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吃斋念佛与人无争,连帝王的恩宠都不再在意,过到膝下的长安公主倒是视若己出,一心一意的抚养她长大,完全的不欲参与后宫其他的明争暗斗中去。
静妃从令狐谦还是个王爷的时候就跟了他,如今虽然不得宠,可是好歹这几年下来也还算规矩,令狐谦并不防着她,很多事情若是皇后不出头也都交给她这个唯一执事的妃子,旁人因此也不敢小看她半眼。
反倒是四个贵人夫人,明里暗里的都下了决心要赢得皇上的宠爱,早日怀上龙种,晋级到妃子甚至贵妃的地位。如此一来,除了讨好皇上,皇后那边的巴结也就成了必修的功课。
只是皇后脾性怪,不大亲近她们这些妃嫔,神色总是淡淡的,面对明显的示好亲近不拒绝也不接受,一视同仁让人摸不着头脑。而且原本归皇后管理的诸如各宫月银例钱一些杂事现在都在静妃的手上,也不知道皇后整日里忙些什么,十有j□j去求见在永宁宫是见不到人的。
四位新人中李婉儿李贵人最是貌美,而且不可言说的,那双灵动柔美的大眼睛颇有些相似于大义公主沭淇澜,是以皇帝令狐谦每个月都会有两夜留宿在她的旒毓宫;皇甫静言贵人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跟着戎马哥哥时日久了,颇有些女中豪杰的气息,做不出娇羞万状的小女儿姿态,只是令狐谦在她身上看到了些许无双的影子,时常会去坐上一时片刻,听她说些没什么禁忌逗趣的话,心情也跟着愉快不少;陈蓉蓉夫人嘴皮子最厉害,看长相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可是要说看眼色讨好令狐谦,却是其他三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贺小乔夫人年纪最小,今年刚刚十五岁,又是从拉尔善送进宫,性子上自是比不得另外三个在京都土生土长的女子,可是自幼生在西北方,身材却是极好,凹凸有致,典型的天使面孔魔鬼身材。
入宫之前,这些女孩都被家人耳提面命了一番,如何抓住帝王的心努力往上爬等等。只是真的进了宫,才发现那些听来的都做不得数。谦帝为人太过深藏不露,即使是浅淡的笑着,都让人觉得心生惴惴,大气不敢喘。何况那个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貌似真的不好色~
入宫一个月,李贵人那里留宿了两晚,陈夫人和贺夫人那里各宠幸一次,皇甫贵人那里共进午膳四次,没有过夜的记录……
陈蓉蓉心眼多,急的要命,生怕被李贵人抢了先,整日里挖空心思的想要亲近谦帝,所以那些在议政殿乾池宫服侍的宫女太监成了她首要拉拢的对象。这样一折腾,还真让她发现一些苗头。
皇上每个月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皇后的永宁宫过夜,其余将近十天不是批阅太晚直接宿在议政殿就是转回自己的乾池宫。帝后感情深厚已经不是秘密,再怎么嫉妒愤恨她一个小小的六品夫人还是不敢表露半点出来,只能在心底咬牙切齿。可是每个月皇上都会有一晚独自一人住在楚月宫,这就是令人大吃一惊的消息了。
不怪陈蓉蓉不知道,大义公主的事情成了宫中禁忌,不管是内官还是外臣,没人敢多嚼舌根,触皇帝的痛脚那是不想活了。何况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再提也无益。是以她入宫,陈王妃并没想到这一层,连叮嘱都没有,结果给自家女儿埋下了巨大的祸根。
作者有话要说:
☆、谦帝造访(三次加更)
回到沙陵的次日刚好是每十天一次的休息天,所以没有皇帝的召见,骏白不用特意入宫述职。
秦檬知道哥哥回来,一大早的就和夫君袁枚抱着儿子登门探望,大有蹭吃蹭喝一整天的打算。小娃娃袁霆已经四岁了,眉眼长开越来越像秦檬,唇红齿白粉嫩可爱,颇有些玉树临风的小公子哥派头,看的淇澜欣喜不已,抱在怀里疼惜的要命。
两年不见,各人都不见什么变化,袁枚依旧是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个P的样子,反倒是秦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母亲,相由心生的看过去沉稳不少。最起码这次入府没有一见面就湿了眼眶,着实是可喜可贺的一大进步。
管家王伯高兴的脚下跟装了弹簧似的,上上下下张罗着,誓要摆出一桌堪比宫宴水准的膳食。府中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冷冷清清的让人心有戚戚焉。
