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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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 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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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复信
赵雷回来这一天,一队塘马从辽阳出发,经在城驿,牛庄驿,西平驿,盘山驿,宁远卫,沙河驿,
高岭驿,广宁中前所,两天时间,抵达山海关城。
出了关城,当然也是一路急行,抵达通州驿时,用时四天。
这样的速度,是用的四百里加急,大明最快的驿传就是如此,到清季,有六百里加急,最快是日行
八百,从广州到京师,数千里之遥远,几日之内必须赶到,换马换人,一路急行。
这几个塘马,身负重任,但事情不算太急,然而速度也不算慢,待他们赶到兵部,由兵部提塘官将
塘报接下来之后,一切就都了然了。
又是捷报。
旬月之内,两次大捷,而且,这一次并不逊于上一次。
上次是斩了速把亥,是一桩天大的功劳,到现在赏赐还没有定下来,论说起来,封爵当然很难,李
成梁是拥有强劲的实力,加上十几年的战功,斩首好几千级,这才授的宁远伯,大明三等爵中的最低一
等,张惟功才立了这一功,火候还早的很。
另外还有一个很扎实的理由,张惟功是未来的英国公,难道公爵不要,反去封伯或封侯?这太好笑
了一些。
但前赏未定,后功又至,这就颇为叫人为难了。
“怎么办?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兵部正堂曾省吾底气倒是很足,他与许国都算是张惟功幕后的人
,惟功在前方立功越多,他兵部正堂的印把子就抓的更稳,他的心里当然毫无负担,只是高兴而已。
一个兵部司官建议道:“曹簠要叫送到京师,余者不问,如何?”
“这是正办。”
“不宜惊扰地方太甚,辽阳初稳,凡事当然以安静为先。”
大明的官员,一切事物的最高评价就是两个字:无事。
当初某曾姓大吏,主导收回河套,结果就死在了这“有事”两字上。动手的是嘉靖皇帝,但底下一
群推波助澜的官员,原本无事,他偏生事,那便是厌人厌事。
辽阳初定,大功一桩接一桩,底下就应该无事了,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曾省吾也觉得惟功的风头出的够了,点了点头,笑道:“我们上报吧,反正有人去头疼,我们就不
必替别人担心了。”
……
……
内阁之中,申时行的脸色特别难看,沉郁郁的,简直能滴下水来。
他就是曾省吾所说的头疼的那位,上次惟功的功劳便是他一手压了下来,他对万历的心理有足够的
了解,不用多试探就知道万历对惟功也起了提防和嫉妒的心思,这种心思,对帝王来说只要一起就很难
消除……除非惟功在京。
凭他们君臣自小相识,惟功多次立功的过往,如果现在惟功还在京师,那么申时行倒不好用力太猛
,但这位英国公府的少主就是吃亏在不知道收力,锋芒太甚,叫申时行抓着不少痛脚,现在人远在辽阳
,立功再多又如何?
只要皇帝心里厌弃了你,立上天大功劳,你只能在外兜兜转转,永远进不了权力的核心,永远都是
外围。
申时行倒不是对惟功有什么讨厌的心理或是旧仇,只是单纯的提防武人的文臣心思罢了。
哦,如果说有怨,倒是有一些。
当初惟功支持张居正的清理整顿丈田之事,在京畿与当时的大宗伯礼部尚书马自强家起了严重的冲
突,申时行听到消息之后,没有表态,没有表态不代表没有态度,申时行的态度就是十分不满,可能就
是这么一件事,在他心里种了因,现在开始花花结果。
江南大家族出来的,哪怕小时贫困被人收养,连姓氏都改过,但几十年过来,申家也好,徐家也罢
,又是根深蒂固的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申时行的立场,当然也是在张居正的对面。
“奏给皇上知道吧。”
申时行少有的沉声叹气,将兵部呈上来的奏报,简略的写了票拟,将应办的流程写在上,当然,是
能简则简,能省则省,而两件功劳,一件正,一件奇,一起摆在案上,前功未赏,后功已至,想来今天
一直到晚上,估计会很难入眠了。
“阁老,辽东有信来。”
“是不是王叔平的信?”
