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没有,都气得脸也涨红了。”他用力箍紧我的身子,垂下头,轻咬着我的耳朵,蛊惑似的低语道,“可我心里十分高兴着呢!”
“哈!你——”我一手扬了起来,还未袭上他的身子,便叫他使劲攫住了,拉到唇边轻印一吻。
他缓缓抬起双眸,深深地凝了我一眼,一手勾起我的脸蛋儿浅浅地吻了一记,沉声道,“寒儿,我爱你。不管你爱不爱我,也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总之我已决定了,无论使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你留下。”
“子初——”我一张口,便叫他汹涌的热情包围住了。
昏昏沉沉间,我根本来不及抗议,只是软哝呜呼一声,彻彻底底给他弄糊涂了,浑噩不知世事。
我只感到,我全身莫名其妙地发热,在他的热吻下沉醉、在他的抚摸下迷乱,他的一切都叫我感到心慌意乱。
我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只能呆呆地任人摆布。
也不知隔了多久,他才缓缓地放开我,我却身子一软,整个人扑倒在他怀中,扬起下巴,对上他淡笑的眸子,我不由羞得无地自容。
“寒儿。”
“讨厌!”我口是心非地念叨着,瞥眼瞧向采儿的站身之处,不料那丫头也甚机灵,早已识趣地离开了。
我轻轻一咬唇,突然抬头,正儿八经地问道,“子初,你知道小桃是怎么死的吗?”
他怔了怔,蹙起修长的眉,“怎么?谁跟你提及她的?又是哪个奴才没事在你面前搬弄口舌?孤王……”
“你先回答我。”我抬起小手一把遮住他的嘴,凝视着他道,“你这么聪明,我相信你不会不晓得。”
“寒儿。”
“你知道的是不是?只不过你基于与她的情分,没好意思为难她。”
“寒儿,你有时候真是太聪明了。”他笑着抱住我,抬指点点我的小鼻头。
我气呼呼地一挥,“不和你说笑!子初,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怎么可以这样草草的处理呢?或许在你眼里,一个奴才的命,根本就不值几个钱,你可以完全不在乎,可是——”
我转过身,直视他道,“可是奴才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不管怎么说,你总该给人家亲人一个交代,一个说法,而不是……”
“寒儿。”他蓦地包住我的手掌,笑着望向我,“我懂你的意思,只是盈儿她自小父母双亡,寄居在我这儿,母后又着我多多照顾她,我……”
“这不是理由。”我恼火地拂开他的手,冷冷地盯着他,“你明知她出于妒心,差人暗中弄死小桃,你不报官也就罢了,还如此草率地叫魏叔处理掉小桃的尸首,你如此庇护你的表妹,并不是在帮她,反而是在害她!”
“寒儿。”
我使劲推开他的身子,负气旋转身。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就让它过去吧。”
“过去?怎么过去?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自欺欺人地叫它过去。不过夜深人静之时,你再扪心自问一下,你的良心,真的过意的去吗?”
“寒儿。”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今天若不是小竹头告诉我整件事的经过,我是万万不会知道这其中的隐情的。该怎么处理那是你的事,我知我根本无权过问,能帮得上忙固然是好,若是帮不上,我也无能为力……”
“那照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想你堂堂一个王爷,该不会连你大秦国的律法都不熟悉吧?你问我的意见?据我所知,杀人者,必要偿命,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当然了,不知这定律,能否套用在皇亲国戚身上。”
“寒儿,你可不可以……”他蓦地抓住我的小手,拧紧眉,“可不可以别用这么不屑的口气跟我说话?我……我听着心里难受。”
我管你难不难受?我现在还心里更是不爽得很哩!我满心不高兴地掷开他的右手,抿唇不语。
他沉默地看了我半刻钟,“哎”地长叹一声,一语不发的转身离去了。
这情形再次让我为之气结!奶奶的,这猪头秦绍,刚刚还口口声声说爱我,这会子让他拿出魄力惩戒容婉盈,他心里头又舍不得人家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了。
幸亏我没陷在他的甜言蜜语里,否则真得咬着被角凄惨地哭去了!
