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家伙看来应该是肚子饿了吧,要不怎么会舔手指头。
“兰西,你和小姐看着这娃娃,我去煮点米糊糊喂她!哎,这孩子真是招人喜 欢'炫。书。网'啊!”叶婶收拾好房间,在围裙上擦了擦,便又匆匆向大厨房跑去。
“小姐,这小娃娃好可爱,很像大少爷啊……”兰西没心没肺地逗弄着小宝宝,心里完全没有先前的愤怒和惊慌,母女平安。这也算是新宅添喜事吧!
“兰西,你去放挂鞭炮吧!冲冲喜气!”牧若惜想到了此地的风俗,孕妇生完孩子都要放过挂鞭炮报喜。
手里的小娃娃一点分量也没有,轻飘飘,身上裹着叶婶将被褥和毛毯裁剪成的小襁褓,她居然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一会儿,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便响彻了宅子的四周,黑猫庸懒的趴在屋子的火盆旁边睡大觉,被鞭炮声惊醒过后,懒懒地张嘴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抱了个姿式又继续大睡。
“小姐,小姐,二姨娘过来了……”兰西推开进来,一阵逼人的寒意之后,二姨娘跟随在兰西后面出了门,她卸掉头上的斗蓬,惊喜地望着牧若惜手里的孩子,“就是这个孩子吗?”
牧若惜微笑着上前将襁褓中的娃娃递给了二姨娘,兰西关上房门,然后又将火盆里的碳火挑旺一些,火盆里跳出来的火星溅到了黑猫身上,它不满地喵呜了一声,走远了几步又继续睡觉。
“坐过这边来,二姨娘,这娃娃长得很漂亮呢!很像大少爷,你看这秀气的眉眼,这小嘴,真是个小可人啊!”牧若惜扶着二姨娘坐下来,把斗蓬递给兰西。眼睛还舍不得离开这小女娃的脸蛋。
二姨娘含笑地眸子看向牧若惜,她脸上没有一丝不快和为难,看来这孩子对大少爷真的不上心了。也好,终归是走不到一起的,早忘了对大家都好。
二姨娘抱着这女娃,又询问起燕喜的情况来,“没有什么大碍,身体恢复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她眼睛向床上看了几眼,然后把孩子交给兰西,“你先抱着,我和你家小姐出去说会话……”
“嗯,好的!”兰西接过孩子,向二姨娘点了点头。
院子里的积雪还没有融化,但天气已经放晴了,那一根根挂在枝头的冰楞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钻石一般的璀璨光华。
漆黑的墙根处,一根裸露出来的椿树根已经泛出了嫩嫩的绿意。
牧若惜从桃花山然后一路到苏太师府之间发生的事情,她还没有告诉二姨娘,正琢磨着要怎么说。二姨娘已经先开了口。
“在来的路上,兰西已交大概的情况跟我说了。那日上山去送信的嬷嬷是我派去的,我没有想到她会被人跟踪。现在想想,这其中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知道你在桃花山的除了我,就没有别人了……”
二姨娘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当初,是赵子墨把牧若惜等人从火场里救出来的。是她自作主张把牧若惜送上了桃花山,她知道娴妃娘娘在哪边,所以她放心把牧若惜安置在桃花庵里。这样可以相互照应一下。
不过,她心里对某个人却是有些怀疑,那个嬷嬷是赵家的一个老仆。如果有人能跟着她上桃花庵,那说明这个人很熟悉赵家的情况。或者说是有机会能日夜盯梢着她。
这个既知道牧若惜去了桃花庵,又派人跟嬷嬷去桃花庵找娴妃娘娘。那这个人肯定知道那个圣旨的事情,而知道圣旨的人就只有赵家的这几人。
突地,她眉头一跳,虽然极不愿意承认这个现实,但当所有的怀疑都集中在他身上,她心中有些难过。望着牧若惜那单纯的脸,她不知道要不要讲出来。
这时候,正好叶田茶急匆匆从外面赶了回来。
看到二姨娘,起初一愣,然后才上前了行了礼,也不避会什么,直接上前跟牧若惜说道,“小姐,奴婢方才看见了二少爷的马车停在巷子口,等奴婢追过去之后,他反正跑得更快了……”
二姨娘听完,脸上的颜色愈发变得难看了。
牧若惜继续刚才的话题,“二姨娘,您别担心,娴妃娘娘和清尘师太现在都安然无恙,我结识的一位老伯是一位世外高人,他带着她们转移到比较安全的地方了,如果你想要去看她们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一下!”
