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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阿史还真是生的玉雪可爱,若非如此的话,即便是池渊欲让池水瑶照顾阿史,她也定然不会如此用心的。
没过几时,甄史手中便捧着一个细长的木盒,缓缓步入小间儿。
叶沐遥看着那红木盒子,心下倒是有些奇怪,不清楚那物为何会装在如此细长的盒中。
“阿史,这便是我要的东西?”
叶沐遥眉眼间带着的疑惑之色,甄史自然是见着了,心下倒是有些哭笑不得,直接点了点头。琨琼要的物什,他自然是拼尽全力也要拿到手中。
“这东西的确是无色无味,不过你用的时候,也要小心些,若是自己着了道的话,那便没法子了。”
因着这药的药性实在是太烈了,所以甄史更不想让叶沐遥碰这种污秽的物什,毕竟她即便入了宫,下手的时机也确实不多,若是因着忙乱而错了差错,即便是甄史手眼通天,也平息不了宫中的风浪。
闻言,叶沐遥眉眼处倒是流露出一丝郑重,她虽说对药理以往也涉猎一二,但毕竟不是大家,出错也是可能的,所以心下便不由的带上几分警惕。
叶沐遥从甄史手中接过木盒,轻轻拨开木盒上的小扣儿,将其打开,这便才见着盒中的物什。
她原本还以为木盒中会直接放了药粉,毕竟在叶沐遥心中,那种腌臜东西,除了香料之外,便只有药粉了。
但此刻倒是出乎叶沐遥所料,盒中铺了一层略厚的红绸布,上头放了一只云脚珍珠卷须簪,上头的珍珠莹润至极,一看便知是产自东海的宝珠。
“难道药粉在簪子里面?”
叶沐遥也曾见过此类精巧的物什,毕竟前世之时,事无大小,池渊都会与她说道一二,也让池水瑶长了不少的见识。
甄史轻轻点头,从叶沐遥手中取过云脚珍珠卷须簪,纤长的手指捏住珍珠,轻轻一扭,那粒东珠便直接落在手中,而甄史掌心微微一震,点点白粉便直接落在地上。
见此,叶沐遥轻轻点头,示意她已然清楚了。
做完此举之后,甄史又将东珠细细扣在卷须簪上,这才将簪子直接放入木盒之中,交予叶沐遥。
“琨琼,你定然要小心些,毕竟宫中势力混杂,旁人的耳目众多,若是让谁人看见你出手了,那便不要有半分犹豫,直接让碧玉将其解决了便是。”
甄史现下也并非当年那个有些青涩的少年郎了,他已然年过而立,不过以往性子便有些冷淡,就说他现下,除了叶沐遥之外,便再无一人能让他如此挂心了。
叶沐遥自然清楚,此事必定不好为之,不过事已至此,她便也是不想走回头路了,无论结果如何,总是要试上一试,若是白均禹真真让明德帝生了厌烦之心,那便是极好的。
“阿史,你不必太过挂心,若是情况不对的话,我也不会以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大仇未报,叶沐遥自然是个惜命之人,万万不会将自己至于险境。
闻言,甄史心下喟叹一声,知晓自己无法让琨琼改变心意了,莫不如与那人商谈一番,也好求一个好结果。
叶沐遥取了所需之物之后,也并不想再在妍淑堂多留,毕竟她现下的身份,自然是有些敏感,明日便是笈礼了,也许要好生准备一番。
“阿史,若是无事的话,那我便先行离去了。”
听得此言,甄史眉头一蹙,直接开口道。
“沐遥,你且等等,我还有物什要给你。”
甄史说此言时,话语中倒是带着几分急切,让叶沐遥心下不由有些怔楞,诧异的忘了阿史一眼。
只见那张面如冠玉的俊颜上,竟然透出些许绯色,仿佛上好的绸缎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见此,叶沐遥倒也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什么物什?”
叶沐遥突然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干涩,开口之时,心下也是微微震颤,她却并不知晓是何缘故。
叶沐遥将将问完,甄史便直接从怀中取出了一尊玉佛,这玉佛的成色并不如何好,但上头却带着几分淡淡的檀香气味儿,大抵是在寺庙中开过光的。
“这是?”
