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我秦阮昕今后定拼命护你周全。
正文 第二十章 相公?夫人?
“怪哉,怪哉。”药店的大夫口念“怪哉”已是打第十个来回。
“大夫,您来回了十圈,反复诊了四回,可有诊出什么来?”秦阮昕早猜到他的病必不寻常,却不想这大夫给自己把了脉,却也是什么也没查出。秦阮昕刚刚打斗到后来就发现越使劲越是力不从心,最后竟脚软跪地,不然怎地能让砍了一刀。
上一回与赫连羽的手下搏斗也是如此,她原本只以为是身上的鞭伤没好全的缘故,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这相公的脉象奇怪,夫人的脉象也是怪哉。”大夫紧拧双眉,不知是否想到什么。
秦阮昕只听得他说着相公夫人,蓦地竟双颊绯红,想也不怪,一个男子一个女子,再带着一个小孩,怎么想也逃不出这般关系。
秦阮昕懊恼自己怎地这会倒像个刚出闺阁的小女孩,平平思绪,也不解释,问道:“大夫您说仔细了,是怎个奇怪法?”
“你家相公刚送来时脉象紊乱,呼吸微弱,全身寒凉,我本怀疑是寒毒,又听得说发作当初还烫如火炉,倒又像是中毒,可这会再诊脉,相公的脉象又变得平稳。恕老夫愚昧,行医数十年也不知有何毒能毒人致此。”
秦阮昕看着躺在卧榻上的他,眉头不知是不是因为病痛的缘故,深深地拧着,听打斗的那人说,他叫楚君亦,这名字倒像极了他的气质,巍然翘楚,翩翩君子,亦仙矣哉。
只是仙人,不应该都是巍立高山顶,淡笑万物空的吗?如何又要承 受'TXT小说下载'这般痛楚。
“大夫。”如安清脆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大夫您还未说我娘亲的伤如何。”如安倒也不在意大夫乱弹鸳鸯谱,只担忧大夫那句脉象怪哉。
“夫人的肩伤倒是无碍,只是夫人……敢问夫人可中过毒?或者是否有何疑症?”
大夫的问题倒也是秦阮昕想知道的,可是她又从何得知,只得轻摇了头。
“那身体何处可有疼痛?”
秦阮昕又是摇头,除了打斗时用力气久了会渐渐无力外,似乎没有其他的征兆。
大夫的眉头皱得更紧:“老夫真是愚昧至极,竟不知世上还有这么奇怪的脉象,夫人心脏血脉微弱难寻,但呼吸平稳,气力尚全,其他脉象平稳。实在奇怪,就似……就似树根渐萎,枝叶尚茂,岂不怪哉?”
“树根渐萎,枝叶尚茂”,云姒儿这是得的什么病,秦阮昕黛眉紧皱,这些日子下来,自己却也没其他大碍,只不过是打斗时稍有吃力。她倒也不是很在意,只见得如安却是一脸担忧。
秦阮昕眉头舒开,立马换了副温柔的神色,安慰了几句。如安这才平缓了些脸色,跟着大夫出去拿治肩伤的伤药。秦阮昕又去探楚君亦的体温,倒还真是奇怪,这会身体却是跟平常无异了,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倒多得很。
楚君亦正是在这时候醒过来了。刚才的打斗他看在眼里,除了震惊已无它物,第一次见面只觉这女子伶俐,后来又见识了她的聪明,今日又知她这般善良且坚韧,他承认自己有一瞬的时候是惊愣住的,她确实美得不可方物。
男装时只觉这女子清秀有加,英气有余,如今一身女儿家打扮,才知她美得如此动人。一颦一笑时慑人心魂,与人斗架时凌厉决然。他庆幸自己竟还撑得住拔刀,只是还是让她伤了。如今醒来撞入她担忧的眼眸,她的手正从自己的额头、脸颊、手背掠过,探自己的体热。男女授受不亲,虽说自己是男子,却发觉此时还没她这个女子来得坦然。
“你叫云姒儿。”楚君亦想想,还是开口了。
秦阮昕自是知道必是他的暗卫查出的,她知道他有这样的能耐。她既不恼,也不答,侧眼看着两个熟悉身影走进药店,旁边还带着一个女子,一身清丽碎花青裙,一个玉簪灵巧地绾起一头黑发,墨黑的眼眸,密长的眼睫,衬着她小巧的鹅脸蛋,皓齿明眸,说不出的灵巧可爱。秦阮昕又看向楚君亦,说道:“你的两个护卫来了。”她站起身,嫣然一笑,转身离开。既然他安全了,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牵上如安便往门外走去,与那青裙女子擦身而过,一股清淡的药香味便扑面而来。
楚君亦看着那女子离开,忽然间又有些乱了思绪,他自嘲地笑笑,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女子,轻声说道:“去翊云宫里抢东西,你胆子倒是挺大。”他的声音很是清冷,却也听得出有一丝责备。
青裙女子却不答话,径直走上前为楚君亦把了把脉,担忧神色溢于言表:“你刚才又病发了?”