几人闲话了半晌,有奴仆进来禀报,郑家旗将军府外求见。
如今郑家旗已是朝中颇有威望的二品武将,论地位不过仅次于正当红的皇甫将军,去年的时候也被令狐谦一纸调令召回了沙陵,常驻京都了。
本以为夫妻二人回来已经够低调的了,不成想还是有人消息恁般快。
骏白心情愉悦,亲自到大门外去迎接郑家旗。
秦王在沙陵交好的官员本就不多,大部分都是淡淡的同僚情谊,何况现在又是这样敏感的时刻,旁人撇清关系尚嫌来不及,难为郑家旗居然光明磊落的过府探望。
许是当了京官多少也学会了丁点的圆滑事故,郑家旗居然这次带了正室仝氏同来,摆明了就是正常的家庭聚会,没什么可议论的资本。
亦兄亦友的二人见面,少不得又是一番唏嘘,只不过大部分都是郑家旗在讲,骏白只是微微笑着附和,空气中有早开的樱花香气飘进前厅,混在老君眉淡淡的茶香中,现世安好的令人熏熏然欲醉。
这两年骏白夫妇不在京,郑家旗倒是很义气的帮衬着袁枚夫妇不少,是以他们两家的关系交情自是走的很近,这样的济济一堂没有半点的不自在,融洽万分。
很快到了用午膳的时间,王伯恭谨的进来询问是否传膳。
这次从黄粱回来,即使没心思,官田夫妻二人也给他们准备了不少的礼物土特产,地道的高粱酿自是少不了。
骏白兴致也不错,吩咐王伯叫人搬一坛过来正厅,他们兄弟三人也好好喝上一杯。
冷菜热菜一道道的端上来,宾主六人还没等入席,今日守大门的家仆又慌里慌张的小跑着进来,跪在地上说话都不利索了。
郑家旗和袁枚齐齐色变,再也想不到竟是皇帝令狐谦造访秦王府了。
在场的唯有骏白和淇澜夫妻二人面色不改,镇定如常的出门恭迎圣驾,慢了半拍的另外两对也忙不迭的跟上,心中七上八下。
令狐谦着了一身湛蓝掐银线的锦缎长袍,腰上束了一条藏青双面绣的腰带,衬得他整个人看过去宽肩窄腰,丰神俊朗。这样装扮的出来,身后也只跟了两名随行伺候的小太监,一如翩翩世家公子,站在门口耐心等候,挺拔如松,风度绝佳。
皇帝是便服出宫,几人自然也不敢当街行了君臣大礼,只好姿态恭敬的先迎进府门。
令狐谦阻止了几人的叩拜,随意而放松:“朕今日别无他意,只是惦记秦王一走两年,实在有些想念,所以趁着休假过府来看看。郑将军和袁大人勿需多礼,朕不请自到,恰好赶上午膳,咱们绝不谈公事,权当家宴。”
淇澜一直垂头站在骏白侧旁,听着令狐谦仿若毫无芥蒂的话语,心里百味杂陈。
恍惚间,耳畔传来骏白温润柔和的声音:“有劳皇上挂念,微臣一切安好。不知皇上今日大驾光临,是以膳食简陋,还请皇上不要见怪。”
令狐谦笑声朗朗:“骏白太客气了,到底是成家立业有担当的人了。朕还记得几年前偶有闲暇就会到你这秦王府讨酒喝,一壶清酒就着清风朗月也能饮个痛快。那时候……呵呵,不提了。来,咱们兄弟今天好好喝上两杯。”
笑意不改,骏白云淡风轻宠辱不惊的伸手相请:“皇上请。”
到底是自己修为太浅,几句场面话就乱了心思。淇澜微抿了粉唇,不过愣忡片刻,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低眉敛目的跟进了正厅。
皇上在上位落座,几位家眷倒是没人敢真当成家宴一般的同桌进膳。毕竟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作为外臣的夫人,这点尊卑之分还是要的。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冷场。偌大的圆桌只坐了四个男子,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味奇珍,刚开了泥封的酒坛散发出醇厚甘冽的香气,却没人敢举杯动筷子。
淇澜心中不无怨念,好好一顿朋友聚餐,生生被令狐谦搅成这样。
乖巧靠在秦檬怀里的袁霆不知道大人们怎么了,可是沉闷的气氛让他觉得不舒服,脆生生的童音软糯动听:“娘亲,这位叔叔霆儿没见过。”
秦檬额头冷汗下来了,差点膝盖一软跪下来:“霆儿别乱说。”
令狐谦这才注意到现场还有个小人儿,和颜悦色的冲着袁霆招手:“你叫霆儿?过来这里让伯伯好生瞧瞧。”
皇帝开口,秦檬不敢不从,硬着头皮捏了下儿子的小手:“问候皇伯伯好。”
小袁霆也不认生,饶是令狐谦一身不怒自威的帝王气派,依旧不惊不惧的走过去,有模有样的行个礼:“皇伯伯好。”
令狐谦哈哈大笑,亲切的拉过霆儿的小手:“年纪这么小就有了沉稳的大家之气,将来必成大器,也会是我南楚之栋梁啊~”顿了顿又想到什么似的从腰上解下挂着的双面镂空团花锦簇上好玉佩:“皇伯伯送你个小小见面礼,也不枉霆儿叫这声伯伯。”
袁枚霍的一下子站起来,面色紧张连连摆手:“皇上不可,小孩子尊敬长辈是应该的,这样贵重的……”
令狐谦不以为意:“不过是个小玩意儿,袁大人思虑过甚了。”
小袁霆天真的看着令狐谦:“皇伯伯是皇上吗?”
