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坏消息,不然今日石头为何不肯露面?
晚上,没有清秋陪伴,我早早躺在床上想心事,如果晨昱他们战败了怎么办呢?有黄老将军跟着,怎么会连匈奴的散军都收拾不了?
晨昱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他刚刚伤愈不久,不过,有清秋跟随左右,应该不会吧?
那到底是什么事呢?如果仅仅是战败,也不过回来受罚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真的没有运筹帷幄的能力,我们不做那太子之位便是。
调虎离山(2)
不知什么时候,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我刚要惊叫,口已被来人飞身捂住,好快的身手。
“晚儿,是我。”
熟悉的声音,与晨昱的有些相似,是他?
抬首间,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铜面具。
“西门——”
“嗯,是我,我刚刚从边境赶回。”说着,他摘掉了那个冰冷的面具,露出那绝世无双的面容。
四目相对,我却无暇顾及其他,忙问起晨昱的情况:“呃,晨昱,他好吗?你跟着他去梁州了?”
“是大哥飞鸽传书要我赶过去的,晨昱他们遇到了危险,匈奴入侵不过是一些人设好的圈套。”
“什么?那晨昱呢?”我忽然紧张地抓住他的手。
“放心,他现在应该和沈卓携部众逃往仇池了。”
“为什么?你怎么回来的?”
“说来话长,晚儿,王府已经不安全,让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啊,为什么?我——我要等晨昱回来。”没想到西门来竟然是要接我。
“晚儿,如果我们没有猜错,此次匈奴入侵应是一场阴谋。而阴谋地策划者应该与晨光一党有关。因为京师军受挫,皇上身边的军队便只剩下禁军。而黄嘉正率部在梁州等待救援,如果明日早朝皇上要求颜骏出征,晨光他们便可拿出一些条件来要挟皇上。因为我们都知道,如果他们不出手相救,皇上这边已是一盘死棋。”
“他们会要挟什么?”
“还有什么,当然是皇位。”西门说得倒是平淡,可是我却知道这关系着晨昱和大哥的性命,甚至还有潇潇。
“可是,皇上不会同意的。”
“所以,我要带你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可是,还有冰舞,她怀了晨昱的孩子。”
“晚儿,我只救你。至于我为何而来,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西门,我永远都是晨昱的妻子,作为正妃,王爷不在,我就是这个家的主人,我不能逃。”
“晚儿,如果晨光他们发动政变,你肯定不能幸免!”
“那,带着冰舞。晨昱不在,我要代他照顾好他的骨肉。”
“那——,好吧,一会你和冰舞换了男装,我丑时再来接你们走。”西门永远也拗不过固执的我,“记着,不要给晨昱留信,免得落入歹人手中,如果一切平息,我自然会送你回来。”
“西门,谢谢……”
西门没有回答,而是旋身出了房门。
调虎离山(3)
夜里,我和冰舞悄悄换了男装等西门来接。
另一边,我还是不忍心抛下婵娟,悄悄留信给她,让她明日一早便去寻个地方避难,如无处可去,可以去投奔石头。
夜凉如水,西门如约而至。冰舞的身子已稍有不便,马车上,我紧紧搂着她免得她摔到。
还好西门神机妙算,城门守卫多是皇上的人,虽然深更半夜,我们也得以顺利通行。此行的目的地是万泉山庄。西门说晨昱知道这里,定然会来这里寻我。
路上细细问起,方知晨昱的近况。
原来,晨昱那边,黄老将军带他们到了梁州。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什么战争的痕迹。还好黄老将军一向稳重,一面派西门回来暗地向太子禀报情况,一面让晨昱和沈卓带领大军西行说是准备两面夹击,而暗地里却留了锦囊给清秋。他自己则携亲部留守梁州静观其变。
今天早上朝中已经接到战报,说是黄老将军他们中了埋伏,率残部退守巴西郡等待救援。
而晨昱和沈三遭遇匈奴袭击,生死不明,部众已经败走仇池。
