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正值战事当下,张横马玩二人,也有细致吩咐。所以巡逻的兵丁,还是保持着相当的警惕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呼呼喝喝,正往这边而来。
这声音,立刻就引起了城头上兵卒的注意。
“注意戒备!”有头目军官连忙让兵卒警戒,一边向城下黑暗之中喝问道:“来者何人?!”
“我乃杨秋将军麾下部将庞德!”
庞德状作气喘吁吁状,歇了口气,又急忙道:“杨秋将军遭到敌军夜袭,寡不敌众,正是危急时刻,遣我前来求援!”
“我带了几百人马,好不容易才冲破敌军阻截!”
说着话,庞德就引着看似狼狈无比的五百人马,歪歪扭扭就到了城下。
“的确是杨秋将军麾下部将庞德!”
有人识得庞德,立刻开口道。
一瞬间,城头众人都松了口气,放下了戒备。
“快快打开城门,我要立刻面见张横、马玩两位将军!”庞德一副急躁跳脚的模样,道:“杨秋将军就快抵挡不住了!”
城头上,负责守卫这面城墙的军官沉吟片刻,却道:“虽然如此,还得请示过两位将军,才能打开城门!”
“放你娘的屁!”
庞德大骂一句,道:“杨秋将军危在旦夕,身为同僚,如何能拖延不救?逢义山大营与高平掎角相望,若是大营失守,高平如何保全?!”
那军官闻言,面露纠结,最终还是道:“开城门!”
随着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城门被缓缓打开了。
庞德随即率领麾下五百人马,步履蹒跚向城门而去,近的前来,忽然高喝一声:“杀!”
顷刻间,绵羊变猛虎!
五百先前看起来歪歪扭扭的残兵败将,精气神一震,瞬间精猛无比,呼吸间,就将开城门的十来个叛军兵卒杀了个干干净净!
“不好!”
城头上,那军官闻声大叫一声不妙,连忙率领麾下兵卒,迅速下了城墙,就要来堵住庞德。
就在城外不远处,白狼率领着狼骑、战马轻骑和精锐步卒,每时每刻都紧紧的注意着城门的动静,一听到城门处的喊杀声,立刻一挥手,就领着麾下众兵丁,迅速杀奔而来!
到了城下,庞德已然率领兵卒,杀进了城内。
白狼不敢怠慢。
庞德只有五百兵卒,虽然精锐,但城里敌军太多,时间一长,力竭气衰,极有可能被打出来。所以立刻以狼骑为锋,战马轻骑为辅,步卒精锐在后,冲进了城门。
顿时,喊杀声连天彻地!
乱兵之中,火把点燃了城门内侧两旁的房屋,通明的火光,将城门内照耀的如同白昼。
庞德手执长枪,身披重甲,以为先登,身先士卒,率领五百兵卒,一步一个血脚印,奋力冲杀。
身后兵卒见这位新主将如此奋勇,个个振奋精神。排枪突刺,前后互换,杀的前来阻截的敌军哭爹喊娘!
这时候,城内各处叛军援兵越聚越多,几乎占满了整条街道。但是,城内巷战,可不是人多就能胜!
李铮麾下的兵卒,兵甲精良,又刚刚经历大胜,士气正旺,还有猛将在前开路,简直可以说是势如破竹。
而且随着白狼率领的后续大军的到来,使得这种优势愈发的明显。
入城之后,白狼先命五百步卒夺取城头,自己则领着其余一千五百步卒,合着五百山岳狼骑,五百战马轻骑,紧随着就到了庞德军身后。
城内巷战,又拥挤混乱,骑兵难以发挥出冲锋的优势,但完全可以作为辅助。每每有街道两旁的叛军弓箭手攻击步卒,骑兵就以骑射还击,配合一部分轻步弓手,压制其远程打击力度,减弱前排重甲枪兵的压力。
至于一千五百重甲枪兵生力军,则分作三部,用于接应庞德所部。一旦庞德所部兵丁疲乏无力,便立刻有五百生力军顶上去,将疲敝者换下来休息。
如此,以猛将为先登,以精卒互换,长久保持战斗力,以骑兵和轻步弓手从旁辅助,一路上端的是势如破竹,再多的叛军,也无法抵挡这样的攻势。很快,就杀到了城中县衙!
马玩和张横二人,慌里慌张披挂从县衙出来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先登庞德!
“受死!”
