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穿离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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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穿离月-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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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滥杀无辜,民愤极大,现有当地百姓联名请命奏折,请皇上定夺。”固海王爷仝乐,前敬目国太子,无双贵妃的同父异母兄弟,敬目归顺后,被南楚赐予固海封号,定居夏门。
  “刑部李大人听令,”令狐谦面容肃杀:“南楚现下国泰民安,朕欲整顿贪腐之风,狠杀一部分目无纲纪之人,以儆效尤。现册封你为钦差大臣,领尚方宝剑如朕亲临,即日启程至敬目处理固海王爷一事,势必审问清楚连根拔除。”
  “微臣领旨。”刑部李大人肃声出列接令。
  华梨微不可见的悄悄看了一眼最前列的秦王,眸底一片晦暗不明。
  又静了两分钟,大太监朱令宇眼见差不多了,呵了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令狐谦站起身,沉稳的声音出了口:“秦王刚从泰周回来,修筑城墙抵御外辱,劳苦功高,特许三日假期不用早朝。司部李尚书随朕去议政殿商讨赈灾事宜。”
  回到毗邻内宫城墙的商部小坐了片刻,华梨心神不定,索性推了眼前的账本站起身,吩咐下属一些急需理出的账目后就从后门专用的通道准备回永宁宫。
  户部侍郎周永利恰在此刻跑过来了。
  看到这个男人过来,华梨的脑袋又开始疼。只恨自己刚才没有行动快一点好避开与他照面。
  周永利是个精明原圆滑的主儿,人如其名,对钱财利益方面嗅觉灵敏异常,堪称狗鼻子。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商部成立伊始,他就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加上鼎鼎大名的华梨称号,周永利是逮到一切机会过来亲近这位商部的负责人。加上最开始从各部抽调人手之时,户部作为财务核算部门,直接划拨了两名聪明伶俐的主事过来,很快就成了华梨的左右手。
  “华大人。”周永利笑嘻嘻的:“下官有些问题想要求教一二……”
  华梨耐心快被消耗完之前,周永利很会察言观色的住了嘴巴。
  正好到了午膳的时间,几位下属分别各自拿了家里带来的饭食,热饭的热饭,泡茶的泡茶。严肃办公的场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华梨不想再跟周永利啰嗦,站起身淡淡的开口:“周侍郎也该回户部用膳午休了吧,华某不送。”专门为她送膳食的小太监安子已经拎着食盒站在门口了。
  要不说周永利脸皮真厚,闻言没有半丝的不快,依旧笑容满面的跟着站起来:“瞧瞧我,一不小心又耽误了华大人一上午的时间。呵呵,华大人如此得皇上赏识,商部都成了咱们同僚中人人羡慕的部门了,不像我们户部,天天累死累活的查账核税,出不得丁点差池……”
  很想一脚把人踹出去,华梨心头燥意不减。从早朝至今,心中的不安愈发浓厚,令狐谦今早的言论,是要拿秦王动刀么?想到这儿心思一动,面色稍霁:“周侍郎这几天应该很忙才是,毕竟泰周那边刚刚竣工的浩大工程要核审。”
  提到这个周永利的脸拉成了苦瓜:“别提了。”才说了半句又自来熟的坐下,大有倾心长谈的架势:“两年的账目花销一下子堆过来,看着都头痛。”鬼祟的四下看了看,颇有讨好意味的压低了声音:“华大人您不知道,上周监察使郭大人回京后,这账本就交到了咱们户部,几天查下来虽然还没核完,可是这里面的猫腻简直吓死人。怕是保守估计也得有个两三百万的出入,您说皇上今早才发话要严查贪腐之风,泰周城墙修筑的账目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啧啧,依下官看,怕是要变天了……这件事可千万别让旁人知道,不然下官项上人头就要搬家了。”
  华梨听的手脚冰凉,强撑着才不至于当场失态:“周侍郎说笑了,这等大事华某不至于不知分寸。”又勉强应付了两句场面话,周永利这才意犹未尽的姗姗离去,留下面色惨白的华梨跌坐在椅子上,全身瘫软的没了半分力气。
  两三百万两的白银秦骏白还不屑于贪入囊袋,可是要用来陷害已是足够。
  令狐谦这次,怕是动真格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步步紧逼

  没什么胃口的用过晚膳,芷榕抱了一会儿儿子,看着那张极为酷似令狐谦的面容,心乱如麻。
  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真要做到置之不理是多么困难的抉择。
  秦骏白那个傻瓜,忠心耿耿有什么用,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太平盛世之下,一个坐拥军权的人物再危险不过,不处之而后快怎么可能?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将孩子交给奶娘,芷榕心浮气躁的在室内踱步,心中天人交战。
  该不该去告诉他提前示警呢?
