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熹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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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熹妃传- 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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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婵婵,孩子去了。夭了。”既然已经将事情说破,他反而不再扭捏了,说个清清楚楚总好过让她再做无谓的梦。只不过,他还是决定将笑笑是个死胎一直瞒下去,他知道婵婵关心的是孩子的生死,至于其他细枝末节,他能不讲的便保留吧,说多了反而太残忍。

    怀里的小人儿突然没了声,不哭不闹地依在他怀里,这样反而让他更加心慌。他往后撤了撤身子,将她的脸抬起,却见她红着眼睛不知在看哪里,整个魂儿都丢了一般,突然没了半分精神气儿。

    下一刻,她的身子便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突然间颓了下去。胤禛眼疾手快,急急将她捞进了怀里,往床上抱去。

    这个情景与他预料中的一点儿也不一样,他本以为妍华会大哭大闹一场,即便她以下犯上地打了他,他也不会追究一个字。可眼下这个情况去叫他不知所措,她方才还流泪的眸子眼下却是突然干得没了半分水润,紧紧抿着的红唇也是半个字也不愿意吐出来。

    这一夜,他们谁也没睡。她竟是倔地一夜未合上眸子,而他亦是担心地整夜守在旁边。第二日天明之际,她才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话:“你骗我。”

    声音嘶哑,像是几日都未喝过水一般。

    胤禛听得心里一痛,忙将她搂得紧了些:“婵婵,我……只是怕你伤心,所以才瞒了下来。我们可以再生,你若是喜欢女儿,我们便再生两个女儿,你若是喜欢儿子,我们便再生几个儿子……你不要这样,我心里难受。”

    他这一夜说了特别多的话,像是要将这八个月以来对她少说的话都一一补回来一般,断断续续说个不停。这一日他没有去上朝,一整日都陪在妍华身边,可她却根本不拿正眼瞧他。

    他像往常一样冷着脸看她,她不为所动;于是他便用温声细语地柔声哄她,她亦不为所动。最后他没辙了,便沉默着将她扣在身边,她不言他便也不语,她作她的画,他看他的书。

    俩人之间便如同冻了三尺寒冰,一时半会儿怎么焐都焐不化。他让她写小札,她充耳未闻,彻底断了小札,所以他连她心里究竟有多怨恨也不得而知了。

    他气愤不过却也无计可施,然后他便没日没夜地狠狠要她,可即便惹得她动情不已,她还是不肯拿正眼瞧他。

    “这别扭要闹到什么时候?婵婵,你是不打算再理我了不成?”他轻轻噬咬着她柔软的唇瓣,双手不停地在她身上煽风点火,身下的小人明明受不住他的挑拨,在娇滴滴地轻颤着,却还是倔强地咬着唇不肯发出半声响动。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使得他前所未有地焦虑起来。

    前不久,也就是二月中旬的时候,翰林院检讨朱天保上疏,请求复立二阿哥胤礽为皇太子,结果非但得到皇帝的肯定,反而被狠狠痛斥了一番。朱天保还因此获不忠不孝之罪,被诛。

    胤禛本应该为此高兴,因为胤礽再也没希望被复立了,那便说明其他皇子都多了一丝继承大统的机会。他,自然也不例外。

    可为什么,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身下的小人似被弄痛,轻抽了一口气。他身子一顿,终于放柔了动作。

    “婵婵,你有怨,便与我说,不要憋在心里。”他喟叹了一声,身子疲软下来,再也没了*。

    再生一个女娃的想法,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她连半分回应也没有,这种感觉委实不好受。

    怨?怎能不怨?她一眼都没见过笑笑,盼了那么久,结果却只盼到他的一句“再也回不来了”!他以为是在为她着想为她好,可他为何不考虑考虑让她期盼了这么久也是一种残忍呢?

    “奴婢累了。”汹涌如潮水的情绪在她心里翻了几滚,她终究不愿意对他发火,沉默半晌后只是往里缩了缩身子,缓缓闭上眼,轻轻喃了一声。

    她听到身后那个人轻叹似的叫了她一声,她没有回应。然后便有一只大手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腰,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身后的胤禛明显僵了僵,却还是缓缓地将她捞进了怀里:“那就睡吧。”

    她的睫毛颤了颤,一滴清泪从眼里滑出。以后,该怎么办? 

