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亦陌丝毫不介意一旁好友似笑非笑的调侃,眼中现出些许担忧之色,小家伙儿前几天还好好儿的,怎么又不肯吃东西了……
“怎么,小孩子不都喝奶的么?”
兰奉好奇地用食指戳着她软软的脸颊,然后忍不住又戳两下,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上瘾啊!
“……”
面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虽然可以迷死所有少女,可是对宵白却半点儿效果没有。嫌弃地撇他一眼,她索性把头缩到霄亦陌怀里,再不搭理这个讨厌鬼。
“小公主不喜 欢'炫。书。网'喝奶,她从来都是喝粥的。”
安海偷偷忍着笑解释道,兰公子向来 自'炫*书*网'诩魅力天下无人能挡,上至刚出生的婴儿下到八十岁老妇全都对他喜爱有加,这回终于碰到钉子了。
“亦陌,你这女儿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收回手摸摸鼻子,兰奉悻悻地道,他怎么觉得小东西很讨厌自己?奇 怪{炫;书;网的是,她越是表现出反感,自己反而更想招惹她……
“那是自然!”
霄亦陌毫不客气地承认,脸上充满了得意的笑,他的宵白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宝贝。
“啧啧……”
兰奉无奈地摇头,自己刚刚提出要把小东西送走,想来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了。不过,现在连他也对小东西产生了兴趣,不送就不送吧!
温甜软滑的粥盛在青花瓷碗里,散发着清雅香气,霄亦陌亲手舀一勺在嘴边吹凉,小心翼翼地送到宵白嘴边。
“啊……小公主喝了……明明和刚才的粥一样……”
安海瞠目结舌,看着一口接一口,乖乖喝粥的宵白,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粥和刚才的一样,那就是因为喂粥的人了?”
兰奉眼睛一亮,试探地说出自己的猜测,看着宵白红艳艳小嘴儿塞得鼓鼓,突然就觉得比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可爱了很多很多。
“是这样的么?是不是因为父王这几天没有去看你,在闹脾气?”
霄亦陌也觉得很有可能,就算是小婴儿,也是会生气的。
“……”
宵白静静抬头,黑亮的眼瞳突然就蒙了一层水气,立刻就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可怜和委屈。
水气渐渐凝聚成晶亮水珠儿,沾着长而卷翘的睫毛,倔强地不肯落下来。宵白刚刚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被这么一问,心里只觉得难受万分——不是才说过要相依为命的么?怎么就要把她送走了?
“宵白乖,是父王不好,以后再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宵白不像其它婴儿总是哭闹,大多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自上次她因为饿肚子大哭一场之后,再没有哭过。如今这样半含着泪,却更让人心疼。
“……哼,不是嫌我累赘么?不是要把我送走么?”
宵白被这么三言两语一哄,气已经消了一半,想到以后再不用受奶娘的“荼毒”,心情立刻转好。只是,她却不想这么简单放过霄亦陌……
“宵白……宵白……宵白……”
任霄亦陌温言软语哄了许久,她这才露出笑脸,咯咯的笑声重又回荡在乾龙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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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才兰奉只一言不发地看着,就连小东西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也没有错过。难道,他和霄亦陌都被耍了?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兰奉硬是把她从霄亦陌怀里抢走,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试探地道:“小东西,你刚刚都是装的对不对?”
“咯咯……咯咯……”
宵白眼神儿闪了闪,强自镇定下来,只拿无辜地大眼睛瞧着他,笑得更加开心。不过,这心却是扑通扑通的跳,没有想到这个痞子男眼睛这么毒。
“兰奉,你刚刚说了什么,宵白居然这么开心?”
霄亦陌不满地看着在别的“男人”怀里笑得开怀的女儿,居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刚刚自己说了那么多好话,宵白也没笑得这么开心……
“呵呵……看来,宵白真的是很喜 欢'炫。书。网'我呢!”
兰奉大笑起来,连趴在他胸口的宵白也可以感受到剧烈地鼓动。
“……鬼才喜 欢'炫。书。网'你!”