  “皇后何事烦忧?”冷不防冒出的声音将沉浸在自我思绪里的芷榕吓了一大跳,身子一抖差点低呼出声。
  令狐谦现在进她的永宁宫跟逛御花园差不多,连惯例的太监唱喏都省了,神出鬼没说来就来。
  “臣妾参见皇上。”芷榕定了定心,福拜下身子。
  令狐谦扶起她却没松手,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的眸子不给闪避:“皇后还没回答朕,不如说出来让朕帮你分析一二。”
  “哪有什么事,不过是商部一些琐碎的杂事。”芷榕强笑,觉得面皮都僵了。
  “朕说过,朝堂的事情不要带到后宫来,”令狐谦也不迫她:“朕许你华梨的身份不是为了见到一个忧心忡忡的皇后。”
  知其精明,芷榕不敢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强迫自己将那件事情赶出脑海,一心一意的迎向令狐谦的目光:“臣妾知错了。”
  满意的抚上她幼滑的面颊,令狐谦浅淡微笑:“朕累了,皇后伺候朕沐浴更衣吧。”
  一连三日,皇帝夜夜宿于永宁宫,平静如常。
  休假的最后一天,刑部侍郎闻天带兵入秦王府,客气的请秦王去刑部喝茶配合泰周城墙修筑贪腐一案进行调查。
  时隔两年,秦王抗旨不尊的戴罪之身尚未获得皇上的口谕解除,再次锒铛入狱,这次的罪名是贪腐敛财亏空国库。
  闻天素来敬仰秦王之名,自然不会锁链加身把场面弄的那么难看。骏白早料到这样的结果,也不至于失态反抗,冷静的交代了管家几句,和妻子话别后就跟着闻天一行出了门,一如每日的入宫早朝。
  淇澜心碎欲裂,眼睁睁看着骏白去往一条阴暗不见天日的不归路,却双脚重逾千斤无法前进半步。
  刚刚在耳畔,骏白清风霁月的话语淡定如常:“娘子别做傻事,骏白有你同行这两年,心满意足。”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潸然而下,痛不可遏的弯腰蹲在地上。
  他不说等他回来,也不说没有事不要担心,这是在最后的话别吗?喉咙涌上腥甜,眼前昏黑着摇摇欲坠。
  “王妃!王妃醒醒啊……王妃吐血了,快请大夫……”
  全府的丫头奴仆哭成一团,浓重的哀恸笼罩在王府上头,久久不散。
  半月后,轰动全国的秦王贪敛一案盖棺定论。
  国库先后拨款一千八百万两白银用于修缮泰周城墙,经户部认真核查校对,发现其中有将近八百万两的亏空被秦王侵吞,天颜震怒,令刑部按律严惩,所有官员一律不许求情,否则按同谋一罪并处。
  入宫求情的大门也被令狐谦关上了,淇澜试过一次,才到内宫大门口,就被侍卫客气的挡下,说皇上有令,因贪腐案牵连甚广,芙蓉公主暂且回避,回府等信。
  刑部紧锣密鼓的会议开了一个又一个,关于秦王的处置迟迟不敢轻易落锤。
  没两天,敬目那边传来固海王爷被处决的消息,这下生生把刑部侍郎闻天逼到了退无可退的风口浪尖。
  刑部天牢。
  因为闻天的暗中照应,骏白的处境尚算说得过去。单独的一间囚室,石床有御寒的被褥,每日的饭食不至于是酸馊之物,刑罚上报皇帝钦批之前不动私刑等等。
  骏白倒是处变不惊,即使落魄于天牢,依旧有着无法掩盖的耀世风华,宛如落难的精灵王子。
  是夜,靠在墙壁闭眸小憩的骏白听到脚步声后睁眼。
  刑部侍郎闻天挥退了看守的狱卒,拎着食盒和酒坛放在桌上,亲自打开牢室的大门:“秦王,下官来陪您喝一杯。”
  骏白淡淡一笑起身,磊落应允:“有劳闻大人挂心。”
  坐在条椅上,鼻端是熟悉的高粱酿味道,没有一日不想念的那抹倩影浮现眼前。就在这一刻,思念排山倒海的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闻天代他倒了一杯酒,双手恭敬捧起:“秦王受苦了。”
  “闻大人客气,秦某戴罪之身,莫要再如此称呼了。”骏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香醇的味道滑下咽喉,却刺痛了心脏。
  “下官没用,”闻天无奈的叹息:“不能越厨代庖的还秦王以清白,可是闻某素来景仰秦王清廉刚正的风范,相信此等龌龊之事定然不是……”
  “莫要再提此事,不然秦某还是回去牢室面壁思过的好。”骏白打断他的话,不想再有任何牵连的可能性,隔墙有耳,何必祸及无辜?
