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楚昊宇的大叫声,埋伏在峭壁上的众军也都露出头来,齐声高喝道:“杀、杀、杀!”
三声杀喊声,仿若平地乍起的惊雷一般响彻天地,同时间,石头却是更加勇猛了。
刚才楚昊宇的杀喊声和鹰格脑袋,只是让拓跋部震惊,而众军士的高喊声,却让拓跋部一众勇士有些害怕了,纷纷向峡谷两头跑去,只可惜大都惨死在石头之下,即便侥幸跑了出去,迎接他们的则是无情的箭羽。
半刻钟过后,石头已是停了下来,而此刻,两队提刀甲士分别从两头压下,但凡看到脑袋,统统补上一刀。
峭壁上,望着楚昊宇,林长青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眼中更有着欣慰。点点头,林长青开口说道:“几日不见,宋将军像换了个人,想来这数日来感触颇深。”
与林长青对视片刻,楚昊宇终是点点头,道:“以往我在京中与顽童无异,后来伤心之下进入越骑尉进入漠北,也就是个失意人。现在,本王突然发现,我辈大好男儿,就当提三尺长剑快意恩仇。”
大叫了声好,林长青张口说道:“好一个提三尺长剑快意恩仇,想来以七公子的心性、武功,这天下间又多一不世豪杰。”
说完后,林长青将目光放在下放峡谷内。此刻,本就是血腥狼藉的峡谷内,在两队甲士经过后,流淌的鲜血几乎成河,发出冲天血气。
望着下面的血腥,林长青脸色平静,缓声说道:“巴特尔有十万雄师,最精锐的是他的亲卫队,火部,其精锐程度,绝不次于我越骑尉。然后是左右两旗,每旗四万,都精锐之师,右旗镇守漠北重镇乌木特,至于左旗,游曳在图也江一线。而且,这十万精锐大都出自鞑靼部,是巴特尔自称天可汗的根本。”
稍顿了下后,林长青接着说道:“再接下来,是归属鞑靼部那些部族的勇士,其中最强的有八部,分别被称为狮、虎、豹、熊、狼、狐、鹰和鹿。这八支部队,多则上万少的数千。鞑靼部就是与这八大部族,占据着漠北最大最肥沃的阿达尔草原。鹰格所统领的鹰营,就是这八部之一。”
轻哦了声,楚昊宇开口说道:“这么说来,咱们这次赚了个大的?”
点点头,林长青开口说道:“本将正在发愁怎么灭掉鹰部,不曾想宋将军你已设计将他们引入峡谷,不然,怕是要恶战一场了。而且,鹰格也是草原上有名的虎将,一刀就被七公子你宰了,要是传入草原上,公子可要名动草原了。”
“不是名动草原,而是,我们都要死在草原上。”开口是曹涵,而且声音冰冷。
189求情
看到楚昊宇的目光,曹涵神色冰冷,淡淡说道:“七公子身份尊贵,一旦得知七公子的身份,就是将漠北翻个底朝天,巴特尔也要将公子你找出来,到那个时候,谁能幸免?”
顿时,楚昊宇苍白的脸庞犹若一块更古不化的寒冰,散着丝丝寒气。
轻叹了口气,林长青开口说道:“公子,本将得知你的身份时候,曾一而再阻止你进入漠北。进入漠北,本将是无论如何都要将你留在身边,因为你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
稍稍顿了下,林长青接着又道:“我们已经进入阿达尔草原,公子你再不能再像冲击东胡部时候,借都尉这些侍卫的武功,尤其是你身边几名高手,最好不要动用,便是公子你,也尽量不要施展高深武功。这是战场,不是江湖比斗,更多是靠智计,尤其是为帅者。”
沉默片刻,楚昊宇抱拳冲两人行了一礼,冷声说道:“末将明白,多谢两位将军提点。”
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林长青脸上却是浮现起一抹笑意,点头说道:“不说身份,我与你三哥、四哥相交二十多年,在心底将你当作弟弟,希望你成长,不想你有任何意外。”说到这里稍顿,林长青转口说道:“好了,不在废话,我们还是说说下步怎么走。”
楚昊宇将早就思索好的对策,在两人的注视下开口说道:“末将以为,鹰格追来之前定要遣人将消息送到鞑靼部,不过,即便巴特尔得到消息派兵赶到此处,最少也要十天时间,这段时间,足够灭掉拓跋族了。”
说到这里,楚昊宇撅起的嘴角上挂起一抹冷笑,接着又道:“而且,末将以为,巴特尔定然不止派出一路大军,这附近的部族也会派兵前来,所以,等咱们灭掉拓跋部,可以先进入丹巴沙漠稍微休整,然后寻找这附近最近的部族,相信,这个时候,他们族中定然空虚。”
望了楚昊宇片刻,林长青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最后点头赞道:“不急不躁、审时度势、深谋远虑,才可谓之帅,七公子已经有这种气度了。”话到最后,林长青更是放声大笑起来。
就在林长青的大笑声中,常如海和马忠平联手走来,一个个脸色都有毫不掩饰的喜色,尤其是听到自家将军的大笑。
躬身冲林长青和曹涵行了一礼,马忠平张口说道:“将军、长史,鹰部三千勇士已被全歼,没有一人逃出去。”说到这里,马忠平更是望着楚昊宇说道:“此战多亏宋将军的诱敌之计,不然,怕是要有大伤亡了。”
对于楚昊宇,常如海也没有吝啬夸奖,赞道:“宋将军还真是年少英雄,不仅有智,一身功夫也了不得,一刀就将鹰格的脑袋斩了下来,末将佩服!”
