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年静怡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再度哽咽道,“都是蝉儿……都是熹妃害的,是她故意让弘历去推翩翩的,她是故意的……她还诳我将翩翩倒提起来逼水,结果却害得翩翩断了气啊……哥哥,翩翩好惨,她还那么小,她太冤了啊……”
她哭得太过伤心,最后匍匐在榻上抽噎起来,瘦削的脊背一起一伏,心痛地有如刀绞。
年羹尧对她的话赶到错愕,疑惑地看了看冉儿与喜儿两个,见她们摇头,才皱眉回头安慰年静怡:“快别难受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不是还有福惠。哥哥帮你让福惠坐上太子之位,日后奉你为皇太后……”
“我要那些做什么,哥哥,我要我的翩翩啊!”
“好,哥哥给你报仇,哥哥给你报仇……”年羹尧无奈,只得哄着她。
年静怡哭了很久,最后哭得年羹尧心烦意乱,眼见天色不早了,只好制止了她:“我的工夫不多,你一直这般哭下去,我都没工夫跟你说正经话了。我可不是来瞧你哭的,快别哭了。”
他这么一说,年静怡还当真渐渐止住了哭势。她噙着一双泪眼看过来,瞧得年羹尧连连叹气:“你是贵妃,这后宫里除了皇后,谁敢骑在你头上,她熹妃的位分也不及你,你哭什么哭。总是哭有个什么鸟用!你在皇上面前哭哭,他还能怜惜怜惜你帮着出气,在旁人面前哭,就只当你好欺负!”
她默了默,将眼泪擦干后,抽抽噎噎地问道:“哥哥……方才想说……说什么?”
年羹尧拍了下脑门,蓦地站起了身子,魁梧的身形在她面前犹如一座小山。
“还记不记得上一次,我曾与你说过看到暗卫的事情?”那时年静怡还以为皇上是安插了暗卫去监视她哥哥呢,结果不是。
她点了下头,眸子因为被泪水打湿,突然晶亮了许多。
年羹尧看了看喜儿,示意她将人都屏退出去。而后,他才放低了声音对年静怡说道:“我找到那些个暗卫想找的人了,叫郑福,是以前在王府伺候过的侍卫,逃了这么些年了,一直隐姓埋名。你猜他为什么要逃?”
他说着便勾起了嘴角,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自他眼里溢出:“也许,你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消息。”
年静怡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你之前可是说过,皇后站在熹妃那一边儿?这么说,立太子的事情上,皇后应也是支持四阿哥的?”年羹尧若有所思地问她道。
“嗯,熹妃将小公主送给皇后抚养了,皇后定是站在熹妃那边的,上一次皇后还让木槿过来,帮着熹妃调解的。”
“木槿?果真有个丫头叫木槿啊……”年羹尧的眸子里射出两抹精光,而后他回头将喜儿两个叫了过来,“你们一块儿听着,贵妃心太善,你们将事情好好琢磨琢磨,帮着贵妃出出气。需要我支持的地方只管在信里说便是,我一定想法子帮你们。”
“是~”喜儿二人福了下身子,忙走近了几步。
“听那郑福说,事情还是在你嫁过去之前发生的。你可知,皇后身边的那个木槿,早就被人玷污了身子……”
年静怡听得一惊一乍,脸色也吓得惨白:“哥哥!此事当真!那……那郑福呢?”
“我好生护着呢,倘若哪天你需要他来作证,我一定差人将他押送过来。”年羹尧微微扬起下巴,浑身散发着一股倨傲的气势……
临走前,他将喜儿叫道了一边:“翩翩的事情怎么回事儿?她何故以为是熹妃做的?”
喜儿小心翼翼道:“是……齐妃跟主子说的,齐妃应该是想挑拨主子跟熹妃斗,奴婢怕真想败露,也不敢跟主子说不是这样的,就只好让主子这般误会下去了。”
“哼,齐妃无非是想让妹妹跟熹妃斗个两败俱伤,这样她的三阿哥就稳坐太子之位了。你们要好生看顾着妹妹,她和福惠若是再有什么闪失,你们便也活腻了!”
