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绣忆笑着摇摇头:“缘分尽了吧,对了大嫂,虽然暂时糊弄住了这些人,但是苏家银行长此以往下去只支出不收入也是不行的,我之前同你们说过的苏家银行后期就要开始借贷业务,大哥还记得吗?”
“记得,这几日唐梦也在着手做这件事,她已经谈成了一家了,用的一座古宅做抵押。”
“唐梦是个能干的人,陆续的就把这一块做起来,我们得赚钱。”
“哎,绣忆,我真是不大习惯你不来店里了,那个唐梦,人是聪明伶俐嘴巴也甜比起陆羽儿好不知道多少,可是……终归不及你的分毫。”
“大哥大嫂只是不习惯,习惯了就好了,对了大嫂,你可知道这是你什么时候送我的?”
拿出了金玉满堂,苏李氏看了一眼,道:“不是我送你的啊,我哪里有这样贵重的东西可以送你,以前的我和你大哥是个什么样子你也知道。”
“那银玉说我说了是你送的。”
“你不记得是哪里来的了?”
“记不得,我原本是要留给银玉的,后来银玉说是你送的我就想着留个念想,只是我这几日努力记忆却都记不得你什么时候送过我这个,所以来问问。”
“难道,又是承少送你的。”开口的是苏锦业。
他喊安承少为承少,甚是亲昵,看来关系似乎不简单,这次,她们夫妇似乎也没有刻意要回避关于安承少的问题,许绣忆开口问道:“大哥,到底安承少是谁?”
苏锦业看着她,面色上稍稍有些为难,不过终究开了口,将她所知道的关于许绣忆和安承少的所有讲述了一遍。
包括许绣忆喝醉了同安承少一起散步。
还有安承少接受了保安堂和保宁堂对着干。
还有她在别院修养的时候安承少多次去看望她和她商谈保宁堂收购保安堂的事情云云。
这些,许绣忆居然都没有记忆。
“所以说,我和这个安承少照理说应该很熟?”
“其实绣忆,虽然承少不说但是你们可能……”
苏李氏要说什么却被苏锦业一个咳嗽打算,苏李氏张了张口,终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叫许绣忆不怎么明白的话。
“绣忆,有些事情,倒不如忘记了的好。”
*
有些事情,倒不如忘记了的好,为什么?若非经历了极痛极悲,为何要忘记?
回去的路上,许绣忆一路都在想苏李氏话中的意思,马车忽然停下,只听得赶车的车夫道:“小姐,三爷。”
许绣忆一怔,其实她已经知道了苏锦源昨儿夜里在苏府门口等候许久的事情,原本以为同苏锦源再无必要相见,不过看来是不得不见,苏锦源是个极有韧性的人,除非见到她,不然肯定会锲而不舍一而再再而三的到国公府上来。
“我先下车吧,你先回去,回头我自己叫车回家。”
“是,小姐。”
撩开车帘,车外几丈开外处,苏锦源高骑马背上,一袭湖蓝色长袍衬的他原本就俊朗不凡的容颜,越发的迷人。
冬日午后略显清冷的街道上,咫尺之遥,但是却是最遥远的距离。
“我想和你谈谈。”他的话,极力克制的冷静。
许绣忆淡淡点点头:“好。”
一处算得上清雅安静的茶楼,一盏茶,一个香炉,一缕芬芳,还有,一室静谧。
“三爷,三……那个,那个茶点上完了,请问你们还需要什么?”
“出去吧。”
满满城皆知她和苏锦源已经分道扬镳了。
苏锦源挥手让伙计出去,一双黑眸深沉的看着许绣忆,许绣忆亲手给他斟了一杯茶,茶香袅袅。
“你还好吧?”
“不好。”他的回答干脆利落。
许绣忆倒茶的手一顿。
苏锦源猛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茶水溅了一桌子,他却似看不见,一双黑眸紧紧的看着许绣忆:“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明知故问。”
是,她是明知故问,只是有些回答,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了,他是想让她告诉他对不起因为我不爱你对你觉得愧疚所以才想离开你,才想着用这样的方式离开你,还是想让她说苏锦源我从来都不爱你和你在一起其实你痛苦我也痛苦,我想做那个先离开的人但是先离开的那个必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个,我愿意付出那份代价。
无论怎么说,对他终归是一种伤,许绣忆知道他有多爱她,只因为没有办法回应这份爱所以有愧。
“锦源,做朋友吧,其实我们一开始就比较适合做朋友。”
“我不要。”他的声音里,是压抑着的痛苦,几分哽咽,他开口,“为了离开我,所以才那样的是吗?所以才说那些伤害大家的话,所以才让大家误会你是个可怕的女人是吗?”
