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摆手让那个太监退了下去:“再过三日,这个月就结束了,哎……看来,我这个赌,注定要输了啊。”
妍华笑了笑,安慰他道:“禛郎对笑笑就这般不信任吗?还有三日呢,我相信她一定会想到好法子的。”
可第二日,张若霭却请辞未来尚书房,理由是偶感风寒。
胤禛叹了一口气,不再放心思于此事,他让魏长安将吕四娘的口供拿给他看,魏长安略有犹豫,不过还是将那份很长的口供拿去了养心殿。
胤禛看得仔细,看到她当真寻了吴三桂的后人来与她一起诛杀他这个“狗皇帝”时,他心里的怒气翻滚地如同沸水。吴三桂当年背叛明朝投靠大清,本是开国功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后来他却再度举旗背叛,自立为王,委实可恶。
这吕四娘竟然勾结吴三桂后人,想弑君反清,可见这吕留良一门,当真是反清叛贼!胤禛握紧了拳头,差点儿气得将那口供给撕掉。
“嗯?这是怎么回事?”他瞥到那份口供中的一行话,吕四娘说他擅用各种手段铲除异己,谋夺皇位、弑杀兄弟、宠幸妖妃……而后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所谓的前朝余孽身上,所谓的反清叛贼身上!
魏长安垂着眸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回皇上,那吕四娘,说……说熹贵妃是妖妃,还说……说钱贵之死便是因为皇上偏袒熹贵妃,胡乱诬陷善人……”
第六百一十六章 装病
妍华正羞愤地不想再见人时,灵犀却突然惊叫了一声。
妍华跟盈袖忙循声看了过去,却看到灵犀指着粘了血的被子惊呼道:“格格!你……你可是哪里受伤了!”待一看到妍华的亵裤时,她接着又惊叫了一声,“啊!”
只是这一次,她声音里带了惊喜:“格格!你来葵水啦!”
妍华羞愤地点了点头,既然胤禛已经知道了此事,她便也不打算再瞒着灵犀了,免得日后又被灵犀抱怨说把她当外人。
等到了祥和殿的时候,妍华才发觉今儿个竟是缺了几个人。
侧福晋遣了人过来禀了福晋,说是身子抱恙,要好好将息几日,近来不能过来请安了。福晋听闻了此事,神色淡淡的,只对着过来禀话的丫鬟说道:“既然如此,你且回去跟她说,私下里便不用找弘昀了,免得将病传给弘昀又要怪了我没好好照看。弘昀如今要加紧习功课,也没得那么多工夫与她唠长唠短的。”
那丫鬟听了这话,惊得缩了下脖子,只细着声音呐呐地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紫烟不一会儿也来了,行过礼后也向福晋告了假,说是武氏昨儿夜里被规矩册子背得太晚,以至于冻着了,今儿头疼。
木槿冷冷地看了紫烟一眼:“格格白日里是做什么了?非要等到大晚上的才能背吗?”
紫烟愣了一下,不知如何答话了。那缘由本就是她自己自作聪明想出来的,哪里想到会被木槿刁难。
武氏今儿一醒过来就出奇地不开心,紫烟想了半晌才想起来,今儿是武氏的生辰,可是府里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武氏愤愤地不肯过来请安,让她随意找个借口,她找了这样一个自认为很好的理由,本想告诉众人她家格格是多么用心与刻苦,可是……
“格格白日里……也是在背规矩呢,没有偷懒闲着……晚上又继续背了,一直在背着,所以……”紫烟磕磕巴巴地答道,她想这府里的人怎得一个个都那般聪明跟咄咄逼人呢?她脑子本就笨,哪里思考得下那样多的东西。
好在木槿问了那样两句后,也没再继续刁难,她看了一眼福晋,见她不想说话,便跟紫烟说道:“你且回去吧,好好照顾格格,背那规矩册子也不急在一时半会儿的,慢慢来就是了。”
紫烟心里哼了一声:你们自是不急,你们还巴不得格格一直背不下来,那样便见不得贝勒爷了!