小竹头,你这不是高估了我的能力了么?我哪有那么神通广大还你小桃姐一个公道?哎,如今你把自己都搞得身陷牢狱之中,自求多福吧!小竹头!
第3卷 第40章 面圣
二日后,我拉着采儿到账房支了点银子上街买烟花爆竹。
这永乐大街上最有名的爆竹铺子叫做七彩阁,据说是宫南雁他大哥的小姨子的姑父开的,反正我搞不清这其中复杂的人物关系,买就是了,打折下来总共是一百两,铺子里大大小小的烟花爆竹全给我打包买下了。
我还生怕火力不够猛,又跟七彩阁的老板预定了一百根圆筒爆竹,再把一张自己了了设计的草图递给他。
“姑娘要做这么大的竹筒爆竹?这……这也太大了吧。”
“愈大愈好!明天可以赶出来吗?”
“明天、后天恐怕赶不及,大后天应该可以。”
“那就大后天好了。”
“公……”采儿的叫声被我瞪回了嗓子眼儿里,她小心翼翼地瞅了我一眼,乖乖地闭嘴不语。
“可是姑娘要这么大的爆竹做什么呢?”
“你别管,总之你按我说的去做,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一百两!”我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丢在老板手里,“先给你三十两,明天拿到货另外付你七十两。”
“是是是。”
“采儿,我们走。”
“公主啊,你干吗突然跑来买那么多爆竹烟花呢?”采儿拖着一麻袋的烟花爆竹,费劲地跟在我身后。
我抗着一麻袋转身瞅了她一眼,撇撇嘴,“你真没用,拿来给我吧。”
“不,不用了……”
“采儿不明白,公主怎么突然间心血来潮买这么多爆竹?”
“后天我上山放烟花哩,不行吗?”
“上山?为什么呀?”
“什么为什么?我喜欢!”我蛮不讲理地横了她一眼,“快走吧,再磨蹭下去都快中午了,肚子又要饿了。”
“哦。”采儿点点头,继续拖扯着麻袋。
我扁扁嘴,回转身,蓦地止住脚步,冷眼望向前方。只见两个太监站在一方红纱罩顶的凤辇前,笑眯眯地冲着我张望,身后数十名宫女一字排开,垂首肃立,偌大的街道竟被清理的不见一个行人,哈,真够诡异的。
这两太监不是旁人,正是上回一本正经到积云楼来宣读圣旨,后被咱揍得屁滚尿流的胖瘦公公,他俩一个高且胖,一个瘦且矮,恰好成了悬殊的比例,看着万分古怪。
那高胖太监小步上前,赔着笑凝视我道,“奴才奉皇上口谕,宣永宁公主即刻入宫面圣。”
我稍稍一怔,莫名其妙地瞧着他,“现在?”
“是。”
搞什么?我拧起眉头,摆出不高兴的嘴脸,“我现在没空跟他烦。”
结果,此言一出,不止把胖瘦公公吓傻了,采儿更是呼天叫地的冲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扯住,急吼吼地说道,“公主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两位公公,公主适才跟你们说笑的呢。”
“我哪是说笑我……”
“公主呀,圣上口谕不可违,公主切勿乱来,还是速速入宫吧。”采儿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撇过头,正好瞧见两太监铁青的脸面,不由哼哼着撇撇小嘴,咕咕哝哝道“烦死了”,遂不情不愿地上了凤辇,冲高胖太监一瞪眼,“喂你!立刻找个人过来,跟着我家采儿,帮我把这些爆竹都搬回康王府去,千万别浸着水,小心些,听到没有?”
“是公主。”高胖太监俯身领命,转身向身旁一小太监挥挥手,“你替公主把东西拿回王府。”
“是,曹公公。”
曹公公?曹化淳啊?哼,瞧他那副模样儿,估计定是个弄权的太监,总之别招惹我,那么一切都好说。
坐在纱帐飘飞的凤辇内,一路上,我不停地想着皇帝为何召见我这个问题。
可惜想得头都痛了,还是不明原因。我叹了口气,索性不去想它,于是直起眼,看着车阵缓缓入宫前行。
在太极门前换了乘八人软轿,我便被数人抬着向承乾宫而去,说真的,想起他那日对我的不轨举措,我心里便止不住有些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这回是在宫里,他该不会再像上回那样如此放肆了吧?