“是!”她抽回了自己的手,相对于苏锦源的激动,她太过淡然,淡然的让苏锦源绝望。
“所以,再也不可能回到我身边了是吗?”
“是!”
“许绣忆,那封休书,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喝醉了,自己写的。”
苏锦源闭上眼睛,良久赫然一声怒吼:“许绣忆,你怎么可以这么狠,你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活该被休,让所有人都觉得我休了你是对的,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是个可恶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狠,连挽回的后路都给我断绝了。”
“锦源。”许绣忆起身,与苏锦源对视,“我们没可能了,不要想着挽回,不要再思念,不要再怀念,好好对待身边人,唐梦很爱你。”
“可我爱的人只有你。”
“爱,从来都不是绝对的,一年前的你并不是这样想的不是吗?时间可以让所有东西都改变,包括爱,就算你前一刻和我说愿意为我付出生命在所不惜,想要和我浪迹天涯抛弃一切,其实让这些话变成过眼烟云只需要几日的功夫,我们都败给了时间。”
此话一出,心头莫名钝痛,眼眶骤然一片红润,鼻子忍不住的酸楚。
脑子里猛然有些片段放电影一般的闪过。
“绣忆,我决定了什么都不管了,我要和你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地方。”
“等我放下了手里这些事,我就带你离开,就你,我,我们的孩子。”
“许绣忆,我不过是和你玩玩而已。”
身子一个趔趄,若不是苏锦源伸手一把将她拉住,她几乎是要跌倒在地上。
“绣忆,你怎么了?”
苏锦源急声问道。
许绣忆摆摆手,抬头看着苏锦源:“别再爱我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如我说的,所有的一切都会败给时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请你帮我照顾好蓝英,对不起,我走了。”
挣脱了苏锦源的手,举步往外去,除了茶楼,外头北方呼啸,寒气凌冽,没有叫马车,一个人信步忙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耳畔偶尔听见一些指指点点她却置若罔闻。
待得走到国公府,天色已暗,阿福在门口等着。
“三奶奶,你回来了,大奶奶让我给您送东西,您把这落在大奶奶那了。”
阿福摊开手,是那块金玉满堂,许绣忆接过,却又送到了阿福手里:“我也记不起来是哪里来的,既然那不是大奶奶送的,那你就去帮我当了,换点银钱给大伙儿添置几件冬衣,天冷了。”
“这,这怎么行呢,这么贵重。”
“无非就是个首饰,原先还以为是什么很重要的人送我的才留着,你拿去吧,对了阿福,今日银箱下面埋石头的事情,告诉大家嘴巴都紧一些,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那肯定的,不然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奶奶你就是厉害,想到在箱子里灌满石头,上面杂乱的丢一堆银子,还真把那些人都给骗过去了。”
“呵呵,阿福,以后你要多帮衬大奶奶和大爷。”
“那肯定的,三奶奶你只管放心,三奶奶,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同你说。”
许绣忆微微一笑:“什么事?”
“我,我!”阿福说着低下头去,脸上有些可疑的红云,半晌才鼓起勇气道,“我知道说这些话三奶奶或许觉得好笑也可能会觉得我胆大包天,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三奶奶你。”
许绣忆其实早知道了,只是不想戳穿,免得尴尬。
不想阿福尽然会表白,看着他满脸红云,当时以为的会尴尬,其实此刻却有些莫名的温馨,拍了怕阿福的肩膀,她道:“你还小,不知道什么才是爱情,等你长大些遇见了那个心仪的姑娘你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阿福脸涨的通红:“三奶奶你不生气就好,我只怕你误会了我是看你被休了所有要调戏你,其实三奶奶我这样说只是先告诉你,无论你怎么样,我都把你当作我最尊敬的人,不光是我,我们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许绣忆心里暖暖的,看着阿福手里的金玉满堂,道:“所以,这个去当了给大家置办一些冬装,你们是我最好伙计,快过年了就当时我给家分红包了。”
“恩,那阿福替大家谢谢三奶奶了。”
“天冷了,我让马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驾了马车来,我自己回去就想,三奶奶你保重身子,还有这个给三奶奶。”
是一包酸枣糕,听得阿福腼腆道:“知道三奶奶你已经不害喜了,不过我还是让我娘做了一些酸枣糕,希望三奶奶不嫌弃。”
“怎么会,谢谢你阿福。”
许绣忆想给阿福一个拥抱,不过毕竟这个时代的人保守,她不怕自己惹非议,只怕给阿福带来不便,于是乎只是伸手拍了拍阿福的肩膀:“回去吧,路上小心。”
“恩,三奶奶,你也赶紧进去吧,外头冷。”
“恩!”
