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熹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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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熹妃传- 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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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必返i,与那乱臣贼子(大阿哥)结谋,如今事情败露,定是恨朕入骨!如此险恶,远远甚于胤礽之过!他何德何能,焉能继承大统!朕与胤禩夫子之恩绝矣,尔等不得再举荐他!”

    九阿哥闻言,看到向来温润如玉的老八亲耳闻此斥责也面色青绿,忙上前一步要替老八好言。老八察觉到他的举动,忙从偷偷扯了他衣角一下,在他回头那一瞬,悲哀地摇了下头。

    胤禛没了十三在身边,愈加形单影只了。

    隆科多看了他一眼,见他不投眼神过去,嘴巴嗫哆了两下便没再吭声。

    举荐一事,便在皇帝的暴怒中无疾而终……

    胤禛自从十三被幽禁那一日始,便没再去过万福阁,就连她每日送到书房的小札,他也都摞在那里没有细看。

    妍华每日照样给他研墨,他却仿若突然得了无视症,无论妍华怎么在他面前晃荡,他都刻意不拿正眼去看她。

    妍华忍,一忍再忍,终于在这一日忍无可忍,爆发了。

    可胤禛这一次却当真是在想事情,他盯着手中的那本《孙子兵法》发愣,妍华却不知他在想这些,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了许久不得他正眼相看后,她抬手便从胤禛手里将那本书册子抽走了!

    胤禛的思绪被打断,不禁皱起了眉头。

    抬眼看到妍华隐忍的泪水,他愣怔了下:“这是做什么?”

    语气里带着一贯的清冷,听在妍华耳中却是疏离得很。

    她心下恻然,隐忍的委屈从鼻头扩散,酸楚从心头漾开,一波又一波地撞击着她的心智。

    胤禛看到她这番模样,不禁柔下了声音:“我在想事情,近来朝中事情多,若是冷落了你,你莫要太放在心上。婵婵如今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爱哭鼻子的小丫头了是不是?”

    他若不安慰,妍华心中的酸楚,自个儿强忍一忍便能挨过去了。可眼下,他却出声安慰她了,还这般轻柔。她心里的委屈顿时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泛滥得不行!

    她不敢便开口,只怕一开口便会哽咽出声。

    可是心里的委屈却如同烧开的水一般,汩汩冒泡,胀得她难受到五脏六腑都酸涩发苦。

    她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也不知他发什么神经,终日被这么晾着,是难捱的折磨。可是他却跟个没事人儿一般,对她的殷切视而不见。

    她是多么容易满足呵,眼下他稍稍做了个牵强的解释,她便溃不成军了。以前他又不是没有忙过,再忙他也会抽空搭理她的,哪里会像这次,连看都吝啬看她一眼。

    她是年老色衰了?抑或是因为她至今未给他生个一男半女?她若有错,他为何不能明说出来,好歹也给个暗示也成啊?终日猜来猜去,容易晃神做错事不说,更叫她心累。

    她想,她不能这么容易就缴械投降,她要坚强一点,起码不能在他面前落泪。因为他方才已经说了,她如今成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爱哭鼻子。

    可是她刚刚坚定好的心念,在胤禛的下一个举动前,便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

    胤禛看到她悲然欲泣的模样,眸子一紧,露出一抹心疼之色。他暗自吐了一口气,起身上前,伸手去牵她的手,妍华不理,别扭地躲开。

    胤禛皱起眉头,长手一捞,拉住她的手臂便将她整个人带进了怀里:“哎,想哭便哭吧。我知这些日子没有抽空同你说说话,你心里不高兴,只是近来事情太多,十三弟又不得出府,我心中烦闷得紧……”

    妍华有两个月没与他接触了,眼下感受到他身上强烈的温暖气息,蓄在眼中的泪水仿若突然化了一般,哗啦啦地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她,终究是哭了。

    她一边哭,一边忍不住怨怼出声:“为何烦闷了不能与我讲?我虽不能为你出得好主意,却总也能助你解一解烦忧。若是我这般待你,你定是要冷鼻子冷眼地责备我了。我不喜你这样,不声不响的,也不告诉我出了何事,我只当是我做错了事情,在小札中每日都认真反省,可是你总也不看……”