第四百一十八掌发火

    自妍华开口对胤禛说话那一日起,胤禛便不再强迫她侍寝了。他因为将事情说破,心里便也没了负担,还是像往常一样照旧过来万福阁,看孩子,看妍华。

    每每入夜他赖在妍华屋里头不肯走时,妍华便视若无睹般顾自洗漱歇息,然后他便冷着脸紧随其后,清清冷冷的模样比平素更甚,只一眼便能让屋里头的丫鬟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他想要与她亲热的时候,还是会去亲她摸她,她若是不愿意便会出声阻止。她若是不阻止,胤禛便继续。

    她动情得厉害时,也会回应他,可事情完了以后她便越发沉默。

    “婵婵,再给我生一个小格格,我们也叫她笑笑,好不好?”他无奈的时候,总是拥着她轻轻呢喃,语气里带了一丝渴望,更带了一丝央求。

    可是她总忍不住驳他:“即便再生一个,她也不是我的笑笑。我的笑笑只有一个,我却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每到这个时候,他便沉默了。他本就不善于用言语哄人,以前每次闹别扭,都是他的婵婵主动低头讨好他在先。这样的相处方式,更纵容地他不会甜言蜜语。

    他本就是和硕雍亲王,在旁人眼里,他压根不必为了一个格格而绞尽脑汁地想甜蜜话。可正因为他在乎婵婵,所以每每因为这样的沉默而搅得气氛异常尴尬时,他都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将之猛抽一遍。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这么多年以来,他习惯了有婵婵这个贴心的小人儿相伴,若是没了她,他只怕回府后便不知何去何从。

    别人只会认为她的荣枯皆是由他所赐,可谁人却知,这漫漫争储的岁月中,若是没有她的柔声笑语,他都不知自己能否熬得过来。尤其是十三出事之后,他形单影只地厉害,若不是有婵婵伴着,他只怕会憋出毛病来。

    所以,既然婵婵不愿意搭理他,那他便由着她。时光会磨淡她心里的那份怨恨,他相信自己等得起。

    待她做哑巴的日子又过了两个多月后,夏天来了。年羹尧因为做事出色,得了皇帝的赏识。

    再加上胤禛的保举,年羹尧是步步高升,被任命为四川总督,亦监管巡抚之事,故而四川上的军政与民事便都由年羹尧接掌手中,一时间风光无限。他也不忘本,上任第一天便让人递了密信给胤禛,信中自是各种表忠心,临末再问候一声年静怡的近况。

    胤禛因此待这对兄妹越发上心,起码在外人眼中他是做足了工夫。

    他一向未薄待过静莲居,本就有什么好东西都会送一份去静莲居,如今年羹尧高升后,年静怡主动去书房给他研墨,他都不再拒绝了。自从他免了妍华研墨这份差事后,年静怡来过书房好几次,每次都主动去研墨,胤禛起初有些反感,阻了她几次,她颇为受伤,澄如秋水的盈目中满是难受。胤禛自是看不得她这样的楚楚可怜模样,每次都出声安慰两句。

    再后来,她再坚持去研墨时,他总在不经意侧头看去时微微愣神。

    以前他的婵婵站在这里研墨时,他每次看过去,婵婵都会心有灵犀般抬头与他对视,然后噙着梨涡浅浅一笑,要多温馨就有多温馨。眼下年静怡站在那里研墨,瘦瘦弱弱的身子做什么都有些慢腾腾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她长得很好看,性子也温婉,却终究与他隔了太多年岁,俩人之间总有一堵高墙,无法逾越。她研得很认真,以至于他看过去时,她总不能立即就发觉,等她发觉以后抬头看来时,他已经寂寥地复又低头写字了。

    他在心里慨叹了一声,这世上,终究只有一个婵婵。

    他以前不知道,原来他的婵婵脾气如此倔,倔得十头牛都拉不回。他本以为她气一气是应该的,气过之后很快便能体谅他了,很快便能恢复如初了。可从她知道实情那一日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年了,她竟还是不冷不淡。他让她回来研墨,她以身子不适为由,压根不肯再来。他让她重新开始写小札,她以胤禛出尔反尔为由,也不肯再写。

    上个月他冲她发火了,起因是朝堂上的事情如今极其微妙,他烦闷不已地去找婵婵倾诉,她却心不在焉。所以,他沉默不语地冷冷瞪了她半晌,是为发火。而她却隐忍着心里的情绪将下唇咬的很紧很狠,狠到几乎快要出血。他终究不忍,上前捏开了她的嘴巴,捏得她生疼。