二姨娘摇了摇头,她思虑着该不该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如果说出来的话,也许牧若惜会提高警惕一点。
三个人正聊着,厨房那边,叶婶端着势气腾腾的米糊糊走了过来。叶田茶连忙迎上去,“娘,我来帮你!”
叶婶同二姨娘打了声招呼,然后两个人一齐向屋内走去,看她们满腔的兴奋和激动的热情,仿佛那个孩子的出生将所有的芥蒂都消除了。
二姨娘思虑良久,便说道,“以后若是赵子墨前来找你的话,你要小心一点,赵家的很多事情都是你不知道的。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睁大眼睛了!”
牧若惜一怔,赵子墨?那些黑衣人真的是他派来的吗?
她不敢想象,她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之后,她就遭遇了火灾。
事后,他又准确将她从火场里面救了出来,再加上燕喜先前的那一翻话,这说明,这场火即使是不是他放的,肯定也是跟他有关系的。然后,又想起叶田茶曾经告诉她,赵子墨从她嫁入赵府之后就一直排斥她。难不成,背后策划整个阴谋的人就是他?
没错,他住在赵家,完全可以监视着二姨娘的一举一动。为了不让二姨娘生疑,他表面上没有去向二姨娘打听牧若惜的去向,实则是只要暗中派人盯梢就好。
然后,跟着嬷嬷上了山,是的,一定是,那个人就是赵子墨,不然他怎么不杀娴妃娘娘灭口,因为她是他的亲姑姑。所以,他派去的人只是威胁,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
是的,是那张空白的圣旨,这个一直想要得到空白圣旨的人就是赵子墨,他费尽心计,制造火灾,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他自己想要的。
这个人,好可怕。当牧若惜想清楚前因后果,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她看着二姨娘,后者也正看着她,两个人眼里的默契是不言而喻的,她知道,二姨娘既然这样提醒她,那说明二姨娘的想法也跟她一样了。
她摇着头,叹了口气,这日子还真的不好混啊!
“那现在燕喜要怎么办?眼下,这正在月子里,又不能出来。还有这小娃娃,虽然大家都尽心尽力照料着,怕是万一出了闪失,我们担待不起啊。这赵夫人也真是的,大过年的居然能让燕喜出来冒这个险!”
二姨娘面露难色,燕喜出门的事情她也是刚刚才听到的。看来赵夫人应该是瞒了众人的,难不是故意让她来闹的?可怜见的,燕喜也枚棋子,怀着赵家的骨肉还不得安宁。
“要不等燕喜满月了才送回去?我回头让麻婶过来侍候她,你看什么样?银钱这方面有困难可以找我!”二姨娘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牧若惜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这事情原本也是跟二姨娘没有任何关系的。若是她主动去找,二姨娘也不会揽这个活上身,这都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她也知道赵阮氏这个人平日都是想着法子来折腾二姨娘的。
“算了,不麻烦二姨娘了,现在暂时还是不要告诉麻婶的好,我也讨厌那个老妇,我看等燕喜好一些了,再跟她商量商量。反正大过年的,也不好让她赶出去,还有那孩子,唉,真是可怜的。难道赵子附对此事没有半点看法吗?这个男人也太狠了点吧,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啊?”牧若惜忿忿不平,“呵呵,赵家大少爷你难道还不了解吗?他原本就是对燕喜没有上心的,自从跟玉芙郡主成亲以后,所是根本不记得这世上还有燕喜这个人了吧!也不是说他喜新厌旧,只是那玉芙郡主厉害,管得严,进门之后。连燕喜的照面都不让他打一个,所以,他哪里知道什么,一个男人,怎么会操心生孩子这种事情!”
