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皮赖脸的不肯走。”
叶青青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叶青青知道蓝槿绯月的家人正是那些离开的苗子人,绯月自身的气质更不似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不管他们之间的故事是如何的传奇,皆与她不管,她不想知道不愿搀和。
倒是蓝槿的这句话提醒了叶青青,原本她只以为绯月暗恋狐君,没曾想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怨不得她与绯月远远的对视一眼,感觉一种莫名的杀气,相比家族的错综复杂,女人心更加难测,得不准就出什么幺蛾子。
她是个有夫之妇,可狐君在她身边悉心照顾,又是喂饭又是聊天,就连出门看门都要狐君亲自抱出去,绯月能不对她怨恨?
大事不妙啊大事不妙,一种不祥之感已然在叶青青心头升起。
说到狐君,他没主动找墨影,墨影却主动找到狐君,十几年的生死之交,数百次的患难与共,他们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从白千鹤的突然到访,再到狐君闭门不出,墨影已预料到其中必然有事发生,他找到狐君开门见山问白千鹤来此的原因。
狐君极为平静的把事实告之墨影,他并不担心,他了解墨影,墨影同样了解他。
墨影常年一张冰冷的面瘫脸,再得知狐君要以身冒险救叶青青时,墨影的脸恰如蒙了一层冰霜,冷得掉渣。
墨影知道想法阻止狐君是不可能的,现在唯有帮狐君想万全之策,故而他提议回山庄,他也跟着回去,就算狐君仍要一意孤行,至少在山庄安全的保障性更大。
狐君含笑点头,说走就走,当晚带着熟睡中的叶青青回到山庄,直到第二天清醒的叶青青才知道自己再一次离开了西沙河村。
转眼又是四天,狐君鲜少露面,又恢复了叶青青第一次来山庄的情况。
狐君常在身边时,叶青青担心自己生些不该有的念头,不出现吧,她这心里头又怪怪的,她向蓝槿问狐君是不是趁着她半夜睡觉又搞小动作,蓝槿诚诚恳恳的否认了,似乎是狐君这几天根本不在山庄,蓝槿进进出出各个地方都没看见狐君。
叶青青这才把心踏实的放回肚子里,她有精神时千方百计的套取李瑞的消息,每每得到李瑞平安无事,她这一天就有个愉快的心境。空闲的时间,她便会筹划以后的日子,算是未雨绸缪,她担心自己身体的瘦弱会影响以后干活的速率,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说道瘦弱,叶青青自瘦下后就没照过镜子,在墨府时没铜镜她完全可以理解,可看到这个偌大宏伟的山庄竟然一片镜子都找不到,山庄里的女人怎么大半?比如蓝槿,比如绯月?
蓝槿的回答让叶青青大跌眼镜,从小训练养成,没有铜镜甚至环境恶劣,他们一样穿衣梳头,整整齐齐。
每每触及到这些隐秘的事情,叶青青都会适可而止,不问不言。
真到了叶青青百无聊赖的时候,她会望着天空发呆,胡思乱想,例如她对狐君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以及那该死的好感。她蓄意压抑,刻意忽视,可心头产生的情绪,存在了便存在了,就算强行抹去,仍会留下痕迹。
狐君对叶青青来说,熟悉又亲切,许是因为这两点,她才不畏惧狐君,何况狐君对她的好,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难道?
难道……难道!
叶青青眯着眼睛,心里假设一种可能性,她问蓝槿狐君的年龄。
蓝槿支支吾吾,犹豫不决,最终没说出确切的年龄,只道一句,“比你大了十几岁,青青你不要嫌弃我家尊上啊!尊上保养的极好极好。”话才出口,她就后悔了。
叶青青心底咚咚咚的加速跳动,呼吸急促,盯着蓝槿出神,任由蓝槿怎么呼唤,她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目光愣愣,如同被点穴。
良久,她僵硬的转头看向焦急的蓝槿,说话时声音都在打颤,“我、我……没事,我没事,真的,蓝槿,别着急。”
叶青青险些承受不住她推测的事情晕厥过去……狐君是她生身父亲!
如果这么解释一切不都说得通了吗?
