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公主如何了?”
大楚皇和皇后、欧阳幽澈皆担忧地看着巫师。
这巫师虽然已到日薄西山之年,但是精神却炯炯,看起来是个很精明清爽的老人。
“公主的确中了巫术,但是……却不是一般的巫术,乃为烬雪术,这种术乃是一个叫怨雪的女巫师所创造的,但在一百年前她便去世了。这种术,只有女子方可学到,看来给公主下咒的,乃是一个女子!”
巫师淡淡地道,众人一怔,下咒术的是女人?
那么,不是周倾?
“巫师,你是否看错了?本宫并没有得罪其他的女人,这种术,不能是男子下的?”楚一月有些怀疑,拧着眉头问。
“是的,巫师,朕的皇女一向不与外面的女子结怨,怎么可能是女子向公主下咒?”
大楚皇亦不解。
巫师神秘一笑,“皇上此话差矣,不一定是宫外的女子才会有机会对公主下毒。宫中的女子一样有机会。此术或者是宫中的女子,请怨雪的女徒弟而下的。”
楚一月脸色一沉,竟然是女人向她下咒?不是周倾?
那么,她怪错周倾了?
是不是周倾看得出她被人下了咒术,才自尽来引起她的重视?
在周倾入天牢之后,楚一月只去看过他一次,那时的周倾还哭着求她赶紧去冰焰山。
难道……一切都是真的?周倾看出来她中了巫咒,才如此求她去冰焰山?
楚一月脸色有异,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没想到周倾在临死前,竟然有良心之悔,苦苦恳求她去冰焰山。
“巫师,那有何法子解开?”
欧阳幽澈急急地问,这种巫术,大家也是第一次听说,在这个时代里,推陈出新的术的确不少。
巫师一脸愧疚,抱歉地道,“皇上,皇后,公主,老夫实是无能为力。这个术,说严重,亦不算严重,说不严重,可是又却算严重……但必须是施术者亲自解术,这才可以。”
结冰而死……
众人一听,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不知道巫师可认识那位怨雪巫师的徒弟?”
大楚皇又气又急,实是想不出宫中到底会是谁,对楚一月下了术。
楚一月淡淡地扬起了唇角,自己在皇宫里如此放肆,得罪的人不少,但是那些一般是大楚皇的妃嫔。
她们谁有能力请来巫术师呢?
只有德妃和贵妃二人了。
毕竟这两个人,曾中过楚一月的道,对楚一月的恨没其他人那么简单。
可是这两位在那一场宫变中已被士兵错手杀死了。
如今,靠猜,只怕有一定的难度。
“老夫对这个巫师了解实是不多,不过关于她的传闻倒也很多,听主这位女巫师居住于冰焰山中,请她的人,必须花上万两黄金方可请得动。公主不如就到冰焰山,以同等条件或者可以再加一位,请那名女巫师解咒。”
巫师一一告之,大楚皇皱起了眉,能给楚一月下咒的人,只怕不简单。
要她解咒,更是不容易吧?
但是,也只有那么一试了。
送走了巫师,大楚皇等人聚于望月宫中,看着床榻上没精打采的楚一月,都担忧无比。
因为巫师临走之时,还避开楚一月告诉他们,这种咒,是长期的,时间越久,便会越深,人也会越来越痛苦。
那么,如果真的是德妃或者贵妃请人下的咒,必定在八月之时。
到如今,已是四个月了。
如果一年之内,解不掉这个咒的话,那么楚一月必定会全身冰冻,结冰而死……
所以,眼下只能立刻动身往冰焰山而去。
可是冰焰山又有着诡异之事,自从那些侍卫死了几个之后,再也没有人敢上去了。
这也是冰焰山封锁的原因之一。
看来,如今真的要将冰焰山之谜一一揭开了。
“父皇,冰焰山如今怪事奇出,只怕也是那巫师搞的鬼。”
楚一月淡淡地道,冰焰山可是大楚的圣山宝山,向往那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
我没怕过
之前冰焰山没出怪事之前,每年都会接待大批游客,但当怪事连连后,楚一月不得不让父皇关闭了那个地方。
因此,引得附近的百姓只好迁移,冰焰山附近,便无一居民,处处荒凉。
“朕也认为如此,看来朕得多派人和你一起去。”
大楚皇忧心忡忡,皇后倒是自然得多,“月儿,记得要小心点,不管什么时候,也不能一个人独自外出,也要让欧阳公子陪在身边,知道吗?”