楚君亦轻点了头,算是回答。一旁的亦风、亦雨两人听了,脸色神情也是一变,亦风打头说道:“主子,属下看到了三具尸体,主子可否受伤?”
楚君亦沉了眼眉,摇了摇头,道:“这次行动,暗卫可有伤亡。”
“苗姑娘在半山峰便已被十人围攻,暗卫伤了两名。”
苗芷晴褪了担忧,嗔怒道:“君亦你可知,你的病又严重了一分。我这个药方虽不能完全根治你的病,却也能将病缓清不少。如今我还缺了地荨花和青芷这两味药材。青芷是由十八味珍贵药草提炼而成,提炼方法又太复杂,这世上恐怕只有圣手药王知道,只可惜她早在几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不知所踪。我只盼着能寻着圣手药王之前提炼出的青芷,或者寻着这提炼方法。
这地荨花也是世间难有,地荨草虽不难寻,开花的却少之又少,我既已知翊云宫有一株,怎能不去?我是没有这个本事去翊云宫里抢东西,可你没有吗?你为何不去?”
“我没有。”纵然女子话里全是担忧和心急,楚君亦也平淡如水。“我也没有这个本事,翊云宫高处翊云峰,本就易守难攻,何况我还不清楚翊云宫中守卫几何,宫里情况怎样?你尚未闯进翊云宫中,我的暗卫为了护你就已伤了两名。”
“你此番不过也只带了五名暗卫,加上亦风、亦雨不过七人,若是带领你的亦军攻上翊云峰,怎会夺不来?”
“芷晴,你知道我不会的,这个牺牲太大了。楚彦还需要我的亦军。”楚君亦语罢,目光变得悠远,他自知自己已没多少时日,他嘱咐自己,不动情,不妄想,与其费时寻找良药,不如专心为楚彦铲平前行的道路。
所以一个不能根治的药方而已,怎值得亦军冒险。奈何苗芷晴却是不依,偏要离了她的药庄,非为自己治好病不可。但经她一闹,却也让自己真正见识了翊云宫的实力。
翊云宫,这个几番暗查却也只能查出些枝末的地方,若还安分便罢,若是对楚国不利,必要想法除之。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奇药青芷
苗芷晴心有不甘,负气坐在旁边的软席上,突然黛眉轻拧,好似想起些什么不对劲来,打开药袋子往里一看,脸上表情立刻变得几分惊异讶然,几分欣喜若狂,不等向楚君亦解释,立马撒腿往外跑去。亦雨立刻跟上前去,亦风随着楚君亦也朝苗芷晴的方向快步走去。
秦阮昕离开药馆,没走上多远,便听得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刚才跟随楚君亦随卫一同进入药馆的女子从身后赶来,几步跨到她和如安面前,秀长的手臂拦住她们。
秦阮昕扶着如安退后一步,冷眼看着眼前女子,这女子却只当没看见,跨步向前,凑近秦阮昕身上闻闻,又转而凑近如安身上,突地伸手往如安腰间的香包抓去。秦阮昕眼疾手快,立马右手护住如安,左手一把抓住那女子手腕,反手一扭,那女子吃痛轻哼出声来,秦阮昕冷声道:“大街上抢东西,你倒是嚣张得很。”
苗芷晴右手使劲挣扎,秦阮昕也不为难,松了力让她逃脱,苗芷晴右手刚挣脱,却仍不安分,顺势反手抑住秦阮昕,左手又向如安腰间攻去,秦阮昕抬腿一挡,左手使了几分力气打在女子肩头,逼的她后退几分。
苗芷晴正又要上前,亦雨几步奔过来,抓住苗芷晴手腕,生生抑制住她,苗芷晴挣脱不过,泄了气,一双灵眸里全是不甘和焦急。
身后是楚君亦清冷的声音,略微透着些责备语气:“芷晴,别胡闹。”
那女子却不依不饶,非拦住秦阮昕的去路,急急道:“君亦,不是我胡闹,这孩童身上有青芷。”一句话竟说得除这女子和秦阮昕之外的四人生生一惊。青芷为何物,秦阮昕不知,但身旁的如安身子轻轻地一抖,倒确象是被那女子说中了。
苗芷晴见几人都不说话,从随身药包中掏出一味药草,只见那药草尖细叶子,叶子还是青绿模样,根却青黑,但那青黑颜色却也在慢慢消退中。苗芷晴说道:“青芷可谓世间奇药,光是它的药味就能解毒,我恐识它不出,便常备这荀草在身边,荀草含毒呈青黑色,青芷药味即可解,解后便是这青绿模样。君亦,这孩童身上确实有青芷,错不得。”
苗芷晴一脸坚定模样,目光复而落在如安身上,神色越来越肃冷,像是非得着青芷不可。秦阮昕将如安护在身上,冷然道:“有又如何,我们的东西,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秦阮昕话语冷得很,让苗芷晴突然似乎有些没了底气,她正了正身子,又道:“那姑娘说,怎么样才肯将青芷给我?”
