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澜很莫名其妙,难不成自己的眼神终于有杀伤力了?
秦骏白轻轻的笑声像是某种叹息:“我会控制不了自己。”想要吻你。
这句话听懂了,也成功的让淇澜羞红了脸:“秦骏白你这个……”骂不下去了。色狼?人家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只是想想还吃不到嘴已经很痛苦了,还要被兽化的称作色狼,见过这么悲催的吗?
莫名的心动。从不曾有过的。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淇澜想了想还是决定坦陈相待。如此看来,昨天回府时候他的反常也可以理解了:“我既然决定放下就不会再优柔寡断伤害任何人,而且我也告诉过你,我不会再回那个地方。或许我现在还做不到熟视无睹,可是我会尽力……”
秦骏白终于忍不住的伸手大力的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像是要嵌入身体一样的力度。
这样的情绪爆发虽然没有吓到淇澜,可是那柔弱的小身板还是被抱的隐隐作痛。淇澜很无奈的拍拍他的肩背:“我说,秦骏白你能不能稍微放松一点~”
被熊抱原来还是体力活。
“淇澜谢谢你。”秦骏白并没有松手,只是减轻了手臂的力度。天知道他听到这个答复心里有多惊喜。
他从不曾有唐突佳人的想法,只是眼下真的是情不自禁。
又好笑又有些莫名的感动,淇澜不自在的挣扎了下身子。大白天的,两位主子在公众视线内的凉亭里搂搂抱抱。要不要这样有伤风化啊~
“主子,你的荷包绣好了……呃……”又是福儿,还是福儿,总是福儿……
可怜的福儿冲了一半,生生的停住了脚步,迅速转身就跑,仿佛后面有猛兽在追:“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
呜呜,怎么就这么倒霉啊,为什么自己老是犯这样的错误~
福儿一边跑一边内牛满面,难道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杯具了吗?
凉亭里的两位分了开来,只是一人心情极佳风度极佳的维持着翩翩笑容,另外一人可疑的几乎将脑袋扭到了背后。
这种纯真的诱惑~
秦骏白大伤脑筋。真是一种难熬的考验。
作者有话要说:
☆、立后大典
六月十六,吉日。
一大早就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因为前一夜下了一场透雨,是以清晨的时候还有丝凉意。只是随着日头的慢慢升高,空气中的水分都被蒸干,树木花草重新回到无精打采的倦怠模样。
南楚皇宫内张灯结彩,鎏金挂红,无数簇新的宫灯彩绸挂满了夹道的树木,从皇宫大门口一直铺到太和殿、新后居所永宁宫的羊毛红毯,从前日起就忙碌准备的御膳房,还有分管礼仪的姑姑挑好并格外严厉训导的一众宫女。放眼望去,极尽隆重之事。
立后是大事,不管当皇上的如何不上心,这下面跟着操持的可是没有半个敢于马虎丁点。不然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是脑袋搬家的惨祸。
因为疏月国的长公主亓芷榕早已到了南楚皇宫,并一直住在外宫招待来访使者的云客宫,因此迎亲的队伍及行程相比较而言要简单很多。
迎亲的队伍从金銮殿大门前按照吉时出发,抬着空置的凤辇一路去往云客宫,随行乐师曲笙合奏,二十六人的队伍都是皇宫中最资深的乐者,这种时刻虽略显古板,好处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一星半点的差池。
值得一提的是,不比寻常百姓甚至是达官显贵,皇帝大婚的迎亲队伍中,是没有新郎官身影的。皆因九五之尊显赫天下独一无二的身份,是以这也是放眼全国唯一一个不用亲自迎亲而不被诟病的主儿。
接了皇后之后,队伍直接返回金銮殿。在那里,跟皇帝比肩而战接受百官的朝拜,随即是礼部按部就班的冗长篇幅,之后根据皇帝心情会有大赦天下减免税赋之类的圣旨颁布,寓意普天同庆。不过这次令狐谦倒是没有理会这一步,直接跳了过去。
到了下午,帝后要一起去太庙拜祖及祭天参地,之后就是如同二十一世纪的婚宴部分,掌灯的时候在太和殿宴请群臣及家眷,君臣同乐。
这个宴席,帝后是要从头到尾奉陪到底的。是以新后的风采照人直接晃瞎了为数不少臣子的狗眼,即使不至于当庭失态,可是还是起了不小的骚动。
