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丫头见了她,立马放下手中的伙计。风风火火走到她跟前,低声问道,“麻婶好!”
麻婶连看都没看她们,直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厉声问道,“怎么,小姐的药还没有熬好?”
“小姐,小姐她吃完水果,然后再喝药!”
是绢儿怯懦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清脆的一声耳光。
“小蹄子还敢还嘴,你是管事的还是我是管事的。误了吃药的时辰,你就等着吃板子,越来越不识相了!”麻婶利索地给了绢儿一个耳光,然后站到牧青青面前,笑道,“牧姑娘,这盘水果你暂时吃不了,扔了怪可惜的。不如我拿去燕姑娘哪边,她正怀着喜,爱吃这一口。”
她兀自说完,也不等牧青青同意,就收拾好盘碟,端着就走。
看着麻婶的身影消失在院子外面。
绢儿呜呜地哭了起来,这苹果可是大燕国快马送来的水果。一年之中吃不上几次,这一次笼共才分三个,刚切一个就被她拿走了,她能不难过吗?兰西愣了愣,便低声安慰了几句。
牧青青这时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似乎不太妙。
这个管事的婶子竟然管她这个从牧家嫁过来的小姐叫牧姑娘?还敢当着她的面打她的贴身丫鬟,不问自取地拿走她的吃食。这说明,要么就是这个麻婶的脑子坏了,要么就是牧青青她在这个婆家根本没有地位,甚至没有人承认她。
从丫鬟们脸上委曲畏 惧。的表情来看,后者比较靠谱。
牧青青抚了抚额头暴出来的汗。
第三章 传说中的虐文女主
“小姐,药好了,我喂给你喝还是你自己来……”是绢儿有些细低的声音。
脸上还残留着方才被打的五个指印,红通通地肿着。
“放在桌上……”牧青青说道。
这句话却引得眼前女孩子的毫无掩饰地欢叫,“小姐,你会说话了?”
兰西放下手中的绣活,又靠了过来,脸色掩饰不住的惊喜,“谢天谢地,小姐竟是好了,看来还是这药有效啊!方才,还有点气麻家婶子没安好心,看来是误会她了。”
受了她们的鼓舞,牧青青也开朗起来。
她端起药碗,低下头来,吹散上面的热气,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一扬手倒进了花树底下。褪色的药汤浸入了花根旁边的松土里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皱了下眉头,向绢儿说道,
“把药渣拿来给我看看……”
绢儿跟兰西瞬间一阵愕然,两个人相互交换了一个奇 怪{炫;书;网的眼神,但很快转身去做了。
“小姐,这药有何不妥?”兰西问道。她第一次见小姐这么反常。
牧青青一愣,她一下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褐色的药汤里,有种特别的气味。随即,她笑了笑。
“我又没有病,为什么要吃药?”
“小姐,您忘记了早晨在花园里昏倒了?要不是姜大夫开的药,您这会恐怕还不会讲话呢?”
牧青青心里一阵苦笑,心说你家小姐早被这药给害得不会讲话了。
可我,却是没有这么傻。
很快,绢儿两手空荡荡地走回来了,依然还见稚气地脸上带着几分失落,“小姐,那药渣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谁要那没用的药渣?”兰西转身问向绢儿。
绢儿绞着手指,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摇了摇头。
随即,她又开心地笑道,“反正小姐病也好了,药渣不要也罢,反正又不用再喝药了。小姐,你嗓子有没有不适,你已经三四个月没讲话了。真是吓死我们了,谢天谢地,小姐总算好起来了!”
看着这两个笑得十分真诚的小姑娘,牧青青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碗药汤明明有问题,怎么自己一反映过来,她们却是丢了药渣,难不成这中间真的有猫腻。听兰西与绢儿对话的时候说,这身体的原主子嫁给赵府一年多,生的病五花八门,看来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暗算她了,难怪她死的这 么 快‘炫’‘书’‘网’。
她想了想,将头偏向绢儿道,“那药方呢,给我找出来,我有用!”
