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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前追后堵
熊坏几个人从二楼一路杀上三楼，造成诺大的声势，整个翠云楼都已经被惊动了。
副都指挥使马如龙和步兵都头李崇义和李崇德兄弟三人走出房间，见得熊坏来势汹汹，不假思索，举起兵器就打。
熊坏修炼的是少林外家横练十三太保的功法，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练得强横无比，对两边袭来的刀类和重钝类的兵器并不在乎，唯独是对当胸刺来大枪有所忌惮。
原因很简单，大枪的力度全都集中在枪尖上，以点破面，多强的金钟罩铁布衫都不敢硬接。
听到三股兵器迎面袭来，熊坏大喝一声，不退反进，纵身上前，对着正前方的大枪挥拳就打。
少林罗汉神拳：足手拳，转子莲，黑虎掏心开胸炮毫无疑问，熊坏选择了最有效率的打法。
身体快速前扑，左右两边的大刀和铁锤即便是打在身上，也很难吃得准位置，完全不用理会；只要把正前面这杆大枪打掉，这一关就算破了。
马如龙和李崇义李崇德兄弟三人配合多年，早有默契。虽然三人第一轮攻击被轻易破掉，知道遇上劲敌，却不慌乱，齐齐后退两步。
脚步虽然后退，三人手中的兵器依旧向着熊坏的要害处打来。
熊坏一招得势，那里还肯放松，双脚用力，步走丁丁，再度加速上前对着中间的马如龙欺身便打。
少林罗汉神拳：迎面入捶即掺跳，返身起手似猛虎马如龙兄弟三人无奈，唯有再退两步。
双方连兵器都没有接触，马如龙一方已经连退两次。金狼勇士熊坏之威，可想而知。
熊坏连续两次都打不中人，心中大怒，提气上前，挥拳对着马如龙再打：少林罗汉神拳：罗汉中门来一手，里磕外磕硬上弓马如龙方欲再退，忽然大枪尾端碰到硬物。
原来他们已经退到客房门前，退无可退。
马如龙一惊，全身寒毛竖起，整个心脏几乎跳出身外，大喊道：“拼了！”。
随即左手飞快地往腰间一摸，然后往前方掷去：两把飞刀，明晃晃地向着熊坏的眉心和咽喉飞疾；右手沿着枪身向前移动，执握前端，把长枪当短枪使，迎着熊坏当胸便戳。
刀枪连击打：燕子双抄水
两边的李崇义和李崇德同样不退反进：朴刀和铁锤向着熊坏的下肋部和头部拼命打去。
这几下，是马如龙李崇义和李崇德兄弟三人的压箱底的功夫，也是三人合练多年的唯一的一套三人合击技。
从对手的凶狠贴身打法，约莫能猜度到对手应该是外家横练的打法；虽然不知道对手的罩门所在，但危急之际，唯有向着难练的要害之处死命进攻。
生死在此一博了。
……
见得如此拼命的架势，一路辗压过来的熊坏也不禁一怔。
天底下没有绝对的防御，对于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外家功夫，道理也是相通的。
假如是普通的士兵，打击能力有限，熊坏完全可以视若无睹，来去自如。
但面前这三个对手，一个是都指挥使，另外两个是百人都头。
根据大宋律例：都指挥使，一个对冲回合可发出两招或以上，每招起码能发出一百五十斤力；而百人都头，一个对冲回合可以发出两招，每招起码能发出一百斤力。
这样的杀伤力，对于熊坏而言，只要不是打中罩门，直接挨上两三下，还勉强可以忍受；现在可是五处一起攻击，已经完全超越了可以抵挡的范围。
熊坏也是欺人太甚，以一敌三，还要步步紧逼。如今距离太近，想退都来不及了。
一时间，双方竟然打出个同归于尽的局面来。
马如龙三兄弟持有兵器，能先打到熊坏的身上；假如攻不破熊坏的金钟罩，马如龙兄弟三人必死无疑。
但问题是，熊坏的金钟罩能否能撑住？
这一点，马如龙兄弟三人不知道，熊坏自己不知道，后面跟上的金国四太子完颜兀术也不知道，所以他出手了。
完颜兀术舍不得让自己的金狼勇士去冒这种风险。
相比起汉人，女真族人数量少；虽然武艺高强的族人比例较高，但论起绝对数量，比辽国的契丹人都还要少，更无论是汉人了。
倾全女真一族，金狼勇士的总数量还不到三十人。民间可能还有未查找到的高手，但金狼勇士的弥足珍贵，可见一斑。
半空中忽然飘来一条套马索，后发先至，套住熊坏的腰部，往后一扯，熊坏顿时往后跃起数尺远。