“是,阁老……是派专门的信差送过来的。”
申时行微露惊疑,低声道:“那还不赶紧拿来。”
信是从广宁发过来的,当然不可能用塘马,也没有用官家的驿站,私人私信,只能派自己家人,沿
着官道,自己打尖住店。
这样的送信法,一般的官员都没有办法承担,除非是有急事,或是要紧的大事,否则的话,当时的
人写信送信,都是托人捎带,替人带信,原本也是一种极为重要的社交手腕和办法。
王叔平是山东按察司的分巡道,名政和,申时行的任副主考和房师时取中的门生,十年时间从二甲
吊尾的进士巴结到了正四品的按察副使,分巡辽阳,就他的资历来说,申时行这个座师肯定也是出了不
小的力气。
出了力,当然就要有回报。
以申时行现在的地位,六部正堂,他无力扶持,也插不进手,那是张居正的地盘。侍郎一级,也是
很难着手。
郎中,员外,主事,还有寺监之中,已经尽可设法,想办法安插自己人了。
和后世大佬爱用自己的秘书是一样的道理,当世大佬,多喜欢用自己的门生,相当的位置上用同年
,提携的后进,十个有九个倒是自己的门生。再下来就是同乡,姻亲一类。不过用这两种,当然没有用
同年或门生来的光明正大。官僚集团之中,人人如此,是以理直气壮。
王政和的信,隔一阵子会经由塘报夹带,象这样专门送来,这还是头一回。
展信之后,申时行先是皱眉,接着便是眉目舒展。
王政和这个人,器小无行,不过在做这样的事情上,还是要专门的人才做起来才得心应手,这王某
人,看来就是专门人才了。
看完之后,申时行取来一张信纸,持笔濡墨,想了想,便开始写道:“前次所云药方,思之再三,
依叔平兄所言之法为是,其间添减,当以斟酌为要,务使药到病除也……”
他当然不会直言不讳,王政和信中,提起来的便是林绍勇与他沟通的大事,听到此事后,王政和便
急使到京,请示机宜,只要申时行不反对,或是有片纸只字到辽东,他行事就有了倚仗。
申时行自然不会将白纸黑字落入人手,话语之隐讳,绝不会落下只字把柄到人手中。
写完之后,吹干封套,当然交给原来的信使带回。
处理这一桩事,申时行才微微一笑,将精神又投到辽阳镇的军功上去,这一件事,更加的叫他头疼

……
……
“皇后,吾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万历不象他的孙子崇祯,崇祯对防止后宫干政还是有很强的警惕心理,绝不会将朝政说于后宫知道
,最宠爱的田妃有干政迹象,立贬入冷宫,绝不宽贷。万历则不同,他的郑贵妃就对朝局有足够的影响
力,福王夺嫡之事,当然就是后宫发力,外廷有志同者合谋,终于衍生出万历朝的三大案出来,成为明
末最著名的事件之一。
此时的万历还不知道郑贵妃在哪儿,不过现在就算郑妃出来,估计也得不到同等的宠爱了。万历对
郑妃,包括成化皇帝对万贵妃,应该都是天子这种生物寻找世俗感觉做为寄托的一种表现,不然的话,
天子后宫美人无数,又何必吊死在一颗树上?天子亦是凡人,也有心灵寂寞寻找知已良朋的想法,所谓
的宠冠六宫,无非就是天子拿对方当平等的家人,寄托一点凡人的情感罢了。
现在的万历,已经将这种情感寄托在王皇后身上了,患难夫妻,关键时刻皇后挺了他一把,足见皇
后对的起自己头顶的那顶凤冠和怀中的金印,帝后原为敌体,现在相处,就更加融洽和随意,万历对这
种感觉,也更为欢喜。
现在他躺在暖阁的榻上,两个都人在一侧替他切着新橙,这是打江西贡过来,刚到京不久的新鲜东
西,昂贵之处,连皇后亦不大舍得多吃。
听到万历的话,皇后微笑道:“是不是张惟功又立奇功的事?”
“嗯,可不是……”皇帝道:“前功尚未赏,又来这么一个奇功,叫吾怎么办是好?”
“皇上,臣妾有话要直说了……”
“你说,你说。”
“还是上次那话,张惟功再能耐,他也是你的臣子,做什么都是替你,替大明效力,这是他臣子应
做的本份。他家自永乐年间到如今,世代簪缨,享尽荣华富贵,祖宗的功劳情份福及子孙,皇家并未亏
他,现在立些功劳,皇上反似有些不安似的,臣妾期期不以为然……”
“吾懂了……”
万历握住皇后的手,都人在场,皇后不免一脸娇羞,万历却是神采飞扬,顾盼自雄的道:“吾知道
了,但凭吾的本心去做,荣辱富贵,皆是君恩!”

