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像是玩真的,廷杖二十,乖乖,那还不要了我的小命儿?我斗不过老太太,跑还不行么?
心想意动,眼看卫长风那干手下冲了过来拦截住我,我“咻”一声,抽出袖口的丝带,挥洒自如地击倒两名侍卫,夺路而逃。
太后在我身后不迭声的叫唤,“反了反了,真正是反了,快!快给哀家拿住她!重重治罪。”
“是,太后。”
仓皇中,我爬上了假山,一脚踹开一个侍卫,又“扑”地跳到地上,沿着御花园东跑西跳,满树绕窜。
“卫长风,替哀家拿下她,卫长风!!”
“是太后。”这卫长风毕竟不同那帮饭桶侍卫,他是个高来低去的好手,几个纵落便来到我身边,抱拳叫道,“得罪了公主。”
“喂你干吗?”我一语未完,便惊觉被卫长风捏住了手腕命脉。
我就被他那么一捏,便觉得浑身软绵绵提不起一点儿力气,心中只有暗暗大叫一声:不好。
他拎着我,几番纵落,把我交由侍卫手中。
两名侍卫便紧紧拽住我的手臂,将我反剪身后,推到太后面前。
“来人,给我拖过去,打!”
“你凭什么打我?”我睁大滚圆的眼睛气汹汹地瞪着太后。
“还敢顶嘴?再加二十大板。”
“太后,太后息怒,太后,万万不可。公主乃金枝玉叶、千金之躯,实在难以承受这四十大板。”卫长风忽而下跪,抱拳乞求。
“太后,太后三思!”皇后亦跟着急步上前,“太后打不得,打不得啊。”
“哀家今日若是不教训她,那就更助长了她无法无天的气焰,来人!拖出去,打!”太后一声令下,两名侍卫立即领命,拽着我就向前边空地走。
“放手,放手你们这群野蛮人!放手!!”我使劲挣扎着。
“太后。”卫长风急得抓头搔耳,连声道,“太后请息怒,太后!”
“什么都不必说了,你们谁都不准劝,哀家主意已定,打!”
“啊——”我被两侍卫左右一推,牢固地压在一条长凳上,犹想作困兽之争,热辣辣的板子便敲上了我可怜的屁屁。
“啊!!”我咬紧牙痛呼一声,每挨一下,我便尖叫一声,又急又恨不停挣扎着。
我为什么这么惨?长那么大还从未谁打过我,呜呜,我为什么要跑到古代来让这恶婆娘按着打呢?呜呜呜呜,爹地,救命,呜呜……
“太后,太后!请息怒太后!”
“老妖婆!你最好打得我魂飞魄散,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被连打了数十下板子,“啊啊”痛呼数声,不争气的泪水随之滑落下来。
“皇上驾到——”
第3卷 第49章 放手的痛
“臣妾给皇上请安。”
“寒儿!”一道熟悉的叫声渗入我模糊的意识中。
是子璇来了?子璇……救我,子璇……好痛……我睁着蒙胧的星眸,勉强支起身子看向他。
“住手!住手!统统住手!”他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铁青着脸,反手给了那打我的侍卫一耳光,“混帐!谁准你打她的?”
“皇上,奴才该死。”侍卫们惶恐的跪了下来。
“你的确该死!”
“皇帝,是哀家下的令,廷杖永宁,你不必怪责他人。”
“寒儿。”秦殇急急忙忙把我搂到怀里,转身向太后嚷道,“母后,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板子不可么?”
“皇帝!你可知你是皇帝,不管遇到任何事,你都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如今,哀家只是小小教训一下永宁,你便急成这般模样。你可知,哀家若是再不教训她,她的行为便会更加放肆!”
