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安抚了燕喜一会,燕喜这情绪才算稳定下来,许是怕吵到小樱樱了,燕喜将悲伤暂时抛置脑后,然后紧紧地抱着小樱樱躺了下来。
牧若惜和叶田茶走出门外,顺手关紧了房门。
两个人走得远一点了,叶田茶便小声说道,“这燕喜孩子都生了这么多天了,赵家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麻婶也不担心她自己的女儿吗?”
牧若惜苦笑,“这怕是赵家的什么阴谋吧!我总觉得他们一直是冲着那空白的圣旨来的。不过,再怎么样,赵子附也该过来看看这母子俩吧,毕竟这孩子是他的骨血啊!”
叶田茶沉默了半晌,便说道,“奴婢明日个找赵冲问问看!”
“对了,你顺便过去蓝府一趟,看看蓝小姐什么时候回府。咱们得想办法把这宅子的钱还给人家。还有啊,得想办法请个大夫来给燕喜看看,弄点药吃吃,老这么拖着也不行。虽然这药房没有开门营业,但……咦,对了,那个温大夫就不错,你可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小姐,奴婢明天就去打听……小姐,你这一说奴婢又想起来了,那空白的圣旨有啥用啊?”叶田茶好奇地问道。
“用处可大了,上面盖了皇帝的印盖,你想要当官发财,只需要写上自己的愿望就行了,都可以拿得到。不过,现在皇帝活着,他知道自己的圣旨给了谁,所以啊,一般情况下,他若是知道那个受益人不是他所想给的那个人,那么,他就会想办法把你置于死地的。但是呢,如果这道圣旨落在了皇室的手中,当皇帝驾崩之后,他们便可以随意填写了,即便是封自己为下一任的皇帝也没有谁敢反对,因为老皇帝一死,便是死无对证了!”
“啊?有这么夸张,可是赵家人并不是皇室,他们想要这个做什么?”
“呵呵,赵家人不是皇室,但并不代表他们不想攀附皇权啊!”
“小姐,这个奴婢懂,赵夫人就是一心想攀龙附凤,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娶郡主的。想来把燕喜赶出家门,也是为了讨好玉芙郡主的。不过,燕喜现在生的是女儿,怕是很难回赵家了!”
“现在还不好说,如果……唉,算了,田茶你休息去吧,明日个早点去办事情。我先转一会,找找那只该死的黑葫芦,一到晚上就到处瞎跑……”
叶田茶也不再说话,这便回了房休息。
牧若惜看了看天空,清冷的月弯挂在天空,将银辉撒向大地。
屋顶上,一条壮硕的黑影,几个虎纵之后,从院墙上面一路飞奔,然后越过了另一间屋顶,向外面跑去。
是黑葫芦,牧若惜心中一动,这大家伙自从归顺了她以后,便是遣散了它帮鼠小弟,乖乖地做了一只正常的懒猫,这自然,宅子里的吃食便是再也没有被偷过了。大家都欢呼雀跃,说这闹鬼的事情总算结束了。
可是牧若惜心里明白,这黑猫绝对不是普通的猫,在它懒洋洋的外表下,肯定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至少它身后应该还有一个神秘的主人。
她打开了大门,沿着院墙往后走过去。
然后看到黑影掠过隔壁的废墟,向另外一家院子里冲过去。
这一家院子应该算是牧若惜的邻居了,原本中间还有一间破败小院子的、,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建的,由于年久失修,房屋摊榻下来,院子里长满半人高的杂草和杂树,还有成堆的瓦砾砖块遍布其间,院墙也倒榻过半,平时连半个鬼影都没有。
在这清冷的夜里,透出几分阴森和恐怕,越发觉得有几分像鬼宅。
紧挨着鬼宅的,是另一间大型的宅院,远远的只看到白色的院墙,非 常(炫…书…网)醒目,牧若惜平时也不是个爱串门,所以搬来了好些天,连左邻右舍也不曾走动。
所以远远地看着这一间白色的大宅时,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走过去。
眼睁睁看着黑影纵上了白色大宅上的屋脊,几个闪纵之后,便是消失不见猫影。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这时只听见咯吱一声,白色大宅那边的门开了,隐隐有灯光透出来。
牧若惜正想躲开,那边便有一道清亮声线抛了过来。
“过门是客,进来坐坐吧!”
