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拿着圣旨,与康王两人出到汴梁城外,张邦昌方才知晓白时中的用意。
自己是有名的六贼余孽,一旦自己死在金营,功劳自然归在白时中的头上,白时中本人就能划清与徽宗天子和六贼之间的关系。
白时中要拿自己当投名状,献给当今的皇上和一众元佑党人做见面礼。
这厮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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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真假康王
太宰兼门下侍郎张邦昌陪着康王赵构出了汴梁城,想起了多年好友白时中的种种不该,竟然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又想到自己即将深入虎穴,九死一生,忍不住在城楼下掩口哭泣了起来。
赵构在一边却笑道:“相公,我们此行,无非是替国家分忧解难,你何须害怕成这般模样?”
这一番话,赵构说得轻松自如,完全是平时旅游出行的感觉,丝毫没有半点即将前去金营做人质赴难的味道。
张邦昌擦了擦眼泪,惊讶地看着这个自小在皇宫中长大的少年王爷——这个王爷远比他所想象的要更沉静,更有智慧。
可以确信,就是在这个时候,赵构以其勇气和淡定,征服了感性过强具有强烈柔性人格的张邦昌。
当然,这里的柔性人格,其实指的就是胆小怕事,奴颜婢膝。
看着张邦昌脸上表情的变化,赵构心里不由得增加了几分信心。
出城之前,康王赵构花了五两黄金的代价,让陪同的太监答应给他一个时辰,好让他回府收拾行装。
这一个时辰何等珍贵,赵构怎么会浪费在收拾行装上?只见他一转身,左兜右转,竟然到江振子安寓客商客栈去找江大胖子。
李纲和吴敏这些人是指望不上了,全都已经投靠了钦宗皇帝;在开封府内,赵构想到唯一有可能帮到自己的,就是江振子安寓客商客栈的掌柜…江振子。
之前在岳飞和宗泽的口中,赵构也得知江振子的种种神奇之处。
反正已经是陷入绝境。走投无路。为何不找个江湖异士。且把死马当活马医。
上天不负有心人,江大胖子真的给了赵构一个救命锦囊。
锦囊里面只有两个大字:“演戏”
根据江振子的解释,就是让赵构在金兵营中把自己扮演得完全不象是大宋朝的一名王爷,而要象其他人,最好是能扮成探子的模样。
只有让金人认为这个人质是个假王爷,赵构本人才能有一线的生机。
如何让自己看起来不象一位王爷?
赵构刚刚在汴梁城下小试牛刀,看见张邦昌那一脸的愕然,赵构就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赵构张邦昌等一行人等慢慢步行来到金兵的轩辕门前,已经是正午时分。
随行的太监站在金营门前,朗朗唱诵道:“大宋钦宗皇帝钦差特使,康王赵构和太宰兼门下侍郎张邦昌大人出使金营至此;金国昌平王,扫南大元帅完颜兀术大人请速出门,前来迎接。”
这位随行的太监曾经在金銮殿前值班,常年唱诺宣读,中气十足;这一唱,字正腔圆,声音嘹亮。
奇怪的是。已经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金兵营里竟然没人前来理睬搭话。
众人正自纳闷。“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大队金兵冲出营门,把赵构和张邦昌等几人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那些金兵一跺脚,举起手中的兵器往上一挺,“铮铮”作响;大刀的刀面和狼牙棒上的铁钉,把正午的阳光,反射在几位宋使的脸上身上。
“杀杀杀”金兵们杀气腾腾,口号喊得整齐,震天动地。
完颜兀术听到探子回报,说宋使在军营前摆架子,完颜兀术大怒,让传令官安排给宋使一个下马威,吓唬这些孱弱的宋人。
张邦昌和两位随行太监那里见过此等场面,吓得当场瘫倒在地下,连声哭泣了起来;尤其是张邦昌,啼哭之声宛转悠扬,哇哩呜哩,再配上那一脸的雪白胡子,真是闻者伤心,听者垂泪。周围的金兵一时不知所措。
《三朝北盟会编》中记载:邦昌倒地恸哭,凄惨如妇人状。
虽然宋人把金兵叫做蛮夷,但金兵始终都是人,既然是人,就有恻隐之心;如今见张邦昌哭得悲悲切切,金兵的心肠马上软了下来,客客气气地把宋使迎入中军帐里,面见完颜兀术。
完颜兀术看着书案前的宋使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个只有四个人的宋朝使团,一位老者两个中年人脸色惨白哭哭啼啼;而剩下的那位少年人面不变色,凛然无惧地站在一旁,傲气凸显。
完颜兀术走近前来,围着少年走了一圈,脸色一沉,低声喝道:“你这位少年究竟是谁,为何如此大胆,见到本王竟然不跪?”
