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骗她离开,只为带她离开权势,结果……
“汝生先笑起来当真美丽,仙人之姿。”
小奴一愣,额间出了汗,主子不喜人家说他美丽,这可是最直白最忌讳的词。
没有生气:“少君不似说话如此无礼之人,男子容貌可用美丽二字的吗?”
“没有人用,是因为找不到形容之人,少君见了,就可拿出来一现。”站起身,双手施礼,面色正,与方才的慵懒完全不同,“少君失礼了,请汝先生轻责。”
“不是重责?”她说话,总跟别人不一样。
“担心汝先生舍不得,担心汝先生日后后悔?”
“日后是多久?”
“一年,俩年……三十年……”
“我们有如此远的日后?”
“少君诚心请汝先生出山,青竹山风景虽美,汝先生之智,该惊虹天下。”
“惊虹天下?没兴趣。”摇扇,摇头,清笑。
“玉少爷,主子说不出去,就一定是不出去的好,玉少爷不防也随主子留在山中,玉少爷发现了吗?在这里会很开心,无忧无虑,每一天都神仙快活。”
“不,山间思量并没有少,你家主子并不轻松,无忧无虑的人脑里可没那么多宝贵的东西,少君要天天请,汝先生会随少君离开。”
真是顽固。
“你明日下山吧,解药过今晚可练成,你带一半下山,药是弃,还是救银狼国中疫毒之人随你。”
“汝生先赶少君?”
“不许对我家少爷无理。”孟泽浓眉拧起。
“不是少城主吗?还唤少爷?它日为将为主呢?”
“还是少爷,少爷许孟泽终身不换称谓。”
“哦,当真是特别……情深。”凤眸一敛,盘中棋局散落一地,带她来青竹山,她无半分动摇,如此还留有何用?更重要的是,他这里要有过客了,她避开的好,算是天命。“人生如棋局,当散则散。”
“谢汝生先教诲,汝先生只让少君带走一半解药,少君一定会给那些人服下,若是全部,少君就会毁之。”直视他的眸,坚定没有半分闪烁。
他在威胁她,告诉她,丢了药,他手上还有,会去救人,吃力不讨好的事她不会做,如果药全给她,她全毁那些人无救,先前的封城之计仍可用。
夜间,青竹山一抹黑影飞过。
小筑。
“有人在吗?请问汝先生在家吗?”
“谁?这样一大早打扰人清静。”竹门拉开,抱怨消失,“你们?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吕梁记得,你名唤小奴?”瞄了身旁的大王一眼,吕梁含笑而语。
“你们想做什么?青竹山是我家主人的,你们私自带兵上山,好生无礼。”
“我们大王要见汝先生,不知可否入内?”
“先生不在。”看银战蛮横的样子,站在人家门前不曾舒解的眉头,就像随时会大叫一声:将他们拉下去砍了。
这样危险的人物,他当然早早打发了好。
“去哪里了?”
“不知道。”
“我们可不可以坐入内等?”
“地方小,不方便接待贵客。”
银战的眉越拧越紧,正抬手唤来士兵时:“来人……”
一阵风吹来,竹院里一卷竹简散开,滚掉到桌边。小奴看了,快速回行,低喃:“这竹简怎么会在这里?”
“吕梁,将竹简拿来。”
“是,大王。”轻盈的身子身前一飘,再回神,已站回银战身边。“大王请过目。”
看了竹简内容,眉纠结得更紧,抓住竹简一边展开:“这是你家主子的字?”
“是。”小奴只瞄了一眼,他家主子的字他最熟悉了,真麻烦,玉少爷刚下山,主子说是去山间走走,这里又来了个更麻烦的家伙。
他不是银狼国大王吗?怎么会到青竹山?这里已近琴国,他要打仗吗?看他身边的将军士兵到是不少。
“吕梁,我们走,你去准备,向琴国公主提亲。”
“大王?”怎么突然串出这样一出?他们不是来请汝宫谋回银狼国的吗?那竹简里写了什么?
“暗示他们本王要与琴国和平相处,让他们十日内将公主嫁于本王为妃。”
“是。”
银战走了,竹简未留下,银狼国与琴国联姻天下均知,强国与强国结盟,天下又有新变动了,银狼国以练兵之名布兵环璧城边境、梁国边境,好似就在选,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其中哪一方。
兵临城下是怎样的感觉?