牧若惜心中一动,这声音好耳熟。再近一步看过去,一袭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第七十九章 思春
灯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
“萧,萧公子不好意思,我是来找我家的猫的1”
牧若惜从阴影中走出来,朝着他一笑,然后伸手指向屋顶。心里就纳感了,你丫啥时候搬到这里来了,我一点也不知道。
似乎那道笑容有着魅惑人的魔力,连半夜喝茶这么荒堂的要求都答应了,好吧,你上次救了我一次,那不如就趁此机会道个谢吧一方古色古香的小桌子,角落的碳盆烧得旺旺的,牧若薰进门便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暖意扑面而来。
茶具,是古旧的紫砂壶,一只造型如同青竹筒状的圆肚茶壶,配着四只竹形的绿色小茶杯。萧慕白左手牵着右袖的宽袍角,握住茶壶,浅绿色的茶水从壶口倾泻出来,在茶面牵出一道长长的水线,随着腾腾的热气,香芬的茶香也散发出来。
那是一双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牧若惜盯着那双手看了很久,她一直觉得练武的人手指一定非 常(炫…书…网)粗砺,像铁砂掌那样,练得里三层,外三层都是老茧子才算正常。
一名穿着得体的侍女将四色糕点摆放在桌面上,然后鞠着身子退了出去。
“这么晚,会不会打扰你了?”牧若惜捧着茶水喝了一口,先苦后甘,吞进去之后,满口余香,回味无穷。这应该是上好的茶叶,虽然入口有一点淡淡的苦味,但没有涩味。
心想着,像萧慕白这么美貌的男人,总不能一个人独居吧成没成亲不知道,但身边应该也不能缺少女人吧所以,便是抛出了这个问题。
“无妨,反正我也是闲着,一个人品茶还不如两个人一起。”
萧慕白说完,便是望着她浅浅一笑。
牧若惜趁机打量了一下这间茶室,墙壁和地板都是木的,门口的屏风上面是一幅青竹图。看来这个男人喜青竹啊,自古君子都是以松竹自命高洁,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如同清风明月般的笑容,还衬得上君子的称号。
“你不是住在北楠竹园吗?怎么会搬到这里来了?”
“呵呵,你不是也搬迁了吗?”
“这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吧?”
牧若惜慌不择口地说了一句,说完后便是后悔万分,人家的意思明明是指世世难料,大约都有难言之隐。而被她这一抢白,似乎人家萧公子是为了她而搬迁。想到这里,一阵尴尬的脸红。
具体原因,萧慕白也没有说。仍旧是淡淡地笑着,然后径直走到窗子前面,将窗扇推了开来。
顿时,有一股凉爽而又清馨的空气涌了进来,不知不觉中,让牧若惜感觉到非 常(炫…书…网)有些闷热,她也站起身来,靠着窗子过去。
从头到尾,牧若惜觉得这个男人很可疑,思虑一翻,便觉得今天也许是个最好的机会,向他问清楚一些藏在心里很久的事情。反正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似乎并没有谋害她的任何可疑举止。
“有些事情一直困扰着我,趁现在大家都睡不着觉,不如我来问个清楚吧我们以前真的很熟吗?你上次叫我若妹来着,我的印象中似乎没有这段记忆啊?你会不会认错了人?”
侧过头看向身形高大的萧慕白,他的侧脸被月光笼上了一层冷冷的莹光。
“呵呵,谈不是很熟吧我也不清楚,见到你的时候,就有那么一种感觉,知道你的名字,还有一些浅浅的回忆……怎么,你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吗?”