等紫烟也退下后,木槿见福晋脸色一直不大好,便低声问着要不要歇息一下,福晋点了点头:“你们都退下吧。”
妍华让灵犀将自己抄写的经书交给了木槿后,便磨磨蹭蹭地要往书房去。
福晋望着妍华耿氏与宋氏退下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也就小格格跟耿格格省点儿心,她如今还坚持着每日交抄写上来,当真是个谦忍的性子。”
木槿点了头:“是啊,好在小格格也不是个爱闹事儿的人,不用那般让福晋费心了。”
福晋微微垂下眸子,叹了口气……
“妹妹,等等!”耿氏从背后叫住了妍华,走上近前,才盯着她的脸关切地问道,“妹妹可是不舒服,脸色有些苍白呢。”
妍华抬手摸了摸脸,刚准备开口说话,灵犀却为她答了:“格格不知呢,小格格来葵水了,所以脸色差了些。”
妍华想到早上的糗事,脸色便更差了,待会儿子见了胤禛,还不知道怎样面对他呢。
“噢~原来妹妹终于成人了。”耿氏捂着嘴轻轻笑了下,她今日见没人提宋氏小产的事情,又听闻了一些关于周小六的事情,便猜到了个大概,于是也安下心来没有继续吓唬自己。
妍华别了耿氏后,慢慢地挪着步子往书房去,灵犀不解地催了她好几次:“格格今儿怎得走这样慢?让贝勒爷等久了可不好,还是快些去吧。”
妍华无奈地白了她一眼:“我……早上做了那般丢人的事情,过会儿见了他可怎么是好……灵犀,我不去了,你……去给我告个假吧……”
“格格不去奴婢也不去,都走到这里了,还退缩什么。贝勒爷……噗……贝勒爷虽是没受过那样大的辱,可想来也是不会拿此事追究格格的……”灵犀想到盈袖告诉她,贝勒爷的亵裤上也被沾到了妍华的葵水,就禁不住笑出了声儿。
妍华绿了脸,瞪了她半晌没再吭声。灵犀自知失礼,忍了一会儿后终于正色,只悄悄地跟着也没再说话。
胤禛今日上了朝,便禀了十三阿哥受伤之事,康熙听闻此事后,有些纳闷:“胤祥的骑射向来很好,怎得好好儿地会摔下马去?”
胤禛用余光瞟了一下十阿哥,没有吭声。十阿哥却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性子,见康熙问了,便主动说了来龙去脉。
康熙无奈地看了十阿哥一眼:“你呀,向来莽撞!”
下完朝后,康熙便换了身常服径直去看十三阿哥,几位阿哥见状也都跟了去。
所以妍华在书房直等到日头高晒了,也没看到胤禛回去,最后实在不想等了,脚一跺,无力地哼了一声:“回去了回去了!我今儿个身子还不舒服,等了这么会儿却也不见他回来,定是有事耽搁了。”
她说完就急匆匆地回了万福阁,心里暗暗吐了一口气,本就尴尬,如今没见着心里反而舒了一口气。
宋氏回了锦绣轩后,听院里丫鬟说,今儿是宋氏的生辰,微微翘起一边的嘴角,万分妖娆:“惜云,你且把我前几日差人打好的那对白玉耳坠子送了去给她。”
“格格,何故送那样好的东西。那耳坠子你还没戴过呢,白白便宜了她……”惜云酸溜溜地睨了一眼武氏的屋子,眼下正听到武氏在里面摔东西的声音,约莫是杯子之类的东西。
“哼~你懂什么,快去吧。”宋氏嘴角的笑意更深,眉眼间的媚态仿若天然生辰,竟是无时无刻都在。
惜云点了点头,扭着身子便拿了那对白玉耳坠子去了……
妍华自从那一日的糗事后,倒是接连几日去书房都没有见到胤禛的人影儿,心里本是尴尬万分,可是几日不见面儿,她心里却又淡淡的思念起他来,当真有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那一日,她请完安后又要往书房去,却被福晋单独叫住了:“贝勒爷昨儿夜里跟我说了,让你今儿不用去书房了,他今日去看十三弟,还是不用你研墨。”
妍华愣了下,随即恢复神色点了下头,心想胤禛果真是恼她了,连话都是让福晋带,也不直接与她说了。
“福晋可还有事吩咐?”妍华见她说完这个后,对着木槿点了点头,也没再跟她说话,等了一会儿子便出声问道。
福晋听到她询问,面上竟是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来:“你且在这儿坐坐,我让木槿去把赵嬷嬷叫来,待会儿赵嬷嬷会教你些东西,你好好学着便是了。”
妍华见她说得那般隐晦,实在猜不出要教她什么。
赵嬷嬷还没来,福晋便走了,只留下妍华跟灵犀俩人大眼瞪小眼地惴惴不安。
“灵犀,我近来也没做错什么吧?除了……”除了在梦里将胤禛当做大汤婆子还不小心弄脏了他的亵裤外,她近来确实也没做错什么。
“格格还没侍过寝吧!”一个苍老略带严厉的声音传了过来,妍华心里一惊,忙看了过去。只见木槿领了赵嬷嬷过来后,听到赵嬷嬷看着妍华问了这么一句话后,在赵嬷嬷耳边说了些什么便走了。
妍华留宿雍华殿的时候,众人也都以为她已经侍过寝了,后来福晋问过良辰才知道,那一晚胤禛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如今得知妍华已经成人,福晋见她年纪小,便找了赵嬷嬷来教她一遍男女情事方面的技巧!