二姨娘无耐地说完,牧若惜认同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二姨娘留下了一些银子这才离去了。
第七十八章 新来的邻居
正月初八,白雪绵绵,初晴的小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天空,丝毫暖意都没有带来。大院里的积雪都被堆到院墙根底下,一条条纵向拉直的绳索上面,万国旗帜飘荡,十分壮观,这都是小樱樱的尿布。
牧若惜说这孩子非 常(炫…书…网)可爱,就取了松龄老伯笔下的那位天真爱笑的小狐女的名字给她,暂且就叫小樱樱吧!至于她老爹到时候承不承认她叫赵樱宁那是后话了。
燕喜昏昏沉沉睡了两天,小樱樱就靠喝着叶婶煮的小米糊糊。小小个人儿,喝起糊糊来一点也不含糊,小嘴吸糊糊的哧溜声比大人的还响亮。
惹得满屋子的几个丫头笑翻了,养了几天,脸上的皱皱也消失了,水汪汪的大眼睛越睁越大,只是这眼睛似乎不大对劲,看着像无神,叶婶说小娃生出来都这样的,出月子就会好起来的。
有了二姨娘接济的银子,这营养上面也不能亏欠了燕喜,等燕喜身体稍微好转了,便开始给小樱樱喂奶,叶婶每天更是鲫鱼汤炖着,给燕喜下奶。
生完孩子的燕喜,脸上再也看不到先前那种怨妇的暴戾之气。她恍若换了一个人似的,整个笼上一层母爱的光辉。眼里都是慈祥的母爱,与牧若惜日日相处,心中多的是愧疚。
燕喜现在住在东厢的偏房里,叶田茶就住她旁边,方便着照应。
生孩子那天,给燕喜接生的是叶婶,当时牧若惜守在旁边,毕竟是没历人事的女娃娃,叶婶怕她看了会害怕,就让她站远一点。其实牧若惜在前世,虽然跟着阿奶行苗医,但也没有摊上过接生这个活。所以叶婶让她站远的时候,她也顺从了。
事后,她只知道燕喜昏死过去了,她听到小樱樱的哭声后跑过去,叶婶正就着热水给小樱樱洗澡。她就斜瞟了一眼,满盆子的血水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一把带着血肉样东西的剪刀,事后每每想起,总觉得恶寒,为什么女人生孩子这么恐怖。算了,在这个没有医院的时空里,还是不要成亲的好,她才不要这么惨。
虽然眼前小樱樱的可爱渐渐冲淡了牧若惜的可怖回忆,她潜意识里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燕喜真的能好起来吗?这几日,燕喜虽然能坐起来给小樱樱喂奶,但牧若惜却是看得出来,她是在强撑着。
她悄然给燕喜把过脉,血气大亏损,可是要怎么治,她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几天过年,药铺店堂都还没有开张,怎么着也得到过了元宵节才能大开张。
这天夜里,牧若惜腾出空来,便想着去后院的空间里,找找那只迷失的小蛊虫玲珑,正走到燕喜的房门口,便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哭声。
牧若惜还以为小樱樱哭闹,便是靠近门口听了听,这声音似不是婴儿哭,她敲了门,叫醒叶田茶,两个人一起端着灯烛过去。
昏黄的灯光下,燕喜那张带着几分浮肿发青的脸,哭得双眼通红。
叶田茶矮身坐到床沿上,关切地说道,“怎么啦,燕喜?我娘说做月子不能哭的,哭多了对眼睛不好,等老了眼睛会成迎风眼的!”
“是啊,燕喜你哭什么呢?是不是小樱樱哪里不舒服了?”
牧若惜的目光越过燕喜,向睡在里侧的小樱樱看过去,便看到一个漆黑的小脑袋,用手撩了撩被子,小家伙在睡梦里竟然悄然露出了笑容。
她用指腹轻轻碰了碰樱樱的小鼻子,这才放心了一点。
燕喜接过叶田茶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泪痕,这才长叹了一声,哑着声音说道,“我这身子不知道好不好得起来,怕是将来有一天去了。这孩子就苦了,她还这么小,就没了爹娘,这孩子真是命苦,我越想心里就越难过……我寻思着,是我造的孽太多了,是我以前对不起牧小姐,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如今便是得了报应了。可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天怎么惩罚我都行,可怜见的,这小小个人儿一出生就跟我遭了这份罪……我这心里比刀子捅还难受啊!”
牧若惜感觉有什么东西咽在了嗓子,难过的紧,她与叶田茶交换了一下视线。叶田茶也是个心软的,被燕喜这一说,背过身子抹了一把眼睛。
“没事的,你别担心了,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的。再过几天,等药铺子开张了,我去给你找个好大夫看看,煎几副药吃就行了!你看看这满天下的人,不都是娘生的嘛!哪里会生一个孩子就会死了娘呢!别怕别怕!你瞧瞧,心情不好会影响奶水的,你现在若是为小樱樱着想啊,就想开一些。”
两个人又安抚了燕喜一会,燕喜这情绪才算稳定下来,许是怕吵到小樱樱了,燕喜将悲伤暂时抛置脑后,然后紧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