宵白心中忐忑却只能强自撑着,磨着嘴里仅有的八颗牙,笑得连脸都僵了。她错了,这家伙不仅是个痞子,还是只狡诈的狐狸。
“亦陌,你这个女儿长大了一定了不得——”
兰奉嘴角勾着兴味的笑,眼睛盯着宵白,别有深意地道。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装“可怜”,博同情……轻而易举就让亦陌围着她团团转,又是道歉,又是保证……根本就是狐狸转世。
“是么……?”
霄亦陌挑眉,不解好友前后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不过听到他这么夸赞宵白,心里还是高兴不已。
“是啊,是啊,这么好的宝贝居然让你给捡到了。”
兰奉也不说破,心里却暗自决定以后要常来宫里。呵呵,真是期待啊——不知道小东西还会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呢?
宵白听着这样的评价,却只觉得分外刺耳,这混蛋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他有什么妖蛾子,尽管放马过来好了……
第七章 刹那决定
凤阳宫里桃花已经开了,远远看去竟是红艳艳一片,像极了开在天边的红霞。宵白掐指头算算,她在这宫里居然已经过了三个月,时间还真像流水似的,一天一天飞快。
天气回暖,宵白身上冬衣也换了小红夹袄,头上仍带着虎头帽子,脖子里挂了一块儿小小的长命锁,几个银铃轻轻晃动着,声音甚是好听。锁的正面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一旁还有四个小字——吉祥如意。锁的反面却极为简单,单单刻了宵白两个字,笔势却很是龙飞凤舞。
“小公主,这可是皇上特意让工匠打造的,听说还到寺里祈了福呢!”
奶娘一边给她穿鞋,嘴里也不闲着,小公主可算是她照顾的孩子之中最省事的一个,平时也不哭闹,总是用一双乌溜溜大眼睛看人,像是什么都能听懂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同她说说话逗逗她。
“……”
宵白粉雕玉琢的小脸儿挂着笑,却只把奶娘的话当作耳旁风,吹啊吹的就散了。脖子里这个东西,她一点儿也不喜 欢'炫。书。网',只有那些猫啊狗啊的,才会戴着牌子吧?上面居然还刻了她的名字,怎么都觉得自己像是在被霄亦陌当宠物养着。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着那个痞子兰奉的话,如果再这么无所事事下去,恐怕她真的会变成霄亦陌的累赘。这个,却是她万万不能够忍受的。可是,说归说,具体要怎么做呢?
铃铛叮叮从凤阳宫一直响到乾龙宫,宵白回神的时候,已经被霄亦陌抱在了怀里。
“宵白,今天有没有乖乖吃东西啊?”
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霄亦陌亲昵地道。几个月了,小东西还是没怎么长肉,和当初相比根本就没重多少。
“吃吃吃,你还真当我是猪啊!”
这些话在平时听着也没什么,可是今日听起来却有些刺耳,宵白偷偷地腹诽,索性低头赌气地不看他。
无论人怎么哄,她始终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最多勉强撑出一个笑脸,然后便恹恹地躲回霄亦陌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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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窗子半开,春日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很舒服,温暖和风徐徐吹拂着,屋里飘散着淡淡的沉香味道,不觉就让人昏昏欲睡。
卧榻之上,霄亦陌手里拿着一本鬼谷子》,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昨天晚上看书忘了时间,这白日里就有些困倦。
“哗——”
一页书翻过去,睡意却渐渐袭来,下巴也开始一点一点,很快会周公去也。
“唔……”
霄亦陌察觉怀里小东西似乎扭动了两下,便下意识地在她背上拍抚着以示安慰。
宵白盯着书上内容,看得津津有味,虽然只是讲些兵道谋术,不过还挺有意思。只是,霄亦陌看得也太慢了些,她都看完半天了,书还迟迟没有翻页。
“……?”
她不满地抬头,这才发现霄亦陌根本就是睡着了,可是这书她还没有看完呢!