其实姑且不说前皇后高樊阳容貌只是清秀一般,大部分皇帝立后都是贤良大度母仪为先,尤其还要和政权血统等相结合考虑,所以容貌方面倒是其次。这样层层遴选的结果就是,皇后一般都不漂亮,倾城之姿更是绝无仅有,如今这个疏月国的长公主,结结实实让大部分朝臣倒吸了一口凉气。
甚至有古板年老之人开始杞人忧天,这个新皇后会不会是魅惑皇帝废怠朝政沉迷后宫的狐狸精……
坐在秦骏白身边的淇澜脸上可用大惊失色来形容。
早在入宫赴宴之前,淇澜就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无论如何,这个晚上绝对不能出一点的错误,很多人或明或暗都在看着,即使退一步说不为秦骏白考虑,她也要为自己的自尊做些努力,不能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得逞。
谁知道帝后在所有臣子坐定后华彩亮相出场,淇澜看到亓芷榕的容颜时,脸色就变得苍白,活像见了鬼。连秦骏白在桌下握着她的手都没了反应。
知道这件事迟早瞒不住,可是秦骏白还是犹疑了很久,最终决定不主动告诉她。只是眼下看到淇澜的失常,心里还是有些微微的后悔。
幸好淇澜毕竟不是寻常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借着喝茶的功夫垂下了眼睑,反手轻握了下秦骏白示意自己没事后,静心屏气的恢复常态。
亓皇后从头到尾都是毫无破绽的落落大方,一任群臣打量研究,举手投足间大气天成,虽然年纪尚幼却已经隐隐有了母仪天下的威仪之态。
整个婚宴规规矩矩,说不上沉闷却更说不上出彩,当事人都是当做任务完成的,群臣自然也没有哄闹的胆量。
一个半时辰下来,美酒佳肴都味同嚼蜡,食不知味。
淇澜几乎没动筷子,虽然秦骏白不顾形象的代她夹了些菜肴到小盘里,可是她实在没胃口,喝了两杯茶好像就堵在了胃里,上下不得。
秦骏白面上依旧温润如常,该敬酒敬酒该祝贺祝贺,无论是对待令狐谦还是他身侧的亓皇后,都是为人臣该有的恭敬与低调。
反观高高上位那两个,亓皇后眼观鼻鼻观心的谁也不多看半眼,无论是丞相还是秦王。令狐谦的表情却耐人寻味很多。脸上不见大婚的喜悦也就罢了,毕竟也没有摆出众人欠钱不还的j□j嘴脸。整个席筵中把玩着酒杯似笑非笑的样子,双眸看似随意的斜睨向秦王夫妇的方向,据有心八卦之人统计,整晚次数不少于八次……
能够在这个朝廷之上混到三品官员的,无论文武都对得起老奸巨猾这个形容词。想去年皇帝寿宴时分,现在的秦王妃还和皇帝之间暧昧非常,此刻现状却诡异至斯……
皇帝大婚了,新娘不是她……
大义公主嫁人了,新郎不是他……
不由不让人感慨万千,只不过都是在心底悄悄嘀咕两声罢了,任是谁也没那个熊心豹子胆真的说出来。
不过秦王妃的行为举止可圈可点,没有半点可让人诟病的地方。倒是让人抓不到什么伤春秋的小辫子或是把柄。
直到两位主角也烦了,令狐谦挥手意兴阑珊的说散了之时,众人才踏实的松口气,摸摸额头的冷汗,老老实实的掉头回家。
秦骏白知道淇澜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疑问,该怎么回答他也早做了打算。
是以散席出门,他反倒心里坦然了许多。
该说的总不能继续瞒她,不过有些事情就随着这场宫宴一起埋入时间的灰烬里好了,多提无益。
胡尔一直尽忠职守的在宫外等候在马车上,像是随时准备为秦骏白出生入死的影子,沉默却永不会背叛。
返程的路上很安静,淇澜没有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秦骏白也只是靠在车厢后壁闭眼假寐。一切都等着回了府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如此
回到秦王府,已经将近亥时。
吹到脸上的风依旧带着些许的温热,全无凉爽的意思。
淇澜心里压着事,本就烦躁不安,此刻上下马车一折腾,更觉得身上汗湿粘腻,说不出的难受。
走到清风苑和明月苑背向路口的时候,淇澜刚要走,就被秦骏白牵住了手。
“先回去洗漱一下,我一会儿来看你。”
淇澜略微踌躇,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么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思这会儿淡了很多:“要不……”秦骏白都知道?