楚一月颔首,听着父皇和母后的叮嘱,心里温暖了许多。
“不过,不知道那个下咒的人,到底会是谁?”欧阳幽澈双目杀光闪现,冷笑道。
“大有可能是德妃或者贵妃,她们家族一向嫉妒月儿的能力。并且,月儿曾如此捉弄过她们,那一次过后,她们如花似月的脸上终是留下伤痕。”
皇后淡淡地道,楚一月轻噗一声,“什么如花似玉,丑死了,哪及得母后半分美呢?”
大楚皇一脸愧疚,“月儿,是朕对不起你……”
“说这些干什么呢,父皇又不是她们。”楚一月倚在床榻上,无力地笑笑。
活了那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那么累。
看来,那个咒,真是不简单,不仅仅让她劳累不堪,还让她全身都冷,不管一边有多少暖炉,她都觉得这个世界是冰冷的。
“好了,让月儿休息一会吧,我们去让人准备一下。”
皇后上为楚一月拉好被子,和大楚皇一起离开了。
皇后便让人准备事物,等明儿楚一月离宫。这一次出宫非同寻常,大楚皇亦为楚一月精心挑了数五十侍卫,护着她的周全。
还是正月,天气冷极,楚一月实是不想离宫,可是无奈自己被下了咒,倒是不得不离宫。
欧阳幽澈坐在床榻边,进手进入被褥里,握住她冰冷的手。
“月儿,别怕,我会和你一起去,一起回宫的。”
楚一月淡淡一笑,“我没怕过,人生死有命,这,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平时我太张狂……”
看来娘子还是甚受欢迎啊
“老天?老天从来没有长过眼睛,我们从来不指望天,月儿,相信我,这一次一定可以解咒,你会睡上一个安心觉的。”
欧阳幽澈坚定无比,握到心中的手,冰冷得连他的手也渐渐地冷了。
楚一月欲收回手,无奈欧阳幽澈握得太紧。
“放开我吧,会冷着你的。这是烬雪咒,看来真的不是一般,贵妃等人还真厉害,请到那么厉害的施术师。”
楚一月柔柔笑道,欧阳幽澈摇首,“握着你,我的手冷,但我的心不冷……月儿,反正我也没去过雪山,真的很想去看看。”
楚一月望着那双那么深情的目光,再也说不出话来。
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欧阳幽澈不会离弃她,那就让他默默地留在一边吧。
翌日,楚一月和众人一道离宫。
有五辆马车,假雾等人也一道同去,加上两个侍女,五十暗卫,其实的侍卫皆骑马,一行人出了宫,朝北而去。
出到京城,竟然发现京城两侧却站满了送行的百姓,楚一月掀开了纱帘,不少人都朝她热烈地欢呼起来。
“看,那就是依月公主!”
“是啊,听说她文武双全,跟新月公主一般哪!正是如此,才得皇的宠爱!”
“对,在三国之战中,公主也出了不少力气,和皇后一起共研武器呢!”
“依月公主!依月公主!”
百姓们的欢呼声传入了楚一月的耳中,她那苍白的脸上扬起了自信的笑容,朝外面挥挥手,又引来了众人们的欢呼。
欧阳幽澈搂着她的腰,为她紧紧地拥住那件狐裘,楚一月虽然感觉不到暖意,但是她已满足了。
“看来娘子还是甚受欢迎啊!”
欧阳幽澈打趣道,“比我这美男还要受欢迎呢!月儿,看来大楚的百姓,并不会因为你不是皇家的血脉,而看轻你!”
楚一月淡淡一笑,放下了帘子,离京渐渐远了,送行的人到京城门外。
你怎么来这里了?