    她越哭越凶,就在泪眼朦胧之际,胤禛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了头。

    不待她说完,胤禛的吻便落了下来。起初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紧接着便是狂风暴雨般的细吻紧随而至。落在她眼底,吻去了她咸淡的泪水;落在她脸颊,吻掉了她湿漉漉的泪痕;最后又回到她柔软的唇上,流连忘返,抵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细细以舌描摹着她的贝齿,直到……

    妍华哭得太悲壮,以至于鼻涕由不得她的控制,在此赏心乐事下,幽幽地从她鼻中滑落了出来,径直流到了胤禛的唇上,唇上……粘糊糊的,有点儿温热,却不似泪水那般容易滑落。

    胤禛的身子猛地一顿,难以置信地将快要把持不住的冲动悉数收回。他睁开眼来,看到妍华眼中的茫然与尴尬,眉头一紧,立马松开了她。

    一条透明如蛛丝的水线,在胤禛后退之际,由妍华的人中处牵连至胤禛的上唇,被胤禛扯了足足有一尺长,才“啪嗒”一声断了。

    声音微小到恍若未闻,胤禛并没有听到,可那么鲜明形象的鼻涕线在眼下断裂,他终究是恶心了一把。

    妍华看到他眼中明显的嫌弃,顾不得自己脸上的狼狈,忙掏出帕子抬手去擦他上唇的鼻涕。

    可是不小心手一抖,她不小心将那一抹鼻涕给蹭到了他干净的下唇上!

    胤禛本能地抬手扯开了妍华那只作乱的手,绿了脸沉声道:“婵婵!”

    妍华面上一热,被他灼灼的视线烧得满脸通红。

    她连忙认错,态度好得仿若没有一丁点儿委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

    “你是有意的!”胤禛瞥到她的鼻涕眼看就要滑落待她唇上,忙握住她的手腕,迫使她的手转回自己脸边在鼻子那里上下左右地擦了擦。

    这一擦,妍华也绿了脸。她的鼻涕本来还稳妥地积在她的微翘的上唇边缘,被胤禛这样一弄,她的鼻涕已然糊满了她的嘴巴四周——包括她的嘴巴上!

    胤禛的手轻颤了一下,讪讪地松开了她的手腕,而后眼里丢下两道明显的嫌弃,转身便叫了良辰打水洗脸。

    留下妍华,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

    都是鼻涕惹的祸,好好的温情,便被这样一番闹剧给搅了……

    翌日,胤禛请奏恢复胤礽的太子身份,皇帝沉默地看了他两眼,转而扫向百官:“众位爱卿有何意见?老四的提议你们可否赞同?”

    经历昨日之事,无人敢再提异议,更无人敢再提举荐八阿哥一事。胤礽被召来畅春园的时候,谦卑恭敬,如他少时还不混账的样子,良好的态度让皇帝甚为满意。

    在众人虚假奉承的喧嚣声中,唯独三阿哥胤祉一人,隐在角落里冷冷地看着胤礽,眼里满是嫉妒之色。

    人人都道他素来与胤礽亲睦,就连这次铲除大阿哥之举都是经由他告发的,可是却从未有人见他是如何被胤礽欺压了这么多年的。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就在他愤恨之际,胤禛的视线不咸不淡地落在了三阿哥的脸上。他扫了三阿哥一眼后,旋即瞥开了眸子,与众人一道,弯起嘴角浅浅笑了起来。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皇帝因了胤礽恢复太子之位,满心欢喜,遣官告祭天地、宗庙、社稷,昭告宗庙,颁诏天下。

    同年二月,皇帝又下诏晋封二阿哥为皇太子,三阿哥封为诚亲王,四阿哥为雍亲王,五阿哥晋恒亲王……八阿哥先前被削除爵位,此次得以恢复多罗贝勒之爵位,十四阿哥晋为固山贝子…… 

第二百二十九章 探望

    虽然胤禛又像以前那般同妍华说话了,可妍华却总觉得与他之间隔了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虽然近在咫尺,却总有些距离,她只感觉突然之间便走不进他的心了。

    她近日细细思索了一番,其实,她也不确定她是否曾进过他的心。

    她揣摩他的心思时,总是如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刚进府的时候,她年纪小,心思并不在儿女私情上,只知道不受他罚便是最好的,受了他的好也是理所应当的,谁叫她嫁了他呢。他能对她好,自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待后来侍了寝,尝过那*蚀骨的情事后,她才知道,原来爱恋不必清汤淡水地只从了心,有时候旖旎一点从了身,反而能走得更近。

