圣手书生的痒处,萧让听了亦大喜,心道:“这位三奇公子果然是一品非俗!怎知我这几年來正潜心揣摩,苦思冥想要在本朝四绝之外,更创一路书法流派出來?只可惜困于家贫,整ri家忙于生计还來不及,怎有暇忘情于书道?或许今ri上得梁山,得遇这位三奇公子,正是我萧让的机缘,亦说不定!”
想到这里,萧让亦深深而拜,西门庆又将萧让拉起,大笑道:“今ri在下回山,正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赶上了两位先生的接风筵席,且让在下來敬二位先生一杯!”
大家说笑着归座,饮了数杯后,西门庆便问道:“却不知公让兄和大坚兄是因何而上我梁山?”
“这个……”萧让和金大坚对望一眼,脸上都有尴尬之se。吴用便笑道:“四泉兄弟不知,这其中却有个缘故。”
西门庆便笑着向吴用举杯道:“假亮先生,愿闻其详。”
吴用拈须道:“要说起來,四泉兄弟流言惑敌的本事,真乃是得了孙武子用间篇之jing要!就在五月间,你那‘耗国因家木,刀兵点水工,祸乱梁山泊,扰攘在山东’这几句谶语,就由东京传进了江州知府的耳朵里,又正赶上公明哥哥在浔阳楼上吃醉了,睿朔词虼肆较吕锓⒆鳎鞲绺缦衷谝丫幌略诮堇斡锪耍
西门庆一听,便把酒杯一掷,直跳了起來,大声道:“这还了得?公明哥哥身陷监牢,众兄弟还有心思喝酒吗?若不早做良图,公明哥哥休矣!”
聚义厅中众好汉见了西门庆那发急的模样,无不哈哈大笑。公孙胜大笑之余,便道:“四泉兄弟有所不知,加亮先生早已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宋公明之事,早已安排得妥妥贴贴了!”
西门庆一听此言,腹中暗暗冷笑,脸上又惊又喜,向无用吴假亮抱拳拱手道:“原來假亮先生早已有成竹在胸,小弟愚钝,还求军师哥哥指点!”这正是:
窥破枢机惊水浒,掀翻yin阳闹江州。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章 滩头老龙犹未醒
此时的吴用,摇着折迭扇,把着酒杯,飘飘然有天外飞仙之形状,笑着谦道:“小生之计,实小术尔,说来不堪一笑。【;书呵呵!呵呵!”
西门庆便上前替吴用斟酒,巴结道:“便请假亮先生将妙策好生道来,也教兄弟一个乖如何?”
众好汉的笑声中,吴用怡然道:“四泉兄弟何必过谦?你心机灵动,亦有武侯遗风,只须再磨练数年,必可成山寨谋主,不在我吴加亮之下了!哈哈!哈哈!”
西门庆笑道:“小弟只盼如此!还请假亮先生指点。”
吴用拿足了身份,便摇头晃脑道:“前ri时,有小生的至爱相识,江州神行太保戴宗前来梁山报讯,说公明哥哥在江州浔阳楼上吃醉了,题了反诗,被陷在了牢狱之中受苦。晁天王一听,便要点齐了兵马,下山去打那江州城池,救公明哥哥出来!”
西门庆听了摇头道:“天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