令狐谦今天很有耐心:“是,皇伯伯家有个小弟弟叫烨,跟霆儿一样可爱。”
霆儿眨着大眼,笑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那霆儿可以去看望烨弟弟吗?”
“霆儿!”秦檬紧张的都要发抖了,小孩子童言无忌,有什么说什么,可是眼前这可是恩威难测的皇上啊。
“可以。”令狐谦耐心的将玉佩打了个结挂在袁霆的腰间,玉佩又大又长,直垂下小娃娃的膝盖,看过去甚为可笑,只是谁都笑不出来。
玉佩挂好,令狐谦向后离远一些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伸手摸了摸袁霆的头发,说出的话耐人寻味:“霆儿日后可以跟烨弟弟一起读书,长大博取功名为国效力,辅佐烨弟弟可好?”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定下了袁霆太子伴读的身份。
冷眼旁观了这么久,直到现在淇澜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令狐谦,她更加看不透了。无论是今日的突然造访秦王府,还是对小袁霆的青睐有加……
若无其事的放开袁霆,任他跑去秦檬怀里,令狐谦抬头举起酒杯展颜一笑:“朕今日着实开心。借花献佛,咱们君臣同饮此杯。”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八点半左右,四更君V5(嘻嘻,自我表彰一下~)
☆、严查贪腐(四次加更)
次日清晨,骏白起来准备早朝的时候天色还是乍亮未明的样子,怕吵醒浅眠的妻子,骏白轻手轻脚的拿了衣衫到卧室的外间去穿戴。
听到房门细微的开启关合声,一直闭着眼睛假寐的淇澜睁开双眸,静静的听着那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下了楼。
王伯应是代他准备洗漱及早膳了……胡尔该整装待发随行伺候了……到骏白出门的时候了……
翻身坐起,胸口发闷,淇澜看着窗外碧蓝如洗的晴空,悄悄的叹口气。
昨日如梦中繁花,再怎么太平盛世其乐融融,不过只是不见阳光的海市蜃楼,撕开那扇笼罩期间朦胧脉脉的薄纱,君臣之间是残酷冷漠的现实。
狡兔死走狗烹。是这样吗?
“锦儿,进来代我绾发罢。”
金銮殿。
龙袍高冠的令狐谦端坐华贵精美的赤金龙椅,下面文武百官位列两侧,朝堂之上静寂威严,落针可闻。
骏白简要述了职并上缴了奏折,平心静气的退回原位。
“众位卿家还有别的事要启奏吗?”令狐谦双手覆在绞了蟠龙的扶手上,语气平和。
“启禀皇上,”司部尚书李楠出列:“齐哲今春大旱,两月无雨,田里已插秧水稻大部分干死,粮食无以为继,恐需早作赈灾打算。”
令狐谦点点头:“李尚书回去做份详尽说明呈递上来,与商部华梨大人商讨一下,自国库拨银两去齐哲赈灾。”
位置偏后的三品官员华梨低调出列应声领旨。
商部是两年前新设立的部门,将司部的商业运作划拨过来归华梨统筹管理,看上去是架空了司部的一部分势力,只是真正知道华梨身份的李楠屁都不敢放一个,乖巧万分的全部交接给商部。
“臣有事启奏。”内阁大学士陈悠然出列参了一本:“敬目的固海王爷贪赃枉法,勾结盐官侵吞海田,贩卖私盐牟取暴利,另有强抢民女滥杀无辜,民愤极大,现有当地百姓联名请命奏折,请皇上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