    她之所以怀疑自个儿是否真的走进过他的心,便是因了这一段时日里他的反常。

    她去雍华殿的时候,撞到过几次他站在那副西洋画面前发愣。虽然画上是她与胤禛俩人的浓情蜜意,可是妍华却觉得他并不是在看她。若是想看她,直接看她这样一个大活人不是更好?虽然十三阿哥画得极好,连她眼角的笑意都捕捉得活灵活现,可是她一个大活人好歹比那幅画灵动芬芳多了。

    她以为他是在想念十三阿哥,没了十三的陪伴左右,他如今总是形单影只,连上下朝都没人作伴了。她心疼,所以私下里偷偷去过一次十三阿哥的府邸,只是守卫森森,那些侍卫她都不认识,没人肯放她进去。

    他们问她是谁,她想了想,没敢报出胤禛的大名,只说是十三福晋的旧识。守门的侍卫冷了眼,没再理会于她,只呵了几句让她赶紧离开。

    她想,十三阿哥终究是被皇上罚了幽禁的,她怕她提到胤禛的名讳,反而会牵连到胤禛。

    彼时,关在高墙内的十三正好走到门前。他每日里都喜欢在院子里走上几圈,势必要经过正门,看看门外的情景。

    他看到妍华时,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妍华看到他时,亦愣了愣。才两个多月未见,他竟是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眉目间的清傲也蓦然颓了。眼窝微陷,面色泛黄,竟像是连吃都吃不饱一般。

    妍华鼻子一酸,抬手擦了擦眼角。

    三个月前他还意气风发,堂堂十三皇子,竟然落魄成了这个模样。他素来不喜憋闷,娶筱七前,总因为府上的侧福晋性子沉闷而不喜在府里待着,如今却是要他整日对着高墙叹气,妍华心里一酸,觉得皇上此举着实罚得厉害了些。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想不明白,那样一个慈眉善目的皇帝,怎么忍心让十三这样一个清透豁达的人终日憋在高墙内腐朽。

    十三,要被幽禁到何时才能重得自由?

    门内的十三愣怔了会儿,突然便转过了身子,瘦削的背影在寒风中微微发颤。

    妍华禁不住上前两步,高喊了几声:“十三阿哥保重身子啊!为何不披一件斗篷再出来?”

    十三不语,只挺直了脊背不再转身。他不想让妍华看到他眼下这副落魄模样,一朝荣一朝枯,而他,只想给她留个好念想。虽然,他知道她心底坦荡,从来不会对他有任何绮念。

    花影活络,见十三一直愣在那里没有走开,又见妍华驻足不前,忙从钱袋子里掏出几锭银子塞到了守门的侍卫手中:“这是我家小姐请几位小哥吃酒的,我家小姐只在外面跟十三阿哥说几句话,小哥也莫要赶我们走可好?我们不会为难了小哥的,保证只说几句便离开,还请小哥行个方便。”

    那几个侍卫见她塞的银子重实,面面相觑了几眼,似在犯难:“姑娘莫不是不知道,是万岁爷亲自下令禁了十三阿哥的,谁人都不可进府探视……”

    “我们不进去,只在外面说几句话便好,还请小哥行个方便,莫要将此事禀给万岁爷。十三阿哥终究是万岁爷的儿子,等哪天万岁爷消了气,自然就放十三阿哥出来了,到时候十三阿哥也会念着小哥们的好……”

    花影嘴皮子功夫厉害,那几个侍卫收了银子,不耐地挥了挥手:“你们便只在这台阶下说几句吧。”

    妍华闻言,忙走近了几步,堪堪止于台阶前。

    十三的袍子下摆被冷风吹得掀起了一片,在呼啸的北风中飘摆不定。他一直没有动弹,背对着正门,妍华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她多半猜到十三不愿意将他如今的落魄模样示人,所以也不强求他转过身来,只又将声音抬高了几分:“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珍重,还有许多人惦记着你,我相信皇上终有一日会还你清白的!”

    十三的手动了动,垂下了头,依旧默不作声。

    “照顾好自己,只当皇上是在磨练你,十三阿哥,一定要为了那些关心你的人保重!”妍华的思绪繁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若是能私下里安慰,她定能说出许多鼓励他的话,可眼下身在这样的境况下,她许多话不敢说,只怕说多了便是错。

    十三的拳头紧了紧,终于瑟瑟出声,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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