绢儿摇了摇头,“这药是麻婶差下人送过来的,没有药方。即使是有,大夫也不会将药方交给她们的,一直以来都是麻婶在打理。”
牧青青没有去多想,她颤魏魏站起来,一双腿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只站了片刻,便出了一身虚汗,天哪,这副身子给谁害成这样了。看着巨胖,却是虚得紧,牧青青咬紧牙关,憋住了想发火的冲动。
“好了,我也晒乏了,你们扶着我进去……”
牧青青突然明白那张大躺椅的用处,难道这些日子来,这副身体的原主人就一直这样躺着过的?
她现在需要时间来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副身体也没有留给她任何记忆。但有一点她却是很清楚,这背后有一双无形的黑手想置她于死地。
进了房间,却是古色古香的红木家俱,桌椅,摆设不多,但房间还算宽敞。
牧青青的这张床,上面铺了草色的精织凉席,配上同样色彩的枕头,看上去也是清凉宜人。床上是青色的纱帐,上面绣着细小的紫薇花朵。
绢儿帮她脱掉绣梅花的黄色缎布鞋,兰西又端来一盆清水,帮牧青青清洗了一下脸部。牧青青让兰西靠近一些,等水花平了,端着水盆望过去,这一看,差点魂飞魄散。
虽然一早就有了心理,但这一眼看过去,镜中人那异样的肥胖,一双小得几乎挤在一起的眼睛,那打点滴绝对找不到静脉的胖手,把牧青青雷得里焦外嫩的。
看着这幅尊容,牧青青她几乎认为眼这个女孩便是芙蓉姐姐穿越过来了。
好吧,这不是自己,真的不是自己,只是自己的灵魂穿了一个外套而已。
牧青青自己安慰自己,半晌,她才爬上床,然后靠在绢儿给她垫好的绣花枕头上面。半眯着眼,慢慢地分析着眼下的情形。
眼前,她只有两个丫鬟,看样子应该是陪她嫁过来。
另外,她还有一个不待见她的夫君,从这房间的呈设来看,这一家应该是大富大贵之家。但这房间也很显然不是她的婚房,难道是被丈夫赶出了新婚之房?
也好,幸好被赶出来,不然,晚上还得被一个指不定丑成啥样的男人给睡了。
也好,胖有时候也是最好的掩饰。
牧青青乐观地想到,首先,她要把这两个丫头的心给收了。
“绢儿,兰西,你们随到嫁到赵府,一定是受不了少苦。这些苦我是不会让你们白受的,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最近一直头脑昏钝。身体也是每况愈下,老是忘东忘西了,细细想来,定是那药汤有问题。所以从今日起,你们不必再给我喝任何汤药。”
当牧青青说到汤药有问题的时候,两个丫头脸上同时现出了惊夷之色。她们竟然双双跪了下来,齐齐向牧青青磕头道,“小姐饶命,奴婢也被人蒙蔽了,差点害了小姐……”
牧青青用手虚扶了一把,她们这才站了起来,绢儿胆小,眼里又有隐隐泪光。
“小姐,您责罚奴婢吧!”
牧青青扬了扬手,打断了绢儿的话,继续说道,
“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从现在起,你们的眼睛可得放亮点。
现在,你们给我说说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刚才提过的,由于喝药,我把许多事情给忘了。”牧青青说到这里,望了望自己的这双胖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肥胖之症也怕是喝药喝的……”
一时间,两个丫头又面面相虚。此时,她们也完全相信了这药确实有问题,因为嫁到赵府之前,小姐可是玲珑的一位小可人。由此便信了牧青青的被药蒙了心智之说。
接下来,在牧青青的谨慎试探下,两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将牧青青想知道的情况讲了个大概。这大约也跟牧青青猜测得差不多。
这身体的原主人也姓牧,叫做牧若惜。这牧若惜的父亲是大宋驻在大理国使馆的使官,现在任期已满,便是回宋京赴命交差去了。但这牧若惜却是跟赵家的公子赵子附有着婚约,原来是等及笄之后再举行嫁娶仪式。但牧家又急着要回去,又因路途遥远,怕女儿经不过颠跛。便与赵提前把婚事给办了,只等着长大一些圆房就成。
牧若惜这一嫁就是一年半,而且从嫁过来第三天就开始生病,后来大病小病不断,身体日益变胖,性子也大变,整日哭闹不休。再后来搬到后院之后便不开口讲话了。
第四章 传说中的下药
牧青青在过了一个星期以后,慢慢接受了自己已经是牧若惜的事实。哪以后,就没有牧青青,而只是牧若惜了。
她望着湛蓝的天空,时常会想,那个和尚是否还会原地等她?