妍华听了赵嬷嬷的那句话,心里便了然了,毕竟脸皮薄,“噌”地一下变红了。
灵犀还当是在问妍华话,见她不回答,便恭敬地替她回了:“格格还没真的侍过寝呢!”
妍华嘴角抽搐了下,原来她以前跟胤禛睡在一起,是叫做假的侍寝……
“格格,老奴说的你可听进去了?”赵嬷嬷方才走到妍华身边说了几句话,妍华因为在害着羞,想到了胤禛的拥抱胤禛的吻,一时便出了神没有听。赵嬷嬷自是看到了她的心不在焉,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个小棒槌,在旁边的桌子上敲了下,震得桌子上的杯子都颤了起来。
妍华吓了一跳,忙陪着笑说道:“我愚钝,还请嬷嬷再说一遍。”
“这些话,再愚钝也该听得懂!”赵嬷嬷满脸松弛的横肉,衬出一脸的凶相来,她冷着眉看了妍华一眼,不悦地又说了一遍,“格格听好了!男女之事本就简单,只是你若想贝勒爷被伺候地好一些,便要注意听老奴说的那些了,这几句话可是听得懂?听得懂,那么老奴便开始说了……”
这个时候,灵犀哄着脸讪讪地出了声儿:“嬷嬷,我……我可以……”
第六百一十七章 跪求
在东暖阁里倾耳偷听的妍华,听到胤禛撵张若霭走的时候,差点儿想出去阻止。不过,她心里毕竟有分寸,忍了又忍还是没跨出那一步。
外面安静了好一会儿,就在妍华以为完全没有了转机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张若霭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里透着坚定:“皇上恕罪!臣去年听家父说,皇上曾有意将五公主指给臣为妻,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此事?”
胤禛听他终于提起此事,这才将头抬起来,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记得,可朕也记得,张廷玉也曾专门为了此事来找过朕。”他向来是个小气的人,岂会放下皇帝的面子,露出哪怕一丁点儿属意张若霭做额驸的心思。
张若霭的脸色白了白,明白胤禛说的话是何意。当初他也没指望他爹真的能将皇上说动,待张廷玉回去让他不用再为那件事发愁了之后,他才由衷地佩服起他爹来。
不过这一年里,见皇上迟迟没有为他指婚的意思,他娘便急了,私下里与他说,会不会是皇上心存记恨,故意拖着他的婚事不给指?他娘最是关心婚娶之事,原本以为没有得罪皇上,如今看来,皇上并没有那么大度啊。
所以,前两个月起,他娘便开始催着张廷玉多在皇上面前为他求个媳妇儿,皇上许是忘了也不一定。还唠叨过几次,说笑笑贵为公主,虽言谈举止大胆了些,却并无大过错,其实也挺好的。
张若霭的娘一松口,张廷玉便也不再坚持了,跟着夸笑笑好。
张若霭是个有己见的人,想法并不会因为他们改变。但笑笑的好,他却是看得最清楚的。她是一个嫉恶如仇可待身边人却极好之人,透过她的眸子便能看清她心里的想法。
放在以前,他一提到笑笑,他便是各种嫌恶;可如今,一提到笑笑,他却有说不完的褒奖。
弘历告诉他,笑笑只有一个,一旦被指给了别人,他便再也没有机会了。做笑笑的额驸之事,究竟是不是深坑,要他自己去权衡。他昨儿个故意托病没有去尚书房,结果却总觉着心里少了点儿什么。他方才便仔细问过自己一遍,倘若真的就此不再与笑笑相见,他会不会后悔?
张若霭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后,朝胤禛连磕了几个头:“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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