“是。”喜儿有些发怵,脸色苍白了一些,又继续道,“奴婢担心主子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真相,到时候主子恐怕很难原谅大将军您……”
“那就永远不要让她知道真相。”年羹尧的眸子蓦地一冷,征战沙场的肃杀之气顿时笼罩全身,惊得喜儿憋着一口气半晌不敢喘。
“是……”喜儿唯唯诺诺地点了头,“可武贵人……当年看到过汐儿是如何做那件事情的,所以齐妃才会知道那一切还设计让主子与熹妃斗……”
喜儿觉得恨哪,这件事情还是宋常在偷偷告诉她的,不然她压根不知道齐妃已经知道是汐儿害的翩翩了。她恨的是,汐儿当年不听她的,一意孤行害了翩翩,害得她们主子伤心难受了这么多年。汐儿啊汐儿,你怎么狠得下心做那样伤天理的事情,得了那样一个结局,也当真怨不得旁人。
“那便让她消失就是。”年羹尧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放你们在妹妹身边,就是要你们帮忙解决那些麻烦事的,不用什么都跟我说,你们自己拿主意就是。妹妹性子柔弱,你们要护好她,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让难过!”
第四百七十五章 年选 今天还有一更
是夜,皇上翻了熹妃的牌子‘侍’寝…… 更新好快。 奇怪的是,熹妃着了一身略小的衣服过来,仿佛是孩子的衣服,不过一路上她都裹着披风,到了养心殿才将披风脱下来。
更为奇怪的是,皇上一早就发话了,熹妃过来后不用去围房沐浴脱衣,直接进去就是。
他似乎料到妍华会如此打扮,只饶有兴致地看了她半晌。袖子短了一截,袍子也短了一截,而且她如今也比那个年岁‘肉’了一些,所以那件小衣服裹在她身上有些紧,总之滑稽得很。
妍华恼恨地瞪了他一眼:“皇上,还笑!”
不是他亲口说原景重现的吗?不是他让她找出头一次‘侍’寝时穿过的衣服来穿上的吗?她为了找出这身衣服,可是‘花’了不少工夫的!穿得她难受极了,他还有心思笑话她,真是没良心。
胤禛瞧着她娇嗔的模样心里欢喜,也不再逗‘弄’她,只将她拉去里面脱衣服。方才他早早地就跟敬事房太监说过,今日莫要搅了他兴致。他今儿被年羹尧气得不行,眼下只想放松一下身心。
翻云覆雨到中途的时候,妍华便急着让他撤出来。胤禛不解,自是不肯在兴致高昂的时候半途而废,压住她不肯松开。
妍华喘着气道:“皇上骗臣妾?皇上不是说……说要原景重现……的吗?臣妾头一次‘侍’寝的时候……皇上不是……”她之前还纳闷呢,第一次‘侍’寝的时候,他可没有尽兴,没想到时隔多年,他还想尝尝那种‘欲’求不满的滋味,委实‘毛’病了点儿。
他喘着气,继续与她颠鸾倒凤,嘴里‘抽’空解释道:“我想……将第一次的遗憾补回来……”以后便权当没有过那丢脸的第一次。
因为事先喝了鹿鞭汤,他这一次当真将她折腾到半丝气力也没了。最后饶是她瘫软成一滩烂泥,他也能用各种姿势折腾她,搅得她连求饶的力气也没有,只一个劲儿累得想睡觉。
哎,她真是不长记‘性’,以前在潜邸的时候,不也有过这种情况吗?她以后再也不说他不行的话了。最后他抱着她一起去泡汤的时候,在水里又折腾了一把,说是回味一下第二次‘侍’寝时的滋味儿……
翌日,胤禛想起年羹尧的事情,还是十分生气。但念在他的功劳上,胤禛也未治罪于他,想了想还是下了谕旨给他。以前他下谕旨给年羹尧,除了称赞便是夸奖,这一次他一改往日的作风,语重心长地写了一大段让他慎重自持的话:
“凡人臣图功易,成功难;成功易,守功难;守功易,终功难……若倚功造过,必致反恩为仇,此从来人情常有者。”
他觉得,他是该让年羹尧好好反省了,如此下去,只怕他会不知天高地厚,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昨日虽然不喜年羹尧的言行举止,却还是因为他的军功再度给予了嘉奖。胤禛觉得,如此一来,他对年羹尧的容忍已经足够多,倘若年羹尧日后再犯浑,他也不必再那般宽容。犯人错误乃常事,第一次可以谅解,第二次尚可容忍,倘若再出现第三次,那便是死不悔改,绝对不能再姑息。
谕旨传达到年羹尧手里后,他倒是突然守本分了一些日子。只是没过多久,他那傲慢的态度便又开始显现了,为官不正,结党营‘私’,贪赃敛财……一条条皆是他难以容忍之罪。