不过西门安慰我说,实际上,晨昱和沈三都安然无恙。因为锦囊中黄老将军要他们折返汶山,回京救驾。他们应该正带兵西行,在返回途中。之所以如此上报军情,不过是为了麻痹晨光颜骏等人。
懵懂地听着西门的讲述,我开始有些自责,从来到这里以来,我一直都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总想着自己有一天可以回去,甚至是带着晨昱一起。我明明知道历史上偏安一隅的小国也长久不了,而我却只是守着自己的小庭院,从来没有为潇潇和晨昱的国家着想过。
话说回来,我也确实不清楚这段混乱的历史。我仅知道这有些像历史上的东晋时代,而我所在的国家既不是东晋,也不是十六国中那些什么前秦,后赵的国家,而是叫东望国,至于位置,倒是有些像是川蜀一带。也许历史的记载中它有属于自己的名字,或者,历史上它只是渺小如我的尘埃,未曾被记载。
调虎离山(4)
宫中这边,果然不出西门所料,第二天颜骏竟然托病未来上朝。皇上一下子陷入被动,如若去求颜骏必然受其挟制,如若派禁军去援救,恐怕又是有去无回,那样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半壁军权则会一朝倾覆。
可是,一切都只是怀疑,谁也没有拿到他们通敌卖国,借刀杀人的证据。
正犹豫间,太子求见,说已接晨昱传书,正带兵由汶山折返回京,约需十日。现只需派人去救援巴西郡黄嘉即可。
再者,巴西郡易守难攻,黄嘉一向稳重,如若无人暗算,也可固守月余,不必担心。于是,皇上心安,立即派沈涵臣去查办谎报军情的官员,一面派了一支禁军前往巴西郡支援黄嘉,命其固守。
想来匈奴没有根基,久攻不下,必然退走,梁州和汉中便可指日收复。
整个过程中,晨光一党对军情不闻不问,颜骏继续托病不朝。
三日之后,沈相已去查办军报已稍有眉目,梁州守备马腾已经抓获归案。
原来,此次匈奴进攻,明显有人内应。梁州守备马腾率众抵抗不到一个时辰,便临阵脱逃。随即,匈奴并没有烧杀抢掠,而是堂而皇之的退出城外,布下埋伏,等待黄嘉、晨昱的到来。
当黄嘉到达梁州之时,梁州一片祥和,只是不见了守备驻军。马腾也已不见踪影。后来,还是沈相派人一路追踪,在绵竹附近的酒馆里抓到了酩酊大醉的他。
这马腾假传军讯,玩忽职守,却还做着加官进爵的春秋大梦。按照晨光等人的计划,此时,黄嘉晨昱全军覆没,皇上应该正急得团团转。谁知,黄嘉足智多谋,一眼便看穿了匈奴的圈套。
有了证据,晨光一党野心昭然若揭。皇上下旨次日升堂主审马腾。
看一切有了眉目,我央求西门带我回去,我想看看晨光他们的下场,可是西门并未同意,说等尘埃落定了再说。
谁知,第二天,西门竟然主动前来,要接我进宫,说是皇上要见我。
今天不是要会审马腾吗?这种紧急关头,唤我不知何故?
原来事情又发生了变故,马腾昨夜在狱中自断心脉而亡。西门倒是淡淡地说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晨光他们怎会如此容易认输,就算是入狱刺杀,也要把马腾的口封住。
所以,虽然沈相已经严加防范,还是没有留住他的性命。
一路来到宫中,已是日暮时分。我心中忐忑不安,恰逢严冬季节,昔日莺歌燕舞的后宫四处一片灰蒙蒙的景象,更是增添了心中的冰冷……
异域奇毒
西门照例去了东宫,我在公公的指引下来到了林鸿阁。
潇潇一人独自斜在软榻上,身边竟然连个奉茶的宫女都没有。
寒暄了几句之后,潇潇坐起身,让我搬了软垫靠在榻前。
自中秋之后,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潇潇明显瘦了,脸颊上有些泛着病态的潮红,不过梁州之事也仅仅发生几日而已……
“潇潇,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因为梁州马腾的案子?”
潇潇无力地摇摇头,笑道:“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朕,只是近日觉得体虚乏力,召太医看了之后,说无大碍,可是,这两日却愈发重了。如果朕没有记错,你略懂医术,帮朕看看。”说着,他拂起衣袖。
只见他白皙的手背上长了几片不规则的斑疹,淡淡的红,可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颜色有些怪异。
“晚晴,你觉得有何异样?”