悄悄地,悄悄地,伸出短短的手臂,小手困难地触到书本,试探地翻过去一页……呼,霄亦陌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解仇斗隙,谓解羸微之仇。斗隙者,斗强也。强隙既斗,称胜者高其功、盛其势;弱者衰其负、伤其卑……
一页两页,她只觉得这书上所写实在是字字珠玑,一颗脑袋离书也越来越近。
“宵白,在玩儿什么呢?”
霄亦陌醒来的时候,只看到小东西正在对着那本鬼谷子》流口水,小手正紧紧地抓着其中一页。
“……糟了,实在是太大意了!”
宵白心中紧张,正要翻页的手这么一抖,嗤拉一声半页纸就被她撕了下来。耳边回想起霄亦陌的话,呼——他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眼珠子一转,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索性就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嗤拉——嗤拉——”
仰着脸儿,她非 常(炫…书…网)非 常(炫…书…网)无辜地望着霄亦陌,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很快的,一本好好的书就这么被“肢解”了。
“……”
霄亦陌看着那本抢救无望的书,再看看宵白一脸“欢快”的表情,索性不再阻止,让她撕个痛快。
“皇上,这是——”
安海进来,就看到小公主正在撕扯皇上最宝贝的那本鬼谷子》,偏偏当事人还一脸带笑地看着她撕。平日里,明明是连碰都不舍得让人碰的东西,皇上不是说那是什么珍本么?
“咯咯——”
宵白看到安海进来,吁了一口气,终于有人来劝阻了。她哪里想到霄亦陌这么纵容自己,居然只是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
“安海,你来的正好,再去拿两本书来。”
霄亦陌含笑吩咐道,只要能让宵白高兴,就算让他帮着撕,又有什么关系?
“是。”
安海看一眼笑得开怀的自家主子,再看看还在撕书的宵白,转身向外面走去。
“……”
宵白无语,她一点儿也不喜 欢'炫。书。网'撕书好不?可是,心中却涌起小小的感动,为什么霄亦陌可以这么全心全意地宠着她?
眼睛再次落到那面长命锁上,看着那“宵白”两个字,只觉得最初的想法是如此荒谬。此时此刻,宵白心中发誓——她绝对不要成为霄亦陌的累赘,不仅如此,她还要帮助他坐稳这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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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三个奇人
月明风清,正是好梦正酣的时候,凤阳宫寝殿之内,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三道人影。
“是她,就是她了。”
其中一个男子走近前去,打量着还在熟睡的宵白,神情略有些激动地道。
“嗯,总算是找着了。”
另一个男子脸上也露出了喜色,他们费尽了千辛万苦,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大哥,二哥,我们要不要把人带走?”
三人中的女子刻意压低了声音……有些犹疑地道。虽然找着了人,可是带回去也未必安全……
“唉……”
最后,三人齐叹一声,眼下还不是时候,只能委屈小主先呆在这里。
宵白正睡的香甜,突然感觉有人轻摇她的身子,且在她耳边低低地唤着:“宵白,不要睡了,快醒醒。”
声音低沉动听,却带着一种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恭敬,让她忍不住好奇地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谁。
屋里早已经灭了火烛,月光透过绢纱射进室内,朦朦胧胧看的并不清楚,宵白只见三道人影在床前立着,不知刚刚开口说话的是哪一个。
不过这不是重点,这三个人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凤阳宫做什么?而且这里可是皇宫,守卫也算得是森严,他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宵白,你不是想要帮助霄亦陌坐稳江山么?”
最左边那个男子开口,正是刚才叫醒宵白的那个人,此时他好听的声音里却像是在编织着一个无形的陷阱。
“……”
宵白窝在床上,小小的身子整个儿裹在棉被里,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没有应声,心里对他们知道自己的想法奇 怪{炫;书;网不已。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们可以教你一切想学的,无论是武学还是谋略亦或是琴棋书画……”
宵白张了张嘴,忽然又住了口,忽然就想起一句话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平白无故的,这些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