转身进去,回头却看到阿福还傻呵呵的站在门口,国公府门口昏黄的灯光给阿福蒙了一层温暖的黄晕,其实有时候最让人感动的,正是这些看着你背影的人。
许绣忆对他回眸一笑,笑容甚暖,挥挥手:“回去吧。”
“恩,三奶奶你先进去吧。”
“呵呵!”微微一下,进了府门,才听见身后的远去的脚步声,转过身去,阿福已经不见了。
许绣忆回了房,丫鬟姚仙忙是送一盏热气腾腾的姜汤过来。
“小姐怎么才回来,老爷都快急死了。”
“去告诉老爷我回来了。”
“诶,小姐您赶紧喝点姜汤热热身吧,今天晚上要大约要下雪了,奴婢又给小姐加了一床褥子。”
“恩,你先去禀报吧。”
姚仙应声出去,许绣忆抱着姜汤走到窗边,推开窗,外头已经飘了雪,不过只是零零星星几颗,手里的姜汤的是热的,放在嘴边吹了吹,喝了一口那热气直窜到了嗓子眼,只是那颗心却是凉凉的。
她的目光静默的就像是雕像一般看着那渐渐大起来的雪势,姚仙回来的时候,赶紧的上前:“小姐都下雪了,你怎在这里吹风啊,仔细着凉了啊。”
“没事,并不是太冷,姚仙,你去歇着吧。”
“奴婢还没伺候小姐洗漱呢。”
“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那小姐把门窗关好,天冷。”
“我就看会儿雪,下雪了呢,你把院子里的灯笼点上,我想看看雪。”
“那……好吧。”
姚仙带上门出去,挂了三盏灯笼在院子里,许绣忆将空碗放回桌上,搬了椅子坐在窗口,托腮看着窗外,瞧不出她在想什么,只是那双黑某里,隐隐装着一些让人觉得心疼的东西。
——题外话——
这几天我更的很懒散,这本文快完结了,最多到月底,我要先谢谢大家一路的跟随,还有那些金牌,这本文能拿到那么多金牌我是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的。
争取不断更,争取月底完结。
第157章 一报还一报
苏家银行算是在死亡边缘走了一回,及至天黑回到家苏李氏都是心有余悸,躺在床上,看着苏锦业她道:“今天要不是绣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哎,孩子她爹,你说绣忆到底是不是因为承少的关系才和锦源分开的?”
半晌不见回音,抬头看去,苏锦业并没有睡着,只是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孩子她爹。”
“锦业,锦业!”
连着喊了好久,苏锦源才缓过神来,看着她道:“什么事?”
“你想什么那么出神呢?”
苏锦业侧身看向苏李氏:“最近我总觉得很奇怪。”
“怎么了,什么东西很奇怪?”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总有人躲在暗处看着我。”
“什么?孩子爹,你被吓唬我。”
“别怕,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恶意或者杀气,只是觉得总有人看着我。”
“会不会,会不会是官府的人 ?'…'是不是他们知道什么了,孩子她爹,我,我们逃吧,我们别再待在京城了,我天天吃不好睡不着,每天做梦都梦见你被官府抓走,我好好怕,晴儿还小,我真的好怕我们失去你。”
苏锦业将苏李氏紧紧搂在怀中,心中隐隐也有些不安的感觉,不过却极力安慰着苏李氏:“衙门那我有人,让人盯着呢,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就走,你放心,没事的,可能只是我最近有些疲累多心了。”
“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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