雍正二年这一年,因着年羹尧战功卓越荣升高职后,凡事年羹尧保举之人,兵部、吏部皆优先录用了。这件事情胤禛也是近来开始查年羹尧的时候,才得知的。正因为兵吏二部任用了太多年羹尧的“‘门’生”,如今朝廷里的情况才会出现如此一边倒的境地。
他年羹尧何故如此嚣张?还不是到哪里都有他曾经保举的人?虽然不至于这么夸张,可胤禛得知这件事情后,委实惊得半晌没喘过气来。当初康熙帝在世时,饶是那么多皇子争皇位争得‘激’烈,饶是老八贤能多结权贵,也无人敢嚣张到年羹尧这样的地步。
兵吏二部‘私’下里都说今年是“年选”,凡是年大将军保举的人,个个都做了官。
随着暗卫与亲信的密旨越来越多,胤禛终于坐不安稳了,他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这个皇位恐怕都要被年羹尧架空了。要知道,年羹尧手里还有西陲一带的兵权,如今又多了那么多朋党,日后若是当真要只手遮天,他恐怕也拿年羹尧没有法子。
于是,他开始暗处着手削减年羹尧权势一事……
十二月初,冬雪开始断断续续地下了起来,将整个紫禁城覆上了一层银装。初七那日,咸安宫报出病讯,说前太子胤礽染恙,终日咳嗽不止,胤禛无暇顾及,只差人带了太医去看诊。待到了十二月十三日,胤礽病重,高热不止,太医摇头说只能听天由命了。
胤禛默了默,传旨召胤礽的儿子弘皙携弟、妹等回京探视胤礽。只是这道圣旨终究下晚了一步,弘皙一行人当日启程,一大家子大大小小几十口人,快赶也少说需要三日才能赶回京城。没想到,胤礽十四日便撒手人寰了。待其子‘女’赶回京城,胤礽的尸身早已冰寒。
胤礽的死讯传开后,三王爷立马请奏回京。雍正看到他的折子后冷笑连连,并未准许,只允他回京悼念胤礽。
雍正一直记得三王爷是如何害的十三,所以他一继位,便让老三代替胤礽去为先帝守陵了。这一年多以来,老三一直在遵化守着景陵,许是清苦孤寂了,眼下一听说胤礽去了,便迫不及待地想回京了。
只是,胤禛怎会如他所愿。当初老三为了一己‘私’怨,将十三害得被幽禁了十几年,这口恶气当真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若不是老三向先帝告发,说十三与那个会镇魇的喇嘛有过接触,先帝怎会以为十三与大阿哥合谋,也参与了镇魇太子等皇子一事?
当初大阿哥镇魇的皇子中,明明有十三,若不是老三动了手脚,先帝派人搜大阿哥的府邸时,又怎会找不到镇魇十三的人偶?
这一切,都是拜老三所赐啊!如若不然,十三何以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他如今走路都开始蹒跚了,听筱七说,他的小‘腿’已经瘦成了一条杆……
胤禛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将心里的怒气压了下去。本来他都不记得遵化还有个老三了,如今他倒是自动往虎口里送,那便来吧。即便不惩治他,痛骂一顿也是好的……
自年羹尧将郑福所说的事情告诉翊坤宫后,翊坤宫的动静反而小了。
妍华与裕嫔则利用宋氏,又断断续续得了些消息,都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儿,却也让她们瞧清了翊坤宫里的情形。她们至此才知道,翊坤宫里头风光的是贵妃,可真正使脑子害人的,还是从潜邸带过来的丫鬟。
御膳房查到的那块帕子,到了后来变没了下文。如今后宫里头的人,除了皇后就是妃嫔,最不济的也是个贵人,他们委实不敢得罪,既然皇上压根没在意那件事情,他们便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倒霉催的武贵人,又吃了一回哑巴亏,只不过,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害了,只当吃坏了肚子。
但是,喜儿得了年羹尧的肯定后,对害死武贵人这件事情越发上心了些。她终于贵妃,更忠于年家,所以她绝对不能让贵妃知道翩翩早殇的真相。
不过,俗话说傻人有傻福。武贵人便是如此。
喜儿又接连想了两个法子,结果武贵人都化险为夷。
一次是在大年夜里,皇上与众位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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