唉,可惜了,多帅的一个男银啊!
叹息归叹息,生活终究是要继续的。
一开始的前几天,她老想着逃跑,翻院墙,或者打扮成仆人。再或者躲到什么大竹筐,大水桶里跑出去。她想着,只要离开了赵家,自己仍然是蓝天下笑得最灿烂的一朵。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首先,她胖得连十五步都走不了。更别提翻什么院墙,按她这个份量,上墙肯定会将把墙压垮。
其次,这个最重要,非 常(炫…书…网)非 常(炫…书…网)地重要。她身无分文,即使是逃出去,那最终的结局必然是饿死或者沦为乞丐。
看过无数穿越文的她,非 常(炫…书…网)清楚地明白,在古代,除了妓女这份职业,女性几乎没有其他职业可供选择。
好吧,她决定投降,先生活在这里吧!
至少这里有自己的小院,有人伺候着,还可以混吃混喝。这种待遇,换到了现代社会,恐怕是高级公务员的待遇了。
当务之急,减肥健身为首选。
一大清早的,在兰西的跟随下,她扶着墙根慢慢走。
这已经是第五圈了,这厚厚的绸质罩衫已经湿透了,但是,她还是咬着牙在坚持。
“小姐,这药材领过来了,您看看……”
绢儿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门口,按照大夫的方子,牧若惜还得继续吃这补药补身体。大夫说她的身子太虚了,要好好补补。牧若惜接过兰西手中的帕子,好好擦了擦汗,然后靠着花圃坐了下来。兰西站在她身后,轻轻地打着扇子。
按照事先讲好的约定,绢儿每日药领过来之后,给牧若惜瞧上一瞧。
然后再拿去煎熬,煎好的汤汁再拿去倒掉。因为牧若惜发现,每天的药渣都会被人收走。而且那麻婶隔三叉五的来看看牧若惜的病情。
为了不被她看出来破绽,牧若惜只好假装把药喝掉了,当然,背后都是倒进了事先准备好的花盆之中。是药三分毒,哪里能随便吃。
药包打开来,一共有十味,确实是有人参,鹿茸之类的补药。还有其他的普通药材,牧若惜一一辨认。感谢阿奶给了她十多年的苗医指导,在前世没在用到,想不到,在穿越之后竟然成了救命的稻草。
奇 怪{炫;书;网,牧若惜认完以后,便皱起了眉头,一连七八天了,药材都没有变化,而且其中却没有可疑的药材。
她气恼地将药包扔在地上,一片片药材便散了开来,落了一地。
牧若惜垂下头,从中间捡出参片和鹿茸,然后对绢儿说道,“以后每副药,这两种药材都捡出来,单独包好。我以后有用处!”
“是,小姐!”
“好了,拿去熬吧!”
绢儿收好药材,便拿去装进了药罐,端着药罐走到后院的墙角,开始生火煎药,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吹气。一会,一阵浓烈的药香便弥漫开来。
牧若惜休息了一会,便接着再走。就这样一直煅炼下来,一整天除了吃,便是走,不停地走,直到自己累趴下为止。
这样子半个月以后,牧若惜身体便好了许多。现在绕着院子跑上几圈,也能气不喘,脚不抖了。只是仍旧是胖,这身上的脂肪像贴身橡皮一样缠着她,怎么甩也甩不掉。一走起路来,身上的肥肉直哆嗦,虽然穿的是加大的衣裙,但依旧崩得紧紧的。
“兰西,你能出府一趟吗?”
“小姐有何事?出府的话要向麻婶请假,这后院的丫鬟婆子全部归她管……”
“没,暂时没有,哪我们现在有钱吗?”
“有,有的,奴婢和绢儿集攒了一些。”
兰西回到了房间,一会便拿着一块布绢走了进来。她打开布绢,摊开递到牧若惜的面前,道,“小姐,我这里就这三十多个钱了。那麻婶一向喜 欢'炫。书。网'扣我们月钱,我跟绢儿一月被她扣除大半。剩下就只有这么多了,这是奴婢的。绢儿那边可能也只有这些个。小姐,你想用,就拿去吧!”
牧若惜拿起一枚铜钱,对着天空望了望,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