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交代了贾环如何回李将军,表面上再不过问此事。 李家那边得了信儿,知道荣府重视宝玉的科考,便暂且押后考虑,不曾多想别的什么。隔了一月,贾母派人偷偷旁敲侧击宝玉。宝玉竟还记得李月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别的他没多说,但贾母心中已然明白七八分。
贾琮参加的童生试,早些日子,乡试前就已经出榜了,贾琮名次考得很好。
二房的孩子们全部出了孝期,拘谨了近三年,也该放松一下。待宝玉乡试一完,贾母便花大价钱请来两个戏班子,供给孩子们听戏玩。
说来也巧了,乡试定下放榜的日子,恰巧是黛玉的大婚之喜。
一大清早儿,荣府门外便鼓锣鞭炮喧天,因宝玉、贾兰二人一同中举,报喜的衙差一共十二个。不枉宝玉勤学苦读,考中第六名。贾兰名次也靠前,二十三名。
众人纷纷恭贺贾母,今年荣府可谓是喜事连连。用贾母的‘术语’来讲,那是地雷串着火箭炮潜水炸弹和深水鱼雷一起爆了。
开心!
贾母乐呵呵的接受大家的祝福,今日,估摸她的嘴是没机会合上了。晌午,众人吃了贺宴,一家子便全员出动,前往太傅府参加黛玉和张岚的大婚。黄昏时分,张府便正是迎娶黛玉入门,大红花轿抬进了太傅府正大门,黛玉从此以后便是张岚的媳妇儿了。
贾母高兴之余,竟觉得有些心酸,偷偷用帕子抹掉了几滴泪。她已经越来越像真正的人一样,有情愫,有喜怒哀乐……
李将军一家也参加了张府的喜事。
贾母见着曾氏,又见她家小女儿李月彬彬有礼的冲她行见面礼,体度端正,双眸丝毫没有介意之色。贾母满意了,其实当初她以科考为由不提亲事,也是另有观察之意。
如今贾母也瞧白了,李家人虽性子豪爽不拘小节,但深明道理。李家四姑娘李月更是个活泼聪慧,知晓替人着想的好孩子。怎么看,她都配得起宝玉。
贾母笑眯眯的拉住曾氏的手,低声道:“改日,咱们也该商量商量孩子们的大事儿了。”
曾氏大喜,有些激动,连道了几声“好”。
……
时光流逝,记忆反而越来越美好。
转眼间,123言情已经做贾母十多年。
十年有风有雨,更有无数喜乐。
贾母到了八十八高寿时,依旧坚持低调办寿。如今连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的癖好,受不了人多,人一多爱‘抽’!
寿宴只邀请亲戚和至交朋友。
纵是如此,单算血脉相连的亲戚,总数足有百八十人。一家子大大小小都来,摆了了十几桌酒才将将够用。且不说别的,单就孩子们就可以占了三四桌。巧姐儿、莜哥儿、诚哥儿且不说,近些年新添的娃儿们:迎春的三子一女、黛玉的一儿一女、宝玉的二子、贾环、史湘云各一女、探春、贾兰各一子;贾琮的媳妇儿也已怀孕五月,已经显怀了。今年新婚的惜春与丈夫宋许年伉俪情深,估摸也快了。
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妇,孙女孙女婿,以及外孙女、曾孙、增增孙等等,贾母手加脚都扒拉不过来了。众子孙们一个挨着一个的上前给贾母贺寿奉礼,曾孙曾孙女这一辈更是可乐,要给她表演节目,大的六七岁,小的三四岁,年纪都不算大却是花样繁多,跳舞唱歌弹奏乐器应有尽有,逗得贾母哈哈大笑。
虽说人多头晕是她的老毛病了,但贾母欢喜不得了。
开宴前,贾赦代表众人请贾母说两句话。
场面静悄悄的,众人都看着贾母。
贾母擦了擦眼角的喜泪,扫望给她祝寿的这些小辈,正经咳了一声道:“红包早已备好,平均分配,这次我保证绝不会‘抽’!”