马如龙兄弟三人一击不中，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面前突然一黑，只听到一句“留活口”，便完全失去了直觉。
气力全盛之时，马如龙李崇义李崇德兄弟三人面对一位金狼勇士，尚且苦苦支撑；如今气力用尽，又上来三位金狼勇士，失去直觉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
“南朝汉人中也有敢拼命的勇士，不错！”完颜兀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便与军师斯为特一道，推开房门，踏进翠云楼的天字号房间。
身后的四个金狼勇士，把马如龙等三人也拖入房间，关上房门。
……
大名府留守司梁中书大人一家正在用膳，闲聊家常，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片喧哗，还夹杂着巨大的喊杀声和打斗的声音。
梁中书连忙让马如龙三人出外抵挡，拖延时间，同时下令随从取出绳梯，欲与家人从房间的大窗口中逃跑。
楼下还有几百精兵，到了地面全家就安全了。
这一切安排，都是梁中书大人亲自布置的应急手段，本以为是万无一失，可惜策划这次行动的是倍受金国四太子完颜兀术赞赏的军师无名斯为特。
梁中书的随从走到窗前，正准备放绳梯，窗口之中，突然飞入一名汉子。
那名汉子中等身材，一身贴身劲装，手执一对精钢飞抓，凶狠异常。
此人正是完颜兀术随行的五名贴身护卫之一，在女真族中也是赫赫有名，是轻功身法最好的一位金狼勇士：飞鹰穹牵。
飞鹰穹牵一脚踢飞随从，把绳梯拿过来，扔出窗外，笑道：“斯为特军师还真是算无遗策，连中书大人的退路都计算得清清楚楚，大人还是安心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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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梁中书之死
完颜兀术走进翠云楼的天字号房间，看见饭桌边上，一个妇人和一对青年男女畏缩在一起，惶恐不安惊慌失色；而旁边坐着一个中年汉子，身穿大宋官家制服，虽然脸色苍白，双脚不断地发抖，但腰板尚自挺直，一幅风骨尚存的模样；而地下则躺着四个人，随从打扮，生死不明。
“梁中书大人受惊了，还请原谅我们冒昧来访。”完颜兀术说着，大马金刀般坐在梁中书的对面，一副审视犯人的嘴脸。
“不知道壮士们这次前来，究竟有何贵干？”梁中书虽然是嘴唇发麻，牙齿颤抖，还是很清晰地把话说了出来。
看到梁中书的惊慌摸样，完颜兀术不由得一阵好笑，说道：“梁大人莫要惊慌，某家这次前来，只是向大人打听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如果本官知道，一定奉告。”梁中书一边回答，上下牙齿还在哒哒作响。
完颜兀术鄙夷地看了梁中书一眼，问道：“上个月有一帮汉人，用麻药迷到我的兄弟，把梁大人给放回大名府，某家只想知道那帮人的底细和下落。”
上个月金国的三太子完颜答罕和五太子完颜泽利在大名府留守司衙门内强掳梁中书大人，轰动全城。
然而后来蔡夫人差使马如龙去约请周侗和岳飞师徒救人，事情进行得非常秘密，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
斯为特花了好大的功夫都没能查出真相，唯有出此下策，又来找梁中书的麻烦。
沉默了一会儿，梁中书答道：“那帮人就是麒麟山上的土匪，大头领姓栾，是个外乡人。其他的本官就不甚明了。”
旁边的军师斯为特冷笑一声，插口道：“大人此言差矣，如果不是相熟，那帮土匪又岂会冒着杀头的危险，前来营救于你？分明就是搪塞之词，看来大人是不要命了。”
梁中书苦笑了一下，答道：“壮士有所不知，当时确实找不到公主的下落，唯有拿出黄金三千两作为酬劳，让那帮土匪来搭救我，这实在是引虎驱狼之策，迫不得已。”
完颜兀术脸色一沉，说道：“看来大人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说完，往熊坏处看了一眼。