“这是我送与你的及笄礼。玉佛在万安寺开过光,我怕你神魂不稳,便给求了来,虽说这并不算是什么好玉,不过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说到此处之时,甄史仿佛难以继续开口了一般,略带着些狼狈的扭过头去,不敢再看叶沐遥半眼。
到了此刻,叶沐遥终于清楚一直盘横在她心头的那股淡淡的诡异感觉到底是为甚了。
阿史,恐怕对她有情。
叶沐遥心下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她现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回应阿史的情分,她已然跟尉迟津定下的婚事,再怎么也不可能做出越矩之事的。
叶沐遥亲手将玉佛给接了过来,手指细细拂过上头系着的红绳,斟酌再三,这才开口道。
“阿史,若是碰着合适的女子,便将婚事定下罢!莫要让我挂心。”
叶沐遥话落,也不再看甄史半眼,便直接从小间儿里快步走出,万万不敢回头。
而甄史听闻叶沐遥言语后,便仿佛失了神魂一般,在小间儿内默然伫立许久,好半晌才轻笑出声。
笑中带着难掩的苍凉之色。
“我怎的能舍得让你挂心?”
甄史在室中幽幽说道,难掩寂寥。
☆、第163章
叶沐遥几乎是冲出了妍淑堂,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都有些追不上她的速度了,铃兰并不清楚小间儿内到底生出了何事,但见着叶沐遥煞白的脸色,也不敢开口问道。
倒是碧玉心思缜密,大抵也猜到了一二。
这三年之间,甄老板对小姐的心思,明眼人自然都能看出来,但叶沐遥却是身在局中,看不破这迷障。
大抵是甄老板将心思表露出来,才使得小姐如此罢?
碧玉在心下不断猜测着,却也并未与铃兰说道。毕竟那丫鬟是个没心思的,若是管不住嘴的话,大抵又会生事了。
叶沐遥心下有些烦乱,并未似以往那般,直接去红叶商会寻岑惊鸿。她让王二子驾车回到端庆侯府,一到侯府之后,叶沐遥也顾不得许多,便径直往碧瑶居走去。
行走之时,仿佛撞到了谁人一般,但叶沐遥心下有些烦乱,并为说些什么,便快步离去了。
倒是碧玉见着那个被叶沐遥撞得一踉跄的小娘子,身上穿着云雁细锦的斗篷,里衫也是蜀锦的料子,一看便是极好的出身。
那小娘子年岁并不很大,好似将将及笄的模样。叶沐遥也识得京中不少贵女,而碧玉时常跟在叶沐遥身后,自然也是有幸见过不少人家的小娘子,却从未见着此人。
眼前这位小娘子眉目间生的极为秀气,看着也仿佛娇弱至极的模样,先前被叶沐遥撞了一下,仅是柔柔的笑了一声,轻轻按压着被撞到的肩膀,也并未抱怨什么。
明明看着倒似极好相处的脾性,但碧玉却并不是个简单的,不知为何,她一见着面前的小娘子,心下便不由的有些警惕。
“着实失礼了,还望小姐不要介意。”
“无事。”
那小娘子轻轻摆手,见状,碧玉心下也有些着急,毕竟叶沐遥现下在府中,可并不算安全,她自然是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以防生事。
等到碧玉回到碧瑶居时,叶沐遥便早就到了,她现下早已没有所谓侯府贵女的仪态,直接草草在桌上起了茶盏,到了一杯早已凉透的碧螺春,也不嫌弃,直接送入口中。
一盏茶下肚之后,叶沐遥苍白的面上倒是缓了不少,不过此刻看着仍是有些不好,却并未似方才那般肆恕�
“小姐。”
见叶沐遥如此模样,铃兰有些忧心的开口叫了一声。
闻声,叶沐遥轻轻摇头,缓了好半天,这才慢慢开口说道。
“今日之事,你们便要烂在腹中,万万不可吐露出一个字!”