“母后,你知她性子刚烈,你……哎!!”他不再继续,转头凝视我,连声叫唤,“寒儿,寒儿。”
“你们这些人,知道太后生气也不知劝着点儿,全都是木头!!”子璇暴怒地指着一干嫔妃骂道。
“皇上,臣妾……”皇后委屈地望了他一眼。
“真是气死朕了。”他再度垂首,不迭声地喊我,“寒儿,寒儿……”
“子璇……”我迷迷茫茫地望了他一眼,随即感到眼前一黑,莫名其妙地沉入了一片迷雾之中。
蒙胧中,只隐约听得子璇焦虑地大叫道,“寒儿——寒儿!宣太医,快宣太医。”
不消说,这顿板子可把我害苦了,不止打得我两天下不了床,还害得我天天得吞那么苦的药,真是好惨好惨!
到了第三日,我情况稍稍好转,可心里真是好生恼着秦绍。
我都被他娘打成这可怜样儿了,他居然对我不闻不问的,也不说入宫来看看我,更别提把我拉出这水深火热的窟窿了。
“皇上驾到——”
“奴婢叩见皇上。”
“都退下。”
“是。”
秦殇大踏步来到我面前,侧身在我床边坐下,殷切的问道,“寒儿,今日可有好些?”
“不好还能怎么样?”
“怎么还在生母后的气吗?”他笑了笑,抬手将我搂到怀里,点点我的鼻头,“你呀,真是自讨苦吃,若是不那么顶撞母后,也不会有这顿板子上身了。”
“说两句话也叫顶撞?你们全都是一群野蛮人呀,我不要和你们说话!”我使劲推了推他的身子。
他急忙抱住我,一手握住我的小手,“好了好了,我们不提,好不好?”
“哼。”我嘟着嘴瞄他一眼,“皇上,这几日,子初都没问起我吗?”
“没有。”他沉下脸,捧起我的小脸细细琢磨着端视,“你在挂念他?”
“不是,只是觉得奇怪。”我闷闷地答道。
“还说不是,你的眼睛明明就泄了底。”他猛地捉住我的双肩,恼火地瞪着,“不许,我不许你想他!”
“皇上——”我被他摇得难受,勉强撑住了身子。
“总之你死了那条心,乖乖入宫即好。”
“皇上!”
“启奏皇上,康王殿下在外求见。”
“子初……”
秦殇霍然转头,冲着门外叫道,“不见不见!叫他走!你告诉他,不办好天道门那件案子,就甭来见朕。”
“是。”
“子初。你干吗不让他进来啊?”我掀开被角正待起身,却叫他一把搂进怀里按住。
“不许去。”他紧密贴合着我,使我清晰感受到他起伏不定的心,似波澜万状,随时处于爆发的边缘。
“启奏皇上!”
“放肆!叫他走还不走?难道他想抗旨不成?”
“皇上,康王殿下已经离去,只是留下一名丫鬟,说是,公主的起居饮食得由她照料……”
秦殇这才缓下神色,淡淡地说道,“让她进来。”
“采儿……”
“公主。”采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床边,急忙下跪给秦殇见礼,“奴婢采儿,见过皇上。”
“平身吧。”秦殇略一颔首,转而托起我的下巴,强势地在我唇上落下一吻,“寒儿,你要好好休息,朕先去处理点事务,迟会儿再来看你。”
“恭送皇上。”采儿再度跪下,垂首恭候他离去。
我叹了口气,目送他走出门口,继而对采儿说道,“你起来吧。”
“公主。”采儿凑上前来,左右张望了一下,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塞到我手里,“这是四殿下给你的信。”
“子初?”我精神一振,从中抽出一张信笺,展开一阅:
寒儿:
这三日来你情况可好?