这个少年当然就是康王赵构。
听到完颜兀术发问,赵构轻轻一笑,答道:“本王就是大宋钦宗天子的九弟,康王赵构是也。本王是大国上邦的亲王使者,阁下是友邦的王爷元帅,我们两个职位不同,却是同样的尊贵,所以本王没有下跪的理由。”
在张邦昌等人的衬托下,康王赵构原本显得十分严肃,孤傲不凡;这轻轻一笑,四周的金兵顿时感到如沐春风,连带完颜兀术都受到感染。
“此人很不简单。”完颜兀术心里下了判断,嘴上却是不依不饶:“我大金入宋以来,所向披靡,贵国的官兵无不望风而逃;如今我大金兵临汴梁城下,宋朝已是亡国在即,贵大使还如此说法,用我们女真人的谚语,就是‘死了的啄木鸟_好硬的嘴’岂不好笑。”
完颜兀术说完,和四周的金兵一道,哈哈大笑了起来。
康王赵构却是不愠,轻蔑地说道:“中国虽然暂时势弱,却是万众一心,团结一致;而金国貌似强大,女真人契丹人党项人蒙古人等等,其心各异。”
赵构越说越精神:“即便汝等攻陷汴梁城,我父皇………徽宗太上皇帝还在江南,我汉人的旗帜依旧屹立不倒。反倒是,你们孤军深入汉人地区,一旦我大宋朝各路勤王兵马抵达到此本王实在是替你们担忧。”
康王侃侃而谈,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竟然把中军帐中的一众女真将士说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这里究竟是谁人的主场?
不是说宋人的官府孱弱无力,上至皇亲国戚,下到朝廷命官,全部都是**不堪,胆小怕事之辈吗?
眼前的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胆敢在金兵的中军帐里胡言乱语!
“你肯定不是康王赵构。”
声音响起,中军大帐的门帘被掀起,一位汉人服饰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手中还把持着一柄尺余长的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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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真假康王(二)
众人看时,进来的原来是军师哈迷蚩。
赵构心中一阵狂喜,嘴上却是强作辩护状:“本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对得起天地君亲师。为何这位大人硬是要诬陷于我?”
君是指君皇,亲是指父母双亲,师是指授业老师;用“天地君亲师”来起誓,是古人最隆重的誓言。
哈迷蚩上下打量着赵构,手中的玉如意一挥,说道:“我闻知宋朝太祖赵匡胤以武立国,一套家传的功夫,出神入化。既然你说是赵氏太祖的子孙,定然功夫不浅;你可敢与我女真勇士决一胜负?”
“有何不敢!”
说完,康王赵构大步跨出,纵身站立在大帐的中央。
哈迷蚩见此情形,眼珠一转,把在中军帐外守卫的一名牙将叫唤进来,用女真话说道:“给我教训教训那少年,但千万别害了他的性命。”
那牙将一看对手是个汉人,哈哈一笑,拎着狼牙棒就走进圈中。
完颜兀术看到康王赤手空拳,便问:“这位少年,你用什么兵器?”