。。。。。。
次日清早,当李铮来到高平的时候,入目尽皆是烽烟过后的残酷。
房屋被烧毁许多,一眼望去,破败无比。街道上血迹未干,就像一条血河一样。兵卒们正在收拾着战场,打扫尸首,见到李铮到来,都齐齐行礼。
到了县衙,里面稍稍收拾的干净了一些。
端坐于县衙大堂主位,李铮笑眯眯的看着堂下的庞德。
“主公,昨夜属下辅助白狼将军,一路势如破竹,直取县衙,将马玩和张横尽皆斩杀在县衙门口。此二人尸首正在门外!”
“斩下头颅即可,尸首烧了便是。”李铮摆了摆手。庞德话里话外,将自己置于辅助的位置,处处以白狼为首,这让李铮暗暗点头。
但白狼却是个直性子,连忙站起来道:“主公,别听庞令明胡说。昨晚上都是他身先士卒,斩杀张横和马玩,也是他亲手所为!”
说着,白狼对庞德咧嘴一笑,道:“俺们是直性子,是怎样就是怎样。庞德你武艺高强,又身先士卒,我白狼佩服!”
庞德闻言,不由心中感激。
昨夜一战,让他畅快淋漓。他从没想到,自己会率领如此精锐的步卒,以少胜多,正面将十倍于己方的敌军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作为一个武将,他觉得很幸运。
还有眼前这个直性子的白狼,也让他很感激,不由抱了抱拳,行了一礼。
“你们俩都有大功!”李铮哈哈大笑,转言道:“伤亡如何?杀敌如何?俘虏如何?”
“主公,”白狼闻言,声音有些低沉道:“昨夜死了四十来个兄弟,伤了百余个。其中,伤亡最大的是重甲枪兵,有二十余人,轻步弓手有七八人,战马轻骑兵有五人,狼骑的兄弟重伤阵亡了一个。”
“。。。”李铮脸色不由一沉。
自家的兵卒,便是死一个都让李铮心疼。
他的兵,不是乌合之众,都是经过严酷训练,精挑细选出来的壮士。尤其骑兵,更是百里挑一的猛士!
“将军难免阵上亡。。。能死在战场上,对于一个军人而言,是荣耀!”李铮沉声道:“有家人的要给予优厚抚恤,没有家人的,要记下名字。。。我会让他们名耀千古!”
“喏!”抱拳一礼,白狼振奋起精神,道:“昨夜击杀的叛军,至少有五千人,现下尚在打扫战场,具体数目还未统计清楚。至于俘虏者,有八千余人,正被关押在叛军军营之中。其余尽皆四散逃走。”
李铮微微颔首:“这高平驻军总计也才两万人,斩杀五千,俘虏八千,已经可以算是大圆满了。我们人少,也不指望将叛贼尽皆俘虏斩杀。”
然后李铮交代庞德和白狼二人,下去处理军务,招降俘虏,厅中,便只剩下了荀攸和他两个人。
“此战真是畅快!”
虽然略有伤亡,但比起累累战果,却是微不足道。李铮颇有些意气风发,笑道:“恐怕韩遂万万想不到,刚刚出兵,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荀攸淡然一笑,却道:“主公此战,因为神速,却是打了个措手不及。想来韩遂知道此事之后,定然会严加防备,主公还得谨慎小心才是。”
听出了荀攸的劝诫,李铮心头的一点得意瞬间消散一空,不由连连点头,道:“公达说得好。”
两人又就此战,讨论了一番得失,汲取了一番经验,荀攸便下去,准备接手高平的政务,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高平安定下来。
。。。。。。
先秦之时修筑的长城,大致呈东北——西南走向,将武威分割为两个部分。东北部多为荒漠,人烟稀少。西南部紧靠长城沿线的几个县城,则是人口聚居地。
从东往西,依次为朴襄(这个字右边还有个刀旁,我找不到这个字)、苍松、揟次、姑臧、休屠等几个县城。
它们,就是著名的河西走廊的一部分。
而位于卢水上游的姑臧,就是武威郡治所所在。
张山和努罗统帅大军,在向导的引领下,整整花了三天时间,才穿过两百里荒漠。
第七十六章董卓之谋
“前面不远处,有片水泽。从水泽往西十余里,越过长城,就是揟次。”
向导伸手指着远方,对张山、努罗二人道:“揟次再往西,约莫二十余里,就是姑臧所在了。”
张山二人听着向导的话,比照着手中简陋的地图,商讨起来。
张山琢磨了片刻,皱着眉头,道:“我曾为游侠儿,也到过河西走廊。这一带,真正做主的,是临松卢水胡。临松卢水胡是安定卢水胡的重要分支,势力不小。如果就此攻打武威,恐怕会惹上卢水胡!”