“少爷,不好了,银狼国想侵占环璧城。”
“我知道。”
“少爷,如果他们不跟琴国联姻就好了。”小环焦心万分,银狼国太强大,少爷怎么办?
“为什么不?这样很好。”噙笑点了点头,好吵,她要换个地方看书,踱着步,少君走向其它院落。
“少爷,老爷有请。”
“爹?”笑容略带讽刺,“他怕了吗?焦心了吗?”
“少君,你说的是什么话,眼下情况你预备如何解决,总要告诉爹一声。”
“没想到父亲大人先来少君的院。”施礼,谦和而疏远,“解决?父亲大人就是相信少君喽?”
相信,“相信为父也要你的解释,前半月你去了哪里?”
“救人,救银狼国中疫毒的农户。”
“有疫毒?”
“好了,父亲大人,少君还有事,您去赏玉吧,少君书房的好玉,让小环给您送去。”说完行礼退开,消失在另一扇院门里,玉父未追,他追不到,他很清楚。
如此姿态,少君是成竹在胸的吧?严肃的面色微冷,因为看到了少君的奶娘,似极不喜那奶娘,他迈步离去。
西郊。
一片广阔的草原,雪白的狐裘披在她肩上。
“少爷,有呈报,银狼国已选定,环璧城为下一个侵占目标。”
“哦。”
“三日内会发兵。”
“好慢。”
“三十万大军。”
“哇,好多人,环璧城军民全加在一起,也就二十万。”言下之意,人家三个打俩个,‘拼子’也赢定喽。
“孟泽相信少爷。”
“恩,喜欢听这话,可是,如果我告诉你,这次你要相信的人不是我呢?”
“还是相信少爷。”
“玉少君,有人要见你。”一辆车内,一个车夫,就这样稳稳的停在十米外,你看不清车夫的面儿,天太冷,他全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他唤少君时的语调说不上有礼,也说不上不喜欢。
“不许对我家少爷无礼。”
“随你见不见,如果不过来,我们就走了,冷死了。”不开心的抱怨。
是他吗?她等的人来了吗?
噙着笑,手里的折扇转呀转,“少君有礼了。”掀了车帘,才进去,鼻子被人刮了一下。
“说说你都做了什么好事?”清雅润温,勾了勾唇,这样的话说出来,有点责备,有点无奈,带着浅笑。
“汝先生。”鼻上微热,经他一碰触,好像暖了一些,也许是坐入车里的原因。
“回答刚才的问题。”
“要说实话?”
“是。”
“带着汝先生的药,帮人解了疫毒。”不情不愿的,好像救人很委曲。
失笑,“那你又做了什么坏事?”
琥珀色的眸子变亮,“离开青竹山的时候,用汝先生的竹简刻了一些字,然后留在桌上忘了带走,占了汝先生的地方。”
“还有呢?”
“就是仿了汝先生的字迹。”
“还有呢。”
“没有了。”
“我帮你说。你随我回青竹山竟也是算计好的,答应放手疫毒之事,不以此挑衅银狼国,并不是从我顺我,而是你有后计,你早知银战有新动向,会去琴国经青竹山,也知他们会来找我,如果我随你下山,鱼熊掌均得,不随你下山……”
“怎样?一箭双雕?”
“如果我最后不同你走,你就用银战将自己逼上绝路。”
“哦,这也只能算少君对自己做了坏事,汝先生又为何出现这里?”
“你借我之手献计银战,让他娶琴国公主,与琴国联姻,俩国修好,征战互助,利益均分,你不是故意让他们强大好引起战争吗?”
“琴国公主很美,少君送银战美妻,不是做好事?诸国征战,少君可影响不了,不想处于弱势,就先出手喽。”
“问题是你借我之手,让我不能安享太平。”
“汝先生关心少君?”
“不,我是来骂你。”她借他手献计,他的清闲日子就断送了,各国主公迟早知此事,均会分纷纷出手逼他出山,青竹山他是不能住了,她设计他。
苦着面,“汝先生不是来帮少君的吗?银狼国要攻占环璧城了。”
“那又如何?”
