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穿离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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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穿离月-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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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楚的铁骑,是彪悍的草原狼,一年前仅仅是五万的兵力就灭了伦虞国,现在的二十万,听在天泽国周帝的耳朵里,简直是丧钟一样的悲歌。这也彰显了南楚对天泽国的势在必得!
  七天之内,南楚连下七座城池,直逼沭威镇守的宁月城。
  宁月城是天泽国南疆最重要的城镇关口,若是被南楚拿下,一路平原挥军之下,攻到天泽帝都再无遮挡,因此周帝终于慌了,连下急昭要沭威死守宁月,同时应慕容和之请缨,调兵三十万支援南疆。
  四十万对二十万的兵力,周帝终于觉得心里不那么慌乱了。
  只是,他实在小看了南楚的新帝令狐谦。
  沭威死守宁月十余天,支援大军尚未到达,可是南楚的攻城之势已经让沭威这员老将倍感力竭了。
  双方对阵五次,对方领军出征的是南楚赫赫有名的神将秦骏白。南楚折兵不过一万,天泽却是五倍之数,况且让宁月的守军失了气势,几近对南楚的铁骑闻风丧胆。
  秦骏白用兵,神出鬼没,加上南楚铁骑的威名,压的沭威气都喘不匀。
  今天一早,秦骏白在城门下叫阵,沭威亲自披挂领兵出迎。城外厮杀震天的时候,沭家唯一的男丁沭靖远被沭威亲自绑在了东院练武场的柱子上,阻止他一心要代父出征的念头,而沭家的长女沭淇澜在匆匆赶去东院的路上,诡异的掉到了水池里,等到家丁赶来捞上之时,已经断了气。
  却不曾想,时隔半个时辰,又悠悠的醒转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家乱纷争

  沭淇澜靠在床上陷入沉思。
  房间里一时间悄无声息,只有莲儿和福儿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小姐。”福儿怯怯的开口。
  “刚才的号角,是收兵了么?”沭淇澜微微拧了眉头,掀开被子打算下地。
  “我们不知道啊,小姐,你不能下来,大夫交代一定要卧床休息的。”莲儿急切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我没事。”沭淇澜略一调息,就发现了一件不那么美妙的事情。
  她现在这具身子,好像有点弱不禁风啊~
  纵使前世学了那么多的技能及求生之术,可是现在只剩下一个头脑了。
  比如,她要想神鬼不知的潜入敌营刺杀对方领兵将领的话,原来的小七可以,现在的沭淇澜,没门。
  或许,可以用毒……
  这一站起来,原本披散着的一头乌黑的秀发顺势服帖的落到了腰间,如同光亮的上好绸缎:“我要去前厅看看。”
  “小姐,”福儿和莲儿一起焦急的开了口,待到看见沭淇澜眼中的坚定时,莲儿无奈的低了口气:“小姐,最起码你让莲儿帮你梳扮整齐了再出去吧。”
  沭淇澜低头看向自己的一身素白,伸手接过福儿拿来的浅蓝对襟长褂披上:“时间紧急,勿视虚礼。”
  看着小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福儿和莲儿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和不解。
  “小姐,好像不一样了呢。”
  沭淇澜再也想不到,自己一路匆匆到了前厅,看到的是这样令人震惊的场面。
  “将军!将军!”
  “王爷,你醒醒啊……”
  “父王!快,去请王大夫!”