“先太祖以棍起家,我也使棍罢了。”
康王赵构答得轻巧,完颜兀术便让人取来一杆七尺三寸长的齐眉短棍。
赵构与那牙将在大帐中央立定,两人相隔一丈远。
那牙将见对面的少年牙关紧闭,脸色发青,双手双脚不停地发抖,分明就是害怕到了极点。牙将轻蔑地往地下吐了一口水,跳前一步。举起狼牙大棒横着向赵构打来。
狼牙棒法:横扫千军。
狼牙棒又长又粗。这一棒扫来。势大力沉,刮起了阵阵的风声。
这是金兵对付宋人最常用的一招。
这一招,声势浩大:往往狼牙棒未到,宋兵或是跪地投降,或是转身逃跑;真是出门远行观光旅游自卫防身的必备招数。
牙将已经在坐等那少年痛哭流涕的求饶声音。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牙将的狼牙棒才刚一挥动,对面的少年身形闪动,瞬间抢进牙将的怀内,手臂中的齐眉短棍往牙将的心窝处奋力一挑。
太祖盘龙棍法:上撩势
那牙将的膻中大穴被戳中。一口气上不来,连人带狼牙棒颓然瘫倒在地下。
到了这个时候,牙将心里方才明白过来:刚才那少年使诈,假装害怕,让自己大意,结果被那少年一招得手。
康王赵构与其他兄弟不同,自幼努力奋发,文武兼修。
清朝毕沅所编著的《续资治通鉴》中作如是记载:康王资性郎悟,好学强记,日诵千余言。挽弓至一石五斗。
沈括的《梦溪笔谈》卷三:“凡石者,以九十二斤半为法”。一石五斗大约是一百四十斤的力量。
《宋史兵志》:(绍熙)二年。枢密院言:“殿步司诸军弓箭手,带甲六十步射,一石二斗力,箭十二,六箭中垛为本等。
由此可见,康王赵构的武力要比宋朝最精锐的士兵………殿前司诸班直还要强;水平相当于都头和都指挥使之间。
这样的武功,还不能进入完颜兀术的法眼,但对于一位在温室中长大的王孙公子而言,已属难得。
胜负已分,中军帐中诸人,包括完颜兀术在内,全都盯着军师哈迷蚩,要看看他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哈迷蚩踱步走到赵构的面前,见赵构脸色微红,呼吸均匀悠长;刚才一战,明显未尽全力,还留有余力。
“徽宗老皇帝以字画闻名于世,其自创的“瘦金体”尚在宋朝的‘蔡苏米黄’四大书法名家之上。他的子孙后代为了讨好这位老皇帝,无一不把精力放在那些无谓的琴棋书画之上,哪来的时间练武?”
哈迷蚩一边说,一边用右手指着康王赵构的手掌,继续解释道:“阁下虽然皮肤白皙,但关节粗大,青筋外凸,气血运行旺盛,分明是在拳脚之道下了很深的功夫。哪可能是徽宗老皇帝的儿孙之相!”
哈迷蚩最后斩钉截铁地下结论:“赵匡胤的武功早已在宋朝的禁军中流传,唯独是在宫中没人练习,这在汴梁城内路人皆知,所以你一定不是康王赵构。”
这一番解释,不但让中军帐中的各位女真人恍然大悟,甚至连张邦昌和两位随行的太监都觉得在情在理,不断点头认同。
完颜兀术何等的精明,一眼瞥见张邦昌和两位随行太监的表情,更加确信了康王赵构的身份,于是一拍书案,大声喝道:“赵家皇帝实在可恶,不守信誉,屡次欺骗我们大金国。老皇帝是这样,新上来一个年轻还是如此,真是欺人太甚。来人,把他们全部拖下去砍了,枭下脑袋来,挂在辕门上示众”
完颜兀术的话音刚落,“哇”的一声,‘河北路割地使’张邦昌顿时失声痛哭,泪如雨下,豆粒大小的眼泪顺着花白的胡子哗哗往下流淌……
而站立一旁的康王赵构却是心花怒放,高兴不已。
已经可以肯定,金人真的认为自己就是个假王爷;至于完颜兀术要打要杀,赵构完全不去理会………这分明就是金人的恫吓之术,真要杀时,早就把自己给拖出去了,何苦如此多费唇舌。
果不其然,当两旁的金兵正要上前来绑人之际,军师哈迷蚩走到完颜兀术的书案前,拱手劝说:“四太子且慢,下官有话要说。”
完颜兀术语气放缓,问道:“军师有何见解。”
“自古两国交锋,不斩来使。这件事错在他们的皇帝,与使者无关,一旦把他们斩了,反而显得我大金国不义。如今且把他们押送会去,让那钦宗小儿把肃王赵枢换来做人质,以示诚意,我大金立马撤军。”
哈迷蚩说着,张邦昌和两位太监不停地点头,而赵构在旁边冷眼观看。
“为何要那肃王赵枢来作人质?”
“肃王赵枢是徽宗老皇帝的第五子,其母乃是显恭皇后王氏,与钦宗小儿是一母所生,所以赵枢才是做人质的最好人选。而且,下官曾与那赵枢在开封府内有一面之缘,不会认错。”
完颜兀术问得简单,哈迷蚩答得直接。
当晚,康王赵构和张邦昌一行人等就被押送回东京汴梁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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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进退两难
刚刚把康王赵构和张邦昌等人送走,完颜兀术顺带把大帐中的其他人也一并打发掉,仅仅留下军师哈迷蚩一人。
“军师为何着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