“我?”我愣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心中却有些隐隐发冷,因为我第一眼看去就觉得这斑疹很不正常,它们既不是常见的红色,也不是疱疹的那种透明,而是带着一种妖异的粉色。之前曾在医院实习,对于各种疾病倒是见多了,可是,这个我的第一反应却是——“毒”!
“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我皱了皱眉,抬头望向潇潇深邃的眼眸,一贯的镇定自若,可是此刻,我却心如乱麻,没有证据,皇上中毒这种话可是乱讲不得的。
“晚晴,你也觉得是——毒?”虽在自己寝宫,潇潇这最后一个字也是吐得极轻。
我紧锁着眉点头道:“我觉得从斑疹的颜色来看,不像普通的疱疹或者荨麻疹。”
“那你猜测,会是谁?”
“啊——”对我信任也不至于如此吧?我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我怎么知道!
“难道是四皇子——”因为除了他,我实在不知朝中还有什么图谋不轨的人。
潇潇却兀自摇了摇头,悠悠自语道:“晚晴,朕知道你答不上来。朕已经猜到,只是朕从来没有这样犹豫不决不过,因为只可能是她,可是又怎么会是她?”
帝王痴情
“这一生,朕把所有都给了她,三十载光阴,朕哪一点亏欠过她?甚至从一开始,朕都知道那不过是一个局,可是朕都坚信为了她值得——”
说着,潇潇紧握的手有些颤抖,手背上那斑斑点点的疹子因褪去了血色而更加粉得妖异,感觉像是那种新蜕出壳的蠕虫,让我脊背一阵发冷。
抬眼撞上潇潇深邃的眼眸,我第一次见其中映满了伤,虽然没有泪,却比泪更让人心痛。
忽然间鼻子一酸,一串冰凉滑落,碎在潇潇苍白的手背上,我慌忙歉意地去抹,却被他按住:“别碰,说不定治病呢。”
我抬手挣了一下,责怪道:“什么时候了,还胡说。”
“晚晴,朕没有胡说,真的。”说着,他拂起我的手送到唇边,脸上竟漾起一抹柔情。
我慌忙躲闪着抽回,抬手沾了沾泪痕,正言道:“潇潇,会不会猜错?她没有理由伤害你的——”
潇潇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开始朕也这样认为,可是别人朕都暗地查访过了……”
原来,自太子中毒之后,潇潇便开始严查皇子之间争储的事情,只是晨昱从来未对我提起。
可是事情蹊跷,太子中毒一事,所有的线索都与晨光一党毫无关系,而似乎只是太子在一次外出时,不慎为无名的江湖人士所伤。
在这件事上,飞雪皇后作为太子的生母,竟然出乎意料地淡漠。潇潇曾经提出要飞雪请远在大理的师姐芊蓉帮忙看看,可是飞雪却以师姊久未联系推却了。
后来,我和晨昱相继被晨光所掳,证据确凿,可是飞雪却劝潇潇从长计议。飞雪说皇子争储再正常不过,现在打压晨光,晨昱手中无兵无权,万一生变难以收拾。
好像自晨昱出征后,飞雪一直亲自照看潇潇饮食起居,每餐必要亲尝,方允潇潇食用。这样大概已经坚持了几近十日。
可是不知为何,近日他总觉身体不适,连太医也看不出原因。但他执掌朝政近三十年,直觉告诉他应该是有人向他下手了。可是,除了飞雪他想不出何人还有此机会。
但由于结发半生,朝堂上下何事不曾努力为她维护?至此风烛残年,他也不愿追究于她,宁可就这样拖着,静候命运安排。
原来,潇潇这次唤我来,只是希望我和晨昱能够有所防备,免遭陷害。
我含泪应着,潇潇这样的时候,还想着我和晨昱。
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子,事已至此,他还为飞雪留着回旋的余地。
我忽而觉得我不应这样见死不救,既然是毒,总有人认得吧?可是,飞雪那边,还是应该查个水落石出。不然,暗箭伤人,难免还有下次。
于是,我提到三哥,太子,晨昱,潇潇却一一否掉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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