熊坏心领神会，大踏步走了过去，举起斗大的一个铁拳，在梁中书面前扬了一下。
梁中书大人毫无半点血色的脸上居然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在文官的面前炫耀武力，算哪门子的勇士？”
这帮女真人中，懂汉人说话的只有完颜兀术和斯为特两人。当斯为特把梁中书的话给翻译出来，金狼勇士熊坏一下子怔住了，打也不是，退也不是。
完颜兀术大手一挥，说道：“你们这些南蛮子口舌果然厉害，不过做囚徒要有做囚徒的觉悟，你们一家人的小命就在我的手中，你还是乖乖地顺从，要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一家灭门的祭奠之时。”
梁中书惨笑了一下，答道：“生又何欢，死又何哀？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
这一下连完颜兀术都糊涂了，看了一眼斯为特。
斯为特军师连忙解释道：“这是《庄子？至乐》中的一段，意思是－－－生死固然无所谓，生死固然看不透，生死却依旧让人狂喜让人悲，因为人可以生，可以死，但是这生这死，却依旧不是那么简单的。为目标而生，为理想而死，为义务而生，为责任人而死这样的话，你的生才显得生，你的死也才是真正的死。”
斯为特的一番解释，可把完颜兀术给唬的一愣一愣的，半响才会过神来，叹息道：“这大宋的汉人跟辽国的汉人可是大大的不同，大宋的南蛮子还是很有骨气的。”
见完颜兀术一时没了主意，斯为特献计道：“看来这梁中书一家与那帮南蛮关系匪浅，不如我们把他们掳走，与马队同行，将来也可以用来交换我们的勇士。”
斯为特话音刚落，完颜兀术还没来得及反应，坐在一旁的蔡夫人突然尖声说道：“我们跟那帮人是没有关系的，我们还是他们的仇家。”
梁中书正想出声阻止，忽然前方飞来两只筷子，刺中咽喉两边的人迎穴；梁中书一时气咽，竟然发不出声音来，唯有拼命摇头。
蔡夫人听斯为特说要把全家一起绑走，方寸大乱，根本看不到梁中书的表情，战战兢兢地说道：“迷倒你们同伴的哪一伙人，是黄县辖内麒麟村的周侗和岳飞师徒几人。与我们一家本是仇人，上次出手救人只是为了那三千两黄金。望壮士们明鉴啊！”
完颜兀术一听岳飞两个字，眼睛一亮，问道：“你说的这个岳飞和开封府前杀死金刀王善的岳飞是不是同一个人？他又怎么会来到此处？”
面对完颜兀术的连番追问，蔡夫人只好把岳飞和周侗的来历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完颜兀术和斯为特相对一笑，真相都清楚了，虽然把岳飞师徒描述得有些神化，但那只是凡夫俗子的愚昧，不足为奇。
斯为特接着蔡夫人的话，追问道：“那岳飞又怎么会与你们是仇家呢？”
蔡夫人哭诉道：“我爹爹乃是太师蔡京，在朝中是新党的魁首；而岳飞与朝中的宗泽和李纲等人同属元佑党人。新党和元佑党人势同水火，相互敌视，我爹爹也是因为岳飞才下台的，所以我们真的是仇家。”
完颜兀术听完，看了斯为特一眼：“军师，你在南朝逗留的时间最长，这事情你怎么看。”
斯为特答道：“此事应该不假，我在东京汴梁城里也听了很多类似的传闻。看来即便是掳走这梁中书一家，对救回三太子和五太子他们也没有什么帮助。”
蔡夫人在一旁听说了，擦了一把鼻涕，连连点头。
梁中书不再摇头了，细细的眼睛流下了两行清泪。
完颜兀术看见那蔡夫人瘫坐在地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忽然心生厌恶，把手一挥，说道：“既然没用，就把她们母子三人送回家吧，那个男蛮子就留下来送我们出城。”
熊坏听了，走上前去，一连三拳，把蔡夫人母子三人的头颅打烂。
可怜蔡夫人富贵一生，落得如此下场。
梁中书见到如此惨状，一时激动，忽然一道热气从腹部涌上咽喉，冲开了人迎穴，能说话了。
“我的娘子，凡事都要你来做主，连最后的一件事情你都不肯依我。女真人最是凶残，你说和岳飞关系好，那些女真人看在那些被绑走的族人份上，绝不会有事；如今你硬要与岳飞划清界限，岂不是自取灭亡吗！真心疼死我了。天杀的女真人，你们不就是想去偷袭岳飞吗？我偏偏不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