话落,叶沐遥也不去看两个丫鬟的面色,便直接走入卧房之中,将绣鞋给褪了,上了床榻,好生歇着。
猜透了阿史的心思,于叶沐遥而言,真真是极大的折磨。原本她一直以为,阿史便是她唯一可信任之人。大抵是因着自小将阿史带大,所以她便将甄史一直看做当年的小娃儿,却并未想到,时间过了如此之久,早已物是人非。
阿史对她生出此种心思,叶沐遥应不起,更不能耽误了他。
想着自己方才所言之话,叶沐遥心下暗叹一声,生怕阿史会因此伤了心。
但即便是心伤了也好,将如此绮念从心下拔出,自然便是极好的。
长痛不如短痛,叶沐遥相信,以甄史的聪慧,必然是极快便能想明白的。
不过,情之一字,不在于当中人是否聪慧灵秀,毕竟到了那时,便是身不由己,饶是甄史阅历极深,也抵不过那中剜心之痛。
叶沐遥在床榻上歇了约莫两个时辰,倒也并未入睡,明明已然疲累至极了,但却无论如何也并无半分睡意。
天色渐晚,铃兰与碧玉这两个丫鬟大抵清楚她现下有些烦乱,所以也并未进入卧房来唠扰她。
不过在用晚膳之时,于门前轻叫一声,让叶沐遥直接给推拒了。
入夜,白莲尚未歇下,知书在一旁伺候她将头上的步摇卸下,没有了步摇的支撑,满头青丝毫无阻碍的垂落而下,看着铜镜里的倒影,白莲微微侧头,道:
“侯爷现下何处?可是去了挽香阁?”
白莲自不是想要关心叶云起,只不过她最近想要整顿一番,正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就看那个不懂事的东西,准备往枪口上撞了。
闻言,知书脸上露出似是尴尬的神情,默然无语,不晓得该怎么与白莲说明,明日便是大小姐的笈礼了,偏生今夜侯爷却仍是歇在柯夫人的房中,真真是不给夫人留脸面。
见她这幅模样,白莲还能有什么不清楚的,叶云起大抵便是去了挽香阁,抑或是盈园之中,面前这丫鬟怕她迁怒,这才不敢出口的。
“说罢,无妨。”
这三年中,白莲早便看开了,也不怎么在乎叶云起,这些丫鬟倒不怎么清楚的。但叶云起近日来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将白莲的脸面狠狠往地上踩,一点也不留情。现下里,哪还有丞相与日日与自己的媵妾牵扯的,这相府的名头,都被这个妾生子给败坏了。
且叶云起又不是自小就养在主母身旁的,老太太也是妾室出身,自是上不得台面。也只有这样的侯爷,才能如此冷血无情。
知书心中虽说是这么想,但叶云起确实是正经主子,也不是她可以妄加编排的。见到白莲愠怒的目光,知书咬咬牙,还是说出来了。
“侯爷,似是在挽香阁。”
瞧见知书的脸色,白莲倒是想笑了。不就是又和那个白柯在一处了吗?也不是头一次,何必如此?
瞧见主子讽刺的眼神,知书心下微颤,直接开口道。
“夫人,您难道不去管管吗?那柯夫人也不想着点自己的身份,和侯爷天天在一处,真真是不在乎您这位嫡姐的颜面吗?”
知书说着,不由为白莲抱不平,需知,白莲的身份,自然不是白柯能比得了的,现下叶云起却日日流连挽香阁,不顾主母的颜面,在京中都是少有之事。
也不清楚相爷为何要如此为之,真真是不在意夫人了吗?
☆、第164章 笈礼
其实,叶云起如此冷情之人,即便是初时对白莲有几分心意,现下十多年都过去了,也不剩下多少。
白莲早前还认不清此事,不过到了白柯入府之后,她便看的更为分明了。
“嫡姐又如何?你没看她都将叶沐孜当成嫡女来教养了?不过是个庶出的东西,还真将自己当做正经主子来看。”
白莲面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白柯这女子当年在白府中,便也是让人极为不喜的,白莲当年虽说是嫡长女,但因着白柯的姨娘在府中得宠,所以主母的日子并不好过,便对白柯不由更加厌恶几分。
后来等到白玉当上了贵妃,她的苦日子这才算出头了。
当年白柯不过三岁,而她白莲已然及笄,但父亲就因着白柯的一句话,便狠狠的赏了白莲一耳光。
若非后来白玉当上了贵妃,自己母亲在府中日子见好,磋磨了白柯几年,恐怕这蹄子定然会更是嚣张。
闻言,知书也不知开如何开口,毕竟即便她也清楚柯夫人是有心计的,但人家起码也是侯爷的媵妾,自然不是自己一个奴婢能妄言的。
见知书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白莲也并未再说些什么,不过是个下做东西罢了,现下肚子也不算争气,她自然也不惧区区一个媵妾。
明日便是沐遥的笈礼了,这些日子白莲也不得闲,生怕大女儿的笈礼会生了岔子。先前她也是费了不少心力,才将万老夫人请来做正宾,若是有人敢在明日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