第三百八十二章 态度
“张惟贤去一趟辽东吧。”
坐在金台上,眼前只有阁臣,九卿,科道,是一场小规模的廷议,对辽东的封赏,在万历的主持下
,迅速敲定了。
两次大功,一前一后,如果按正常封赐,一大票人得封为总兵,副将,参将都不在话下,都指挥,
指挥,同知,佥事等世职,也得按功劳大小颁下。
但因为种种原因,封赏被严重的削弱了。
升官的,只有马光远,马世龙,朱尚骏等一级做战的军人,各升一级,比如马世龙,原本是指挥同
知,世职为佥事,这一次升一级,成为正三品的指挥,世职不变,勋、阶,各升一级,对应三品。
赵雷和李青两人,一个实授游击,一个实授千总,世职对应。
张惟功不升官,只将太子少保升为太子太保,算是两次大功的酬劳。
一般的文官,为侍郎到尚书,可能为少保,最少要十年之功。等封为太子太保,恐怕要终其一身,
到致仕的时候,年高德勋,没有大的错漏,亦无政敌攻讦,且颇有建树,这才能封为太子太傅或太保,
这是一种难得的荣誉,惟功这个年纪,得封太子太保,十分难得了。戚继光为太子少保十余年,一直到
前几年,因功才加为太子太保,他都已经是领兵十万,镇守蓟门多年的大帅了。
蟒服,麒麟服,斗牛服,银牌,银鞭,这一些的物事,大为加厚,这是对官爵给的少的一种变相的
抚慰。
当然,还有钱粮,惟功前一阵上疏,练兵之事,将要提上日程,朝廷最近日子好过,兵部和户部协
商议定,每年给辽阳镇四千兵的粮食和两千到三千战马的豆料,也就是粮食近四万石,豆料八万石左右

另外本色每年给三万六千两,这也是兵部议定的额数,万历在这方面格外体恤,大笔一挥,给加到
足额四万。
将来扩军练兵,本色折色再议,不过不脱自万历八年起各省额定钱粮的平均数值,纵稍高一些,亦
高不到哪去。
这些事,从传旨到提曹簠来京审问,都需要派员去辽镇办理,另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李成梁和张
惟功上次的争斗,也需要朝廷派员去调和。
万历挑的张惟贤,倒是一个好人选。
以英国公嫡长孙的身份,加上金台轮值官,锦衣卫实权掌印,大约张惟功和李成梁都得卖三分面子
,此人出使,正合其宜。
“臣遵旨。”
在场廷臣皆无疑议,张惟贤自金台下转身,叩领圣旨……这件事就算定局了。
万历对他,当然也有额外的嘱咐。
“你此行辽阳,不妨同惟功直说,他太过年少,锋芒太甚,所以朕要压一压他……此事与旁人无关
,是朕乾纲独断……当然,你不能说是朕的亲口,就说是你的猜测。”
万历对张惟贤,已经信之无疑。
相比锥子一样到哪儿都出尖的惟功,万历此时发现,颇有世家子风范,做事稳妥圆融,行事风格不
显山露水的张惟贤,这才是他需要留在身边的人才。
或者惟功能力更强,但万历在短期之内,不打算将惟功调到自己身边来。
这种微妙的心理和情绪,恐怕就是万历自己,亦不大明白其中的深奥之处。
皇后几次劝他,刑赏之权在于君上,对臣下不论是重用或是敲打,皆可由本心而发,万历这一次对
惟功的处断,可以说确实是乾纲独断了。
“臣明白。”张惟贤很机警的道:“臣会和五弟说清楚,皇上爱他用他的心,没有任何的改变,还
要看看,臣家这五弟有没有怨望之心……不过臣敢保,那是绝不会有的。”
万历没有说出口来的就是张惟贤的后半截话,他想知道,自己亲自压一压惟功,看他心里怎么想。
这就是帝王心理的矛盾之处,又要压一下臣子,又不想臣子有怨恨的心理,而是如被冷落的女人一
样,对男子没有丝毫的怨恨,只是不停的期盼黄昏之后,男人的降临。
深宫之中的后妃,大约是对皇帝有一样的心理,而到了明清之季,帝王对臣子,也是用于对后妃一
般的心理来处置了。
先秦之时,拜相时君王要下拜,言曰:寡人自今而起,将国事托付与君。
两汉时,君王拜相,亦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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