看出淇澜摇摆不定的矛盾,秦骏白微微一笑:“不是很好奇吗?”
被戳中心事,淇澜也没有掩藏的打算,坦诚的点点头:“好的,一会儿见。”
回到房间洗过澡身上终于清爽了很多,外面这会儿也起了风,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来,带着舒爽的凉意。
淇澜打发了几个丫头都回房间休息,今晚不用伺候或是轮值。
锦儿性子单纯,想到就说,担心淇澜一个人不方便。
福儿笑嘻嘻的,倒是生了七窍玲珑心一样,拖了锦儿就走。上次被淇澜不大不小的惩罚了一次,福儿倒真有所收敛,只是天性如此,淇澜又不是那种高高在上主仆有别的夹生主儿,福儿也不过是从地面上转到地面下。比如今天晚上,她嘴巴不说,可是不代表她不用行动表示。
本来没什么,可是让几个丫头互相心有灵犀的笑成了掩口葫芦,淇澜面上也不自在了起来,好似真的有什么不妥一样。
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时间已是深夜。
没有时钟这样精准的工具,淇澜大致估算了一下,应该已经过了子时。
估算着秦骏白也快该过来了,淇澜冲了一壶热茶,坐在圆桌旁安静的等待。
还没十分钟,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秦骏白进了门,看了淇澜一眼,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刚刚洗浴过的面孔细瓷般的姣白无暇,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黛,头发半干未干的,带着些许湿润柔顺的披散到后腰,身上穿了一件极淡的嫩绿色真丝长袍,没有宫装那么繁复细致,却极其贴合她随性淡泊的性子。此时此刻那清水芙蓉般的样子带着慵懒的风情,无意中却散发着致命的妩媚。
秦骏白转开视线,唇舌发干的下意识喝茶。他发现自己的定力好似越来越差了~
淇澜此刻心里想的都是亓芷榕和亓樗的事情,倒是没注意到秦骏白的小小异常,同理也没发觉,自己这样穿的过于随意,并不切合她和秦骏白目前有名无实的关系~
“皇后和亓樗……”淇澜抿了唇。她又不是傻子,如若不是双胞胎,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是双生子?”不过她记得,即使是龙凤胎的话,长大后因为男女有别,相貌上也会有所差别,不比同性的双胞胎。
“不是。”秦骏白没打算吊人胃口,很直接的说出三言两语就能交代清楚的事情:“亓樗就是亓芷榕女扮男装的样子。”
尽管已经猜得到答案,可是淇澜还是大受打击:“怎么会这样?”听闻亓樗去世时候那种揪心的痛此刻还清晰如昨,居然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个障眼的烟雾?况且今晚亓皇后的态度,完全没有半点打算和她相认的样子。
心里有失落,还有淡淡的自嘲。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朋友,也不过是相伴走了一程即散的过客。
“疏月的皇帝膝下一直无子,后宫妃子所生都是公主。亓芷榕作为长公主,一直深得皇帝的喜爱。到了亓芷榕九岁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皇帝迫不得已向天下撒了个谎,说是长公主有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原来因为体弱多病一直养在深宫,现下身体好转,是以被立为太子。”秦骏白安静的喝口茶:“后来在公众场合,亓芷榕就经常以亓樗的面目出现,疏月国也因为新立了太子而空前的团结,百姓的生活很是安定。”
“亓樗一点都不想嫁进宫吧。”或许是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淇澜还是称呼她为亓樗,并且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宁可打算借着病重失去太子的身份。”其实她也好奇,若是没有意外,等到疏月的老皇帝驾崩,难道真要出个女皇帝吗?
“亓芷榕没有坐上皇位的野心,”像是知道淇澜心中所想,秦骏白暗暗叹口气。这么多年的友情,止步于华梨的执念:“她之所以愿意出头来坐上太子之位,只是为了帮助她父皇巩固政权,等待皇室男丁的诞生。偏生去年诞下皇子的,是她母后的死对头静妃,让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
淇澜回想了一下,当初和亓樗一路相行知道这件事时,亓樗脸上的神色确实是做不得假的复杂难懂。原来还有这层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