  闻天闷闷的闭嘴,一杯接一杯的饮尽杯中之物,脸色悲愤。
  沉默了半晌,终于拗不过心中所想,骏白放下酒杯轻声相询:“王妃可好?”
  闻天愣了一下,旋即捣蒜般的点头:“好,还好,没什么事……”他能说不好吗?能说王妃气郁心田吐血伤身了吗?能说皇上避而不见王妃求助无门吗?不能,所以:“秦王请见谅,皇上有旨,任何人暂且不得探望,所以……”
  “秦某明白。”骏白轻叹,从高高的弦窗望出去,那一轮皎月清白无暇,载着他满满的惦念。这个时候,她睡下了么?
  想到下面要说的话,闻天愧疚的不敢直视骏白的眼睛,腹稿打了无数遍却依旧张不开嘴。
  最后喝了一杯酒,骏白扣下酒杯落落大方的迎视着脸色青红交加的闻天:“闻大人还有什么话要告诉秦某但说无妨,时候不早,戴罪之人不宜这般过于放肆了。”
  期期艾艾的,闻天简直想扇自己一个耳光:“这个,秦王实在对不住……咱们刑部尽力了……可是……”
  骏白微微一笑站起身:“闻大人勿需为难,秉公处理就是了。”
  闻天霍的站起来,面带不忍却咬牙说了出来:“刑部李大人处决了固海王爷整肃了敬目盐官相应风气,皇上龙心大悦。秦王的事拖不下去了,刑部商议的刑罚处理明日一早就要送给皇上批阅。是、是……腰斩之刑。”
  “知道了。”骏白淡淡的点点头,转身回了牢室,留下闻天矗立在原地目瞪口呆,拳头攥的死紧。                    
  作者有话要说:  


☆、你想怎么死

  刚从泰周监管回京的郭宇臣郭大人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
  不仅因为举报有功连升三级而坐上三品官员的位置,皇上还赏赐了不少的金银珠宝,足以让他在睡梦中都会笑醒。
  只是这个晚上,他醒过来真的不是做美梦笑过了头,而是被匕首压颈一巴掌扇醒的。睁开眼就看到满是仇恨愤怒的眸子,是要凌迟自己般的憎恶。
  “大、大侠饶……饶命。”郭宇臣吓得要尿裤子了,暗中踹了一脚身侧的小妾曲媚儿,奈何对方跟睡死了似的,这么大的动静动也不动。
  一身黑衣身材娇小的刺客面蒙黑巾,声音冷厉:“郭宇臣你想怎么死?”
  这声音——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秦王入狱不关下官的事儿啊……”郭宇臣忌惮脖颈间的匕首,思忖着护院的那些蠢才们怎么连一个女子都挡不住:“下官什么都没说,是、是户部核查出来的……”
  淇澜索性扯下面巾:“我都没问,你就开始辩解,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踩着秦王上位你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郭宇臣眼珠骨碌骨碌的转,暗自想着拼力一搏胜算几许:“真的不是下官……”猛然发难拼尽全力的用双手去抓淇澜持刀的手腕,张口就要疾呼:“来……”
  一个字的音还没完全发出,嗓子陡然哑了,浑身的力气也被抽干似的瘫软下去,让郭宇臣惊恐万状:“…………”
  淇澜掂着匕首,笑意森寒:“软筋散和千日红的味道好吗?郭大人若是不想被千刀万剐,就乖乖配合,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明白吗?”
  郭宇臣浑身筛糠似的,忙不迭的点点头。
  “两年前你去泰周就是奉命监视秦王并做手脚的对不对?”
  上来就是这么犀利的问题,让郭宇臣出了一身的冷汗,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淇澜没什么耐心,手上的匕首避开大动脉划开他的左臂,一霎那鲜血淋漓着涌出,濡湿了被褥。
  郭宇臣出不了声,疯狂点头,没出息的涕泪横流。
  “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授意是不是?”
  郭宇臣先是摇头,然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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