  前厅正中央的地上,躺在沭靖远怀里的一位老人,身披黑色盔甲,胸口正中的护心镜被击碎,一柄闪着乌金光芒的利箭齐根没入,触目惊心。周围跪坐了一圈的人,有府中的妇幼护卫,还有沙尘满身血渍斑驳的副将士兵。
  沭淇澜心中微微一动,这位应该就是镇远大将军,她的父王沭威了。
  看这情况,怕是回天乏术了。
  沭威已经奄奄一息,勉强微睁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眼前尚且年幼的儿子,轻咳一声又是大片的鲜血涌出晕染开来:“远儿……”
  “父王。”沭靖远红了眼眶,却是抿紧了双唇,露出一抹坚忍。父王倒下,他现在是家中唯一的男人,无论如何,他都要咬牙扛起来。
  “不要出战。”沭威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命悬一线之间依然执拗的抓住儿子的手臂:“秦骏白……用兵……忍……咳……”又是一大口的鲜血,沭威的眼神渐变浑浊:“死守……等骠骑……慕容……”
  沭靖远死死咬着牙,隐忍的额头青筋毕露:“父王,你会没事的。”
  “答应我。”沭威强撑着不肯昏过去:“不许……”
  “父王,我答应你。”沭靖远的眼泪落了下来。
  沭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吃力的看了一圈,最后目光钉在沭淇澜的身上:“澜儿……”
  身后被推了一下,怔忡的沭淇澜上前两步蹲下了身子:“父,父王。”
  “护佑远儿,”沭威粗粝的手掌已经握不住沭淇澜,只是那样虚虚的拢着:“不要让他……出战……”
  “好。”沭淇澜简单的应允。跟眼前这个老人虽是血缘上的至亲,可是第一次见面就是生离死别,不是她太过淡漠,确实也没有十分的悲伤。可是,她会答应,以己之力,护沭靖远周全。
  沭威急喘,旋即慢慢变弱,目光悠远而苍凉。
  双目慢慢的阖上,一代良将自此卷入历史的一页。
  “王大夫来了……”门口有气喘吁吁的声音。
  “王爷!……”
  “王爷……”
  沭威的四位夫人扑上去,哀鸣哭号一片,天都塌了。
  沭威亲自带兵一战,折兵损将近万人,主将殁,副将一死一伤。
  南楚秦将军大获全胜,损兵四千,副将轻伤。
  这样的彪悍。
  沭淇澜坐在花园的凉亭里,手里握着一卷书却陷入沉思。
  府中和全军都陷入了哀恸和慌乱之中,这样的情形很危险,不战而败的先兆。
  若是此刻秦骏白来袭,怕是军心不稳,夺下宁月城指日可待。
  “小姐,萧副将来了。”福儿的声音传来。
  沭淇澜回过神,站起身淡淡的开口:“有请。”
  萧副将就是昨日拼死从沙场上带沭威回来并送进府的那个年轻人。
  沭淇澜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眼前些许局促的萧然,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据说跟了沭威五年,是一位沉稳干练的副将。
  “萧副将左臂上的伤可好些了?”
  福儿倒了茶悄悄的转身出去了。
  “回大小姐,末将的伤不碍事。”萧然低着头沉声道。他不明白沭淇澜为什么找他,所以静等这位传说中的帝都第一美人问话。
  “萧副将客气了,先坐下罢。”沭淇澜放下手中的书,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本该让萧副将休息养伤,真正说起来,是淇澜的不是。只是眼下军情危急,只能劳烦萧副将过府相商。”
  萧然诧异的抬头:“大小姐……”他来的时候,曾猜测会是护送回京。
  “叫我淇澜好了。”沭淇澜落落大方的浅笑,眼中一缕锐芒一掠而过。伸手摊开桌上的行军地图轻扣了两下:“萧然,我不跟你客气了,我今天叫你来,是要商量接下来出战退兵之事。”
  “姐姐,你不要拦我。”沭靖远红着眼,满目悲愤:“姑且不说杀父之仇,单是作为天泽国的臣子,食君俸禄,为君解忧。我就该亲自出城去迎战那秦骏白,我是沭家将门之后,躲在府中龟缩,岂不是辱我天朝辱我家门!”
  “远儿,作为一个男儿,应允了父王的事情怎能出尔反尔?”沭淇澜并未高声阻止,看着眼前哀恸的少年,颇有些无奈:“父王说了,要等骠骑大将军过来——”
  “我不管!”沭靖远破了嗓子,最敬爱的父王战死沙场,他的心宛如刀割,怎么还能坐得住?
  沭淇澜脸色一沉:“靖远,逞匹夫之勇落入敌人之计,你觉得是对得起沭家将门之后这个称呼么?”
  这话说的有些重,也是从小到大沭淇澜一向不曾对疼爱的弟弟说出的话。
  一时间,沭靖远愣住了,抬头看着最亲近的姐姐,半晌无声。
  沭淇澜叹口气:“远儿,要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成就其大业。这个道理,你要记住。”抬头望向远处朦胧的青山,怔怔出了神。慕容和,你的援军何时能到?