他伸出手,摸了摸牧若惜的头发,也许在萧慕白的眼里,牧若惜就是一个青涩的小姑娘。所以这翻举动也是一种自然的怜爱,没有包含着男女之情。
“浅浅的回忆,是什么样的回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也有过一些浅浅的回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很像一个我曾经见过我的朋友。其实也算不上朋友,准确地说,应该算是一个路人吧”牧若惜想起穿越之前的那个小和尚,又再看看萧慕白,真的很相似。
萧慕白转脸看向远方黑漆的天空,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呵呵,现在想起来,我也说不清楚了。那记忆很陈旧的,仿佛在小时候,我脑子里有一个浅浅的印象,就是一个叫做牧若惜的小姑娘,她跟在我身旁,玩耍嬉戏。她叫我慕哥哥,我叫她若妹。慢慢随着年龄的增长,那记忆逐渐变成了梦境,到现在我也分不清楚这究竟是一场梦,还是真的发生过。直到那一天,我在阁楼看到了你,那时候你很胖,我只能从你脸上大概地分辨出来,后来知道你叫做牧若惜,所以在那北楠竹园那场游戏中,我故意试探了你,想不到你一点印象也没有。我想,这或者真的是我儿时的一个梦而已只不过我碰巧真的遇到一个叫做若惜的女孩”
他的语气淡淡的,有几分失落。
“那你现在觉得我跟她像吗?”牧若惜追问道。
深邃的星眸停留在牧若惜的脸上,认真琢磨了一翻,便点了点头,“像,很像不过,梦中没有这么大,似乎才五六岁的样子,但轮廓是一样的”
“哦”牧若惜长舒了一口气,好吧,她不是他的若妹。
而他,也不是她的小和尚现在大家都没事了,洗洗睡吧正当牧若惜准备要告辞的时候,萧慕白突然往前一指,“你看,那是你家的黑猫吧”
牧若惜顺着手势看过去,只见月光下,窗子跟前的台阶下,果然立着一只威气凛凛的黑猫,它嘴里叨着牧若惜的一枝珠花,向身边的一只小白猫献殷勤。
“喵呜,喵……”黑猫恬着脸往白猫身上凑。
白猫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拿屁股对着黑猫,慢悠悠地沿着台阶往上走。
黑猫似有不甘,纵身跳到白猫的前头,然后叨着珠花继续献媚。白猫实在看不过眼,拿起爪子敲了黑猫一下,黑猫“喵呜”了一声后退了几步,然后又不依不饶地凑了过来。
“呵呵,春天到了”萧慕白笑着说道。
牧若惜脸上一红,这该死的黑葫芦,居然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丢开萧慕白,便是冲了出去,抱起这只肥大的黑猫往自己家里走去。
这黑猫居然还老大不高兴,趴在牧若惜的肩头,向着白猫频频示意,“喵喵……”似乎在说,“再见了,小美人,我明天再来见你”
牧若惜生气地敲了一记胖猫脑袋,“你就没羞没躁么,人家都懒得理你了,你这家伙,有点志气好不好”
黑猫缩着胖脑袋,讨好地喵了两声,然后在牧若惜脸上蹭了蹭。像一个知错就改的小孩子。
回到房间以后,牧若惜便是困意袭来,也把去空间看望玲珑的事情给忘记了,抱着黑猫就直接钻到被窝里睡去了。
这一夜好梦,一直睡到第二中午。
若不是兰西叫她,她恐怕要睡到晚上有可能。
她睁开眼睛,黑葫芦还在她被窝里呼呼大睡,手里还抱着她的一件白色的棉衬裤,好猥锁的家伙。她一掌拍醒黑葫芦,把裤子扯了过来。黑葫芦半眯着眼轻轻喵了一声,又往暖烘烘的被子深处钻了进去。
“什么事情啊,兰西”
“燕喜不见了……”兰西认真说道。
“啊那小樱樱呢?”牧若惜慌乱地套上衣裤,一边系带子,一边着急地询问。她以前就听说过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在坐月子的时候会得一种病叫做产生抑郁症,病重的相当于神精病似的。
完了,这燕喜会不会想不开,带着孩子……
兰西也上前来帮着牧若惜穿衣服,“小樱樱倒是没有丢,现在还在呼呼大睡呢”
牧若惜穿好衣服,又往上面套了一件棉褙子,这便急急向偏房里跑过去。
昨晚就听得燕喜嘤嘤地哭着,和叶田茶连夜劝了几句,原以为是劝住了,哪曾想还是没有劝通。
推开房门,里面一切如故,唯独偌大的床铺上只剩下小樱樱小小的身体,占据的位置还不如一只枕头大。
牧若惜坐在床上,看着熟睡中的小樱樱,十分安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不见了。
“兰西,你先在这里陪着小樱樱,这孩子身边最好有个人我去同叶婶商量一下,看看要怎么办?”兰西点了点头,便和衣躺在了小樱樱身边,睡梦中的小樱樱咂巴着小嘴巴,做着吸*奶的动作。
才走到院门口,正赶上叶田茶回来,她身后正好跟着一个熟悉的人影,牧若惜心中一喜,连忙迎了上去,“温老伯……”
温老伯初见牧若惜,便是眼前一亮,捋了捋长须朗声笑道,“老夫说过嘛,时间到了自然会长成窈窕之姿嘛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