楚昊宇的神色并不曾有任何变化,淡淡说道:“两位将军过奖。”
看常如海张口,林长青挥手将他阻止,道:“好了。鹰部已经全歼,现在拓跋族也就剩些老弱妇孺,常如海。”
顿时,常如海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拜道:“末将在!”
望着常如海,林长青沉声说道:“你率领狼营将拓跋族给灭了,营帐、草料,全都烧掉。记住,只斩杀精壮,至于老弱妇孺,留给鞑靼部。”
没有任何犹豫,常如海大叫道:“末将明白!”
点点头,林长青接着说道:“拓跋族距此也就两天路程,五日之内必须返回,不得延误,去吧。”
“得令!”沉闷的声响中,常如海转身离去,带起一阵铿锵的脚步声。
看主将林长青又将目光望在了下面的血腥上,马忠平心里一急,叫道:“将军,那我豹营呢?”
扭头望了马忠平一眼,林长青淡淡说道:“鞑靼部已经知道大军赶到,你还愁没仗打吗?好好休息两天,以后你有打的仗。”
嘿嘿赔笑了两声,马忠平开口说道:“将军,你又不是不知道末将的脾气,只要看见别人打仗,心里直痒痒。”
想了片刻,林长青开口说道:“大军一路急赶十几天,趁着这个空档,一定得休整几天蓄精养锐,不然,碰到鞑靼部勇士时候,与送死无异。你若真闲的慌,就把附近所有部族灭掉,多为大军找些粮草好了,记住,一定不能留下活口。”
虽然不是很满意,马忠平却也清楚这是将军最大的底线,只能应道:“末将明白!”
点点头,林长青开口说道:“下去吧,今晚就在此休息一晚,明早出发,另外让子杰前来见我。”
“末将得令!”躬身一拜后,马忠平转身离去。
看马忠平离去,楚昊宇眼中有过一丝明悟。刚才林长青分明是欲擒故纵,就是马忠平不要求,林长青也会命他扫荡周围的小部族,只是不想马忠平嫌弃任务太小,所以在常如海离去后冷了他片刻。
“或许,这才是为将之道。”心中如此想着,楚昊宇的神色却是越发冰冷。
此刻,长史曹涵开了口,道:“宋将军,你率军追击东胡部十余日,今日又是一路急赶,想来神威营已是疲惫不堪,趁这几天好好歇歇,等常将军返回,又要忙碌了。”
望着楚昊宇,林长青径自笑了声,道:“对,宋将军你好好歇歇,遇到鞑靼部大军,本将可是想看七公子你大发神威呢!”
在两人的注视下,楚昊宇平声说道:“末将明白,告辞!”躬身行了一礼,楚昊宇转身离去。
楚昊宇离去没多久,王子杰便赶了过来。抱拳冲林长青行了一礼,王子杰恭声拜道:“子杰见过将军!”
轻哦了声,林长青开口说道:“明日就要进入阿达尔草原,你将所有斥候撒出,大军三十里范围内,有任何风吹草动,必须立即来报。”
没有丝毫犹豫,王子杰沉声喝道:“末将明白,将军尽管放心!”