  “我不管,我们一定要回京。”吵吵嚷嚷的声音由远及近,尖利的一如枝头呱噪的雀子:“将军已经去了,宁月必是守不住。与其城破受辱,不如现在回京。”
  沭靖远寒了脸,倏然回头,眼带厌恶之色。
  沭淇澜抬眸,一片耀目金光先是晃花了眼。真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转角的广萝树后,四夫人孙菊梅一手紧攥着包裹一手拉着她的女儿沭碧菡,生怕被拦阻一般的行色匆匆往大门的方向。
  身后不远处跟着的是一脸无奈的二夫人赵青容:“菊梅,将军府此刻正在出丧,你怎么能此刻离开?将军一向宠你……”
  “你要留便留,反正我是要回去!”孙菊梅不管不顾的尖叫:“将军若是泉下有知,必然不会怪我。你知道那南楚的新帝和麾下的铁骑是多么残忍嗜血的存在吗?听说南边新宇城被踏破的时候,城守全家被斩首,挂在城门示众三日。我不要死。”
  新宇城,隶属宁月的附属存在,距离宁月最近的城池。
  “菊梅,”二夫人仍想劝说:“现在全军都在看着我们,将军不在了,你此刻回京会引起滔天大乱的。”
  “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孙菊梅的苛刻面容尽显无疑:“将军都不在了,城内守军死的死伤的伤,十万精兵剩下不到一半,这宁月的失守,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你还指望骠骑大将军吗?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哥给我传的信过来,朝廷里左相作梗,扣押了粮草,三十万大军被困在凉水河畔动弹不得,我们这里早就被放弃了。”
  行军作战,粮草先行。沭淇澜心里微沉,若是朝中主和派真的扣押或者延缓粮草的支援,那这仗——
  “二夫人,让她走。”沭靖远沉声开口,不喜不怒,只是声音里寒凉一片。
  “三哥,”跟在孙菊梅身边的沭碧菡抬头,娇俏可人的小脸楚楚动人:“你是沭家的血脉,你跟我们一起回京吧,舅舅会照顾我们的。”
  “舅舅?”沭靖远冷笑:“孙廷尉我们高攀不上。”停顿了一下,复又冷冷的开口:“我娘亲在佛堂吃斋念佛不理世事,作为沭家的男人,别怪我没提前知会你,今日出了这个门,你们就不再是沭家的人,今后是生是死是荣华还是衰败各不相干!”
  “碧菡,我们走,”孙菊梅动了气:“一片好心,换来恶语相向。”
  二夫人赵青容叹口气,终于低下头不再劝。
  沭淇澜看着那两个女人的背影最终消失在大门外,嘴角噙住一丝冷笑。
  此时出城?呵呵,很好,都说人一走茶就凉。眼下真是应景啊。只是——
  她们若能顺利返京,她沭淇澜的名字从此倒着写!
  作者有话要说:  


☆、代弟出征

  “报!”一声急促的号令后,一名传令兵单膝点地跪在了大厅。
  沭淇澜沭靖远萧然齐齐转身。
  “说。”沭靖远的声音里含了一丝紧张。毕竟绷了两日,南楚大军按兵不动,唯有这摧心的压力一刻不停缓。沭靖远还是未上过战场的少年郎,面对秦骏白此般小小的伎俩也有些乱了分寸。
  是南楚大军城下叫阵了?
  “南楚一队铁骑到了城下,说……”传令兵顿了半晌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沭靖远有些烦躁,不由大了声音:“说什么?”
  “说要少爷到城门上去,有大礼相送。”
  沭靖远看了一眼沭淇澜,又转头看看萧然。
  沭淇澜点点头:“走吧,我们一起过去。”
  “一队铁骑?”萧然皱眉,只有十个人?
  沭淇澜心里隐隐有点眉目却又捉摸不到,只想着去看看。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城门墙上。
  东南风。吹得旗子猎猎作响。
  果然只有十个人的一个小队。
  领头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健壮男子,抬头看到他们三人后咧嘴哈哈大笑:“在下南楚铁骑九队耶律图,奉秦将军之命,特送大礼一份给沭家少主,望少主喜欢。”
  言毕信手一挥,手里拎着的一个包裹倏的飞了过来。
  离得这般远,还真是臂力惊人。
  萧然伸手,一把捞过包裹,冷冷的开口:“当日伤了萧某手臂的,就是此人。”
  “秦将军另嘱属下转告,明日午时约少主于城门口相见。”耶律图抱拳,旁若无人的调转马头回程:“礼已送到,告辞。”
  沭淇澜不说话,低头盯着包裹上暗红的血渍心下了然。
  萧然看了一眼,叹口气转过头去。
  只有沭靖远不明所以,信手拆开了包裹。
  一声低呼后重物落地,孙菊梅圆睁不瞑目的双眼死死瞪着望过来的沭淇澜。
  蓦地心烦,沭淇澜望向正欲远去的耶律图,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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