    她像以前一样,踮起脚狠狠地咬上了他的下巴,他疼得闷哼之际,她还是讪讪地松了口。

    他甩手离开之际,故意走得很慢。若放在以前,她一定会三两步跑上来从背后抱住他,抱着他不让走,然后细声细气地跟他道歉。

    这一次,他一步拆成两步走,待走到门口时还是没等到她追上来。失望砸痛了他的心,他咬了咬牙,甩袖走了。

    那次矛盾之后,他就没再去过万福阁。府里的下人都传言说婵格格如今受冷落了,风头正上的是静莲居,所以总有一些见风使舵的人,越来越偏向静莲居,连灵犀差人去库房领回来的东西,都没有以往的好了。

    灵犀是个火爆性子,第一次她忍了,第二次她又忍了。这一日她见丫头领回来的冰块都比以前少了一半,终于忍不住了,折了根树枝就冲去了库房与掌门的那人理论。

    此事惊动了魏长安,待他听完灵犀的控诉后,自是偏帮着万福阁的。他开口让掌门的那人再取些冰块给灵犀之后,便走了。这时候静莲居来了人,是冉儿。

    冉儿说胤禛怕热,此时正在静莲居歇息,眼见冰块要用完了,她便过来取一些。

    掌门的那人一看是静莲居的人儿,自是点头哈腰地先给冉儿装了冰,待冉儿离开后,他才不情不愿地又给灵犀装了一点儿。

    天气本就炎热,再加上灵犀怒火中烧,所以她一回到万福阁,便再也掩不住心里的暴躁了,跑去厨房便噼里啪啦地砸了几个碗碟。

    “你做什么呢!莫要惊扰了格格。”芍药被里面的动静吸引了过去,待看到是灵犀在撒气时,忙上前将她止了。

    “那些子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爷不过是与格格闹了会儿子别扭,他们就不将万福阁放在眼里了。静莲居的再高高在上,也生不出阿哥来不是?咱们格格就算只是个格格的名分,却还有四阿哥撑腰呢!他们算哪根葱?”

    “又是谁让你受气了?”芍药叹了口气,在冷水中拧了条帕子过去给她擦汗。

    灵犀噼里啪啦地将库房的事情与她说了一遍,临末才突然想起来什么:“格格呢?格格在屋里头吗?我方才瞧见了一个人,有些古怪。”

    芍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急急地跺了下脚:“两个月前,格格不是让我安排人注意着锦绣轩与静莲居的动静嘛!我让魏长安帮忙了。魏长安之前查出一个丫头比较古怪,那丫头本是……”

    她凑近芍药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阵子,听得芍药眉头直皱。

    “你可看清楚了?确定吗?”

    芍药这么一问,灵犀却迟疑了:“我……我也是远远地瞧了那么两眼,不过大概……约莫……估计是的……”

    芍药听到她如是说,自是知道她底气不足,白了她一眼后,便木着个脸训了她几句:“格格已经这般模样了,你若是没个把握就莫要在格格面前胡说。”

    灵犀脸上挂不住,兀自嘴硬道:“我……当然知道。”

    “你们偷偷摸摸地说什么呢?还有西瓜没有?妹妹要吃。”弘历擦着汗水,亲自往厨房里找来了。连他也发觉这几日热了许多,他自是没注意到是因为冰块少了。方才嘉惠看到他与弘昼在吃西瓜,也嚷嚷着要吃,他尴尬地发现他手里那一牙是最后一牙,便只好亲自跑过来给她拿。

    灵犀为难地看了一眼芍药,如今就连西瓜她们也只领到两个。方才弘历与弘昼吃了一个,这剩下的一个她本是准备带用过晚膳后再切给主子们润口的,眼下若是拿出来……

    弘历见二人磨磨蹭蹭地,心里头满是不高兴,让她们不得藏着掖着,灵犀便只好慢慢吞吞地将剩下那个西瓜拿了出来。

    弘历让人将切好的西瓜端走前,了然地回头看了一眼:“明儿阿玛查我功课的时候,我会与阿玛好好谈一谈的。”说话的时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可他铿锵有力的声音却让灵犀与芍药听了都安心不少。

    万福阁里的两位格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灵犀领到的冰块少了,纤云领到的自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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