我想着,起手掀起一角帘子,正巧见到秦绍打我左前方经过。
今日他穿着一袭交领宽袖的暗红衣衫,未束发亦未戴冠,一头蓬松的青丝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着。他低着头,沿着我对面的宫墙缓步往前,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心里正惊疑他怎会不整仪容便入宫来了,忽见他抬起头来,于是急忙放下帘子,避开他的目光。
这不,一想起他,我就来气儿!简直就是个混蛋,竟敢跟我冷战两天,明明是他自己做错事,还敢跟我生气?理亏的是他好不好,还有脸跟我冷战!
战屁!谁怕谁,我就不乐意先开口怎么着,哼,他若不先来哄我,我这世里就不理他了,看他能拿我怎样?
片刻后,到了承乾宫门口,还未下轿,只听吴福安尖锐的声音突兀地冒出,“奉太后旨意,宣永宁公主立刻前往延喜宫见驾。”
靠啊,老太太又要召见我!
于是那高胖太监入了承乾宫向皇上禀明一切,须臾功夫又转了出来,吩咐奴才们再度把我抬去延喜宫。
这老太太讯息可真灵通啊!准是得知我被皇帝召见,所以巴巴得赶在他前面儿拦住了我。
可别说,什么事儿都瞒不过老太太那双精明的眼睛,这后宫的女人们果然厉害。
轿子又走了约莫半个钟头,到了延喜宫门前。
我一手拉着裙子,步出软轿,抬眼望了望延喜宫那三个斗大的黑字。
“公主请。”吴福安引领我进得延喜宫大门,顺着一条青石道儿一路向前,将我带至暖心阁内。
上了楼,一入太后所处的厢房,我便瞧见那垂首坐在太后身旁呜烟涕泣的容婉盈。
我心中蓦地一怔,冷笑着想:这位容婉盈容姑娘,到是会恶人先告状,我还没怎么着她,她便先跑来太后身前说事儿了。
“寒儿。”
“太后。”我低身一礼。
太后笑呵呵地赶到我身旁,亲热的拉起我的小手,抬指点点我的额角,“你这丫头,怎么才几日不见,就又跟我生疏起来了呢?”
我嘻嘻一笑,“我怕太后恼着我呢。”
“我怎么会恼你?”她一怔,随着我轻勾的唇角,瞄向坐在一旁的容婉盈,立即了然地点了点头,笑道,“你这鬼丫头,真是比谁都来得聪明。”
“嘻嘻太后……”
“你再跟我这么生疏,我真要生气儿了。”她忽然一板脸,正色道。
我急忙吐吐舌头,乖乖叫道,“妈妈。”
“乖。”她转而又笑了,伸手拉着我来到容婉盈身旁,“寒儿,乖女儿,盈儿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为了区区一个奴才,弄得你们姐妹俩都如此不开心,值得么?”
“妈妈认为我不该生气?”我嘟起唇,微恼地瞄了容婉盈一眼。
“为娘不是这个意思。当然了,盈儿她本身做的也不对,我已经狠狠骂过她了。”
“妈妈认为这事儿骂一顿就能了结?”
“寒儿,盈儿固然有错,不过那女子更有错,她起初就不该引诱我皇儿,妄想母凭子贵,飞上枝头当凤凰。”太后冷下一双眸子,淡淡地说道,“我皇家的正统血脉,也决不容许此等低三下四的女子来玷污。“
我倒抽一口冷气,浑身发冷地倒退一步,“你是说,那个小桃姑娘,她被人推下井,死的时候,还怀有身孕?”
“你不知道吗?”这回换太后惊讶了。
我摇了摇头,再度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气,“我现在知道了。”
“寒儿。”太后摸上我冰凉的小手,微微笑着道,“好了,别跟盈儿生气了。你可知,皇儿他为了使你高兴,特地带盈儿登门拜访那女子的家人,广施善银不说,还逼着盈儿向那女子的父母递茶认错哩,如今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