“百姓子民,都知道只有最安定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不管谁当家作主,都一样。”
欧阳幽澈颔首,不由得想起了洛里国。
假雾等人会到外面收集信息,时不时地报于他。
虽然他最开始的时候不想听,但,那终究是自己的国。
怎么着也有感情。
现在的洛里国,一切还好,欧阳清明虽然不喜皇权,但是他的能力加上太后扶持,必定不会很差。
兵权,欧阳幽澈早就让人转交回给欧阳清明了。
马车上了官道,飞快前行,雪已停了,两侧还有积雪,而天,已晴了。
行了三日,还未到冰焰山。
冰焰山距离京城大概要有七八天的路程,加上天冷路滑,倒可能要十天左右。
这天,阳光灿烂至极,外面的马夫正急驾着车,突然有一白影飞疾而来,猛然地跃落于他的身边!
马夫大惊,抬头,竟然看到一张绝美无比的男子的脸!
男子腰间斜挂着剑,看样子是剑侠,马夫正想大呼,前面和后面的马车都停了下来。
马夫一勒缰绳,马儿嘶鸣,终是停了下来,欧阳幽澈有些不耐烦地掀开了门帘,一见那立于马夫身侧的白衣男子,不由得拧了拧眉。
“风冽?”
楚一月也探出头来,看到那风度翩翩的男子,不由得惊讶地叫起来。
风冽,应该在洛里国吧?
啧,她可不相信这枚美男,会喜欢自己,追到这里来?
怎么可能呢,风冽这洁癖男,从她离开了洛里国到现在,大概都有四五个月呢。
“小皇后,别来无恙。”
风冽淡淡一笑,双脚尖一踮,立刻跃到了门外,欧阳幽澈黑着脸,虽然不太喜欢风冽,但他亦明白,楚一月是不可能喜欢他的。
让他上车,也没事。
这马车儿极大,可容五六人,如今只有楚一月和欧阳幽澈,再加上风冽,还是宽阔有余。
“你怎么来这里了?”
楚一月淡淡地问,风冽到这里来,无非是为了找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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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心足矣
当然,原因她大概能猜到,大概是因为欧阳清明。
风冽坐了下来,这才发现楚一月的脸色苍白无比,整个人都无精打采,与之前的楚一月相比,简直像两个人似的。
“你病了?”
风冽淡淡地问。
他不知道楚一月为何要离宫,本来他想去皇宫里找她,可是还没京城,就听到吃饭的人在讨论着依月公主。
于是,他又掉转马头急急追楚一月而去。
人人都说,公主因为被人下了巫术而离宫寻医。
但风冽还是不相信,那鬼灵精怪的小丫头,怎么可能会被人下了咒?
不过如今一见,倒真的被下了雪咒。
“巫术,你可会解?”
楚一月轻轻斜睨风冽一眼,这白衣美男,还是一如当年的俊逸啊。
风冽扬扬眉,小心翼翼地拍拍衣袖上的雪。
楚一月抽抽嘴角,这家伙,不会连雪也嫌脏吧?
欧阳幽澈紧紧握住楚一月的手,仿佛在向风冽无声地示威。
风冽淡淡开口了。
“我不会解,不过我会送信。”
他从怀中摸出一封已被折得皱巴巴的信,交给了楚一月。
楚一月怔了怔,又见他从怀中摸出另一封,交给欧阳幽澈。
欧阳幽澈有些意外,实是没想到,他也会有信?
“这是皇上让在下交给你们的。其他人,他不放心。”
风冽平淡地道,楚一月将信拆开,还没看,欧阳幽澈就嗖的一声,抢去了。
风冽有些不悦,瞪视欧阳幽澈。
欧阳幽澈亦冷冷地瞪视他,“本王的娘子的信,本王自然有权看。”
风冽冷哼一声,也没有干涉。
欧阳幽澈低首,楚一月只待他看完再说。
欧阳幽澈墨瞳闪烁着熠熠冷光,一目十行,看完,脸色缓了缓,将信递给楚一月。
楚一月接了过来,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