叶青青被自己吓到惊呆,这种感觉太恐怖了,好在这些不过是她闲得发慌,打发时间的胡乱猜想,人家狐君虽然年纪一大把,其实二十多岁也不算老,但他还是个童子。
每每想到这里,叶青青不免脸红心跳加速,问她如何得知?多亏了蓝槿,蓝槿怕叶青青嫌弃狐君年纪一大把,把狐君的老底揭了。
这天傍晚,叶青青终于能挪着小碎步四处走走,一路畅通无阻,走哪都是些对她恭敬有礼的老老少少。
“竟如此大胆私闯幽冥山庄,你是不要命了?”说话的男子含笑,却让旁人听起来并不是在开玩笑,每一字都匿藏着锋利的冷意。
男子飞身站在叶青青对面,戏谑道:“还是个女子,莫不是仇人知道爷回来了,就改用美人计了?”他摸着下巴打量叶青青,“是个美人儿,瘦弱了些。”
男子看到叶青青包扎的右脸,“还带伤上阵,能经得住爷折腾?他们脑袋都让驴踢了吧?”自言自语。
叶青青脸色一黑,典型的登徒浪子,不过也幸亏他,让她知道了这个山庄的全名为幽冥山庄。
幽冥、幽冥……一丝诡谲油然而生。
叶青青玉立于屋檐下,有些惊讶突然冒出一个男人来,待她看清对面男子的长相时,她无奈地叹气一声,确实有当爷的资本。
只见几步外的男子迎风而战,一拢红衣拂动若焰,乌黑浓密的头发随意的束着,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高挺的鼻子,而下的薄唇此时正漾着令人炫目的笑容,好一个风流俊公子。
“我说这位……爷?这是个误会,完完全全的误会。”
叶青青还算有耐心,毕竟她在别人的地盘,若是惊动了人,让一大堆侍卫围着自己也不好看。
叶青青面带笑容,瞥了眼身后不远处的九皋别院,“住在那里的家伙是我的债主。”她欠狐君三个要求,两人不正是债权人和债务人的关系么?
她继续道:“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我这不是上杆子还债吗?”
“债主?”红衣男子不屑嗤笑,“你一个弱女子能欠尊上什么……”
话戛然而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笑,看向叶青青的目光透出分坏坏的味道,“原来是情债,你们女人不就是爱说反话吗?跟爷说说尊上是怎么的言而无信了?”不难听出他对狐君“八卦”的盎然兴趣。
“情债?”叶青青哭笑不得,亏得这男子想象力丰富,估计他没少被讨情债。
桃花眼渐眯,男子的目光不由缓缓下移,落向叶青青的小腹,低低自喃,“难道已经有了?尊上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终于告别万年童子身了。”
“……”
叶青青差点没气吐血,她和狐君……美眸倏地眯成一条线,看向男子的眸光就如同对待声音燥人的公鸭一般,若她还壮实如牛一定把他掐死顺顺气!
绝美的夕阳落下了大半,羞答答的躲在群山之后,只路出半张小脸。
就在这时,男子直言道:“尊上不在九皋居。”为了让叶青青相信,继而开口,“爷从来不骗女人,就在一炷香他回来又走了,你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他摸了摸下巴,在思考什么,“还是你就住在山庄的哪个小别院?迷路了?”
一炷香前?
缺心眼的男人,若她对歹人相对狐君不利,岂不是这么容易就掌握了狐君的行踪?
见叶青青站在原地不动,男子唇角轻勾,“爷好心提醒你,还是先回去的好,不然留下来发生些什么别怪爷不懂怜香惜玉。”
叶青青隐约觉得不对劲儿,她静下一想,才发现这个红衣男子的警惕性极高,方才的漏洞百出不过是在试探她,她若有一歪念头,必定成为他剑下亡魂。
叶青青背后升起一片冷汗,她果然不该随意走动,红衣男子先她离去,似乎寻找什么,她微微仰头望着越来越小的背影,她不由为自己的前景堪忧。
回来的路上,叶青青这才感觉有些累,她走其他的路径回自己的住所,不然路上碰到墨影,看着他那张冰块脸,好像她拐跑了他媳妇似的,最近更甚,她只会闷躁加倍。
距离叶青青住处的小院子就在眼前,她的心情随一路的散步看风景,已经舒畅许多。
曲折交错的回廊,如同一个小型迷宫,倒也安静,呈现出难得有的宁静美感。
蓝槿看到叶青青终于回来了,她忙上前叮嘱了几句,“青青,山庄里来了坏人,你自己小心些,你这院子尊上有安排暗卫,如果出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你大喊或者摔碎东西,只要弄出声响就行,不管是我还是别人都会第一时间赶来保护你。”
这时说话的蓝槿全然不见平时的嬉笑态,似大姐姐千叮万嘱家中的小妹。