点点头,林长青从亲兵手中拿出一物递了过去。看到王子杰眼中的疑惑,林长青张口说道:“你先看过再说。”
这是一副漠北地图,然而让王子杰吃惊的是,上面竟很是详细的标注为漠北各大部族的位置,甚至有兵力和人数。这副地图,王子杰以前也曾看过,只是见将军再次拿了出来,而且神色颇为郑重,不由问道:“将军有事尽管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听到王子杰的话,林长青摇头笑了声,道:“要你的性命干什么?这地图是夏天所做,只是漠北诸族游牧而生逐水草而动,半年过去难免会有偏差。我们下个目标是狼营,也就是铁木族,你务必要找出铁木族营帐所在,不得有误。”
再次一拜,王子杰沉声说道:“末将明白,保证在大军到达前将消息打探清楚。”
当王子杰离去,望着下面惨烈至极的场面,闻着刺鼻的血腥味儿,林长青一声轻笑后转身离去。
接下来几日,楚昊宇倒是完全放松下来,闲暇时候不是看看父皇的兵法手记,就是同楚铮放马打猎,日子也算得上有滋有味,不过在常如海返回后,楚昊宇就清楚,马上就要忙碌起来了。确如楚昊宇所料,林长青已经遣人来请他。
步入大帐,楚昊宇抱拳冲林长青行了一礼,平声说道:“末将见过将军!”
点头冲楚昊宇笑了笑,林长青却是沉声说道:“既然几位都在,常将军,你先说说拓跋族的情况。”稍顿了下后,林长青更是厉声说道:“尤其是,为何会晚到一晚。”
抱拳行了一礼,常如海沉声说道:“拓跋族根本没料到咱们会攻过去,末将一个冲击将他们的草料、帐篷全都烧掉,只是末将返回时候,有数百人缠来了上来,末将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他们消灭,所以,耽误了一天工夫,而且,”说到这里,常如海一跪倒地,闷声说道:“还损失了几十名兄弟,请将军责罚。”
望了常如海片刻,林长青冷声说道:“出发之前,本将曾再三嘱咐你,五日之内必须返回,可你竟然迟延一夜,也就莫怪本将军法无情了。来人!”
随着林长青的大叫声,两名银甲小将立即走了进来。见状,马忠平赶忙站了出来,叫道:“将军,如海虽然晚了一夜,却并不曾耽误大军行程,林将军你就念在他破了拓跋族大营的功劳上,饶他这一次。”
此刻,王子杰也开口说道:“将军,此去一来一回数百里,常将军已是一路急赶了,将军你就念在他一路劳苦的份上,饶他这一回。”
扫过两人一眼,林长青似嘲讽的笑了声,道:“劳苦?此行谁不辛苦,宋将军连续行军十几个日夜,不仅大破东胡部还设计将鹰部全歼。没了鹰部,拓跋族就是一群绵羊,然而突袭之下竟然还折了几十名兄弟,他有何功劳?拉下去,杖五十!”
看两名银甲小将已经抓住了常如海,楚昊宇只能站了出来,何况他心中也清楚,林长青就是在等他。
“慢!”抱拳冲林长青行了一礼,楚昊宇开口说道:“将军,常将军未能按时返回,是因为拓跋族短短数百人冲击追击我数千人的大军,这恰说明漠北民风彪悍。末将以为,此非战之罪,若是常将军未能将这百人全歼,那么我军可就要暴露在鞑靼部眼前。所以,末将恳请将军法外开恩,饶过常将军这一次。”
当楚昊宇的话落下,马忠平和王子杰同时行礼道:“将军!”
扫过三人一眼,林长青的目光落在常如海身上,沉声说道:“既然三位将军都为你求情,本将就饶你这一次。不过,军法无情,自己下去领十军棍。”
“末将谢过将军!”再次一拜后,常如海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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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帐外便想起噼啪噼啪的打击声,不过,林长青、曹涵几人在行伍中渡过了大半辈子,自然能够通过击打声来判别轻重,像这种看似凶猛、响亮实则是皮外伤,摸些金疮药就好。如果声音沉闷,即便只有十棍,怕也要伤筋动骨得在床上躺一阵子,更不要说上马作战。至于楚昊宇,他虽听不出其中的差别,不过看几人的神色,也能明白大概,这种地方、这种时候,谁会真要责罚他。
当声音落下,常如海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瞪了眼正在偷笑的马忠平,常如海抱拳冲林长青行了一礼,叫道:“将军,末将前来复命!”
望着常如海,林长青扔了一瓶金疮药出去,同时开口说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等会儿摸上去。大军马上就要出发,可不要连马都骑不了。”
接过金疮药,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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