如安听闻,拽着秦阮昕衣袖的手又用力了几分,秦阮昕右手搭上如安的肩,轻轻地拍了拍,轻柔地抚慰如安绷紧的神经,道:“对不住了,这生意,本姑娘不做。”说罢,牵着如安就要走。苗芷晴一见,立马又拦上来,亦风亦雨此时竟也没上前阻拦苗芷晴。
秦阮昕护着如安,与女子的招数纠缠在一起。苗芷晴的拳脚功夫也不过寻常,秦阮昕尚未用到五分力来对付。她也不想伤这女子,是故也不过是守主攻次,苗芷晴招招凌厉袭来,秦阮昕又招招巧妙化解,几招后,苗芷晴便落入下风,秦阮昕一个侧手云游,扼住苗芷晴左腕,从肩膀反过来,与右手扣在一起,又朝着苗芷晴膝盖窝一踢,踢得她跪倒在地,再无招架之力。
秦阮昕看着不远处静立在一旁神情凛然的楚君亦,冷笑道:“楚公子对付救命恩人的方式真是特别,姑娘我佩服不已。”
楚君亦听罢,却不恼,神情依然平淡不已,说道:“是在下的过错,姑娘请走吧。”
秦阮昕松开扼住苗芷晴的手,亦雨会意立马上前拦住苗芷晴,苗芷晴还要挣扎,亦雨右手一扣,抵住她,歉道:“苗姑娘,对不住了。”
苗芷晴摆脱不了,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姑娘,算我求你,我需要青芷治病……”
“芷晴,勿需强求。”楚君亦悠悠的声音传来,径直打断苗芷晴的话语。
其实一开始秦阮昕就猜到,这青芷是要给楚君亦治病的。楚君亦的病定是万分难治,这青栀听来也是难寻,否则这姑娘也不会这般无礼。只是,她看了一眼如安。如安左手拽着她衣袖,右手紧紧护住腰间的香包,珍视之色任谁都能看得出。这青芷,对如安也定是十分重要的。秦阮昕正了眉眼,说道:“芷晴姑娘请另寻吧。”说罢,便要牵了如安走。
苗芷晴抵不过亦风,狠狠跺了跺脚,无奈看着秦阮昕离去。
经得苗芷晴那么一闹,已经时近黄昏,卓城城门已经关上,秦阮昕无奈只能在卓城逗留一晚,如安也是一脸懊恼模样,这小家伙,好像卓城多么留不得似的。
秦阮昕寻了一家普通客栈,要了一间房,如安睡觉不甚安分,一张没长开的小脸,偏偏睡觉时满是愁容,半夜会突然呢喃,手脚不老实得乱动,怕是在做恶梦。有时突然惊醒过来,一双大眼睛满是惊吓,看到身旁的秦阮昕才稍稍安下心来。
秦阮昕轻轻安抚着如安的后背,直到他又沉沉睡着。如安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事,一个七岁小孩竟有这般梦魇。
秦阮昕将被子掖好,轻声起身,穿好外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阁下既然来了,躲躲藏藏作甚?”秦阮昕学了武打戏里头的模样戏说道,门外的人影,以她的察觉力,不难发现。在这里过久了,她觉得自己也变得文绉绉了。
话落,院中的大树后走出一个人,右手执着细长柳剑,秦阮昕猜得没错,正是苗芷晴。
“我当是谁呢,苗大姑娘,怎么,医女不当,转行当了?”
“你莫要胡说,我怎会做窃贼的勾当。”苗芷晴经不起嬉笑,红了双颊,急急辩解,说完脸上又红了一分,秦阮昕并未说她转何行当,她这么一说倒真泄了她的目的。
苗芷晴手上的剑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