“银战派三十万大军,汝先生当知道,环璧城就二十万人,还是军民共计,实力相差如此之大,少君如何胜?”将亡国之主的无措样子。
演戏!汝宫谋如果上这样的当,就不是他了。
第009章 还是拒绝
银狼国对环璧城发兵,一场战争并没有死多少人,少君的奇智,在环璧城被封,陷入绝地之时破城而出,反扩大了属于她的疆土。
这一战,表面被逼急似败,实则赢城,赢人心,赢士气,赢威望。
环璧城历代城主并不好战,不与人争战,让环璧城的士兵也染上温吞的性子。
这次不同了,少君是破城而出占领了更广的地方,本属于环璧城的领地也有数个小城被银狼国占领。
以军事弱国对抗强大的银狼国,他们竟然没有败,少君的士兵有势气起来。
然后,有人侵占他们的家园,他们是不是要夺回?
答案理所当然。
“大家相信少君吗?”数万雄狮阵前,少君喊话。
“我们相信少主。”他们从来不相信他们还可以打这样漂亮的一仗。
“少君不只会带着大家夺回失去的领地,还会带领大家给那那些轻视我们的人还以颜色。”雪白的狐裘,高举的右手,孟泽站在她身旁。
“哦——哦——哦——”士兵激动的高举兵器。
威严的战车,少君站在中心,手扶着铜护栏,过冷的天让她呼吸出白白的雾气。汝宫谋立于营帐边,风吹过他略薄的衣衫,他的眸光很淡,你发现不了他的迷茫与骄傲,一切都是为了她。
他没有帮她,哪怕兵临城下,她故意拖着等他出手,一直等,等到最危险的最后一刻。
这一仗她是大胜,别人不明白,他知道,输出部份环璧城的领土都是她算计好的,这样才能更好的激发那些士兵。
狗急也会跳墙,人真的被逼上绝路,反而会无所顾忌的反扑,她逼着她的士兵变成这样的雄狮。
只要她带着那些家伙赢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那些家伙就是斗士,会一直伴着她走到最后,直到完全胜利。
玉少君的天下雄起了。
成为少主,是她拥有环璧城实权的第一步;如今她迈出开疆扩土的真正步伐。
她并没有错,如果没有她,环璧城早成它国手中鱼肉。
“汝生先为何不坐在帐中?如此冷的天气。”不知何时少君已来到帐前,看了看汝宫谋的穿着,解下披风带,双手将狐裘呈上。
“这是送我?”儒雅浅笑,再冷的天,他手中的羽扇还是会偶尔习惯性轻摇。
“如果汝先生不弃?”
“那就送我吧。”莞尔,将披风披在自己肩上。“还真是暖和。事情忙完了,陪我四处走走如何?”
“这是少君的荣幸。”
“这次赢得很漂亮。”
“少君要谢谢汝先生。”
“为何?我并没有帮你,以后也不打算帮你哦。”
“无防,汝先生留在环璧城便好,仍做少君的老师便好。”
“不,青竹山做你的老师,现在不打算做了,就当你的宾客。”
“只要汝先生留下,怎样都可。”浅浅的笑,他们越走越远,孟泽仍旧不近不远的跟着,只是黑眸底渐染上忧色,天太冷了,少爷的鼻尖都冻红了,白净的手也更苍白,冷得失了血色。
“冷吗?”
“冷。”
“这样就不会冷了。”低醇的笑带着喘息,很动听,让人心底升起暖潮,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呵气,白色的雾变浓,暖了手心,湿了空气。
“这样过后会更冷,呵出的气是湿热的,热气散过就是水气,会更冷。汝先生的手也很冰凉,回帐暖炉取暖可好?”一双小手搓了搓,看向远方。
莞尔一笑。“有故人来,回帐就见不到了,没办法呀。”他看到孟泽的眸色变深了哟,那代表……生气?
马蹄响,一小队,四五个黑影越来越近。
“是……银战?”微吃惊,没表现出来,眯起了眼。
“恩,不知道是来找谁算账的。”玩味深意的笑。
第010章 请客赔罪
……
再相逢,是用来沉默的?
“大