众人愣了下,瞬间,哄堂大笑。
五世同堂,儿孙承欢膝下。
一位老人家最渴求的幸福生活不过如此。
……
爱绿衣,爱瓜子,爱她的‘子子孙孙’。
她,也算不枉为人一遭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就是番外了~(≧▽≦)/~黛玉大婚什么的会在番外里补充。大家要求的原版贾母的番外我也看到啦~~
今天码着码着突然到结局了,好心酸,舍不得了,我眼角也有泪,呜呜……
大鱼的下一篇文:古言小人物重生苏爽文《重生之第一绣娘》,好希望下篇文还能看到你们~~嘤嘤~~别抛弃大鱼呀~
☆、第114章
农历八月二十八日;春花秋月;金风送爽。
这一日,黛玉大婚。
这一月以来;日子越临近;黛玉内心越忐忑。反而是昨夜,大婚的前一夜,黛玉竟莫名的一夜好眠。或许是前些天精神绷得太紧了;害得她不得不在这一晚彻底卸下放松了。
清晨天蒙蒙亮,黛玉便被紫鹃和雪雁唤醒。今儿个势必要忙碌的一整日。黛玉真庆幸昨夜她睡得好,不然还真难有精神应付这一整天的折腾。
春纤像往常一样兑好了洗脸的温水;端进来。紫鹃却笑;打发她去预备沐浴用的浴桶。春纤恍然醒悟,愧疚的拍着自己的脑袋瓜儿,慌乱的跑出去;快速预备好沐浴等物。
等待小姐沐浴的功夫,雪雁点了下春纤的额头;盯着她有些乌青的眼圈;问她昨夜是不是没睡好。
春纤点了点头:“姑娘今儿个大婚,我有些睡不好着。也不知为什么,舍不得这里,又担心去了张府不适应。”
“傻丫头,怕什么,有我,还有你紫鹃姐姐照应呢。再者说,咱们家姑娘能眼看着咱们受欺负么?姑娘是嫁进张府做媳妇儿的,又不是嫁过去受苦。”
“说是这么说,上头有公婆,总归是不好伺候的。”春纤莫名的担忧道。前些日子,她在林府的好姐妹得了太太的恩典,赎身嫁了出去,回门的时候一味儿的哭,听说她那媳妇儿做的比做丫鬟苦一百倍。
嫁人若是这个结果,还不如不嫁呢。更何况她们家姑娘金枝玉叶,精贵着呢,春纤可不舍得看自家姑娘受欺负。
黛玉沐浴之后,刚穿了亵衣,便从屏风后走出来。她脸蛋红扑扑的,额间的碎发还挂着水。春纤见了,连忙用布巾仔细擦干,小心翼翼的为自家姑娘梳头。
隔着镜子,雪雁对黛玉努了下嘴:“瞧她眼睛乌青的,一连几日没睡好,担心姑娘呢。”
黛玉抬眼看镜子中的春纤,果然如雪雁所言,有点黑眼圈。黛玉抿嘴浅笑,拉着春纤跟她坐在一块儿,就用桌上的水粉给她涂了涂,遮盖住原来的青色,人也打扮的更精神了。
“好看!”黛玉笑,对身边的几个丫鬟道,“你们的心意我懂了,安心吧,有我做你们的主子,勿需多余的担心。非我自吹,凭这的家世,父亲、大母舅,还有外祖母,谁敢欺负我去?”
春纤嘿嘿笑:“也是,姑娘,怪我总是爱瞎想。”
“去了张府之后,头一夜,你们别怕,只做该做的。态度要不卑不亢,不能被张府的人小瞧了去,更不必作威作福吓唬人家,惹人厌。”黛玉嘱咐道。
紫鹃等应承,谨听黛玉的教诲。
黛玉梳洗好,穿上大红色的群裳,来到正房给林如海和孙氏请安。
林如海和孙慕青早等在正堂,夫妻俩昨夜叹咏到深夜方睡,今儿个一早又早早的起来,等在正厅之内。宝贝女儿要出嫁,怎么想心里都是舍不下。情绪激动之时,林如海眼角竟闪烁出泪花儿。
黛玉一来拜见,林如海竟有些忍不住了,侧着头,假意扶额,实则在偷偷拭泪。
黛玉怎会看不懂父亲的心,垂泪磕头,轻声低唤:“父亲!女儿有负于父亲的养育之恩,今日之后,女儿便不能一直侍奉在您的身边。”
“好孩子,快起来。女儿家的,本就要出嫁从夫。你有今日,为父方感欣慰啊。”林如海又悲伤又高兴,不知该作何表情。
孙氏高兴地哭着,拉着黛玉的手笑道:“你父亲这是高兴过头了,回头便好。”孙氏转而对林如海道,“老爷,走吧,早饭早备好了,我们的玉儿也该饿了。”
这时候,奶妈抱着诚哥儿出来。小家伙还说不清话,看见大姐黛玉却颇为兴奋,手足舞蹈,好像知道他大姐要出嫁,特意为其祝贺似得。
黛玉从奶妈手里抱过弟弟,高兴地在其脸蛋上亲一口。诚哥儿年小,自然不能吃饭。孙氏让奶妈先接过去,待他们三口人吃过饭再说。诚哥儿突然咧嘴笑,白胖的小手轻轻地揪着黛玉的衣领,好似不舍。
黛玉又红了眼,抱着弟弟也不肯撒手了。
“也好,一家四口一起吧。”林如海笑叹,这样的机会以后恐怕不多了。
不过,玉儿能嫁到那样好的人家,也算是有福的。至少,他对得住九泉之下的妻子了。“敏儿,瞧瞧我们的女儿,今日便出嫁了!”林如海说罢,经垂泪了,斟一杯酒敬天,倒在了地上。
孙氏忙起来,也举杯道:“敬姐姐一杯!”遂也将酒倒在了地上。黛玉随后也是如此。