“好,我知道了!”叶青青点点头。
蓝槿得意放心离开,并且为叶青青关好房间。
叶青青身犯倦意,缓缓的走里面的床榻,心里却在想有人闯入山庄的事情,这么说之前的红衣男子试探她是为此事了?怨不得他急忙忙的离开似找东西一样,原来是在找人。
完全心不在焉的叶青青根本没有意识到身边即将要发生的危险,她已经平躺在床上,准备抽开床榻里侧的被褥。
就在这时,一双冰冷的手从身后冒出,还没等她反抗,人已经被牵制住。
窗幔落下,床头里的状态变得模糊不清。
一手捂着叶青青的嘴,另一手则桎梏住她的手和腰身,让她挣扎不得……从发生到被控制不过眨眼的功夫,房间恢复了如初的安静,仿佛叶青青已入梦乡。
叶青青心底顿时一沉,这个控制住她的人八成就是蓝槿他们寻找的人了
叶青青条件反射地转身望去,目光落向对方的瞬间,她呆住了。
好美的一双星眸,比九天的星子还要璀璨几分,如蝴翅的睫毛轻轻眨动落下浅浅的阴影,每一个眼神都仿佛带着千万种情愫,清澈无比的眸光下那难以察觉的悲恸更是让人想要去靠近、想要去保护。
不需要做什么、说什么,只需要一个眼神……在察觉到叶青青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睛时,那星眸微微闪烁,盈盈的光芒仿佛将这个世界都带向了美好,又何谈危机感?
让叶青青失神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双会说话的眸子。
而这双眸子的主人是一个高大的男子,确切的来说是一个容颜尽毁的男子。
除了那双眼眸,脸颊其余的部分布满了烈火灼烧的痕迹,无一完好,伤疤交错,丑陋已不足以形容,狰狞且恶心的烧痕若让其他女子看了去,承受能力好些的便会被惊吓掉魂仓皇而逃,承受能力差的只怕直接吓晕过去,醒后还会连夜的噩梦挥之不去。
毁容男子的黑发高高束在脑后,这张脸就这么丝毫不加遮掩的暴露着,没有任何的怯懦与闪躲,不难看出他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甚至是不在乎自己这张脸的美与丑。
恐与厌这些有关的字眼都不曾在叶青青眼底的情绪找到,她只是惊呆他眼眸的美丽,而心底不免叹息,能拥有如此的星眸只怕他原先的容貌定惊为天人。
叶青青的嘴被捂住,她不能开口说话,只能不断眨着眼睛示意问他究竟想做什么?
可这个突然冒出,甚至手段有些粗鲁的毁容男子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眼睛却又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
此时夕阳已然落去,幽暗的黄昏,房间的轮廓渐渐被愈浓的黑暗所模糊,这让男子的面容更显出了几分恐怖。
窗户半掩,偶尔一阵风拂来,撩动床幔。
叶青青顿感莫名其妙,男子却忽然有了动作,他竟然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并且缓缓抬手伸向叶青青。
叶青青想也不想,张口就要喊,“救……”刚刚出口一个字,她看清了他手掌心的东西时,身子猛地一怔,随之僵了住。
神色慌张的叶青青急中生智,“就是你这个混蛋!啊啊啊啊啊……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无聊……我要自由!混蛋!”这才安抚了被惊动的暗卫。
所有的表情、话语、动作戛然而止,如同被点穴一般,能看出有变化的就是叶青青不知何时失神的眼眸。
风静止了,眼前的男子也消失了,画面遽然回到那个梦境——
满头白发的老奶奶抱着小女娃,身子摇了摇,哄小女娃睡觉,老奶奶温声细语,“青青不要哭,我的青青是最美丽的女孩子。”
“呜呜,她们用石子丢我,说我是丑妖怪。”小女娃伤心极了,语腔尽含委屈。
“青青要相信奶奶,奶奶有骗过青青吗?”
“从来没有!奶奶,那我的爹爹和娘亲是不是也是最美丽的?”
老奶奶笑容慈祥,“当然了,青青的爹爹和娘亲是……”
梦境只到这里,画面重新返回现实,叶青青已然恢复了常态,出奇的镇定接过男子手中的那只毛笔,“你究竟是谁?”平静的声音中有着难以察觉的微微颤抖,她把声音压的极低。
这支笔并非一般的毛笔,它细且短,适用于小孩子,并且它出现过在她那个梦境中,就在奶奶哄她睡觉时一旁的桌子上,笔杆有一支雕刻精致、栩栩如生的展翅凤凰,与奶奶手臂上的凤凰一模一样,她不会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