我听说,你又顶撞了母后,挨了一顿好打,你一定很难受、很疼痛,心里也很气很恨她老人家吧。
我也好疼好痛,恨不能代你受过。
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怨怪于她。毕竟,她不是普通的老人家,她是太后,是后宫之首,她也有她的立场,她的处事原则。
打你,她必然也有所不忍。
寒儿,我心里真的好急好急,就盼着能立刻见到你,把你抱在我怀里,好生安慰于你。
可惜连日来,二哥多番阻挠,屡次不让我见你一面。
寒儿,我现如今把采儿送到你身边,让她代我照顾你的起居。你不要怕,也不要焦虑,我会想办法把你带出宫去的。
我已知你现被二哥软禁,而且,他正拟旨要召你入宫为妃,你千万莫慌,先假意顺从于他,我们再另想办法助你逃脱。
寒儿,我现在把那古怪的东西还给你,或许危急时刻你能用得着。
我已想明白了,与其把你牢牢地捆死在宫里,看着你枯萎,看着你凋零,到不如,痛快地放你离去——
寒儿,你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自由奔放,我怎能忍心看着你日渐憔悴,老死宫中?
可惜二哥不懂这其中的道理,不过你放心,我就算说不通他,我也会安排人把你救出来,你就安心等待吧。
我爱你,寒儿,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爱你,我爱你寒儿,记住我爱你……
子子初留
“公主,这是王爷千叮咛万嘱咐奴婢交给你的东西。”采儿从兜里掏出一块手表递到我手上。
我紧紧地把它攥在手心里,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般,酸甜苦辣齐齐涌上了心头。
他说他要放我离去。
他说他要放我离去——
为什么,我听到这话时,一点儿都没感到欣喜、激动,反而……
反而我是那么的难过,那么的心碎呢?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毫无意识地落了下来,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刷刷的流淌……
“公主,你怎么哭了?”
“采儿。”我张手拥住她,趴到她肩上失声痛哭,“采儿,我想,我已经不知不觉地陷进去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公主,你别难过了,你放心吧,四殿下一定会把你救出宫去的。”采儿拍着我的背轻声安慰道。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搂紧采儿,如同一个溺水的人儿,抓住了一支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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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隔天,我便听从了子初的话儿,尽量克制不顶撞秦殇,尽量顺从于他,同他虚以委蛇一番。
他对我的改变虽然有些惊奇,但还是很高兴,兴高采烈的给我看他写的诏书,还同我说,他打算三日后昭告天下,封我做贵妃。
这两日,我是一直在敷衍他,并暗中与子初书信往来,与他道明一切。
我告诉他,只有在大名山首次遇到他的那个地方爆破才能回到自个儿家里,他说会想办法,可到如今也已过了两日,明天就是最后一天,我只要一想到明日就是秦殇传达诏书、封妃之日,便没来由浑身发寒。
到了下午两点,机会突然来临了。
长乐公主忽然来找我出游,皇帝见我这两日闷得发慌,便欣然同意,吩咐长乐好好照看我,并且早些回来。
当我与采儿坐到飞驰的马车上时,我的心情突然莫名激动起来。
我深知,只要出宫,就有机会逃走!
果然,当车队行出半里,忽然跳出一堆蒙面黑客,几下便把长乐的守卫们打得集体趴下。
一人跳上我们的马车,抗起我就跑,把长乐公主的惊呼声完全抛在了脑后。
“子悠……”我识得这气息。
他抗着我直奔大名山,遂把我放下地,笑嘻嘻地拉下面罩,“好久不见。”
“你怎么会在这里?”
“四哥让我来接你的。”
“四哥?难道说,那长乐公主也是……”
“呵呵,聪明。”他点点我的额头,忽道,“你说的那个时辰是不是快要到了?”
“你要帮我回去?”
“嗯。”他点点头,轻击两掌,陈平便从树林子里钻了出来,一瞧见我,便嘀嘀咕咕地骂道,“怎么又是她呀?”
“陈大哥是霹雳雷火弹的创始人,区区火药制作,他不在话下。”
陈平转过身,抱出一颗黑糊糊的铁珠,“好了,万事俱备了,随时可以燃。”
“子悠。”我感激地望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也会帮我。”
“其实,我是不想放你走的,因为我舍不得你……”他沉着声音,把我拉到身边,轻轻拥入怀里,“可是四哥说得好严重,他说,如果不放你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