一顿饭虽吃得哽噎,却别有一番温情。
饭毕,黛玉便回房打点装束。孙氏紧随其后,她拭了拭眼角的泪,拿起嫁妆单子递给黛玉。“这是我和你父亲为你准备的嫁妆,你看一看,还缺什么,只要府里有的,都给你备上。现在不行,日后也可。”
黛玉低着头,接了单子,看都不看便放在桌上。孙氏安排的一切,她自然放心。只摇了摇头。
孙氏拉着黛玉的手笑道:“看一看,有什么疑问趁着现在可问我。方嬷嬷是我身边的亲信,这些年我一直让是她打理这些庄子。日后她便跟着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教她去办就可。再不济,差个话儿到我这。你外祖母哪儿,早就甩过话给你了,叫你有困难找她去。老人家说的可不是客道话,我宁肯你别外道,也不想你受委屈。”孙氏的言外之意,黛玉若不好意思找她这个继母,尽管麻烦她的外祖母也行。总归,孙氏不希望黛玉受委屈。
“女儿心里外祖母,也有您的。太太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黛玉乐观的微笑给孙氏看。未免孙氏不放心,黛玉故意扫了扫单子上的几处庄子,问了方嬷嬷几个精要问题。不禁让方嬷嬷慌忙惊叹,连孙氏也惊讶不已。原来这孩子管家真真有一手!
“如此我便也放心了。”孙氏安心的笑了,另将附有地契的盒子交予黛玉处理。
晌午一过,天色就好像眨眼间便暗了下来。
林如海望着西斜的太阳,心中颇有些酸楚。
今日又是乡试放榜的大日子。府门外不时地隐约传来鞭炮声,估摸又是哪个四家子高中了。遥想当年自己意气奋发之时,林如海更是感慨万千。
不多时,有人来报喜,说荣府的两位爷宝玉和贾兰都高中了。
林如海大喜,高兴地差人告知黛玉和孙氏。黛玉和孙氏俱是一喜。
黛玉听说宝玉很正气,名次靠前,高兴道:“这回外祖母可怡然自得了,家中再没什么事儿叫她老人家费心了。”
“可不是,我估摸着老太太这会子肯定高兴的直门嗑瓜子儿呢。”孙氏玩笑道。
众人闻言,都笑了。
转眼间,迎亲的吉时快到。
黛玉穿好凤冠霞帔,肤若凝脂,肩若削成,纤腰一动,婀娜一步,生了万种风情,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下凡仙子。
紫鹃看痴了,呆了会子,才迟钝的为自家姑娘盖上红盖头。
鞭炮声四起,在迎亲队伍悦耳的奏乐下,黛玉亦步亦趋的坐上了花轿。轿子一路晃悠到张府,黛玉紧紧攥着的苹果手已发了冷汗。轿子上斜,已经预备抬进张府的正门。黛玉更加紧张,指尖用力过猛,略显苍白。轿子平稳之后,黛玉便听媒人喊新郎射箭踢轿门,她便可下轿了。过了马鞍、火盆,她方被媒人引至张府正堂之上。
黛玉隐约感觉到手里的红绸子引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上,必定是张岚了,想到此,她的心竟莫名的加快跳动。
黛玉微微颔首,透过红盖头,隐约看见自己大红裙的下摆。
“一拜天地,二拜……”
大婚的程序黛玉早已经熟记于心,她自己在心里不知演练过多少回,就怕这一日出错。真到了这一日,反倒什么都放轻松了,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在新郎张岚的引领下,黛玉安安稳稳的到了洞房。
张岚亲自扶着黛玉坐下来。他的指尖微微一碰黛玉,一股淡淡的寒凉感传过来。黛玉立马感觉到这不是媒人的手,紧张的微微缩了下指尖,转即又恢复正常,任由张岚拉着她的手坐下来。
喜婆乐颠颠的看着这对小夫妻恩爱的“小动作”,高兴地合不拢嘴。真是门好亲事啊,门当户对,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似乎所有有关大婚的贺词儿好词儿用在这对儿身上都不为过。
张岚握了下黛玉的手,方松开。看着蒙着盖头的新婚妻子,张岚忍不住要说话,嘴唇动了动,竟忽然发现不知该从何说起。况且,眼跟前还有那么多碍事儿的人!
张岚眸光冷冷的扫向看向喜婆她们。
喜婆真恨不得此刻就走,可这不合规矩啊。她抖着音,冒死跟张岚商量,是不是该出去应酬宾客了?
张岚眯眼,冷冷地打了个眼色。喜婆抖了下子,二话不说赶紧带着人先走,屋子里只留下四名丫鬟候命。这四位丫鬟却也不敢站近了,他家小爷的性情可真不是盖得,得罪不起啊。丫鬟们乖乖的跑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