虽然张山并不惧怕卢水胡,但他们的目标,是韩遂叛军。在对阵韩遂叛军的同时,再招惹卢水胡,是不智之举。
努罗则没有张山的见多识广,半辈子没出过北地郡,对于卢水胡并没有什么概念。
这时候,旁侧的向导却说话了。
这向导其实是神州商行麾下商队的成员,是专门负责从北地郡到武威郡的商路运输队的成员之一,本身就是姑臧人。
“张统领的确见多识广。”向导笑道:“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数年前的河西走廊,的确是卢水胡一家独大,但眼下却不然。”
“哦?”张山一愣,接着释然,道:“也对,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在河西走廊混饭吃的时候,也是好几年之前的事了。”
“自中平元年羌人作乱,先后诸多羌族豪帅此起彼伏,卢水胡就一直被羌人打压。尤其是韩遂叛贼崛起,吞并各叛贼部众,一家独大之后,河西走廊诸多县城,尽皆被韩遂所掌控。卢水胡势弱,只能迁往卢水下游,栖息于休屠泽一带。”
向导说着,语气顿了顿,又道:“卢水胡有个传统,不知道张统领知道不知道?”
“传统?”
张山和努罗尽皆凝眉思索。
见二人不知,向导才道:“卢水胡一直以来,有作朝廷义从的传统。远的不说,就是十几年前,破羌将军段颎便征召了一万湟中义从,这也是卢水胡的一支,河湟卢水胡。”
“义从!?”
张山、努罗二人相视一眼,不由恍然。
义从,说白了,其实就是雇佣兵。卢水胡就有当雇佣兵的习惯,历史上,大汉朝廷曾多次征召卢水胡为其作战。
既然是雇佣兵,自然不会无偿为人打仗,财货肯定不能少。
张山和努罗想了想,觉得应该可以将卢水胡拉拢过来,如此夺取武威,就要轻松的多。
但在这之前,还得向李铮汇报请示一下。
毕竟,要雇佣义从,须得大笔财货,这可不是他二人能够做主的。
当下,便在那水泽畔,寻了处稍稍隐蔽的地方,扎下营寨,同时,给李铮写了一封信报。
。。。
陇关,是汉阳与右扶风交界处的重要城关。
陇关面东背西,背靠陇县,南临渭水,北有秦亭、街泉亭。阎行得了韩遂命令,率领八万兵马,与陇关梁兴合兵一处,共计十二万人马。
又各分兵两万,屯驻于秦亭、街泉亭,三处互为掎角,倚靠陇县,端的是防御如铁桶一般。
皇甫嵩趁王国叛军锐气全消,士气衰减,兵粮尽绝之时,发起雷霆一击,将王国十万大军一击而溃,斩首三万级,俘虏四五万,并斩杀包括王国在内等叛将十余人。
随后紧追溃兵,到了陇关之下。
然则陇关地势险要,又有秦亭、街泉亭互为倚靠,梁兴防备森严,朝廷大军连攻数日,却难有作为。
陇关下,汉军大营,主帐。
皇甫嵩端坐主位,董卓等一干武将于堂下次第相对而坐。
“今日召集众将,有一事相告。”
皇甫嵩也不啰嗦,当下拾起案桌上的一卷布帛,转手让旁侧亲卫递给了右首的董卓。
董卓不明所以,看了眼皇甫嵩,翻开帛书一看,眉头不由一挑,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其余诸将见此,虽不明所以,但尽皆被吊起了好奇心。
“啧啧,我们这位护羌校尉,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董卓啧啧有声,道:“早先听得传闻,说此人善于用兵,以少胜多,连战连捷。以百十人之力,从韩遂逆贼的围追堵截之中,安然救出傅南容,那时本将军还不太相信呢!”
皇甫嵩抚着颌下胡须,笑道:“如果书帛上所言具为事实,的确很让人震惊,也证明了此人名头不虚。”
说着,皇甫嵩便将书帛上的信息道出:“这是刚刚接到的护羌校尉的军报,李校尉率兵四千余,奔袭数百里,一日一夜间,连破韩遂三万大军,已经拿下安定高平。”
闻言,帐中诸将尽皆哗然。
多有不信者,只道是护羌校尉谎报军情,应该问罪论处。
但也有人持信任态度,毕竟,在皇甫嵩这位左将军的面前,区区一个护羌校尉,安敢谎报军情?!这不是找死么?
“好了。”
皇甫嵩喝了一声,帐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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